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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修仙大佬被迫走宅斗剧本小说免费小说_重生后修仙大佬被迫走宅斗剧本小说免费小说章节阅读

邵秋实 著

都市已完结

热门好书《重生后修仙大佬被迫走宅斗剧本全文免费阅读》言情风格的小说,小说中的主人公是重生后修仙大佬被迫走宅斗剧本,书中感情线一波三折,却又顺理成章,整体阅读体验非常不错。内容主要讲述:|“呸,她皮实着呢,装晕就是不想挨打。大不了让她休息一天,明天让大丫去山上打草。”邵山城话音未落,邵春花叫起来:“我才不去,太阳那么晒,草里蚊虫也多。她想偷我的东西,她干了坏事,我凭什么还要帮她打草。”“老子叫你去就去,赔钱货。”

状态:已完结   作者:邵秋实   4.28万字更新:2024-02-29 11: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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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修仙大佬被迫走宅斗剧本小说免费节选在线试读

  听见邵秋实的大喊,男人下意识地看向掷向自己的东西。
  邵秋实如今没有丝毫修为,这一枚铜钱掷出自然是毫无杀伤力。
  划出抛物线软绵绵地打在男人裤腿,弹到地上骨碌碌地滚走了。
  男人当即明白这只是佯攻,但所有被吸引过来目光的人都看见了他下意识握在指尖的银光。
  男手无寸铁的确没藏兵器,却藏了暗器。
  “郎君小心!”部曲目眦欲裂,长刀出鞘挥出只在瞬间,狠狠砍向男人。
  男人自知此非绝佳的刺杀时机,但没有时间再等更好的时机,也在瞬间决定长臂甩出。
  部曲挥下这一刀便砍在男人伸出的手臂上,力道之大,直接将男人整条手臂斩落在地。
  但在手臂斩断之tຊ前,暗器已然脱手,银芒如电,直直往苏培伦的方向激射而去。
  眼看着暗器即将刺中身体,苏培伦一个后仰,他还只穿着中衣,素色衣带勒出的劲瘦腰肢,凹出难以想象的下弯弧度。肩头弯到极限的瞬间,苏培伦单手撑地,紧接着一双长腿在素色衣袂中虚蹬,已然跃起,以撑住地面的手掌为支点,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圈,轻盈地再次落地。
  见此,邵秋实的眼中闪过异彩。
  那个瘸相,没瘸之前身手竟然如此漂亮,虽然没有修为,硬桥硬马也足以叫人惊叹了。
  也难怪瘸了之后那样阴鸷,邵秋实联想了一下自己失去修为并且永无重练之日,情绪只怕比瘸相还差。
  突突!暗器射进苏培伦身后的木板上,齐根而没。
  苏培伦保持着脊背挺拔的站姿,仿佛没有移动分毫,但见过他行云流水的躲避,莫不感慨这弱冠少年的身手敏捷飘逸,苏培伦冰冷地看了刺客一眼:“拿下!”
  一声令下,部曲当即上前。
  刺客还想顽抗,但他缺失一臂,全然不是部曲的对手。五花大绑,还被扣住下颌抠出藏在牙里的毒药。
  眼见苏培伦安然无恙,刺客也被拿下,部曲纳头就拜,额上已是冷汗淋漓:“属下大意,置郎君于险地,若郎君有半分不测,属下拿什么面目去见老爷夫人,还请郎君治罪。”
  苏培伦想了想:“你的确疏忽,但念在你补救得当,又未酿成大错,便罚你军棍三十。因目前军情紧急,不得延误,暂且记下,待回了汴京城再行清算。”
  部曲拱手:“谢郎君。”
  “这暗器有毒。”另外一名部曲上前取出了没入木板里的暗器,三面棱的尖端闪着幽蓝的光。
  “哈哈,蓖麻剧毒,碰破油皮就能让人不死也残,本来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刺客笑起来,他本想笑得豪迈,但刚因抠除毒药而生生拔掉了槽牙,嘴角溢血,又缺失一臂,痛得站都站不稳,跪在地上,只剩败者为寇的狼狈,“都怪你这贱人!”
  说着,刺客一个转头,满脸怨毒地瞪向一旁的邵秋实。
  不死也残?听见刺客的话,一丝异样滑过邵秋实的脑海。难道苏培伦的残疾压根不是因为什么不靠谱传闻中的嫡庶之争,而是因为在这荒僻的驿站里被刺客的暗器所伤?
  正在思索的邵秋实又听见刺客的斥责,一抬头就对上了整个驿站投来异样的目光。
  邵秋实忙跑过去,从地上捡起方才丢出的铜钱:“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众人一愣,开玩笑?
  邵秋实捏着铜钱,十分乖巧地向众人展示:“拿铜钱假装暗器,我在家里跟爹娘都是这么玩的。”
  “……”竟然是玩笑?枉费他们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这个八岁的女娃是什么神秘的厉害人物,结果就是个拿铜钱当暗器打人玩还一口一个爹娘的普通小女娃。
  就连刺客也是一个大无语。
  苏培伦知道他们会来刺杀,因此请君入瓮。
  他们又何尝不知道苏培伦知道他们会来刺杀,因此将计就计。
  前面十二名兄弟牺牲性命,都不过是为了掩饰他这个最后的杀招。待苏培伦将所有的兄弟杀掉后掉以轻心时,就是他出手绝杀一击毙命之时,便是所谓黄雀在后。
  谁能想到,如此精密的计划,一环扣一环,竟然输在一个女娃的玩笑上,他不甘心!
  “我不甘心!”刺客的怒吼,很快被塞进嘴里的破布堵在了喉咙里。
  “将他押到我房间,”苏培伦示意部曲将刺客押走,“我马上过去。”
  “郎君,小心为上。”眼看着苏培伦向邵秋实走去,一名部曲连忙上前阻拦。出了刚刚的刺客那当子事,他们所有人都是浑身冷汗淋漓,谁知道眼前这小女娃是不是又是一个刺客。
  “无妨,”苏培伦摆手,走到邵秋实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邵秋实,哥哥你呢?”
  苏培伦愣了一下:“苏慎,慎重的慎。”
  慎是苏培伦的字,倒也不算说谎,邵秋实笑起来:“阿慎哥哥。”
  苏培伦又愣了一下:“你今年多大了?”
  “八岁。”
  “八岁了啊,”眼前的女娃又黑又瘦又矮小,只有一双眼睛乌沉沉的,苏培伦还以为只有五六岁,倒是当得起她一句哥哥,“秋实,你告诉阿慎哥哥,你怎么知道他是刺客?”
  “我不知道他是刺客,”邵秋实摇头,“我只是知道不是他叫醒大家的。”
  “难道是你,”苏培伦一顿,“不对,那是个男人的声音。”
  邵秋实承认:“不是我喊的,但是我叫人喊的。”
  “你叫人喊的?”
  邵秋实点头:“我和李叔叔没钱,驿丞伯伯心善,让我们睡在后院的马厩里。看见这些人翻墙跳进来,一进来就放火要烧我们睡的干草,肯定不是好人。所以我就让李叔叔到前院来叫人,他可不是李叔叔。”
  “李叔叔?他人呢?”
  “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直没看见他。”
  “那你怎么不直接解释?”苏培伦看了一眼邵秋实捏在手里的铜钱,不直接说,还搞这种把戏。他才不信邵秋实说的只是开玩笑的话,哪里就那么凑巧?
  “他说他只是投宿的百姓,驿丞伯伯已确认了他的身份。我也只是投宿的百姓,与他一样。对峙起来,他说是他喊的,我说是我叫人喊的,却不知道李叔叔跑到哪里去了。我笨嘴拙舌,肯定说不过他,”邵秋实微微一笑,“索性直接让你们看看。”
  笨嘴拙舌说不过,索性直接让你们看看啊,倒也是个办法。
  “现在怎么又愿意说了?”
  “阿慎哥哥是聪明人,我想着跟聪明人说话,哪怕我笨嘴拙舌,你也能明白。”
  邵秋实说得认真,瘸相苏培伦以五弊之身官拜同平章事,不是一句聪明可以形容的,那是绝顶的聪明。
  苏培伦失笑,这女娃是在拍马屁吗?刚还自称笨嘴拙舌,转头就拍起马屁来:“你就不害怕吗?”
  “刚刚打的时候有点害怕,怕山贼赢了。后面看见山贼都死了,就不害怕了,死人没什么好怕的。”
  真是奇怪的小女娘。
  死了就不害怕了,所以不害怕死人,这说法就跟笨嘴拙舌说不过,索性直接让你们看看一样,虽然奇怪,但也不是没有自己的逻辑。

  “你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
  苏培伦点头:“你今日救了我,我自然要报答你。”
  “什么都可以吗?”
  “力所能及,”担心面前的女娃不懂语意,苏培伦又耐心地解释,“但凡我能够办到,都会尽力做到。”
  “李叔叔要带我到太原府去给傅家当丫鬟,说每个月有一贯的月钱,我很想去,你能帮忙吗?”
  这个要求,苏培伦一阵缄默:“你方才就一直提这位李叔叔,不知是你的什么人?”
  “其实我也是今天头一回见这位李叔叔,他给了我爹三百个钱,我爹就让我跟他到太原府去当丫鬟了。”
  苏培伦恍然之余又十分愕然:“你爹把你卖了,李叔叔是买你的牙人,买你去太原傅家当丫鬟?”
  “阿慎哥哥果然聪明,”邵秋实点头,“李叔叔说傅府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我很想进,你可以帮忙吗?”
  一旁的部曲先听不下去了,自家郎君开口,让她去当小姐都是不是难事,她却一门心思要当丫鬟?
  “你这丫头知不知道我们郎君……”
  “好,”苏培伦抬手阻止部曲说下去,“我可以帮你去傅家当丫鬟。”
  邵秋实笑起来,开心得像个八岁的普通孩子:“真的吗?那就多谢阿慎哥哥了。”
  苏培伦看着邵秋实,目光略微幽深,:“你进了傅府,我欠你的恩情也就还了。”
  邵秋实直觉自己今天所为避免了苏培伦腿瘸的命运。但那又如何?前世苏培伦瘸了,依旧位极人臣。
  如今换得一个进傅府的机会,不亏。
  “好,谢谢阿慎哥哥。”
  话音未落,门口探进来一张贼眉鼠眼的脸,正是先前不知道到哪里去的拐子李:“诶,别杀我,我不是山贼,我真的不是山贼,刚刚山贼来了,不是有人满院子大喊,把你们喊醒吗?那个人就是我,就是我。”
  看那张脸,再听他说的话,所有部曲当场拔刀。
  “李叔叔,”邵秋实叫道,“真是李叔叔叫你们的,他还在马厩那边杀了一个山贼。”
  “你杀了一个贼人?”苏培伦看着门口形容猥琐的男子。
  拐子李一听就知道邵秋实是想把杀山贼这事儿栽到他头上,但看着部曲们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咽了一口唾沫,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的,我杀了。”
  苏培伦略昂下颌,一名部曲快步离开。
  须臾,部曲回来:“后院马厩旁的确有一具斩首而亡的男尸,还有一匹黄色老马的尸体。”
  拐子李忙道:“tຊ马可不是我杀的,马想示警,被这些山贼杀了。”
  众人这才收了刀,一名部曲甚至道:“想不到你长得贼眉鼠眼,倒是个敢于斩首贼人的热血汉子。”
  拐子李的笑容更难看了。
  “今夜太晚了,明天一早我会派人到太原府告官。既然你手刃了一名贼人,便一起吧。”苏培伦道。
  “我就不去了,”拐子李赔笑,“我只杀了一个,而且就是凑巧,不是真本事。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就当做全都是你们杀的,不要提起我,我就不去了。”
  苏培伦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可以,秋实说你们明天也去太原府,我的人骑马送你们一程,会快一些。”
  拐子里还是想拒绝。
  邵秋实却知道苏培伦这是要履行昨晚帮她入傅家的诺言,当即答应:“好啊。”
  第二天一早,驿丞给大家烧了酱香马肉。
  苏培伦迟迟没有动手:“这是昨晚被贼人杀掉的那匹马?”
  驿丞笑着点头:“我用大料炖了几个时辰,吃起来可得劲,可惜你们有任务不能喝酒,不然更香。”
  邵秋实恍然,便连昨夜喝酒也是作假的,苏培伦等人果然心思缜密。
  一名部曲抿着嘴:“怎么不好生安葬了?”
  “它是匹战马,别看现在老了,年轻的时候载着我一口气跑五六十里不带喘气的。如今被山贼杀死,也算是战死了,战死的马被战士分吃,是最光荣的事情。”
  这样说着,驿丞眼中隐隐有泪,叫邵秋实想起昨夜,濒死的老马眼中映着漫天星子的眼泪。
  部曲还要再说什么,苏培伦却夹起一块肉来:“吃。”
  吃过早饭,邵秋实和拐子李便在一名部曲的带领下出发了。
  因为是骑马,原定坐牛车要坐一天的路,一个时辰就到了。
  驿站里没有合适的衣衫,邵秋实还穿着沾了血的褙子,经部曲解释,才过了城门尉的盘查。
  三人进了城门,部曲跟拐子李和邵秋实道别。
  “这个人真是的,都到城门口了,怎么不把咱们送到傅府门前。”拐子李望着部曲骑在大马上骁勇的背影撇嘴,全然忘记一开始他是不乐意跟部曲一道进城的。
  邵秋实估计部曲是自行先去傅府打点,嘴上却道:“大概是急着禀报知府大人山贼的事情吧。”
  “狗屁山贼,”拐子李啐了一口,“我在太原府住了三十几年,从未听说附近有山贼。而且什么山贼这般胆大包天,敢夜袭驿站?估摸着是那好看的小郎君身上有要紧的东西,这些人就是专门冲他去的。还想让我一起去报官,我才不淌这浑水呢!”
  难怪拐子李拒绝一起去府衙,要知道杀匪可是有赏钱的,倒是一点不笨。
  “走走走,带你买衣服去,你这一身血次呼啦的。”
  拐子李先带着邵秋实去成衣铺买了衣裳换下血衣,当然是邵秋实自己付钱。
  一套衣服,邵氏给的二十三个铜板,加上张婶子给的十二个,一共三十五个铜板用得干干净净。
  “换了衣裳倒似是换了个人似的。”看着换了衣服出来的邵秋实,拐子李咋舌。
  邵秋实生得瘦小,身上的红褙子却做得很大。倒不是专给邵春花穿才做得那么大,乡户人家都是这样给孩子做衣服的,做得大一些,可以多穿两年,穿在邵秋实身上空落落的,显得她越发地瘦小。
  邵秋实常年干农活,皮肤黑,大红的颜色显得她黑得比碳也好不了多少。
  所以邵秋实陡然换了一件合身又不显黑的靛青色衣服,拐子李顿时觉得她换了个人似的。
  邵秋实看着换下的拿手里的褙子,看了许久:“是啊,一点都不合适,丢掉吧。”

  丢掉旧衣,邵秋实跟着拐子李沿着街道往城内走。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一条青石街板的小巷。
  拐子李上前叩开了一扇厚实的木扉,对探出头来的门房赔笑:“劳烦,找一下魏妈妈。”
  “等着。”门房不耐烦地丢出一句,门哐地一下关上了。
  邵秋实顺着木门往上,看见挂在门楣上的写着傅府的匾额,真是底蕴深厚的大户人家啊,门房甩门发出那样大的力道,头顶的匾额竟是青石巍峨纹丝不动的。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工夫,紧闭的木门再度开启,高门槛里站着着圆脸水桶腰的中年妇人,似是刚吃了饭,肥厚的唇上一片油润:“拐子李,又从哪儿拐来的孩子?”
  “是买,买来的,有白纸黑字的身契,明码实价地买来的,”男人嘿嘿地笑,露出一口黄牙,牵着邵秋实往妇人面前一送,“若不是清清白白来的孩子,我哪里敢往魏妈妈面前送?”
  魏妈妈看向邵秋实,因为拐子李不着痕迹的恭维而露出笑容的脸上笑意缓了缓:“这么小?有六岁吗?”
  “八岁了,就是吃得不好,看着瘦,其实健康得很。”拐子李忙道。
  魏妈妈上下打量邵秋实,摇了头:“八岁了?还这样瘦小,谁知道有没有暗病,不要不要。”
  “真的不是病孩子,她干活特别利索,又快又好。”拐子李忙道。
  “都说了不要了,”魏妈妈语调尖利起来,“你怎么这般帮她说好话,莫不是你跟哪个窑姐生的?”
  “哎哟,魏妈妈,”拐子李叫起屈来,“哪里就是我生的了?我这个德行,就是我愿意,那些个窑姐也不愿意啊!不过是看她可怜,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知道魏妈妈你最是良善不过了”
  “拐子李,你这人……”魏妈妈还要再嘲讽两句,看着拐子李不着痕迹塞进手里的东西,垫了垫,拔高的声音陡然低下来,“倒是会做人。”
  邵秋实瞄了一眼拐子李塞进魏妈妈手里的东西,该是铜钱,这是下血本了。
  拐子李赔笑:“哪里就是我会做人,都是贵人们给脸,魏妈妈你给脸。”
  魏妈妈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得了好处,还是因为被恭维,表情畅快:“行了,去账房签单子吧。”
  “我再嘱咐她两句,这就去,”拐子李点头哈腰地给魏妈妈赔笑,转头冲站在旁边的邵秋实低语两句,“别忘记你应承我什么,一半的月钱,别忘了。”
  邵秋实默默点头,原本请苏培伦帮忙就只是买了个保险,如今看来只拐子李就够用了。
  早知道有拐子李说项就能成功进入傅府,她就不浪费向苏培伦开口的机会了。哪怕是要个三五两银子傍身,也比现在一穷二白浑身上下摸不出一个铜子强。
  “你同她说了什么?”魏妈妈状似不经意地问。
  “自然是吩咐她快快好起来,好好干活,报答府里,报答妈妈。”拐子李瞎话是张嘴就来。
  “算你识相,”魏妈妈又哼了一声,“行了,去签单子吧。去账房那路你是常去的,就不让小厮领着了,一路上管住了你的眼睛和腿,否则就小心你的命。”
  拐子李点头哈腰地走了。
  关了门,魏妈妈叫上邵秋实:“跟着我,别乱走乱看。”
  “是。”邵秋实应了一声,低着头跟在魏妈妈后面。
  邵秋实轻手轻脚地跟在魏妈妈后面,松了一口气,总算,她总算进傅府了。
  邵秋实跟在魏妈妈身后,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傅府。
  傅府是太原府里的大府,虽是从侧门进来,却也瞧得出钟鸣鼎食之家的端倪。
  其实前世邵秋实来过傅府,不过不是这时,是在数年之后。
  前世邵秋实被拐子李卖进勾栏瓦肆,后被散修赎身开始修仙。
  那散修不是正经收徒,也没有修士到勾栏瓦肆去收徒的,而是大限将至,寻找有根骨的女子炼做鼎炉。
  数年后,邵秋实鼎炉将成,也就是死期将至,为免被散修吸成骷髅,索性先发制人偷袭散修。散修境界远高于邵秋实,但大限将至天人五衰,被邵秋实侥幸击杀。
  邵秋实杀了散修,却也受了重伤,循着灵气来到了傅府养伤。
  那时的傅府破败,不复本来模样,但灵气依旧充盈。
  邵秋实在地下找到一条几近化龙的灵脉,因被拦腰斩断已经枯竭。残留在附近的灵力依旧让当时炼气巅峰的邵秋实足足吸收了半个月,炼化完不仅伤势痊愈,更直接筑基。
  有充裕的灵气可汲取,也是邵秋实执意进入傅府的原因。
  凡人要想引气入体,要么有充裕灵气,要么依赖丹药符篆。丹药符篆昂贵且稀缺,别说邵秋实没钱,就是有钱也很难买到。思来想去,还是傅府里的灵气更加现实一些。
  重活一世,邵秋实再次进入傅府,见傅府瑰丽恢弘,心中不免有些微妙。
  谁能想到,不过数年,这些雕梁画栋就都付了断壁残垣?
  走了一刻钟的工夫,魏妈妈把邵秋实带进了一个院子,邵秋实注意到院子门上挂着务本苑的匾额。
  “务本苑是丫头们学规矩的地方,务本,务本,就是叫咱们下人要老老实tຊ实谨守本分。不管是外面进来的还是家生子,都要在这里跟教习嬷嬷学在主家伺候的规矩。学好了规矩,才能出去侍奉主家。”大约是拐子李塞的银钱的作用,魏妈妈介绍得还算详实。
  邵秋实顺着魏妈妈的示意看去,果然看见屋子里成排的矮几前坐着一群小女娘,小的八九岁,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正听着前面的一个妇人授课,想来就是学规矩的丫头。
  那妇人教习的,邵秋实听了一耳朵,说的是冬被如何折叠如何收捡入柜,倒真是伺候人的课程。
  魏妈妈挥手招来一个坐在窗边的小姑娘:“她是新来的,给她找件衣服,带着认一认屋子。”
  那小姑娘约莫七八岁年纪,笑得很甜:“魏妈妈放心,我一定办好了。”
  魏妈妈有些惊异:“你认识我?”
  小姑娘笑得越发甜了:“魏妈妈时常到院子里来,甜杏便认得了。”
  “叫甜杏?嗯,甜杏,你带着她去吧,”魏妈妈打量了一下小姑娘甜甜的笑容,转向邵秋实,“在务本苑里好生学规矩,过些日子赶上六娘子和九娘子选女使,你若是得了福气去到娘子院子里,便是做粗使的三等女使,也比在后院子里做烧火丫头强。”
  “多谢妈妈。”

  魏妈妈走了,甜杏果然待邵秋实十分悉心,先带她去领了衣服被褥和日用品。
  甜杏自称姓李,叫李甜杏,十分健谈,一路上问邵秋实姓名,问她年龄,问她来历,邵秋实一一答了。
  最后,李甜杏将邵秋实带进一个房间:“这是你以后住的屋子,你先在这里呆着。今天是高嬷嬷的课,她为人严厉,不喜欢别人打扰,下午的课你就先别上了,明天再上吧。”
  “好,多谢你了。”
  邵秋实应下,李甜杏便起身走了。
  李甜杏走后,邵秋实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不大,但因为来这里住的都是小丫头,也摆下了五张小床,想来是五个丫头合住。床虽然小,却有窗幔可以适当遮挡,倒比邵家宽敞自在一些。
  邵秋实将刚领的衣服放在空置的床上,开始铺被褥。
  不多时,外面渐有人声。
  “听说今天来了新人,”一个女孩子从门外走进来,“你就是今天来的人?我叫江婷,你叫什么名字?”
  “邵秋实。”邵秋实回答。
  江婷坐到邵秋实身边:“你从哪儿来的?怎么来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江婷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邵秋实正琢磨先回答哪个,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江婷,你不用献殷勤了,献了也是白献。”
  邵秋实循声看去,见门口站了几个穿着同样的鹅黄色纱裙的小女孩,那纱裙跟邵秋实刚领的一模一样。说话的是打头的小姑娘,生了一双眼尾上吊的丹凤眼,显得有些跋扈。
  “谢雪兰,你什么意思?”坐在邵秋实旁边的江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谢雪兰笑起来,上吊的丹凤眼看着更加跋扈了:“甜杏早问过了,她就是个山里来的乡巴佬,跟你一样的乡巴佬,不然也不会安排在你们屋里。笑死我了,一屋子的乡巴佬,哈哈!”
  甜杏?邵秋实下意识看过去,只见谢雪兰身后,李甜杏甜甜地笑着,见邵秋实看过去,笑得越发甜了。
  邵秋实恍然,难怪方才带她领衣裳找屋子时问得那样详细,恨不得将祖坟刨一遍。
  江婷也恍然大悟了:“你们是故意的。”
  “都说了要把乡巴佬放在一个屋子,自然是故意的了。”谢雪兰冲江婷做了个鬼脸。
  江婷是个八岁的小姑娘,经不住挑拨:“你……”
  “江婷!”一个声音叫住了江婷,是跟江婷同屋的季月怀,比江婷大两岁,今年十岁了。
  见江婷被叫住了,谢雪兰露出有些扫兴的表情,又挑衅道:“怎么,你要打我吗?就因为我把跟你一样的乡巴佬放在你的屋子里?你就想打我?”
  “你!”
  “江婷。”季月怀又叫了一声。
  江婷极为信服比她大两岁的季月怀,虽然依旧满脸愤愤,却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做什么。
  谢雪兰越发露出扫兴的表情:“孬种,早晚把你们这些乡巴佬赶出去。只要敢动手,就让我娘赶出去。”
  说着,谢雪兰带着一群小姑娘走了。
  “她谢雪兰有什么可牛的?长得那副样子,嬷嬷教的功课门门都是差的。不过是仗着老子是庄子上的管事,仗着娘在老夫人面前做事,仗着是家生子便成天惹是生非。偏偏教习嬷嬷看在她老子娘的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越发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这样说着,江婷到底膈应谢雪兰一口一个乡巴佬献殷勤,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床上。
  “行了,”季月怀道,“你既知道她有这些可依仗的,又何必跟她争嘴舌?”
  “是啊,争一时的嘴舌痛快是没有用。”另外一个叫唐春香的丫头也道。
  “我只是气不过,”说着,江婷瞪向一旁的邵秋实,“被人叫乡巴佬也不敢回嘴,你可真是怂包。”
  迎上江婷的目光,邵秋实道:“我住的地方叫困牛山。”
  江婷越发生气了:“谁问你住哪里了?”
  邵秋实又道:“我是从山上来的,所以她叫我乡巴佬,并不算叫错。”
  江婷瞪圆了眼睛,没想到邵秋实如此轻易就接受了乡巴佬的称呼,眼中写满愕然,这邵秋实是傻子吗?
  “你呢?你也是从山上下来的吗?”邵秋实问。
  “我才不是从山上下来的,我家就住在太原府里。我爹可厉害了,宰一头猪就能赚三四百个铜钱,他一天能卖三头猪呢!”急于跟“乡巴佬”这样的称谓划清界限,江婷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自己的来历。
  邵秋实听明白了,江婷家是做屠户的:“那谢雪兰为什么叫你乡巴佬呢?”
  江婷撇了撇嘴:“谢雪兰是傅家的家生子,从小在傅家长大,在她眼里不是家生子的都是乡巴佬。”
  “家生子是什么意思?”
  “这个都不知道,你可真是个乡巴佬,”江婷被谢雪兰叫乡巴佬就炸毛,转头却用嫌弃的口吻叫邵秋实是乡巴佬,“家生子就是说,她老子娘、她兄姐和她都跟傅家签了身契,他们一家都是傅家的家奴。”
  “那你呢?也跟傅家签了身契吗?”
  “我才没有,我爹说签了身契就是奴婢,是贱籍,他没有签,我还是良籍,傅家最多算雇佣,对啊,”江婷的眼睛一下子亮,“我可是良籍的民,她谢雪兰一家子都是贱籍奴婢,谁瞧不起谁还不一定呢!”
  邵秋实的目光在屋子里略一逡巡,除了江婷兴高采烈,其余三人的目光都沉沉的。
  看来这个屋子里只有江婷没有签身契,其他人都是签了的,包括邵秋实。
  季月怀也在看邵秋实,邵秋实身上穿的应该是新衣裳,依旧能看出又黑又瘦。手上有老茧和刀口,一看就是干惯了农活的苦孩子。一双眼睛乌沉沉的,一看就不够机灵。
  就是这样一个一看就不够机灵的山里孩子,几句话就安抚了暴怒中的江婷,凑巧吗?
  并不知道季月怀心里的弯弯绕,自觉在户籍的事上踩了谢雪兰一头,江婷看邵秋实也顺眼起来:“你住都住进来了,也不能换了,我跟你说说傅家的事情吧。”
  “好。”
  “傅府可是太原府的大府,不然我爹也不会把我送进来当女使。要知道我爹可厉害了,他宰一头猪就能赚三四百个铜钱,一天能卖三头猪呢!”
  这话邵秋实已经听江婷说过一次,此时只作不知:“那么多钱呢,真厉害。”
  “可不是,我爹还很疼我,我在家,他总给我买甜糕饼。我娘不让,说吃多了上火,还长胖,女孩子长胖就不好看了。我爹就偷偷地给我买,被我娘发现了,娘揪他的耳朵,疼得他直叫,但是他下次还给我买。”说到这里,江婷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小得意。
  一直没有说话的最后一个女孩姚丽华嗤笑一声:“可算来了个新人,又能让你穷显摆了。”

  “谁显摆了!”江婷当即一拍床就要站起来。
  为免两人吵起来,邵秋实忙道:“你不是要跟我说傅府的事情吗?”
  “我跟秋实说正事,懒得理你,”江婷娇哼一声,又坐下了,刻意转向邵秋实的方向,“傅府有三位郎君,四位娘子。其中三娘子、二郎君和九娘子是大夫人正室所出,其他的郎君娘子们则是姨娘所出。这次招我们这群丫头,是给六娘子和九娘子做女使的。但其实我最希望能够给五娘子做女使,她心地善良,外面的人都称她女菩萨,肯定很好相处,我爹说我性子急躁莽撞,得在好相处的娘子手底下干活。”
  “五娘子多大年纪?”
  “不是十四岁,就是十五了,府里传老夫人在tຊ给她相看亲事了。”
  一个十四五岁养在深闺的女娘,该是何等的心善?才能够善到外面的人都知晓了,还送了一个女菩萨的称号:“五娘子有女菩萨的善名,你能说几件具体的事情吗?”
  “别打岔,”江婷叫道,“听我说就是了。”
  邵秋实一看就知道江婷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露怯才恼羞成怒了:“好,我不打岔,你继续说。”
  “其实这些郎君娘子都没什么,关键是二郎君,你千万别招惹他,他呀……”
  “江婷,”姚丽华忽然出声打断了江婷,“别胡说,你不要命了?”
  江婷被吓得一抖,旋即梗起脖子:“就是要命,就是惜命,我才说这些。别忘了,当时死的可不止一个,住在同个屋子里的都死了,你也不想邵秋实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拖累死我们吧?”
  “这件事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府里都在传。”季月怀道。
  “是啊,府里都在传,秋实早晚是会知道的。”唐春香也道
  邵秋实看出来了,季月怀在这个屋子里是最有话语权的。
  季月怀开了口,又有唐春香帮腔,姚丽华也就不再阻止了。
  头一回将唐春香噎得说不出话,江婷更高兴起来:“二郎君生得俊,很俊很俊,用的伺候人也好看,是几位郎君娘子院子里的伺候人最好看的。但有一点,二郎君院子只有小厮,没有女使。”
  院子里只有小厮没有女使,这有什么?
  有什么极快地闪过邵秋实的脑海,但她一时间没抓住:“夫人这样安排,是教二郎君不要荒废课业吗?”
  “才不是呢,三郎君比二郎君那么小,早几年夫人就给他挑了女使,偏二郎君院子里一个都没有,”江婷话锋一转,“前几日,有个新来的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故意撩拨二郎君,当晚没有回务本苑,结果第二天天不亮,就让人卷着草席血淋淋地丢了乱葬岗。为了掩盖这件事,同屋的也全都叫管事的处置了。”
  江婷说这话,邵秋实是不信的。
  首先,为掩盖杀了一个丫头,就杀掉一屋子丫头叫整个府里的人都知晓了,根本没有逻辑。
  其次,仆妇分为没有签身契和签了身契的,没有签身契的自然是良籍,如江婷,出了事只能辞退。签了身契的虽然是贱籍,却也不能随意打杀,最狠的处置便是找牙人卖到勾栏瓦肆里去,如邵秋实。
  晚唐时鱼玄机因妒杀婢,虽有许多达官显贵求情,依旧判了秋后处决。
  北宋名相陈执中,因小妾杀婢被御史弹劾,仁宗力保,还是无奈罢相。
  这种随随便便就杀人,还杀了一屋子丫头的传闻,根本不可能发生。
  但这样离谱的传闻连还在学规矩的小丫头都知道了,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江婷继续神神秘秘地道:“他们都传二郎君喜欢男孩子,不喜欢女孩子,才对丫头下了毒手。”
  二郎君喜欢男孩子?不喜欢女孩子?邵秋实不由得一愣。
  电石火光的刹那,邵秋实看着江婷酡红的脸,那里面既有恐惧,又有隐秘的猎奇,她总算明白那一瞬间闪过脑海的念头是什么了,江婷打从一开始,话里话外就是说这傅二郎君是个极度厌女的断袖?
  江婷只当邵秋实是吓住了:“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山里孩子,从没听过这种事情吧?男孩子不喜欢女孩子,只喜欢男孩子,竟吓成这样,痴痴傻傻的。你可记住了,千万别往二郎君跟前凑呢。”
  邵秋实笑起来。
  江婷顿时愣住:“你笑什么?”
  “我高兴。”
  “高兴什么?”
  邵秋实摸了摸嘴角:“二郎君既然只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孩子,想来我是很安全的了。”
  “真是个傻的。”江婷又是一愣,上下打量邵秋实,虽然正如邵秋实所说,邵秋实既不是男孩子,长得也不好看,但江婷没想到她说了那许多,邵秋实就得出这么个结论,不由撇嘴。
  邵秋实如今只想借着傅府灵气好好修炼,一个笨拙的山里孩子,倒是不错的保护色。
  思及此,邵秋实并不反驳,嘿嘿笑了。
  入夜,确认同屋的人都睡了,邵秋实从床上爬了起来。
  傅府灵气充裕,她可以开始修炼了。
  邵秋实靠墙角坐下,这样哪怕是被发现了,也能借口想家睡不着,坐起来缓一缓。
  打定主意,邵秋实盘膝而坐,吐纳入定。
  邵秋实日后会得到一本名叫《双全法》的典籍,依靠《双全法》中的法门,无论坐卧行走,法力都能在根骨经脉中自主流转运行周天生生不息,也是邵秋实法力高深年少成名的原因之一。
  试问,当其他修士均需凝神静气方可入定修炼,便是再刻苦一天也不过修七八个时辰的时候,一个人却能够十二时辰不间断,任是吃饭喝水都在修炼,速度怎么能不比别人快?修为怎么能不比别人高?
  但现在邵秋实连炼气的门槛都没有摸到,筑基境才用得着的《双全法》自是用不上。所以要修炼还得盘膝端坐,凝神静气,吐故纳新,方能入定。
  道修等阶自炼气始,其后分别为筑基、结丹、元婴。元婴巅峰可冲击渡劫,飞升失败而未陨者,可进入分神期,分神有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之能,却终生止步分神,不能再冲击渡劫,由此又被称为半仙或地仙。
  炼气境是最基础的一环,却也最紧要的一环,因为炼气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
  其后的筑基结丹元婴都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炼气化神却是要从零里变出一来。
  炼气时在体内形成的周天运转之法,更是极大程度地决定了后续修炼的难易。
  前世邵秋实以鼎炉功法入门,同样是吸收天地精气,她学的却不是如何纳为己用,而是供养他人,这就直接导致了她后来明明法力更浑厚,战力却十分羸弱。
  境界低时,只是事倍功半,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境界高时,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害她屡次遇险。
  最后邵秋实为了彻底避免被鼎炉功法拖累,不得不痛下决心,从头炼起。此举无异于武功高手自断经脉后重炼武功,其中艰辛痛苦,不足为外外人道。
  重活一世,邵秋实自然不想也不必再经历那剔骨剥肉易筋移髓之痛,可以直接以正统功法炼气化神了。

  天方破晓的时候,邵秋实睁开眼睛。
  邵秋实盘膝一夜,前面的时间都在凝神静气配合吐纳,其实真正入定的时间不足一个时辰。
  虽然只是一个时辰的入定,却让邵秋实的脑袋清明,更胜熟睡一夜。
  邵秋实轻轻地吁出一口气,依如今的情况,若是每晚修炼,应该能够在三个月内引气入体。
  三个月引气入体,这个速度并不算快。但邵秋实并不是单纯的引气入体,而是同修霄光火文神印。
  邵秋实后来能够达到元婴巅峰,机缘无数,异宝无数,霄光火文神印就是她得到的异宝之一。此神印传闻出自先秦,乃东汉费长房得受于浮逝丘,灵异神奇,难以类比,神能感应,位登真仙。
  霄光火文神印是法印而非典籍,是攻伐之术而非修炼之法。
  寻常道修,多是先学修炼之法,法有小成,才习攻伐之术。印符篆牒,炼气境以朱砂画于金银玉木牌之上,筑基境可画于黄纸,及至结丹境修士,方可凌空结印,凭空画符,但仍需配合口诀手势,极为耗时。
  需知修士斗法,只在瞬息,一念之间,可定生死,结印的速度与活下来的几率成正比。
  印篆与功法同练的功法,邵秋实前世就在琢磨了。但她琢磨出些许门道的时候已功臻大成,法印随心念斗转如臂指使,便没有付诸实践。不想重回一世,倒让她有了实践的机会,
  与功法同修印篆,一旦功成,不仅可以提升结印速度,达到印随心转的效果,还能够提升修炼的速度。
  虽然引气入体耗时了一些,但只要成功达到炼气境,之后的修炼就会事半功倍。
  三月炼气,一年内,就可以达到炼气中阶,六层甚至七层。
  炼气中阶,虽在修真界依旧是低阶晚辈,却可无惧奴籍束缚,自行离去了。
  届时她才九岁,九岁就有了炼气中阶的实力,比世家的孩子也不差什么。
  横空出世,便是万年传承的修仙名门,也要争破头来抢她当弟子。
  不过傅府灵气充裕,非寻常山门寻常神峰能比,即使到了炼气中阶也不必急着离开。
  傅府在数年后会毁于一旦,邵秋实也不知道具体的被毁的时间。
  几近化龙灵脉实在罕见,不到万不得已,在将化龙灵脉收入囊中之前,她是不会离开的。
  睁眼的瞬间,同屋的女孩子们也醒了。
  简单洗漱后,女孩子们带着邵秋实去吃饭,然后tຊ去学堂。
  刚进学堂,嬷嬷便问邵秋实明明是昨天下午到的,为何今天早上才来。
  邵秋实心里奇怪,明明是李甜杏跟她说授课的高嬷嬷严厉,不喜欢被人打断,让她第二天早上再来。
  回头一看,谢雪兰那屋的小丫头全捂着嘴偷笑,笑得乐不可支,邵秋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明白了,邵秋实还是道:“李甜杏说嬷嬷严厉,不喜欢别人打断授课,让我今天早上再来。”
  话音未落,李甜杏便委屈地站了起来,她生得甜美,做出委屈的表情天然叫人生出怜惜之感:“没有,我本是叫她一起的。只是她昨天说她要收拾东西要晚些过来,我才先走了。我昨日待你那般细心,又是领衣裳,又是帮你拿被褥,你为何这样冤枉我?”
  “那便打吧。”
  “什么?”
  邵秋实看向嬷嬷,认真地道:“让我今日再来这话,我说李甜杏说了,她说没说,都是空口无凭,但我们俩必然有一人说谎。请嬷嬷同时责打我二人一百戒尺,我相信皇天有眼,必然会保佑说话诚实的不受伤害,那满嘴跑舌头的皮开肉烂,选不了六娘子和九娘子的女使。”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邵秋实这杀敌一万自损一万的计策惊呆了。
  诚然,皇天有眼,但皇天也没空管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百戒尺打下来两个人都得皮开肉烂。
  “行了行了,你们都坐下吧。”今天授课的嬷嬷姓温,本意也只是训诫两句,没想动戒尺。
  邵秋实却梗着脖子,一副必须打的样子:“理不辨不明,既有纷争,辩不明白,便该打明白。”
  这个棒槌!真要打一百戒尺,皮肉受苦可能选不了女使不说,即便养好了,在嬷嬷处记了过错,也分不到好差事,李甜杏勉强笑道:“我虽没说那话,但可能没说明白,叫她会错了意,便算是我的错吧。”
  李甜杏这样一说,温嬷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亏她原还以为李甜杏是个知晓分寸的,没想到也干这种欺负新人的事情,还在课堂上公然说谎,真是跟那个谢雪兰学坏了。
  是的,在温嬷嬷看来,李甜杏本性是好的,只是跟着谢雪兰学坏了。
  这一批学规矩的小丫头,高嬷嬷看好稳重的季月怀,温嬷嬷却是看好机敏的李甜杏。当下温嬷嬷便决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口头上敲打两句便把事情揭过去。
  “下次记得把话说明白,叫一道学规矩的小丫头误会了没关系,叫主家误会可是大事。”
  “谢嬷嬷教导。”李甜杏虽跟邵秋实都是八岁,却是人精一样的小丫头,哪里听不出温嬷嬷的偏袒,当下满眼感激地对温嬷嬷福身。转头又挑衅地瞥了邵秋实一眼,嬷嬷知道我说了又如何,一点事都没有。
  见了李甜杏标准到能当做教学模板的福身,温嬷嬷赞许地点头。
  却听邵秋实的声音:“错了便是错了,什么叫当做错了?还请嬷嬷责打,把事情辨个分明。”
  这个棒槌!这下,温嬷嬷的面色也黑了下来:“怎么,你还想逼着我非打不可不成?”
  “不敢,我只是觉得说了就是说了,错了就是错了,哪里有当做说了,当做错了理?嬷嬷若觉得我说得不对了,可以找其他的嬷嬷一起来评评这个理。”
  温嬷嬷气得咬牙又无可奈何,要是把其他嬷嬷找来事情就闹大了,邵秋实固然讨不了好,李甜杏却也要记过,最后只得象征性地打了李甜杏三个戒尺以示惩戒。
  不多时,整个务本苑,所有嬷嬷小丫头都知道苑里来了邵秋实这样一个棒槌。
  江婷高兴坏了,课间休息的时候一直拉着邵秋实:“李甜杏这回挨了戒尺,肯定当不了娘子的女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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