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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予纪夜小说_阮清予纪夜小说在线阅读

阮清予 著

都市连载中

主角是阮清予纪夜的书名叫《阮清予纪夜》,是作者阮清予纪夜倾心创作的一本影视同人类小说,小说中内容说的是:|再次醒来时,阮清予已经是在重症病房里。不幸中的万幸,她被撞断的肋骨只是刺破了她的肺,没有伤及心脏。她活了下来。妈妈伏在她床边,哭得双眼通红:“嫣嫣,我的嫣嫣,我的心肝宝贝,你吓死妈妈了!”

状态:连载中   作者:阮清予   2.44万字更新:2024-02-23 17: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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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阮清予纪夜的书名叫《阮清予纪夜》,是作者阮清予纪夜倾心创作的一本影视同人类小说,小说中内容说的是:|再次醒来时,阮清予已经是在重症病房里。不幸中的万幸,她被撞断的肋骨只是刺破了她的肺,没有伤及心脏。她活了下来。妈妈伏在她床边,哭得双眼通红:“嫣嫣,我的嫣嫣,我的心肝宝贝,你吓死妈妈了!”

阮清予纪夜节选在线试读

“你这是什么表情?别看他年纪大了点,但是年言大会疼人啊,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么不懂事,就是要找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宋母劝解着,但阮清予只是盯着她,仿佛要在她的脸上盯出一个窟窿。
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变得不像她的妈妈了。
阮清予的指甲死死掐进掌心。
“你别不信,不信你问问阿夜!阿夜,你看吴总和楚嫣,是不是很般配?”
她看向纪夜,死死盯着他,在心中不断乞求。
纪夜,我成全你,求你不要再伤害我。
就看在我们二十年的青梅竹马情分上……
在她近乎哀求的目光里,他还是缓慢却肯定地点下了头。
碎了,她的心彻底破碎了。
纪夜不光是附和,他还补充说:“感情不能只看外表,嫣嫣,或许他真的很适合你。”
阮清予闭了闭眼,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她攥紧了裤缝,哽声反问:“他这么好,为什么不把她介绍给乔盼夏?”
宋母立马扬声反驳:“因为你姐姐有阿夜了!”
可是阿夜,明明曾是她的。
阮清予眨巴着泪眼,没说出来。
宋母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嫣嫣,妈妈从来不偏心的,妈妈也只想让你幸福。”
让我幸福……
阮清予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
让我幸福,所以把我的房间给了乔盼夏。
让我幸福,所以抢走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让我幸福,所以介绍给我可以做我爸爸的男人。
“想让我幸福,就是让我从这个家隔离,然后一点点夺走属于我的存在吗?”
阮清予颤抖着,倔强对上宋母埋怨的目光:“你也是我的妈妈,为什么你总是帮着乔盼夏抢我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抢走我的幸福来向另一个女儿证明你的爱?”
宋母目光一愣,委屈也跟着涌了上来:“我做了你二十年的妈妈,但是盼夏却从小就没有妈妈,嫣嫣,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妈妈呢?”
宋母的话,让阮清予无言以对。
她抚着胸口,一下一下捶在疼痛的位置,试图以痛止痛。
化疗的副作用让她这具身体愈发残破,她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的痛苦,但都不及此时心头的痛。
她按紧了胸口,弯腰蹲下来:“我还要怎么体谅?我的家,我的未婚夫,我的爸爸妈妈我都让给她了,我还要怎么体谅?”
她的声音凄厉破碎,既像在质问,又像在自语:“妈妈,如果乔盼夏没有走丢,我还会出生吗?你们还会爱我吗?”
阮清予说着,没有人回答。
她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害怕看清楚宋母和纪夜脸上的表情。
但言母宋母冷漠的声音还是自她头顶落下:“我这辈子,本来就只想要一个女儿。”
“是盼夏丢了,我才愿意生下你,嫣嫣,你是托你姐姐的福才出生的,你不能和她抢,永远都不能和她抢!”
宋母一字一句的话钻进阮清予的耳朵里,她的语气明明很平静,可阮清予却感觉被震得头晕目眩。
“滴答……”
她听到一颗水珠砸在地上。
眼前有些模糊,阮清予抬手摸了一把,眼角没有泪。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液,在她的视线里连成一片鲜红的血迹。
她笑了一声,又笑了一声。
原来,她真的只是一个替代品,她真的是多余的……
她捂住血流不止的鼻子,嗡声说:“我不会和她抢的,妈妈,我永远都会听你的,不跟她抢……”
当她抬起头,却发现宋母和纪夜已经被乔盼夏一左一右挽走。
阮清予撑着膝盖直起身,冲他们的背影喃喃道:“如果我死了,也希望你们不要嫌麻烦,哪怕来我坟前只上一炷香,也别让我成为当孤魂野鬼,我害怕。”
可惜无人听见她的话,也无人在意她。
阮清予狼狈地回到医院。
等她回到医院时,发现医院楼下围了许多人。
不远处还停着警车。
她穿过人群走进住院部,一只脚刚踏进大门,立刻被护士长呵斥住:“阮清予你站住,不许动!”
阮清予诧异看她,就见那护士一身防护服,满目警惕:“和你同病房的那个女孩有艾滋,你跟她有血液接触,请你马上跟我们去做HIV检查!”

此话一出,阮清予感觉浑身血液都凝住了。
她被穿着隔离M.L.Z.L.服的人转运去了另一栋楼,用的是防疫隔离仓,像古时候游街的犯人一样。
“她就是那个跟跳楼的艾滋病住一间病房的女人。”
“年言轻轻的,啧啧啧,可惜哟!”
“跟艾滋病接触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的话,比那砸在身上的臭鸡蛋,烂菜叶,还让阮清予难受。
她麻木地跟着医护走,领试纸,做抗原检查的。
医生带着满脸怜悯将薄薄的检查报告单上递给她:阳性。
加粗标红按下的两字,扎得她眼疼。
绣香包的那晚,同病房的病友指尖不小心被针刺破,她只是帮她清洗了一下伤口,贴上了创口贴而已,就被传染了。
她低着头从感性疾病科走出来,捏在手上的薄纸,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步都迈得艰难。
白血病,艾滋病。
好像就连老天爷都在说:阮清予,你活着真多余。
想到这里,阮清予下定决心般,加快脚步,走进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6
进去前,她用了门口悬挂的酒精干洗凝胶,将能抹到的地方都抹了一遍,然后才缓步走进去。
王医生对她的到来表现得很平静,他放下手中的病历单,对她说:“坐。”
他是一个有极高职业素养的医生,对所有病患一视同仁,哪怕阮清予被传染了艾滋病已传得全院皆知。
阮清予低垂着眸子,仍站在门口,没有往前走一步。
她深吸口气纾解掉喉头哽咽,缓缓开口:“王医生,谢谢你很多次帮我在病危通知单上签字,但我骗你了,我其实有家人,但是……”
哽咽又堵住了喉咙,阮清予顿了一下,继续说:“他们不要我了。”
王医生抽起几张纸巾,起了身。
阮清予立刻后退,伸手阻止:“王医生,你别过来。”
她抹掉眼下的泪痕,忍着眼眶的热,冲王医生报以感激的笑:“王医生,我不治了,化疗太疼,我一个人真的坚持不住,对不起,谢谢。”
阮清予给王医生深深鞠了一躬,转身逃也似地跑出办公室,离开了医院。
街头,阮清予戴着口罩在街头漫无目的游走。
经过一家理发店时,她定在了窗前,看着披在身后如瀑布般的黑发,回忆坍塌。
纪夜喜欢长头发女孩,他说:“长发温柔。”
她就一直留长发,化疗时,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但她还是舍不得剃掉这一头长发。
可是现在,他喜欢上了桀骜的、短发的乔盼夏。
阮清予挑起一缕如如丝缎般光滑的发,推门走进了理发店。
“美女,洗头还是烫染啊?”
阮清予看着他手中的推剪,轻声说:“我想剃个头。”
托尼老师惊讶一瞬,可惜劝道:“你这头长发这么漂亮,全剃了多可惜啊,我给你剪短点吧?”
阮清予摇摇头:“我要死了,我想放纵一次,你的剪子可以卖我吗?”
她不敢说她有病,她也不想害到别人。
对着镜子,她拿起推剪贴上头皮,长发一寸一寸落,苍白如纸的脸渐渐清晰。
店里的音乐BGM应景响起:“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
顶着光头,阮清予推门走出了理发店。
她又走回了街边,找了张长椅坐下,风吹光头凉。
路人诧异看她,她无辜看向路人。
脑海里,一闪而过卡通动画中,会发光的电灯泡头,她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下一秒,她被人捂住了口鼻,喊了声:“救命——!”
接着,便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阮清予被粗暴地扔在了地上。
疼痛感让她苏醒过来,她大口呼吸着空气。
这是酒店,阮清予抬头看向她走来的男人,竟然就是那天,宋母指给她看的吴总!
“这是什么造型?”吴总穿着浴袍,笑呵呵地蹲在她面前,用手指轻佻地划过阮清予的脸颊,“你跟你妈妈长得真像,剃了光头也这么漂亮。”
阮清予的身体不断颤抖着,瞪大了眼睛:“你想干什么……”
“我让你母亲帮忙牵桥搭线,你不同意,那我当然只能自己来找你了。”
吴总满脸阴笑,上前压住了阮清予。
阮清予流着泪,尖叫着推搡他,却毫无作用。
手机从口袋里漏出来,阮清予伸手摁下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振铃后,电话接通,纪夜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说了叫你不要打我电话……”
阮清予顾不得难过,她惊叫大喊:“纪夜,求你来救我!救救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吴总夺了过去,砸在墙上,手机摔到了地上黑屏了。
“纪夜——”阮清予无助惊呼。
下一秒,吴总挥手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她被打得眼冒金星,跌回床上。
“贱人,看上你是给你们家脸了,你妈都心知肚明,你不知好歹什么!?”
吴总说罢,又是两个耳光甩在阮清予的脸上。
他下床捡起地上的皮带,狠狠甩在她身上。
她攥紧了被子,不发一声。
她越是倔强,吴总越是发狠:“给老子叫!叫声爸爸老子听听!”7
阮清予咬紧牙关缩成一团蜷在床上,她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绒被。
吴总累得气喘吁吁,却兴奋地抚上她伤口,眼里散发变态的光芒:“你姐姐说得没错,你真是个可口的美人!”
嗡地一声,阮清予如被惊雷劈中。
又是乔盼夏,她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阮清予突然狞笑了起来,她一把抓过吴总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吴总吃痛却没甩开,他的恶臭趣味得到无限满足。
直到嘴里涌出血液腥甜,阮清予才将他的手放开,在他耳边森森开口道:“欢迎你,来到艾滋病的世界。”
房门在这时被破开,纪夜循着还没解绑的手机定位,找了过来。
进门瞬间,就看到刺激的一幕。
吴总大骂阮清予:“你特么有病!”
逃也似的撑着手臂,落荒而逃。
房间里,只剩下纪夜与阮清予四目相对。
纪夜僵在原地,猩红着双眼望着狼狈的阮清予,震惊、厌恶、愤怒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独独终没有心疼。
他掏出那天阮清予送他的香包,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真脏!”
他提起步子,用力碾了那个香包几脚,转头离开。
阮清予仍保持困兽的姿态,蜷在床上。
她没有追,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看着纪夜离开的方向,她笑着说:“也好,也好。”
他没有靠近,就不会染上她的病。
阮清予衣衫褴褛走出酒店,漫无目的走在街上,竭力躲避每个过路的人。
天空渐渐暗下来,她抬头看,世界真的好大,可天大地大她能去哪儿。
是不是死了就好了?
突然,一阵跑车轰鸣响起,直直朝她驶来。
阮清予认出了这辆车,是她的布加迪,车牌号还是她的生日,它就这样不管不顾朝她冲来。
在她被彻底撞飞,倒地的那瞬间,她看清楚了驾驶座上的那张脸。
是乔盼夏。
她加大油门,从血泊中的阮清予身旁驶过,四目相对时,乔盼夏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
她冲阮清予比了个耶,吐出一个词:LOSER。
阮清予视线渐渐模糊,落在她视线处的手机亮起。
家族聊天群里,妈妈公布了则好消息——
【经商议,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爱女盼夏与言家公子纪夜三月后的婚礼,提前至下个星期,请各位亲朋好友届时赏脸光临。】
百人的群,很快恭喜和收到刷屏。
阮清予定定望着手机,嘴角汨汨涌出鲜血,粉身碎骨的痛席卷全身。
可在心痛面前,身体上这点痛好像还能忍受。
为了防止意外,这个意外是她吗?
血液不断朝外涌出,阮清予感觉到生命流逝的速度渐渐加快。
她大口大口地吐着血,她好想回复妈妈。
可是她拿不起手机,连眼皮都合不上了。
放心吧妈妈,我要死了,我不会成为这个意外的。

纪夜从酒店出后,就接到了宋母电话,让他去来商讨婚礼日程提前的事宜。
半小时的车程,他足足开了三个小时。
一路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阮清予受伤的模样,那双晶莹剔透的双眸里盛满了破碎。
他的心也跟着揪紧破碎了。
纪夜开始怀疑,自己修改剧情的选择是不是错的?
他是在和阮清予婚礼前一天意外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是本虐文小说的。
他是书中的男主角,阮清予是书中的女主角。
他们青梅竹马,深爱彼此,可是就在两人结婚的第二年,阮清予就过世了。
极致的BE就是在美好即将到来的那一刻,全都戳破。
为了改变阮清予身为虐文女主的命运,他主动找回书中的疯批女配乔盼夏,主动跟她发展感情线。
纪夜想着,只要阮清予不是女主角,悲剧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只要她活着比在一起重要。
纪夜深吸了口气,敛起思绪,进了宋家大门。
客厅里,宋父宋母和他的父母坐在一起,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他和乔盼夏的婚礼细节。
纪夜内心生厌却没有表现。4
“阿夜回来啦。”宋母笑呵呵地站起来,“你看盼夏到时候敬酒服就穿这套,怎么样?”
纪夜的手紧了紧,不禁想质问宋母,能不能关心一下另外一个女儿阮清予。
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或许被忽视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他扯了扯嘴角,说:“盼夏穿什么都好看,她喜欢就好。”
宋母很是感动:“阿夜你这么爱护盼夏,我真的很欣慰,谢谢你帮阿姨弥补愧疚,等嫣嫣想通了,她也会感谢你的。”
纪夜的难受滚在了舌尖,胸口莫名一阵闷痛。
他抚上心脏,托词不舒服,上楼了。
一周后,纪夜和乔盼夏婚礼在言家庄园举行。
世界级古典音乐团队,为两人奏响《婚礼进行曲》。
乔盼夏一袭定制婚纱走上舞台,她挽着宋父的胳膊,在宋母盈盈泪光中,缓缓走向纪夜。
两人并肩而立,面向神父宣誓。
“新郎,你是否愿意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她,直至生命尽头?”
纪夜看着乔盼夏,脑海里满是阮清予的脸,感动渐渐涌出心头。
他紧紧握着乔盼夏的手,沉声回答:“我愿……”
一句我愿意还没说完,《婚礼进行曲》戛然而止。
一行五人身穿警服的警察闯了进来,径自来到了乔盼夏面前,冷着脸掏出了证件。
“乔盼夏小姐,现在警方怀疑你涉嫌故意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纪夜和乔盼夏四目相对,惊诧划过眼底,很快恢复平静。
以乔盼夏这种疯批性格,杀人不算是出乎意料。
警察拿出银手镯要带走乔盼夏,宋母冲了上来挡在了她身前,阻止:“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女儿很乖的,不可能故意杀人!”
警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乔盼夏是不是你的女儿?是的话就没搞错。”
“是,盼夏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还有个小女儿叫阮清予,你们要找的会不会是她……”
纪夜心头一刺,忍不住狠瞪了宋母一眼。
警察更是厉声打断了她:“胡说什么呢!阮清予就是死者!”
轰地一下,纪夜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不,这不可能,你们搞错了,她不会死!”
他做了那么多背离剧情的事,阮清予已经不是女主角了,她不可能还是惨死的结局!
他拔腿要走,警察挡住了他的出路:“不好意思,你也不能走,我们从死者遗物的香包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纹,你同样需要配合我们调查。”
话落,警察出示了袋装着的香包,香包已被鲜血浸透,隔着袋子都能闻到血腥味。
一旁的乔盼夏失了耐心,掀了头纱:“行了,纪夜你别显眼了,阮清予死了,就是我撞死的。”
乔盼夏走到的纪夜面前,扶正他脖领下的领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剧情吗?”
纪夜呆愣的反应,让她垂眸嗤笑出声,“我是故意剧透给你的,作为一个穿书者,我就是来毁你的呀。”
她拿起一杯香槟,晃了晃:“亲手将最爱的人推向死路,是不是比看着她病死,更撕心裂肺?”
乔盼夏缓缓将酒水倒在地上,冲纪夜勾唇:“阮清予死了,是你纪夜害死的。”
阮清予死了。
乔盼夏是穿书者。
两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将纪夜彻底劈晕了。
他呆愣在原地,望着眼前的乔盼夏,回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他想起阮清予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那些被他当做胡言乱语的话,居然是真的!
乔盼夏,真的是穿书者吗?
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这么真实,他过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是一本书!?
纪夜不断这样安慰着自己,双眼却猩红了。
他正准备说话,宋母却率先开口了。
她上前拽住警察的胳膊不停追问,表情无比震惊,眼圈顷刻间便通红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我女儿,嫣嫣,嫣嫣她怎么了!?”
她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发出钝钝地一声闷响。6
众人这才如同被惊醒般,窃窃私语起来。
但警察却满脸鄙夷,他们都没有忘记刚刚宋母几乎是下意识以为,坏事是这个名叫阮清予的女孩做的。
见过偏心的父母,还没见过这么偏心的。
警察这样想着,伸手推开了宋母,满脸冷漠地说着:“她死了,请让乔盼夏配合我们去警局进行调查。”
“阮清予不可能会死,她花了多少钱请你们来做这出戏?这是我和我未婚妻的婚礼,请你们离开!”
纪夜双目猩红,他上前揽住乔盼夏的肩膀,满面冷漠地说着。
“告诉阮清予,少玩这种下作的手段,如果她想耍什么花招,让她自己来找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在乔盼夏的额角落下一吻,轻声道:“别闹了盼夏,我把这些捣乱的赶出去,我们继续婚礼。”
警察闻言,脸色瞬间黑了。
“言先生,我听说几个月前你也曾举办过一次婚礼,还进行了直播,那个时候,你的新娘好像不是这位乔小姐,而是已经死去的阮清予宋小姐吧?”
他不再多言,用手铐铐住乔盼夏,冷笑一声,
“你不相信她死了,那就去医院自己好好看看吧!”
说罢,警察押着乔盼夏朝外走去:“收队!”
呼啦啦一群警察朝外走去,纪夜看着乔盼夏毫无反抗地跟着警察离开,静静地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现场的宾客面面相觑,交谈声越来越大。
无数声音灌入耳朵,但纪夜的脑子里只剩下警察走的那句:去医院好好看看吧。
纪夜的呼吸愈发粗重,他的手紧紧握拳,青筋暴起。
忽然,他朝着大厅外狂奔而去。
不可能,她不可能会死。
他不相信阮清予会死。
阮清予还没和他解释清楚那天,她和吴总的事情啊……
她不是说爱他吗?不是说不想让他和乔盼夏结婚吗?
阮清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这么一声不吭地就死掉?
不知道跑了多久,纪夜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他终于抵达了医院。
太平间的温度很低,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因为他的身体比太平间的温度更冷,更寒。
他疯了般掀开每一块白布,试图寻找出阮清予的身影。
每每掀开一块,他都觉得心中的期望更多一分。
他就知道,就知道阮清予不会这么死掉。
她只是在做戏,她只是想要威胁他,想要让他取消和乔盼夏的婚礼!
纪夜这么想着,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红着眼拨通了阮清予的电话,然而下一秒,熟悉的手机铃声却在太平间响起。
纪夜听着铃声在这间空旷的屋子里不断回荡着,机械般回过头,看向声源处。
他不可能听错这道手机铃声,这是他和阮清予一起设定的,这是他单独录给阮清予的专属手机铃声!
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她缠着他亲自录下了这首歌。
从那以后,阮清予便一用就是多年,哪怕手机更新迭代已久,她也总会记得将铃声导入新的手机之中。
纪夜的脚步如同灌了铅,他近乎踉跄地走过去::“阮清予,接电话,别耍这种花招……”
离得越近,铃声越清晰。
一首他们合唱的小情歌,仿佛在诉说着二人彼时无尽的爱意。
他颤抖着掀开那床白布。
但白布下,空无一人。

这一刻,纪夜觉得自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一块浮木。
他的手无力垂下,一双凌厉的眼眸红得想要滴出血。
他拿起这部不断响铃的手机。
这手机上布满划痕,摁开锁屏,是他和阮清予的合照。
纪夜的手和嘴唇都在颤抖,他四处看,大喊着:“阮清予!出来!你给我出来!”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你以为放一部手机在这我就会相信你死了吗!?”纪夜疯狂地掀开一张又一张白布,状态几乎疯魔,“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出来啊!”
他的叫喊太大,终于吸引来了护士。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太平间捣乱?快出去!”
护士看着太平间的一地狼藉,皱着眉头大声呵斥。
“这个手机是谁的?机主人呢?阮清予人呢!?”
纪夜走上前死死握住护士的肩膀,满目凌厉地质问道。
护士被吓了一跳,肩膀被握得生疼,她强行挣脱开,看着纪夜手里的那部手机:“阮清予,你说那个艾滋病患者吗?”
“艾滋病患者”五个字让纪夜的心头一窒,吴总和阮清予在酒店的画面再次钻入脑海中。
他不敢想,阮清予到底是怎么染上这种脏病的。
强忍着勃发的情绪,纪夜问:“她在哪……”9
“她死了。”护士望着他,小声说,“你是她的家属吗?”
纪夜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护士的脸,仿佛没听见般。
护士望着他,忽然冷笑了一声:“看样子就是了?你是阮清予的家属,为什么从来没有来医院看过他?你知不知道她得了白血病!”
“得了白血病,还被同病房的病友传染了艾滋,她本来就没几天可活了,还要在临死前被车撞!”
小护士泪眼朦胧,用袖子擦着眼泪,声音越来越大。
“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血流了一地,明明没了力气,却还一直对大家说,我有艾滋病,大家不要碰我的血!没有人敢碰她,等她到了医院,已经……已经彻底没气了……”
纪夜静静地听着,身体摇摇欲坠。
他满心觉得不可能,可偏偏事实摆在眼前。
她真的死了。
那些不曾注意到的疑点,他忽然全部明了了。
为什么她会穿成那样来参加乔盼夏的婚礼。
为什么她会看起来那么消瘦。
为什么她会流那么多血,为什么会剃光头,为什么会对他和父母说那些话。
原来她真的要死了,她的人生进入倒计时了。
可他却一次一次伤害她,用最不留情面的话。
他甚至以为她和别人乱搞才惹上那种病……
他从未相信过她。
纪夜闭上眼,他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嫣嫣……”
他握着阮清予的手机,不大不小的歌声从手机传来,如同在他心头凌迟的刀。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和他的嫣嫣本该是最恩爱的一对啊!
他们是青梅竹马,二十多年水到渠成的感情,是什么时候一步步变成这样的呢?
纪夜睁开眼睛,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她呢?她在哪……”
小护士低下头,不敢再看纪夜,哽咽着说:“她是艾滋病患者,没有火葬场敢烧她,她被扔进,扔进……”
纪夜看着她,心中忽然升起满满不好的预感:“她在哪……说话啊!”
“她的尸体被扔进垃圾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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