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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窈燕桁小说最新试读_(燕桁江舒窈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

江舒窈 著

玄幻连载中

《江舒窈燕桁》是很多朋友喜欢的一部言情风格小说,也是读者非常喜欢的。在本文中江舒窈燕桁是最为主要的人物,个性很吸睛,内容是:

状态:连载中   作者:江舒窈   6.08万字更新:2024-02-05 09: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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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窈燕桁》是很多朋友喜欢的一部言情风格小说,也是读者非常喜欢的。在本文中江舒窈燕桁是最为主要的人物,个性很吸睛,内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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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窈燕桁》 第17章 免费试读

第17章

然而李偃珩还是巍然不动,他喉结滚动了几下,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江舒窈流着眼泪看着面前的男人,银色面具在月光下更显森然,如同他每次带着人马抄家时杀得血流成河一般酷烈。
难怪大家都怕他,他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冷血无情。
亏得她自重活一世以来,还觉得自己像一只鸟,终于能飞出这牢笼了,原来她只是从一张屏风飞到了另一张屏风中。
不放就不放吧,不就是和奇葩斗智斗勇吗,她江舒窈才不服输!
这般想着,江舒窈咬着嘴唇擦了擦泪,幸好院里光线昏暗,她紧紧闭了闭眼,使劲将心底的委屈压了下去。
“非我硬要留你,你且看完这上面写的。”
李偃珩阖了阖眼,他喉咙发干,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江舒窈。
“这是什么?”
江舒窈接过薄纸,粗粗扫了一眼便变了脸色,待她细细读完一遍,抬头看向李偃珩的眼中满是震惊。
“这便是李承楷方才口中说的秘药,我查过,是上月白氏在你汤药中下的,你确实服用了,药效便是忘了我。”
李偃珩略微沙哑的嗓音在渐暗的夜色中异常平静,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慢,音色拖得有些长,像是怕江舒窈借口听不清。
江舒窈眼眸湿润,里面倒映着院子里破碎的光,各种复杂的情绪像潮水般一样朝她涌来。
怎么会有这种药呢?怎么忘掉的人会是李偃珩呢?
她脑子里乱极了,愣愣地看着李偃珩鼻梁高挺的侧脸,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
难道她喜欢的其实是李偃珩?可她什么都忘了啊……
“此事确实诡谲出奇,你今夜受了惊吓,先洗漱后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李偃珩不再看她,而是再次抬腿往屋内走去,江舒窈还想跟上,一旁跟来的昭雪却拦住了她。
“世子妃还是先随我去房中歇下吧,夜里风大,您如今这般实在有些狼狈。”
江舒窈这才跟着她来到一陌生房内,同样是一丝不苟的房间,全无华丽装饰。
倒是床铺应是新铺的,一水的粉玉色,一看就是为她准备的。
几名陌生的女子暗卫抬着热气腾腾的浴桶进来,江舒窈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拧干头发坐到了床侧。
婢女们未跟过来,昭雪便近身伺候着。
“昭雪,我以前便喜欢李司长?”
她一点睡意也无,干脆喊昭雪聊天。
“属下不知。”
昭雪干巴巴地回答,知晓暗卫们不是后宅婢女,江舒窈又换了个问法。
“我以前同李司长认识?我一个后宅妇人,如何同李司长达成的约定?”
她觉得奇怪,莫非自己被李承楷冷落,转而看上了他的大哥?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不像是以她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
“主子以前与司长并无交集,不过是偶然一次遇到了,司长发现主子认识羌姜文,于是请您帮忙。”
“那我就同意了?”
江舒窈觉得这也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毕竟要夜会男人,实在于礼不合。
昭雪踌躇了一下,继续说道。
“在您答应前,司长他在您面前审讯了一个死囚。”
!!!
江舒窈深吸一口气,这手段……确实很皇城司。
难怪她会同意了,这搁谁身上敢不同意呢!
昭雪只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江舒窈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但她是照实说的呀。
只见江舒窈在床前垂着头不知想了些什么,而后跳起来披上了外衣。
“主子可是要出门?如今夜露已重了……”
昭雪还想劝她,江舒窈直接握住她的手。
“带我去见你们司长。”
昭雪顿了顿未多问什么,也并未直接带她走,而是打开房门吹了几声尖锐似鸟鸣的哨音。
不多时,隔空又传来一阵哨音,她这才带着江舒窈向李偃珩的房间走去。
江舒窈看得直咋舌,李偃珩这院内的一切规矩都很森严啊。
昭雪带着她穿过了好几重门,似乎这次去的才是李偃珩真正的寝室,到了一处极深的院子后,她候在院门口,让江舒窈独自去敲门。
门开了,李偃珩已取了头冠,只松松地披着一件外袍,看样子已沐浴过了。
一头墨发披在他宽阔的肩上,萦绕着一丝水汽,若没有那森冷的银色面具,倒也能堪称是豪门贵胄。
他现在再见江舒窈已没了以往的疏离冷漠,只是挑了挑眉。
“此事最好足够重要,省得你一定要今夜与我说。”
江舒窈一步踏入他房内,看了看四周道。
“请司长屏退旁人。”
她侧了侧头,正对上李偃珩黑夜中略显幽深的视线。
李偃珩吐出一口浊气,还是挥了挥手,一时屋内院中所有暗卫侍从都在一瞬间没了身影。
夜色渐浓,茂密的树冠将房舍掩映在疏影间,雕花窗棂透过屋内昏暗的光线映衬着两个身影,风吹影动、秋虫声鸣。
待房门关上,室内只余她与李偃珩两人,江舒窈衣袖下的手不禁握出了一层薄汗。
“今夜之事……方才我已想了良久。”
她声音越发轻柔,似天女缥缈歌声,带着一声叹息。
“还是未曾想明白,就算中了秘药表明我心悦司长,为何司长还是不肯放我和离?”
她向李偃珩靠近了两步,对上他半敛着微光、涌动着不明情绪的眼眸。
“李司长是如何想的,能否告诉我呢?”
李偃珩看着灯火下雪肤红唇、言笑晏晏的女子,喉间发紧,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挂在墙上的鱼鳞钩刀。
“我只能说,你目前不和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微哑的嗓音带动着胸腔的震动,仿佛某种乐器被拨动了弦。
江舒窈眼中火光更甚,她又向前一步,仰起雪白纤细的脖颈,整个人宛若献祭般瞧着李偃珩。
“李司长不说,那我帮你说。”
她目光灼灼,带着毅然决然的神色。
“因为你也心悦于我,可我忘了你,你想将我困在身边,又知道李承楷不想、也不能碰我,所以不让我和离!”
李偃珩呼吸一滞,似乎没想到江舒窈会这样说,他皱了皱眉,想退远一些。
未想到江舒窈直接凑近解了衣袍带子,衣料顺着柔白肌肤蜿蜒滑下,她不着寸缕,如一根藤蔓般缠上了他。
“李司长怕我不履行约定,若我将这女儿身给你,不知能不能让李司长安心?”
红唇轻启,温热的气息呵在耳畔,她自己先微微战栗了起来。
李偃珩双瞳微缩,眸子里墨色翻涌,下一秒,滚烫的手掌直接抓上她雪白皓腕,将她用力摁在了墙上。

......

《江舒窈燕桁》 第17章 试读结束。

《江舒窈燕桁》 第18章 免费试读

第18章

江舒窈双手举过头顶被摁着,李偃珩灼热的气息缭绕在鼻尖。
她看着那银色面具后深沉的眼眸,只觉鼻腔都是他身上浅浅的气味,燥得人浑身发热。
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忍不住伸出嫣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唇瓣。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李偃珩醇厚的声音流入她的耳畔,像在心上放了根羽毛,挠得她轻轻战栗。
凉夜包裹着江舒窈婀娜的身段,唯有腕上一只大手,滚烫得灼人。
“李司长放心,我全是真心实意。”
背后瘦削的蝴蝶骨硌在墙面上生疼,可江舒窈与李偃珩四目相对,眼中盈着一点潋碎的湖光,一点也不觉得痛。
李偃珩轻笑一声,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帮她把脸颊边多余的发丝挽到耳后,慢慢靠近了她的脖颈。
他在她耳边低语,宛若地狱修罗成了人形。
“世子妃一向自诩聪颖,可这回真是大错特错了。”
此话一出,江舒窈瞳孔放大,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身体僵在了原地。
她猜错了?怎么可能呢!
一阵冷风拂过,是李偃珩霎时抽离,单手拔下了墙上挂着的鱼鳞钩刀,寒芒一闪,刀尖便向着她的脸颊刺来。
“蹭”的一声,她面上一痛,随后溢出一丝极细小的血痕。
削铁如泥的刀尖没入墙面三尺,一缕乌黑秀发在空中飘荡着落到了地上。
李偃珩的脸色又恢复得极冷,他松开了擒住江舒窈的手,将落在地上的衣袍抛给她。
“我还没有下作到用谎言禁锢女人的地步。”
他看着江舒窈颤抖着一件件披上衣服,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你中的那味秘药,我派人去岭南查了,背后似乎牵扯了别的东西,白氏愚蠢,估计也被人做了饵,只是不知你是否也是其中的一条鱼,形势连我都查不明白,足见其复杂程度。我既然说过要保护你,自然是让你待在李府,方能最大程度地受到保护。”
江舒窈自方才起就沉默地低着头,静静听着李偃珩说话,闻言她颤抖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些哽咽。
“李司长处事当是最妥帖的,是我想左了。”
李偃珩听到了,蜷起的手掌微微动了两下,到底还是沉默着没有动作。
江舒窈系好衣带抬起头来,月光下一张脸白得可怕,只有鬓边被鱼鳞钩刀划破的一丝伤痕渗着鲜艳的血。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李偃珩的手狠狠攥了一把,此时绞痛不已。
“今夜……是我叨扰了,往后若没到时机,我定不会再提和离之事了。”
她声音又恢复了来时的轻飘飘,宛如一只快要飞走的鸟,向李偃珩局促地行了一礼,便急匆匆地想要推门飞离。
李偃珩静静地看着身影晃动,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江舒窈浑身一颤停下脚步,又红着眼眶缓缓回头看向他。
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融化,他张了张口,最后将她拉了回来,沉声道。
“脸上还在流血,我为你擦点药再走吧。”
火光在油盏中轻轻晃动,江舒窈重新坐在案几前,李偃珩从柜里提了简易的药箱出来,取出一盒药膏,用纱布沾了一些往她伤处涂抹。
难以言喻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待涂完药后,李偃珩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故作平常地叮嘱她。
“秘药未解前,谁也无从得知你真正的想法,莫再多想,一切待寻到解药后便迎刃而解了。”
似乎没想到他还会说出这样宽慰人的话,江舒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默默点了点头,随后又起身走到门口,再次向他告别。
“那便下次再见了,李司长。”
月光如水洒满了庭内,夜风吹过,几缕长发又黏在了江舒窈涂过药的脸颊上。
李偃珩站在她身后,忍不住还是抬手又为她将发丝别在耳后。
“去吧。”
他负手立在檐下,目送着昭雪带江舒窈离开,覆着银面的面容隐在阴影处,只余一双鹰一般锐利的凤眸闪着微光,叫人看不真切。
翌日一早,心中有事的江舒窈便在李偃珩院内客房中睁开了眼睛,昭雪将她送回房内时,李承楷果然还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她恨恨地抬脚踹了李承楷两下,李承楷还是死猪般紧闭双眼,没有动弹。
“司长亲自封的穴位,未到时辰,定然醒不了的。”
昭雪见状同她解释道。
等昭雪一走,江舒窈静坐了片刻,将梳好的发髻重新打散,又脱下外袍营造出自己也才睡醒的样子,方才唤起婢女伺候。
彩杏与淡绿担心了一夜,偏生后半夜房内一点声音也无,好不容易熬到清晨,听到她的吩咐便立刻端着热水冲了进来。
见江舒窈好端端地坐在贵妃榻上,脸颊却有一丝血迹,彩杏顿时红了眼眶,淡绿虽比她沉稳寡言,眼中也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担忧。
“昨夜世子醉酒,将我推搡了几下便滚到床上睡沉了,我在榻上睡了一晚,没有什么事,快为我洗漱更衣吧,今日还有要事呢。”
李承楷还躺着,彩杏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沉默地上前来伺候她梳洗。
天色渐渐亮了,院里开始响起鹃鸟清啼。
李承楷翻了个身悠悠转醒,瞥见陌生的纱帐愣了一下,昨夜的回忆涌上心头,这才倏然坐了起来。
“世子醒了?”
江舒窈正对镜描着花钿,冷冷地朝他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
“昨晚世子不知喝了多少,摔门进来便掐着我又打又骂,打完后应是心情舒畅了,倒头便睡,一觉睡到这大天亮,世子心中的气可发泄完了?”
李承楷只觉得昨日之事在脑子不甚清晰,但自己似乎的确失了态,对江舒窈动了手,他不禁有些悻悻。
“你就不知道喂我点解酒药?我这身上外衣也未脱,就让我这般臭气熏天地睡了一夜?真是不会伺候人!”
江舒窈就知他会反咬一口,她侧过脸露出鬓边伤痕。
“看来世子已忘了昨日做了些什么,我今日还要去长公主府拜访,不知到时候长公主知晓了我脸上伤痕乃世子所为,会有何感想。”

......

《江舒窈燕桁》 第18章 试读结束。

《江舒窈燕桁》 第19章 免费试读

第19章

李承楷看着江舒窈鬓边的伤痕瞠目结舌。
“这、这也是我打的?”
他一溜烟从榻上爬下来,整了整皱巴巴的衣袍,假装深情地走到江舒窈身边含情脉脉道。
“舒窈,你知我心中有你,昨日才会失态,看在我醉酒后满脑子都是你的份上,暂且饶了我这回。”
昨日他便是想到最近江舒窈不再乖顺,于是心底烦闷。
可如今一想,他的正妻得了长公主青眼,于他是大大的好事,为何非要同江舒窈作对?若是顺着她哄着她能得到好处,也未尝不可。
长公主不仅受宠还手握实权,李承楷想到她上月还升了两个亲信官员,心中更是骚动不已。
只要江舒窈在长公主面前为他说说好话,他马上就能从翰林院那枯燥地方解脱了。
到时候一路高升,春风得意,雪仪再生个儿子,可真是美事一桩!
这般想着,他再看江舒窈本就极美的脸庞便更觉得欢喜,不由得放柔了声音。
“这次是我鲁莽了,回头我让婢女给你送来去疤的药膏,是天山雪莲制的,保证你这伤痕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说着就张开双臂想要搂抱江舒窈,江舒窈赶紧避开,脸上显而易见的全是嫌恶。
“不必,我已擦过药了,世子今日不当值吗?还是赶紧回屋洗漱更衣吧。”
李承楷没看到她的嫌弃,他自认潇洒地扬起一抹微笑。
“那舒窈可曾原谅我了?”
江舒窈本来就是唬他的,她怎么会拿这种小事去烦恼长公主?
她还有事急着出门,于是敷衍地点了点头,李承楷立刻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以往是他没用心,现在他这般温情,还拿不下她?
到时候保准哄得江舒窈找不着北!
李承楷前脚兴冲冲地刚走,后脚江舒窈立刻就叫了淡绿来。
“把这床上所有的东西全都给换了,拿去烧掉。这屋内的摆件能换的也都换了。”
她此刻坐在自己房内,感觉屋子的空气都污浊不堪,不想呼吸。
“待会我走了,记得将屋内开窗好好透透风,再撒上些清新净气的紫竹香,晚上回来后咱们烤烤火盆去去晦气。”
吩咐完后,江舒窈带着彩杏出了门。
马车停在长安街上,有一处新开的铺子生意极为红火。
待到走近了,彩杏才发现这铺子与旁边的商铺都不同。
入门便是通幽曲折的小径,下面是一片浅浅活水如镜,隔水望去,数座亭台楼阁掩映在园景里,纱幔低垂,绿柳含烟。
每位客人似乎都单独有张桌子,这处园子不像铺子,反而似一个精致的花园。
“这位夫人,若是来我们馥兰堂买香,还请到那处排队,大约一炷香的工夫就能排到了。今日咱们开业,客人都给足了面子,实在有些招待不周,劳烦您等待了。”
见她站在旁边,铺里的小厮立刻主动走上前来为她引导。
江舒窈笑了笑向他说了几句话,小厮连忙跑开了。
过了片刻,一个穿着烟水百花裙的丰腴妇人笑意盎然地迎了过来,恭敬地带着她从侧面的一个偏门入了馥兰堂。
江舒窈方才发现这处铺子别有洞天,前面是宽阔的铺面园林,后面还有一座小楼与铺面相隔。
妇人将他俩带到小阁二楼,房内一人见到江舒窈来,立刻一撩衣袍朝她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一个头。
“见过非烟公子。”
彩杏看清此人的面貌,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这不是门房的董良吗?他也是为小姐做事的?
江舒窈在雕花圈椅上坐下,朝他们夸赞道。
“辛苦两位了,我今日从铺前走来,发现生意很是红火,铺子接待也很到位,如今就看今日坚持下来,咱们这第一仗能不能打得漂漂亮亮了。”
她打量了一下那迎她进来的丰腴妇人,妇人连忙介绍自己。
“回公子,妾身月娘,是以前吉香堂掌柜的独女,后来父亲被罗管事污蔑辞退,郁郁而终,妾身从小耳濡目染,也能略略掌管生意。”
“月娘自谦,小的已初步考察过了,月娘待人识物、管账管人都有一套,此番入了我们馥兰堂便是如虎添翼,定能大展拳脚。”
董良见她说得谦虚,忙为她在江舒窈面前展示了一番。
江舒窈抿嘴一笑,难为董良竟又寻到了一位与李府为敌的人才。
“今日我们三人在此,我便也不说客套话了,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那便是吉香堂与背后的成安侯府。”
她声音带着严肃,威严地扫视着下首两人。
“馥兰堂只是我的第一步,目的便是彻底取代、超越吉香堂,影响侯府。如今吉香堂刚经过动荡,这是天赐给馥兰堂的机会,这几日定会有暗处的蛇鼠之辈趁乱搅水,希望你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度过这段最受考验的日子。”
“是!小的当全力以赴!”
董良与月娘本就怀揣着恨意,如今有了报仇的机会,两人都满怀激动,恨不得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
“今日上午卖的货已经顶往日吉香堂一日生意不止了,非烟公子找的制香师傅实在是高,今日我在前堂,听到的全是一片叫好。”
月娘是掌柜,此时主动向她汇报。
“只是有一事,妾身尚且有些无能为力,那些夫人贵女们虽然喜欢我们的香,但碍于馥兰堂只是个新开的铺子,未有什么名气,便都……”
她未说完江舒窈便已了然。
京城权贵多如过江之鲫,都爱用些老字号的金贵东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馥兰堂确实难以打动她们。
“此事不必烦忧,我去解决。”
她盘算着应下了,又站在窗边看向前堂,只见排队的人群中赫然站着她那寡情无义的夫君李承楷。
他倒是十分有闲情逸致,成安侯不让他出门,他便趁着当值的机会,放着好好的翰林院不去,搂着一女子在人群中挤挨调笑。
江舒窈想到昨日他将自己压在榻上的样子,眼色霎时冷了几分。
是时候给李承楷找些不痛快了,省得他一天天净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馥兰堂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江舒窈放心地回到马车中坐下,想到账簿中李承楷名下那每年一笔的固定“书画”花销,不由得轻笑了一下。
“去金桂坊。”

......

《江舒窈燕桁》 第19章 试读结束。

《江舒窈燕桁》 第20章 免费试读

第20章

待马车到了金桂坊,江舒窈带着彩杏下来,特意叮嘱车夫到远处去停着,又亲自前后将金桂坊逛了一圈。
金桂坊是京城里一处极为雅致的地段,此地住的多是些文人雅士,此时不过晌午,已是丝竹之音四起,空气中都无端飘着些雅意。
“小姐,咱们来这儿干嘛?”
彩杏不解,拉着斗檐小声问道。
“且等着吧,待会便有好戏看了。”
江舒窈但笑不语,同彩杏在坊前的茶铺中叫了一壶茶,然后安静地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一辆京城中常见的共用马车停在了金桂坊门前,一风流倜傥的贵公子率先下来,又回身向车内伸手,而后一只柔弱无骨的手便搭了上来。
“这、这不是世子吗!”
彩杏只觉得今日自己的眼睛瞪得快要大了一圈,她眼睁睁地看着李承楷扶着一柔媚娇俏的年轻女子下了马车往金桂坊内走去,不由得转头看向泰然自若的江舒窈。
“小姐,您早就知道了?”
“嘘……”
江舒窈竖起一根葱白手指,将斗笠拉得更严实了点。
“我们跟上去,切记不要发出声音。”
她与彩杏远远地坠在后面,绕过一个弯,见李承楷与那女子停在了一处宅子前。
那女子身段细瘦,盈盈不堪一握,眼尾一颗小痣,整个人如同扶风弱柳,充满了江南情调,在这京城中倒是一抹别致的身影。
“楷郎今日也不能宿下陪陪婉儿么?”
她一双丹凤眼柔情似水地看着李承楷,只把他的心都要看化了。
他一把抚上女子的脸,情意绵绵地安慰她。
“婉儿,实在是这几日父亲下了命令,今日陪你,还是我翘了翰林院的值,且再忍耐些时日,待我哄得家里母老虎开心了,便能日日陪你了。”
彩杏听得拳头直握,这狗男人说些什么屁话!她家小姐最是知书达理,温柔可亲了,死渣男为了骗女人,竟然这样中伤小姐!
江舒窈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少安毋躁,不要打草惊蛇。
秦婉钩钩地看着李承楷,突然一把扎进他怀中,再抬眼时已是泪水涟涟。
“可我一人在此,每日都好怕,只能算着你来,日子才算有些盼头。”
李承楷拍了拍她的背,面露纠结,最后无奈道。
“知道你离不开我了,小妖精,硬是要缠死你夫君我呀,我明日午歇时再来看你,这几日你多去街上逛逛,看上什么只管记我账上,好不好。”
秦婉闻言破涕为笑,搂着他娇俏着问。
“此话当真?那周福生铺子里的那套掐丝黄金头面我也能买么?”
那副头面……李承楷只犹豫了一瞬间,看到她那娇美的脸蛋便妥协了。
“买,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啊,楷郎胡说些什么,婉儿怎么舍得呢,啊……”
只见两人郎情妾意地搂抱着打情骂俏,最后李承楷一把抓起秦婉,吻住那诱人红唇,唇齿间暧昧声不断,整条小巷都弥漫着四溢的香情。
江舒窈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跟着自己,真是受了大罪……
两人依依不舍地亲热了半天,李承楷终于舍得走了,秦婉还在门前痴痴地盯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后才进了院子。
江舒窈和彩杏从另一侧离开了金桂坊,彩杏立刻忿忿不平地低声叫起来。
“实在是太可恶了!这对奸夫淫妇!恶心死我了!”
“别急。”
江舒窈闷声笑了几声,又点了点彩杏。
“我把你带在身边,就是要磨磨你的性子,怎么还是这般急躁?”
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眼中毫无波澜。
“李承楷是个什么东西我早就知晓了,那女人也是个心眼比蜂窝多的货色,今日来看不过是确认一下,我还有事,暂且先让他安生一日,你把嘴管好了,对谁都不许说此事,知道了吗?”
彩杏连忙捂住嘴拼命点头。
江舒窈原本从馥兰堂取了些包装好的香,准备送给燕姝,待马车驶到长公主府,门房却说燕姝不在府中。
“去了太子府?”
江舒窈闻言有些犯愁,也怪她未提前与燕姝约定,看来只能改日再拜访了。
“世子妃留步!”
她正准备回府,这时张公公赶了出来。
“世子妃,长公主提前吩咐过咱家了,若您来找她,只消上太子府便是。”
张公公笑眯眯地端着一张白脸,江舒窈未曾想到燕姝连这也想到了,若是不去太子府,岂不是拂了她的意?
她想到上次太子笑着拔剑的样子便有些发怵,但皇命难违,江舒窈还是硬着头皮吩咐马车驶往了太子府。
依照惯例,储君当住在东宫,只是当朝太子太过肆意,连自己皇帝老子的话也常常不听。
燕桁要出宫开府,谁也不敢阻拦。
马车驶入太子府范围,江舒窈看着一望无尽的朱红围墙不禁感慨。
难怪太子性情那般乖僻,却还总有贵女不死心地试探,燕桁过于出色的皮囊是一方面,他受到的无上荣宠也是巨大的诱惑。
江舒窈两世加起来还是头一回来太子府,光是堪比皇宫的气派狮子门已让她咋舌不已,等到内侍领着她走进府内,入目更是处处皆是雕梁画栋、奇花葳蕤,以中轴对称的建筑布局规整、端方有序。
“世子妃且在此等候片刻,奴才这就去向长公主殿下通传。”
白面的年轻内侍规规矩矩地领她在待客厅坐下,又有如云般的内侍围了上来,奉茶的奉茶、净手的净手,看得背后没见过世面的彩杏嗔目结舌。
江舒窈刚抿下一口茶,厅内的内侍就淅淅沥沥跪了一地。
“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燕桁一身玄色窄袖四爪龙袍,腰间挂着朱红白玉腰带,金冠束发,大步跨了进来。
江舒窈赶紧放下茶盏,起身行礼。
“世子妃,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他似乎心情不错,话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只是江舒窈不知这位杀神是真的心情好,还是魔鬼面上的伪装,她不敢掉以轻心,只好谨慎地回答。
“托太子殿下的福,臣妇一切安好。”
她起身低着头,只见太子站得离她极近,能看见袖子上的滚金绣边,腰带上的白玉纹饰……
等等!江舒窈杏眼微睁,燕桁腰带上的那抹红褐色,似乎是血迹!
她顿时心头巨震,面上显露出一丝端倪,被燕桁看到了,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仿佛猎手终于看到了猎物的破绽。
“方才才杀了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孤身上的气味未净干净,似乎吓着世子妃了。”
他掏出帕子一根根擦拭手指,附身凑近了江舒窈,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凤眼明明含笑,却像裹着刀子。
“你身上好香,是什么味道?”
燕桁的声音低沉悦耳,江舒窈听见后却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

《江舒窈燕桁》 第20章 试读结束。

《江舒窈燕桁》 第21章 免费试读

第21章

“回殿下,臣妇今日为公主带了些香做礼物,殿下闻到的应是臣妇身上沾染了一点香的气息。”
燕桁凑得极近,江舒窈却不敢往后退一步。
她心脏怦怦跳着,放轻了声音回答,心中只在想太子殿下为何凑得这样近?乃至她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深沉的乌檀木香。
燕桁闻言轻轻一笑,白玉般的脸上宛若雪山融化,绽放出一点清浅的雪莲花的色泽。
“只有给皇妹的,没有给孤的吗?”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江舒窈局促的样子,手指按着腰间配饰细细摩挲,周身阴郁深沉的气息消散了不少,显露出几分矜贵与清冷。
见燕桁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发难拔刀,江舒窈暂且松了口气,神色变得自如了几分。
她长长的鸦羽似的眼睫轻轻颤动,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粉若花瓣的唇微微张了又合,最后咽了一下嗓子,大着胆子对燕桁说。
“因为今日臣妇本是直接上长公主府求见,未曾料到长公主竟在殿下府中,因此臣妇只备了长公主的那份香礼。”
她这话说得大胆且有些失礼,就差直言“这是给你妹妹的你别抢”了。
燕桁听了反而哈哈大笑,他一个回旋坐回圈椅中,单腿屈起,手肘支在膝上,撑着那线条优雅的下颌线,从嘴里溢出微不可闻的轻笑声。
“把香打开给孤单看看。”
江舒窈闻言有一瞬间的迟疑,太子如今应有二十来岁了,莫非今日在此还真要同自己的妹妹抢东西吗?
谁知她这一犹豫,不知怎么戳到了燕桁的逆鳞,他脸上笑意不减,眼中的温度却极快地褪了下去,仿佛下一秒就要让她血溅三尺。
江舒窈一个激灵,赶紧将彩杏手中拎着的精致锦盒接了过来,亲自呈到了燕桁面前的茶几上。
“都在这里了,请太子殿下过目。”
她双手交配,正要退开两步站在一边,燕桁又不怒自威地瞥了她一眼。
“给孤拆了。”
两旁的内侍动也不动,江舒窈只得自己伸出手指,去拈起锦盒上扎好的绢花。
那绢花包得繁复。她一层一层地拆着。思绪突然打了个盹儿,
自己中了那个秘药后,不是也忘了太子吗?难道她既心悦李偃珩,又心悦当朝储君?
同时喜欢两个男人?!
江舒窈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手中不由得顿了一下。
燕桁看到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令人不寒而栗,吓得她赶紧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再也不敢出神。
待到包装拆完,江舒窈将锦盒盖子揭开,露出盒中静静躺着的四盒香。这次的香乃是秋娘子加急研制的新品,还未来得及售卖。
江舒窈为了借长公主的手在上层权贵间宣传馥兰堂,这才将未出售的新品拿了过来。
哪知眼下看来是要被太子截胡了,长公主为何还没有来?
她乌溜溜的眼睛不住地向门口瞟着,只觉得度秒如年,分外煎熬,
正这般想着,厅外就传来了燕姝愉悦的笑声。
“我来迟了,舒窈可是等久了。”
燕姝着一身茜红宫制裙装,另披了一件羽缎披肩,乌发高高竖起,带着如云的侍女跨入了门槛。
她见到燕桁也在,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敛了神色“咯咯”笑起来。
“哎呀,皇兄还走在我前头来了,我就说怎么只去净了手,再回来就没见着你了。”
她走到燕桁身侧看到几上的香盒,眼前一亮,欣喜问道。
“这是什么?是舒窈给我的礼物吗?”
她笑着用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捏起一个精巧的贝母小香盒,只感觉这气味分外好闻。
“臣妇见过长公主殿下。”
江舒窈见到燕姝,仿佛在这偌大的太子府飘荡时,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语气都带上了欢欣。
“这是臣妇新得的一味香,闻起来很是雅致,臣妇觉得和公主十分相配,今日本打算直接送至公主府的,听闻长公主在太子府上,便一同拿了来,方才已呈给太子殿下了。”
她赶紧把拆礼物的锅甩到燕桁头上,燕桁似笑非笑的朝她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并未说什么。
“相配?你这是竹香,我看皇妹成日里花枝招展、招蜂引蝶的,还从未见过哪根竹子是这样的。”
江舒窈自重生后见到太子以来,还是头一回听他说这样长的一段话,竟然是故意打趣自己的妹妹,想来他俩一母同胞的感情非比寻常。
燕姝也未曾想到燕桁会这样说,一向雍容大气的长公主在太子府的前厅中跳了跳脚,娇怒道。
“皇兄你就会编排我,我是爱打扮了些,可我何时招蜂引蝶啦?我引的都是舒窈这样的珍宝!”
她说完便过来扯着江舒窈的衣袖晃了晃,夸赞道。
“舒窈你真好,有了这等好东西,头一个便想着我,今日这四盒香我都要带走,一盒都不留给皇兄!”
“谁会同你争这点东西不成?你若真喜欢,马上整个京城的制香师都得被太后召去,不分日夜地把你这辈子用的香都做出来。”
燕桁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很是无语。
燕姝听了又是一阵活泼的闹腾,江舒窈正捂嘴在一旁笑,一内侍急匆匆地进来,附耳小声在燕桁耳边说了几句话,燕桁的眼神立刻冷戾了下来。
他不再与燕姝拌嘴,起身抽出身侧侍卫的佩剑便大步向门外跨去。
“皇兄你去哪儿?”
燕姝笑容一滞,蹙眉叫了他一声,燕桁逆着光转过头来,面若修罗,眼中翻涌着无尽的杀意。
“皇妹且同世子妃自便,孤去杀人。”
他将杀人说得如同喝水吃饭一般简单,搁下话便大步走了。
刚才还雀跃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了,燕姝脸上笑意未变,似乎已经习惯了燕桁这样子。
她重新拉过江舒窈的手让她坐下。
“太子殿下可是有事,不若臣妇先行告退吧。”
江舒窈刚才就被燕桁抽剑的样子吓了一跳,此时她面色犹豫,坐如针毡。
总感觉这太子府都变得阴森了起来。
“无事,皇兄日理万机,不用管他。”
燕姝把茶几上的小盒子端在身前,抬头问她。
“你这是找的哪家的香?这香味好奇特,我从未闻过将竹香做得的这般清新淡雅,又余味悠长的。”
她将话头重新引到了香料上,江舒窈定了定神,这才勉强露出笑容。
“长公主殿下谬赞了,其实这是臣妇名下新开的一间香铺货品,制香师傅颇有些奇才,这香能得公主的夸赞,臣妇也感到荣有余焉。”
燕姝是通透之人,顿时闻弦音知雅意,明白了江舒窈今日来寻她的目的。
她没有半分被利用的不悦,反而目露喜色。
“那可太好了!你这香可还有多的?不若改日我来办个品香会,让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都来见见你这奇香,如何?”

......

《江舒窈燕桁》 第21章 试读结束。

《江舒窈燕桁》 第22章 免费试读

第22章

江舒窈未想到燕姝居然愿意这样大费周章地帮她,她高兴得嘴角上翘,弯成了一个月牙儿。
“此香还有不少富余,待明日我便差人送到长公主府。”
“明日你不若再去我府上玩呢?最近父皇新赏了我两个伶人,唱得曲儿非常不错。”
燕姝极力地邀请她明日再去玩,江舒窈只能笑着婉拒了。
她倒是想多与燕姝相处,可明日还得去金桂坊逮那个小蹄子“婉儿”呢。
“多谢长公主相邀,只是臣妇明日还有家事处理。”
这等丑事,江舒窈不想同燕姝细说,她自己解决了就好,没得污了燕姝一颗热烈真挚的心。
“那行吧,往后时间多的是,再约见也是一样的。”
燕姝听了也不恼,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有细问,反而笑盈盈地同她敲定了品香会的一些细节。
“对了,上次你在我府中晕倒,回去后整治了那个妾室吗?”
“治了,本该逐出府的,只是她怀着世子的骨肉,所以臣妇直接将她赶到庄子上去了。”
燕姝还记着她上次生病的事,江舒窈没有告诉她自己用了苦肉计,只捡了好听的说。
燕姝闻言拊掌大笑,好不肆意欢快,待她看到江舒窈纤细的腰肢与平坦的小腹,又不由得低声问她。
“舒窈,你别怪我多嘴,我听闻你一直未曾有喜,需不需要我再宣太医为你瞧瞧?”
她怕江舒窈多想,连忙解释。
“你别不舒坦,我是担心你身体有碍,不是觉得你未生子不行。”
江舒窈一丝灼热涌上眼眶,只觉得心底暖暖的。
自她嫁来后,所有人都在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只有燕姝,明明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却放下了身段,与她如密友般谈着关心的话。
她不能一直持着戒心对待所有人,既然燕姝投她以木瓜,她便也要报之以琼瑶。
“关于此事,臣妇要告诉公主一个秘密。”
她故作神秘地拢着手靠近了燕姝,燕姝果然眼神闪烁,大感兴趣地凑了过来。
江舒窈隐秘地耳语了几句,燕姝描着红妆的长眸一下瞪得老大。
“还望长公主保守这个秘密,你知我知便好。”
江舒窈温婉一笑,留燕姝慢慢消化着她的话。
燕姝后槽牙都咬起来了,李承楷这个狗贼,舒窈那么好的人,他却不懂珍惜!
她只皱眉了一瞬间,顿时又醍醐灌顶般变了想法。
“舒窈,你为何要在这种男人身上蹉跎岁月,你去和离了,来当我的皇嫂不好吗!”
江舒窈手一抖,险些漏了手中茶盏中的茶水。
“长公主,万万不可妄议储君!”
长公主真是语出惊人,她们可是身处太子府啊!
一瞬间,那些被砍了手脚的美人、被划破脸颊的贵女一一在江舒窈脑中闪过。
她真怕今晚燕桁就派人拎刀架住她的脖子。
燕姝还想继续说,她觉得江舒窈同皇兄真的很般配。
况且皇兄对她明显不一样,那些老大粗看不出来,她一个妙龄女子还是能看出的。
可惜舒窈的脸色有点不太好,还是皇兄的名声太凶残了。
这般想着,她又默默叹了声气,正想扯开话题,庭外突然有一队侍卫匆匆跑过。
过了一会,燕姝守在外面的婢女也一脸焦急地快步走进,对她悄声说了几句话。
江舒窈隐约听见“受伤”等字眼,燕姝面上的笑容凝固在了唇边。
待婢女退下,她朝江舒窈露出抱歉的神色。
“舒窈,我突然有些急事要处置,我们品香会上再见。”
可能是太子府发生了什么事?江舒窈再不好久留,于是匆匆起身告辞。
她登上马车后没有走远,而是绕到了太子府后门。
片刻后,一辆载货牛车从后门匆匆驶出,经过马车时,她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快回府!京中恐怕要出事了。”
急匆匆赶回府后,江舒窈下令今夜家丁严加守卫。
她回到房中,还未歇下,淡绿便迎上来塞给她一封信。
“小姐,这是今日收拾房间时在书下压着的一封信,您是否忘在那了?”
江舒窈低头,发现是那封兄长来信,昨日还未细看就慌忙压在了书下,后来琐事太多,又给忘了。
此时外面秋风大起,吹得庭中枯叶簌簌下落。
黑羽的禽鸟从树上惊起,在渐暗的天色中扇翅,颇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意味。
江舒窈看完了信,呼吸急促起来,鼻尖上沁出细密汗珠。
兄长在信中言明,战事有变,不仅日前回不了京,甚至有可能一战拖延到冬日。
秋围的日子快到了,前世兄长分明在秋围前便凯旋,为何到了这一世,形势变化得这般大?
江舒窈一双好看的细眉在灯下拧住了,战场上的事她暂且毫无办法,只好将信烧了。按捺下心中的着急唤来两名暗卫。
“方才在太子府中,是否是太子出事了?”
她不知今日昭雪昭月跟着她躲在何处,还想从她们嘴里问出些真相来。
可惜昭雪昭月彼此对视了一眼,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请主子责罚!太子府内的暗卫身手很强,我们无法近身,只能在外围护着主子。”
此话也在江舒窈意料之中,毕竟是储君,身侧不太可能没有高手,否则岂不是人人都能养了暗卫去窥探皇室。
“起来吧,这也不能怪你们。”
她叹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坐下喝两口茶水,院外便又传来了喧哗。
彩杏焦急地拍门。
“小姐!皇城司来人搜查了,现在正拿人去前厅呢!”
昭雪昭月倏然隐入黑暗,江舒窈悚然一惊,果真出事了,皇城司的人马这么快就出动到了侯府。
匆匆赶到前院时。一家人已全部聚在了前厅,成安侯正吹胡子瞪眼地站在皇城司人马面前。陆统领。我这可是侯府。又有不少内眷。岂能让你们随意搜查?
他有些惧怕皇城司的名头,又忍不住补充道,
况且我的长子李偃珩就是你们司长。查我们侯府真是岂有此理!
然而皇城司的带队人面无表情,毫不留情道
有贵人遇刺,现在全京彻查,不只是查侯爷一家。即使今日李司长亲自来了。也得带人翻上他自己的院落一番。
他说完便拨开成安侯,拦在身前的手。身后人齐齐一阵。鱼鳞钩刀在腰带上碰撞,叮当作响。然后散落在了侯府各处。

......

《江舒窈燕桁》 第22章 试读结束。

《江舒窈燕桁》 第23章 免费试读

第23章

陆统领背手立在庭内,李家人不敢与他起争执,便纷纷躲到了前厅。
李老夫人戴着青玉抹额,还算冷静地坐在上首闭目养神。
成安侯黑着一张脸,胡须都被呼出的粗气吹得飞起,白氏捂着胸口,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还不忘紧紧握住李瑶溪的手。
成安侯的两个妾室,刘氏和叶氏,平日轻易不跨出院门一步,自重生以来,江舒窈还是第一次见着她俩。
此时两人也都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白氏看着这仗势暗自惊心,想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李承楷,眉心染上一点忧虑。
“侯爷,楷儿还未回来,在外不会出事吧?”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话头,成安侯本就烦闷的心像是寻到了一个缺口,直接对着她痛斥起来。
“慈母多败儿!你也不看看楷儿现在成了个什么样子?昨日我才勒令他非当值不要出府,今日他就又不知到哪里鬼混去了。”
他痛骂完尤不解气,想了想又道。
“我看这个世子真是给他封太早了,他大哥日日领着皇城司的人给自己挣荣耀,到了他这就顶着个世子名头混吃等死!”
这句话可就不简单了,白氏闻言霎时变了脸色,两个姨娘眼观鼻鼻观心,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侯爷这话什么意思?你正经的嫡子拢共就楷儿一个独苗,莫非你还想把世子封给那个亲娘都不知道是谁的杂……”
“闭嘴!蠢妇无知!”
白氏话未说完,成安侯便一声爆喝,打断了她。
他一向还算随和,从未如此粗暴过。
此时成安侯的脸色几欲凝成黑色铁水,白氏委屈极了。
她觑了眼闭目养神的李老夫人,见她岿然不动地坐在那儿,宛如一尊金身雕像,不禁心里暗骂,装聋作哑的老东西,就由着儿媳当着全家面吵闹,也不出来说一句话。
站在屋外的陆统领对着天上模糊的月影看得起劲,成安侯唯恐家丑被人听了去,于是吼完白氏后没再出声。
一家人缩在前厅里,满室只闻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李老夫人手上的佛珠被她一粒粒捻过,那“咔哒咔哒”的声音一下一下响起,仿佛打在众人的心上。
天上一声惊雷“轰隆”打下,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霎时将院内的花草全都压弯了腰。
陆统领退至屋檐下又等了片刻,远处黑暗里刀光剑影由远及近地闪烁着,前去搜查的皇城司卫们回来了。
“陆统领!”
为首之人将手中湿漉漉的黑色布包递出,他低头打开一角,不禁发出一声哂笑。
这一笑,把成安侯的心顿时笑凉了。
“陆统领可是查到了什么?这必不可能,我们侯府一向忠君爱国,可是头等清白的门第啊!”
他立马迎了上去,语言中带着试探。
皇城司卫几人兜头盖脸地淋了雨,如今踏入廊中,雨水顺着衣料淅淅沥沥地往下流着,仿佛才从阿鼻地狱中淌出来的修罗鬼。
“全都查过了?”
“边边角角都搜过了,确实无人和可疑之物。”
听了此话,陆统领缓缓转身,眼神冰冷而锐利,声线发凉。
他将手中拎着的黑色包裹扔到地上,里面的东西零零碎碎撒了一地。
“确实未查出与行刺相关之物。不过我们在内院中心的树下额外找到了些有趣的东西。侯爷自己瞧吧。我们还要去其他府邸搜查,便先行告退了。”
陆统领收回腰间鱼鳞钩刀,皇城司卫在雨中眼也不眨地站成了一列队,哨音一响,就风风火火地消失在了夜空中。
剩下一屋子李家人,看着包裹里摔出来的东西,个个都变了脸色。
那地上躺着的分明是几个布扎的人偶!隐约可见用朱红笔记在背面写着什么字。
人偶身上有的扎着针、有的断胳膊断腿,一瞬间江舒窈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几个字。
——厌胜之术。
“这是什么?布娃娃吗?”
李瑶溪不明所以还想去碰,身后的乳娘赶紧拉住了她。
“溪儿回来,别碰那腌臜东西!小心脏东西染了你!”
白氏的语调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她尖叫着一呵斥,直吓得李瑶溪抖了一抖。
“母亲您怎么啦?怎得如此惊乍?是否今日身体还是不舒服?”
她噘着嘴娇嗔,又抱臂晃了晃身子,还企图向白氏撒娇。
江舒窈见她还偷偷地瞄着地上的人偶,不禁心底暗笑。
好歹也是侯府嫡女,硬是被白氏养成了个头脑空空的绣花枕头。
连厌胜之术都认不出来,将来若是真入了后宅,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来人,大雨天凉,先把小姐送回房休息。”
见李瑶溪直愣愣地盯着那人偶,一直沉着老脸的李老夫人终于开了口。
她身侧的王妈妈立刻走了出来,笑吟吟地迎着李瑶溪。
“小姐,这烂泥有什么好看的?老奴先送您回房歇息吧,您院内什么好东西没有呢。”
“走开。”
李瑶溪尤为不解,她看向神情漠然,眼皮耷拉的老夫人,愤愤道。
“祖母,有什么我是不能听不能看的吗?为何要将我送回房呢?”
“要你回你就回,哪来这么多废话,一个两个都不省心,真是家门不幸!”
一向疼爱李瑶溪的成安侯也大吼一声,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这话刺痛了白氏的心,但她此刻全副心神都在厌胜之术上了,脑子里千回百转的思绪成堆,实在顾不上李瑶溪。
李瑶溪惊得一抖,眼中立刻浮上泪花。
她瘪着嘴恨恨地看了一眼成安侯和白氏,然后捂住脸哭着冲出了前厅大门。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去为小姐打伞!”
成安侯见她的乳娘和丫鬟还呆愣愣地站在厅内,又脸红脖子粗地将他们吼了出去。
待人走了,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滩混着污泥的人偶上。
“未曾想到,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每日只睁眼等着去和老侯爷团聚,竟然还能在我们府中见到厌胜之术。”
李老夫人终于完全睁开了双眼,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的深痕混着她复杂的眼神,衬得她有几分诡异的平静。
她缓缓扫视了厅内所有的人,烛光映在额间那颗硕大的青玉上,火光流转。
“你们可知,上一次被皇城司查出厌胜之术的门第是哪家人?”
是哪家?成安侯和白氏俱是一脸迷茫,江舒窈生得晚,更不知道这些辛秘了。
“是陈河洛家!”
李老夫人一双细眼登时瞪得老大,苍老的声音掷地有声,江舒窈听到“洛家”二字,不由得掐紧了袖中双手。

......

《江舒窈燕桁》 第23章 试读结束。

《江舒窈燕桁》 第24章 免费试读

第24章

陈河洛家,百年望族,却在二十年前,一夕之间,全族上下都被帝王屠尽。
“百年旺族尚且能够因为厌胜之术而覆灭,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皇城司横行的当今碰这种东西?”
李老夫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息着内心的怒火。
成安侯与白氏缩首坐在下方,眼睛盯着地面不敢吱声。
“王妈妈、张妈妈,去把这糟污东西捡起来,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李老夫人胸口起伏了几下,将手中茶盏重重摔在桌上。
两旁妈妈不敢多言,连忙走上前去捧起几个带着污泥的人偶。
这两位李老夫人的陪嫁妈妈是识字的,只见她们刚把人偶翻过面来瞧见上面朱红的字迹,立刻骇得手抖不已。
“是什么东西?拿上来!”
李老夫人见状疑窦顿生。
她这两个陪嫁妈妈跟着她走过了半生风雨,寻常的东西怎会将她们怕成这样。
王妈妈和张妈妈恭敬地将人偶奉到李老夫人跟前,江舒窈一直微低着头,偷偷地瞥着老夫人脸色。
只见李老夫人微微伸长了脖子,探头朝两位妈妈手上看去,紧接着她那张孤枯瘦皮的脸也震惊万分地抖动了起来抖。
江舒窈不禁在心底疑惑。
李老夫人出身望族,底蕴深厚,是见过世面的,什么东西会让她有这样的反应?
“所有下人全都出去!将门窗关好守在厅旁,任何人不得入内。”
只见李老夫人一声令下,厅内所有下人都鱼贯而出,一时间只余三名主子共两位妾室。
“母亲,这是谁的人偶?”
成安侯被李老夫人这一套如临大敌的举动勾得心悸不已,忍不住问道。
李老夫人看着儿子儿媳满眼糊涂、不知所谓,还没有自己的孙媳妇儿江舒窈清明,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无奈。
恨铁不成钢地蹦出几个字:“你自己来看!”
成安侯走到李老夫人身边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脸上的褶皱立刻颤抖了起来,额上青筋贲起。
他没有李老夫人那样平静,直接抓起一个人偶举起来,面红脖子粗地对着一众女眷吼道。
“我平日待你们宽厚,没想到竟养了这么一群狼心虎豹!你们可知……可知……”
他颤抖着手,眼中有些许恐惧,短短几息间汗水便濡湿了鬓发,顺着两鬓流了下来。
江舒窈看到那人偶的一刹那,虽然有些疑惑李老夫人和成安侯异常的不安,也有些坐不住了,这上面怎么会是李偃珩的名字?
她直接走上前翻看另外两个人偶。
一个扎满了针的,写着成安侯的名讳。
另一个断手断脚的,上面是李承楷的名字。
再就是成安侯手上拿着的那个,面上烧的焦黑,脖颈处被人粗暴的扯断后,又有黑线潦草地缝上了几针。
李家主家的三个男丁……不分嫡庶,竟全被诅咒了。
这是要李家男丁断子绝孙啊!
“这是哪个天杀的?竟然将侯爷和楷儿做成了人偶?”
此时白氏也凑了上来,见到三个人偶可怖的样子后。立刻腿脚一软,瘫在了地上。
她无视了李偃珩,只叫着成安侯与李承楷的名字哭嚎。
刘姨娘和叶姨娘两个妾室连忙上前扶住她。
“夫人,快起来吧,地上凉,别受了寒气。”
叶姨娘长着一张小家碧玉的脸,搀扶着白氏温婉地劝导。
哪知白氏一看搀扶自己的人是她,立刻一脸怒容使劲一推,将她推开撞倒了身边的花架。
种着水仙的青花瓷盆落地,瓷片四分五裂地滚了一地。
“起开!死狐媚子。”
她盯着叶氏那张白皙面孔,咬牙恨道。
“谁用你在这里假好心?”
江舒窈冷眼瞧着,她嫁进门时,两位妾室早已被白氏整治得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现在看白氏的反应,以前应该也有什么过节。
叶氏捂着被撞到的手臂吃痛地低叫了一声。
只是在场无人在意她,她默默地扶起花架后又在一边垂头站着不动了。
“够了!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闹?这里不是你耍正妻威风的地方,争风吃醋也要有个分寸!”
成安侯嘴唇抽搐着,一股怒火从两肋一下子窜了上来,狠狠骂了白氏一顿。
“此物已被皇城司陆统领看见了,也不知他会不会将之上报,到时候偃珩也保不了我们,若是皇城司当了真追究起来,可是要砍头的!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实乃是治家不严之过,给我查!”
成安侯的语气十分克制,但他话下那股隐隐的不满和责问之意已经呼之欲出。
白氏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李承楷的那只人偶捧在手上。
她紧紧咬着牙关,眼中像要喷出火来。
“楷儿这个人偶上用的布料,是软烟色妆缎。”
江舒窈听见“妆缎”二字,微微皱起了眉头。
果然,下一秒白氏紧接着就狰狞地抬头盯着她,好似一头愤怒到了极致的野兽。
“府中总共就去年得了两匹软烟色妆缎,一匹在我这儿,另一匹便分给了你!”
“不是我,我从不做这种阴损之事。”
江舒窈看着白氏气急败坏的面孔,此刻竟然有点想笑的感觉。
她转身朝着李老夫人与成安侯行了一礼。
“祖母、父亲。儿媳想问,若此人查出来了该如何惩治?”
李老夫人看了她半晌,双眸微微眯起,声色俱厉道。
“若是下人,便当场打死,若是主子那便从此剃了头发跪去家庙,古佛青灯一世!”
江舒窈闻言嘴角微翘,白氏见她这样镇定,越发地焦躁起来。
她上前狠狠攥住江舒窈的手腕。
“你还在这儿乱问什么?你是不是记恨着楷儿冷落你之事?所以才诅咒我们李家的男丁?”
痛从手腕上传来,江舒窈静静望着白氏,眸中深沉近墨黑,潜藏着一点淡不可见的星火。
“仅凭着一匹妆缎,母亲这就定了我的死罪?这妆缎只是稀有,又不只是侯府才有,母亲可曾知道?世子曾经也购过一匹妆缎,并且正是软烟色!”
“不可能!楷儿堂堂男子,买妆缎干什么?况且府里就有,他为何要买,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白氏一脸不可置信,江舒窈慢条斯理地将手腕从她手中抽出,又掏出香喷喷的帕子擦了擦手。
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已有了淡淡红痕。
“因为陆姨娘也想要妆缎裁衣裳,当时我入门不久,妆缎已分给了我,世子便从我这儿支了银钱,去高价收了一匹。”
江舒窈面无表情道。
“母亲若不信,大可让丫鬟去拿了账本来翻翻,在我手下进出的每一笔银两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

《江舒窈燕桁》 第24章 试读结束。

《江舒窈燕桁》 第25章 免费试读

第25章

待淡绿去拿了账簿来。
江舒窈当着李老夫人和成安侯的面翻开了账本。
只见前年的出项上,赫然记着一笔李承楷名下的支出。
李承楷支了二百两银子购了一匹妆缎。
“这个混小子,又不是什么神仙织的布料,竟然花了这么多银子!”
白氏看了,不由得暗骂一声。
她这下想清楚了,李承楷买这妆缎肯定是给了陆雪仪!
“三人手中都有妆缎,母亲可不能直接把脏水泼我头上。”
江舒窈合上账簿,冷冷一笑。
“舒窈,你什么意思?莫非我还能诅咒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不成?”
白氏见江舒窈话里有话,顿时伸出长长的指甲指着她。
“你怎可这样对婆母说话?这就是你们英国公府的教养吗?”
这话把江舒窈听笑了。
白氏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她做的,是因为白氏害怕此事与自己的好儿子扯上联系,于是干脆把她扯了出来顶包。
若放在以往,此时便该要罚她跪祠堂了。
真当她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她看向李老太太耸了耸肩。
“母亲二话不说,便认定此阴损之事是我做的,莫非我不能为自己申辩几句吗?方才父亲也说了此事严重,且不说世子也是我的丈夫,便是父亲与大哥,平日又未对我不好,难道我会平白无故去害他们不成?”
李老夫人迎着江舒窈的目光没有动,她便继续说道。
“如今不若等着世子回来,将三匹布都拿出来看看,是否少了缺了被人偷了,若是下人或是栽赃呢?母亲难道没有想到过这些情况吗?”
她的话条理清晰,从各个方向堵得白氏无话可说。
江舒窈清冽的眸底闪着火光,重新盯向白氏。
“母亲觉得我说得对吗?”
白氏脸有些黑,她拉不下面子,便避开了江舒窈的问话,扬声朝外喊道。
“差个人去找找,这样大的雨,又这么晚了,为何世子还未回来?”
李老夫人此时才缓缓张口。
“舒窈说得在理,兹事体大,不可草率便认定了某个人,先等楷儿回来再查。”
既然李老夫人都发话了,白氏无话可说。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就凝固住了,屋外雷声轰轰,一群人相顾无言,不一会儿,去找人的小厮便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侯爷、夫人,不好了!方才有一队皇城司卫将世子送了回来,说是在河边发现世子趴着,世子现在昏过去了,腿还摔断了!”
他的话如一声惊雷炸响在屋内,成安侯大步踢开门,屋外模糊的雨声一下清晰了不少。
“你说什么?世子呢?现在在何处?”
那小厮头脸都是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却不敢擦拭一下。
他哆哆嗦嗦地抬手指着前面。
“世子是被抬回来的,现在放在门房。”
丫鬟婆子们开始给主子们打伞,一群人乌泱乌泱地飘去了门房。
隔了老远,江舒窈就看见两个小厮打着灯,那团橘色的光在黑暗的夜雨里分外醒目。
一坨黑漆漆的影子躺在地上,一条腿不自然地向外翻折,还往外渗着雨水。
走近一看,正是李承楷。
他向来注重仪表,此刻却披头散发,不仅身上湿透了,头脸还沾染了不少腥臭的水草污泥。
好臭的味道。周围的下人们都不禁露出了隐晦嫌恶的神色。江舒窈也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
“我的楷儿!”
白氏早就扑上去哭天抢地地叫了起来。
成安侯见唯一的嫡子成了这般模样,也哆哆嗦嗦地扶住了一旁的丫鬟。
“快将世子抬回房内,清洗干净。”
白氏哭归哭,总算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指挥着小厮们将李承楷抬回院内了。
她刚想叫人请大夫,瞧见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江舒窈,又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眼中的怒火,语气和缓地对她说。
“舒窈,都知晓长公主喜欢你,你能否请长公主派位太医来为楷儿瞧瞧呢?”
成安侯府还没有请太医的恩典,如今若想请太医,白氏想到的就只有江舒窈这条路子。
“下午我才拜访过长公主,长公主今日有事。此时恐怕不在府中。”
江舒窈如实道,她说的是真话,但白氏不一定信。
“楷儿的腿都断了,此时不是你耍心眼子的时候!他若是落下了残疾,便做不了官了,你们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你以为自己会好到哪里去吗?”
白氏果然不信,她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场就掐着江舒窈的脖子逼她去公主府。
有求于人还这般态度,江舒窈干脆抱臂在一旁站着。
李承楷的死活与她何干?她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悠悠道。
“母亲此言差矣,我明明还可以和离。”
“够了,都住口!”
成安侯见了嫡子的惨状悲痛欲绝,还要将这俩斗法的婆媳分开。
他指了指小厮。
“你去拿了我的名帖找荣国公,看在父亲的份上,他们应该会帮忙的。”
渝石院里。
李承楷已经清醒了过来,正躺在自己院内的床上,被灌下了两大碗参汤,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往下。
他的腿先前还有些痛楚,现在却已经完全没知觉了。
难道就这般废了吗?李承楷白着脸愣愣地盯着床顶。
白氏见他这样,泪眼涟涟地坐在床榻旁抹泪。
李老夫人与成安侯也坐在桌旁沉默。
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江舒窈先开了口。
“世子不是好好的在翰林院当职吗,身边跟着的下人们呢?如何会在河里断了腿?”
她这一说也提醒了白氏,李承楷当职,身边往往跟着两人,况且出了翰林院就是做马车到家,到底是如何在路上被人害的?
“下人们都是吃干饭的?连一个主子也护不住,都拉去打了半死再发卖了!”
白氏也一边用帕子拭泪,一边恨恨叫喊。
今日跟着李承楷的两个小厮闻言两股战战,立刻跪了下来拼命磕头。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是世子自己离……”
“你们闭嘴!”
李承楷面无血色地含着参片,喝止了小厮们继续求饶。
“母亲饶过他们吧,都是我用得久的人,今日全赖我自己不小心。”
他要如何说呢?难道说自己逃了翰林院的差,丢下小厮独自一人偷偷去见了外室?然后在回来的路上遭了黑手,连人也没看清就被打了一顿,扔进了河里。
此话他自己都知道是万万说不得的。若成安侯听了,当场就能再把他的另一条腿打断。
他只好避而不谈,气若游丝地转移话头。
“我的腿好痛。太医还未来吗?”
话音刚落,小厮便带着从荣国公府求来的太医跨进了房门。

......

《江舒窈燕桁》 第25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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