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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守寡后,禁欲督主囚她上瘾全文小说_娇娇守寡后,禁欲督主囚她上瘾全文小说免费阅读

苏媞月 著

都市已完结

《娇娇守寡后,禁欲督主囚她上瘾》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娇娇守寡后,禁欲督主囚她上瘾,主角性格讨喜。精彩节选:|明黄色的龙床之上,苏媞月未着寸缕,身上只裹着一层丝绸锦被。她一动不动,不敢走下床,亦不敢睡,只能睁着眼忐忑不安的等着。等皇帝回寝殿,然后尽心侍奉他。

状态:已完结   作者:苏媞月   5.62万字更新:2024-03-01 08: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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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守寡后,禁欲督主囚她上瘾》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娇娇守寡后,禁欲督主囚她上瘾,主角性格讨喜。精彩节选:|明黄色的龙床之上,苏媞月未着寸缕,身上只裹着一层丝绸锦被。她一动不动,不敢走下床,亦不敢睡,只能睁着眼忐忑不安的等着。等皇帝回寝殿,然后尽心侍奉他。

娇娇守寡后,禁欲督主囚她上瘾全文节选在线试读

  荣王一案告破,风声吹了几日后,皇宫内外鲜少有人再提及此事。
  苏媞月也在刻意回避与萧鹤野有关的一切。
  至于萧鹤野提的那个条件,苏媞月自然是不愿意答应的,但她也想不出如何拒绝,所以就一直拖着,迟迟不予答复。
  直到那日,一封家书从宫外传了回来。
  信上提到,她的父亲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虽说只是带走问话,但苏媞月心里还是隐隐不安起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刑部要抓人呢,她父亲一生清正,怎会遭此大难?
  这永安城有谁不知,苏媞月的父亲是当朝户部尚书苏穗,为人正直,忠心耿耿。
  苏媞月身份矜贵,父亲是朝廷重臣,母亲杨娴之是姑苏杨氏一族之后,她的外祖母与当今太后同出一族。纵然在后宫之中不得宠,但这个世家之女的名声和太后的照拂倒也让她在锦绣宫过得舒坦。
  她有两个哥哥,大哥苏林是赫赫有名的镇远大将军,只是远在边疆驻守,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二哥苏郎呢?年纪不小了,但还未娶妻生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头脑精明但没用在正处,是个实实在在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一应俱全。
  如今父亲出了事,苏府更是没了顶梁柱,为了让父亲早点从刑部大牢里出来,苏媞月早上去了一趟慈宁宫,本想着去求太后帮忙,可惜太后因这几日降雪,染了风寒,卧床不醒,故苏媞月并未见到她老人家。
  苏媞月甚至厚着脸皮,还去了一趟长生殿,本想着找皇上求求情。可惜她连皇上都没有见到,被门口的小太监拦在了外面。
  谁让她不得宠?宫里当差的都是些势利眼,若是得宠人人都来巴结讨好,反之,像苏媞月这样的,恐怕连皇上的面都是见不到的。
  仔细想想,也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若是个个家里出了事都要来哭哭啼啼找皇上,那他光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够他头疼了,皇上哪里还有时间寻欢作乐呢?
  慈宁宫和长生殿两次碰壁,终是让苏媞月心灰意冷。
  只是不想,回去的路上,太液池边上,居然碰上了萧鹤野。
  两人迎面碰了个正着,苏媞月躲闪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加快了步伐。
  “娘娘留步,奴才有话要说。”
  萧鹤野开口叫住了她,眼神微微瞥了一眼她身边的琉宛。
  苏媞月看懂了他的意思,于是让琉宛先行回了锦绣宫。
  “不知萧掌印想说什么?”苏媞月望着他,语气柔柔的。
  苏媞月生得好看,面容姣好,腰肢酥软,即使整个人都被这身白狐裘裹在里面,也不难看出她身姿卓卓。
  淡扫蛾眉,略施粉黛,更显明眸皓齿,如天上仙女一般楚楚动人。
  萧鹤野阔步走到她面前,弯着身将自己手臂递了过去:“奴才想问问,娘娘身上的伤如何了?”
  苏媞月犹豫了下,还是将手轻轻搭在他手臂上。
  说到这个,苏媞月不得不提,萧鹤野给她的药真是神奇,才短短几日,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居然好的差不多了。
  按理说,苏媞月后背伤的那样重,锦绣宫的那些药膏肯定不管用,而且因为荣王一案,苏媞月不可能去太医院拿治伤的药。
  “多亏了萧掌印的药膏,本宫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
  “伤口愈合简单,但那些疤痕却是不好消除,娘娘金枝玉叶,身上若是留了伤痕,总归是不好的。”
  萧鹤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粉白的盒子给她:“这是舒痕膏,等娘娘伤口好了之后,每晚涂抹。见效虽慢,但娘娘持之以恒,应该会有效果。”
  “这,想不到萧掌印居然连这个也有?”苏媞月浅笑着接过:“那便多谢掌印了。”
  萧鹤野只是跟着笑笑不说话。
  他搀着苏媞月,缓缓上了石桥。
  太液池将整个皇宫一分为二,北边宫殿住所居多,是皇帝主要活动范围,是为北苑。
  南边树木丛生,宫殿稀少,比较清净,是为南苑。当然,这里住的大多是太监,都是萧鹤野的人。
  “听说娘娘方才去了慈宁宫?”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手下那些耳目。
  苏媞月点了点头,嗓音低落:“太后这几日身子抱恙,本宫想着去看看,但可惜没见着她。”
  “太后年事已高,如今身子大不如从前硬朗,淑妃娘娘有心了。”
  萧鹤野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后宫之事,朝中大小事尽在他掌握之中,别说太后染病之事,就连日前苏穗被刑部的人带走一事他亦是知道。
  还有苏媞月的心思,他也是知晓的,只是苏媞月不提,他也就没有说破。
  下了小石桥,走了几步,苏媞月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不知怎地……透过那几根光秃秃积了雪的树干,她一眼就看见那间香堂。
  许是萧鹤野就在身旁,所以看见香堂总会想起那晚的事情。
  遍地的鲜血,还有荣王死前的那副惨状。
  苏媞月身子打着颤,这么冷的天气,手心居然冒起了细细一层汗。
  萧鹤野只觉手臂上的那几根手指微微捏紧了自己,察觉到她的异常,他顺着苏媞月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香堂。
  他皱着眉,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娘娘有心事?”
  他收回目光,眼神淡淡的盯着苏媞月微微泛着白的指尖,纤细如葱白,光滑如润玉。
  苏媞月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态,矢口否认道:“没,没有。”
  “前几日有人送了茶给奴才,名为解忧。不知娘娘愿不愿赏脸?”
  萧鹤野爱茶,更是烹得一手好茶,人人都知道,要想讨好这位司礼监掌印,只需献上好茶便可。
  解忧,这名字取的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喝了它能不能真的让人解除忧愁……
  他这般盛情邀约,苏媞月自然是知道萧鹤野的意思,只是她那件事,她确实不敢应允。
  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听起来好像很诱惑,但奈何苏媞月志不在此。
  别说争宠了,只要看到那昏君荒淫的模样她就受不了,只觉得恶心。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争到了那份荣宠,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谁又能保证自己会盛宠不衰呢?
  到时候,成了萧鹤野手中的弃子,下场恐怕只会惨不忍睹。
  这样想着,苏媞月浅浅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他的邀请。
  “出来好一会儿,本宫觉得有些乏了。萧掌印不必远送,反正锦绣宫离这里很近。”
  萧鹤野见她收回了手,低着头轻笑了几声,倒也没有为难:“那奴才便不送娘娘了,雪天路滑,娘娘慢些。”
  “嗯。”
  苏媞月回完话,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嘴上虽然不说,但苏媞月真的怕极了他。每次和他独处,只觉时间难熬,周围的空气凝结,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压的她不能好好呼吸。
  荣王的事,萧鹤野提的条件,还有父亲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让她手足无措。
  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脚下的路,不小心滑了下,苏媞月一个踉跄差点摔进雪地里。
  乌鸦嘴!
  苏媞月在心底暗暗骂了他一句。
  萧鹤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背影,见她踉跄差点摔倒的样子,甚是可爱。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突然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曾几次三番相苏媞月抛出橄榄枝,想要这位淑妃做自己的幕僚,可她却再三逃避。
  鱼儿不上钩,萧鹤野怎么会着急呢?
  他不急,他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法子。

  次日,锦绣宫。
  因家里迟迟不来信,苏媞月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一大早上让青芜出门去打听了。
  青芜和琉宛都是她从府里带进宫的贴身侍女。
  琉宛沉稳冷静,聪慧心细。
  青芜性格活泼,大大咧咧的,更擅长交际。
  在这皇宫之中,平时也是青芜走动的最多,她认识的宫女内侍多,打听消息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只是等了大半天,也不见她回来。
  苏媞月的心,莫名开始恐慌起来。
  一直等待了傍晚的时候,青芜才回了锦绣宫。
  青芜一进门,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迫不及待说道:“娘娘,奴婢辗转跟好几人打听了才知道,老爷现在已经不在刑部大牢,他被转去镇抚司了。”
  “镇抚司?”苏媞月和琉宛异口同声道。
  苏媞月坐直了身子,拧着眉道:“青芜你别着急,慢慢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芜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情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好像是皇上下的旨,带走老爷的是刑部的人,可眼下人已经被关在镇抚司了。”
  “娘娘,这镇抚司隶属锦衣卫,听说那里面的人心狠手辣,从来不会好好说话,只会严刑拷打……他们才不管你有没有罪,反正只要进了镇抚司,出来肯定要脱一层皮的。”
  苏媞月心一紧,越听越怕了。“那镇抚司什么时候放人?”她问。
  青芜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太后病重……看来要想救父亲,只能再去求求皇上了?”苏媞月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这事,居然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
  琉宛知道她的意思,心里不忍,怕她委屈,说道:“娘娘,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吧,且不说咱们能不能见到皇上……就算真见到了,他也不一定会帮咱们。到时候若是,他再对娘娘起了歹意,那可如何是好?”
  青芜也重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昏君可不是什么好人,苏媞月要是去了,肯定会被看上。侍寝的话,必然会被折磨得不成样。
  “哦,对了,还有一事!”
  忽然间,青芜好像想起了什么,大声道:“娘娘,奴婢还打听到了一事,关于镇抚司的。”
  “何事?”
  青芜说道:“如今的锦衣卫不是从前的锦衣卫了,听说他们头上的人换了。”
  苏媞月眉心微蹙,一时没听明白青芜的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半月前,司礼监的萧掌印把锦衣卫和东厂合并了,还起了个很难听的名字,叫‘厂卫’。”青芜挠了挠头,“这萧掌印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品味的人。”
  萧鹤野?
  要不是青芜提及,苏媞月差点想不起这么一个人来。这几日苏媞月和萧鹤野也见了数次,但父亲遇事苏媞月却一次也没有想起这个人,想来应该是她潜意识不想找他帮忙。
  苏媞月苦笑了一声,她也搞不清楚这个消息对自己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躲来躲去,她终究是躲不过了。
  这深宫之中,苏媞月所不能左右的事情,仿佛都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
  “琉宛,你陪我去一趟南苑。”苏媞月站起身,走到梳妆台旁,缓缓坐下:“再帮我画个好看的妆容。”
  “是。”琉宛低声回答。
  旁边的青芜一脸不解,问道:“去南苑?娘娘莫不是要去求萧掌印?”
  “嗯,无论如何,救人要紧。”
  “可是奴婢听说南苑那位手段非常,心思歹毒……娘娘您别去,咱们再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苏媞月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妃子,从前她自视清高不愿争宠,只想躲在这小小的锦绣宫里安然度日。
  可如今接二连三的出事,她才幡然醒悟过来,身处后宫之中,要想自保,要想保护身边的人,确确实实是需要靠山的。
  想要靠山,就要沦为萧鹤野手中的一枚棋子。
  几天前或许苏媞月还在犹豫不决,但如今为解燃眉之急,她只能应了萧鹤野的条件。
  她愿以身做棋,只是那个执棋人究竟想不想得到,苏媞月心之所想为何物呢?
  苏媞月像是下定了决心,素手拿起梳妆柜上的口脂,放在唇边抿了抿。长长的睫羽缓缓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决绝和狠厉。
  “青芜,放心吧,咱们娘娘心里有数。”琉宛回头看了一眼青芜,继续说道:
  “再说了,娘娘身边不是还有我吗?你都忙活一天了,今日早些休息,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
  青芜半信半疑的点点头:“那你们早些回来。”
  *
  一整天都没有下雪,明明中午还出了会儿太阳,暖洋洋的。
  可是当夜幕降临,她们两人才出门走了一半的路,这天居然开始下雪了,像是恶作剧一般。
  琉宛仔细帮她将斗篷上帽沿拉起,试图遮挡住那些飘落下来的雪花。
  “娘娘,等会儿萧掌印若是不愿意帮忙,咱们再想其他法子,奴婢不愿娘娘委屈了自己。”
  荣王出事的那晚,琉宛在夜阑阁门外等了许久,她不知道苏媞月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她有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
  “琉宛,这两日我也一直在想,别的出路,别的法子……眼下父亲出事,太后病重,大哥远在边疆,咱们家没别的靠山了,难不成靠二哥?”
  苏媞月拢了拢斗篷,接着说道:“我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等镇抚司放人,二是去求皇上,三……则是去找萧鹤野。”
  她说的这三条路,并没有最佳选择。
  父亲年事已高,偏偏遇上牢狱之灾,镇抚司的地牢残酷恶劣,她等不了。
  当今皇上荒淫暴虐,日日沉迷风月之中。苏媞月本就不受宠,能不能见到皇上还说不准,就算真的见到了……难道她开口,皇上就一定会帮她吗?
  所以,去找萧鹤野替父亲求情,是她权衡再三的选择。
  琉宛道:“娘娘,人人都在说,萧掌印他……是乱臣贼子,心怀不轨。奴婢是怕您吃亏。”
  “吃不吃亏我倒是不怕。我知道这宫中从来只讲利益,不讲情义。若是我吃点亏,能把父亲从镇抚司救出来,自是再好不过了。”
  “娘娘说的是。”琉宛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搀着她,继续往南苑走去。
  苏媞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座阁楼。
  夜阑阁。
  不知怎么地,自从荣王那件事之后,苏媞月心里只想远离这个地方,远离这座阁楼的主人。
  可现实却一次次将她推向萧鹤野,逃不掉,躲不开。
  既然如此……那就不逃了吧。
  苏媞月反倒是看开了。

  亥时刚过。
  李寻见到苏媞月的时候,脸上瞬间堆起了笑容,恭恭敬敬的领着她上了夜阑阁的二楼。
  两人的脚步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参差不齐的‘咚咚’声。
  上了楼,苏媞月只见萧鹤野身穿一件玄色大氅,伸着长腿懒懒散散的坐在窗边,围炉烹茶,想来,她们一路走来,萧鹤野应该是看在眼里了,不然李寻又怎会一句话没说就带她上了楼?
  二楼环境优雅,清净,冷清……依然是摆了很多书架,但比一楼宽敞了些。
  苏媞月提着步子,往里面走了几步,借着摇曳的烛光,这才看清了他宽大厚实的玄色大氅底下,只穿了件薄薄的中衣。
  萧鹤野身量很长,身材挺拔,玄色大氅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隐约间能看见里面肌肉紧实的胸膛。
  今夜来得确实有些唐突,苏媞月张了张嘴,柔声道:“萧掌印若是不方便,本宫明日再来也可以……”
  “娘娘深夜来此,肯定是有要紧事,再说了……您是主子,咱家只是个奴才,有何方不方便的?”
  萧鹤野拢了拢大氅,在炉子边上拉了个凳子出来,让她坐下。
  也对。苏媞月想了想。
  她确实挺着急的。
  “萧掌印,本宫今夜来找你,其实是为了家父一事。”她端坐在萧鹤野对面,葱白的手指从斗篷里露出来,轻轻靠近火炉烘了烘。
  “本宫想替父亲求个情,不知……”
  “娘娘莫不是走错道了?”
  萧鹤野没等她把话说完,掀起眼皮打断道:“若是想替令尊求情,娘娘应该去长生殿找皇上才是。”
  长生殿在北边,而这里,是南苑。
  “早上去过了……”她声音很小,也没什么底气,“没见到皇上。”
  这事萧鹤野其实是知道的,长生殿把苏媞月拦下的小太监,就是他的人。
  换句话说,这宫里当差的,十之八九都是他的耳目,都听命于他。
  “娘娘,您求错人了,此事是皇上下的旨意,奴才也无能为力。”
  萧鹤野低着头,不紧不慢的旋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声线平稳,面色冷冷。
  显然,他并不想帮这个忙。
  苏媞月眼神温和,蹙着眉,顿了顿,然后站起身弯着腰,拿起炉子上茶壶,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热茶。
  她双手将茶盏递到萧鹤野面前,面若桃花,明亮如星的双眸却紧紧盯着他:“萧掌印,听闻家父如今在镇抚司,放不放人皆在掌印一念之间。”
  人就在他手里,怎么能说是求错人了呢?
  萧鹤野顿了顿,没想到她消息倒还算快:“看来娘娘对此事的内情知晓的并不多,无妨……”
  萧鹤野噙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奴才好心提醒娘娘一句。”
  “五日前,令尊苏尚书以及其他十几位重臣一起上奏,劝谏皇上杀奸佞,除奸邪,伐阉党。”
  “呵……”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娘娘可知,令尊口中的奸臣贼子,是何人啊?”
  苏媞月吞了吞口水,满脸愕然,厚实暖和的斗篷底下,这颗心却慢慢失了温度。
  她心中已然猜出了个大概。
  萧鹤野放下茶盏,屈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泛黄的桌面,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的,但他看向苏媞月的时候,黢黑幽暗的瞳孔底下,却尽是玩味的意思。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萧掌印……”她有些慌,但更多的是绝望和害怕。
  如此说来,她父亲的处境岂不是更加艰难?
  “嗯,奴才同娘娘想的一样,所以这才让人把令尊从刑部带回来,好好询问一番,若是咱们北凉真有那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奴才肯定是第一个要为圣上分忧的。”
  萧鹤野问她:“娘娘,您说对不对?”
  苏媞月没有回他,只是轻声道:“已经三天了,萧掌印可否问出什么了?不知道镇抚司何时会放人呢?”
  “娘娘,东厂办案,您还不放心吗?”
  他挑着眉,故意把‘东厂’那两个字咬得很重。
  殷红盈润的唇微微张了张,有那么一瞬间,苏媞月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张清隽冷峻的皮囊狠狠撕碎。
  他居然问她,放不放心?
  放眼整个永安城,谁人不知东厂这些人最嚣张跋扈,谁人不知镇抚司的地牢里,有整整七十二道酷刑,都是用来‘审问’。
  凡是进了北镇抚司的人,无论虚实好坏,出来都是要被脱一层皮的。
  苏媞月点点头,心底隐隐有些失落。原本是想帮父亲求情的,却不想,原来这件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只是父亲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如今又怎么会和此人产生正面冲突?
  还有,萧鹤野位极人臣,城府极深,手段阴毒……她父亲落入此人手里,恐怕凶多吉少。
  苏媞月这一年来把自己藏在锦绣宫里,很少出门,她并不了解萧鹤野,也看不清他的心思……
  看来,这一趟不但白跑还撞在他刀口上了。
  见他态度这般强硬,应该是铁了心不想帮她。
  苏媞月咬咬牙,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终是开了口:“本宫今日来,还有一事。”
  “何事?”萧鹤野淡淡饮了一口茶,面色染上一抹笑意。
  苏媞月说:“本宫愿意做掌印手里的棋子,争宠也好,侍寝也罢……全凭掌印吩咐。”
  萧鹤野点点头,并不意外:“如此甚好。”
  “那我父亲的事情,可不可以……?”
  苏媞月话还未说完,就被他硬生生打断:“娘娘,这是两码事。您只答应了奴才一个条件,却要奴才帮您解决两个问题,这天底下恐怕再没这么便宜的事情了?”
  “况且,娘娘也让奴才等了那么久才答复,奴才耐心不好……娘娘下次可别让奴才等了。”
  “好,我记下了。”苏媞月乖巧回道。
  听到这个回答,萧鹤野眼尾微微上扬,终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看来奴才这茶应该是不能帮娘娘解忧了……”
  他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娘娘请回吧。”话音刚落,萧鹤野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只听得见‘咚咚咚’的脚步声。
  终究……他还是不愿意帮她。
  可苏媞月仍旧不死心,也跟着他下了楼。
  萧鹤野把身上大氅脱掉,人刚刚躺下去,没曾想苏媞月也顺手解开了身上的斗篷,往地上随便一扔,顺势也爬上了他的床榻。
  他见状连忙坐直了身子:“娘娘,你……你做什么?”
  “掌印不放人,那我就不走了。”苏媞月委屈巴巴的说着话,还不忘伸手将他身上的被子往自己边上扯了扯,“反正,今夜我就睡在此处好了。”

  他冷哼了一声,眼底夹杂着些许诧异:“娘娘金枝玉叶,身娇体贵,奴才这榻又冷又硬,只怕娘娘睡不惯。”
  “哪里冷了?”她手指攥紧了被子一角,分明很暖和。
  萧鹤野看她不信,于是伸出手臂,将宽大厚实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微微发烫的脸颊上。
  这一瞬间苏媞月只觉脸颊处冰冷彻骨,仿佛那不是人的手掌,而是冰块。
  他的手怎么这么冰?明明刚才一直在烤火……
  “现在信了吧?”他抽回了手掌,然后躺了下去。“奴才不只手冷,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心也冷的。令尊的忙,奴才帮不了,娘娘请回吧。”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苏媞月,心里怨气未消。
  萧鹤野可没那么好心,苏穗联合朝中那些老东西,弹劾他这个司礼监掌印,他们个个恨他入骨,巴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现在苏媞月来求情,莫不是异想天开?
  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应该会识趣的离开,却不想,苏媞月非但没有离开,反倒是从床尾绕了半圈,又钻到他面前来了。
  她半趴着身,眨着水湾湾的眼睛,说:“没想到掌印体寒这么严重?不如我帮你吧?”
  “哦?娘娘想怎么帮?”他侧躺着,漆黑的眸光中带着几抹戏谑。
  “掌印哪里冷,我就帮你捂哪里……我身子暖和又不怕冷,多捂捂,总会捂热的。”她往萧鹤野身边靠了靠,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柔柔的看着他,像只乖巧的小猫,挠得萧鹤野心痒痒的。
  萧鹤野冷言道:“不必了,捂不热的。”
  连炭火都烤不热的身体,她又怎会捂得热?
  况且,他没那个癖好。
  “掌印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苏媞月脸上挤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顿了顿,然后从被窝底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她眉眼尽显温柔妩媚,盈润朱红的唇就近在咫尺。
  苏媞月牵着他寒凉的手指,放在手心里暖了暖。接着引着他的手掌,穿过她身上的外衫,又穿过那件粉色的心衣,沿着胸口缓缓滑下,直到那只冰凉的手掌稳稳贴紧了自己胸前的丰腴处。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一阵战栗过后,终于适应了他的温度。
  萧鹤野一动不动,眼底燃着莫名的火苗,紧盯着她的那双眼,目光灼灼,似乎要把苏媞月烧成灰烬。
  指尖传来的触感,是柔软,是温暖,更是让人躁动不安的情绪。
  这一刻,他差点没忍住。当了十多年的太监,萧鹤野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欲火焚身了。
  倏而,他才回过神来,想要轻轻抽回手掌,却不想苏媞月却伸出另一只手,隔着衣物死死压住了萧鹤野的手掌,不让他抽离。
  他又贴近了几分。
  这……
  萧鹤野吞了吞口水,喉间的凸起处上下滚了一遭,他突然有些渴了。
  “萧掌印,咱们再来谈一个交易如何?”苏媞月开口道:
  “你身上这么冷,晚上肯定是睡不好觉的,不如让我帮你暖床如何?”
  他问:“照娘娘的意思,还是想让奴才放了令尊?”
  “嗯。”
  “呵……”萧鹤野轻声笑了笑,拖着腔调慢悠悠说道:“从来都是奴才与别人谈条件,谈交易,今日倒是有趣的很,娘娘这是先入为主了?”
  “是。”她诚实回答,只是萧鹤野的语气,越听越不对劲,看来这笔交易很难谈成。
  但苏媞月还是柔柔的问了句:“可以吗?”
  萧鹤野道:“这事可不小,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我人头不保……奴才考虑考虑?”
  这句话似曾相识,苏媞月当初也是这般回答他的。
  只是他说考虑,那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苏媞月仿佛看到了希望,用力点点头。
  萧鹤野从她怀里抽回手掌,皮肉不笑,淡淡道:
  “令尊视奴才为眼中钉肉中刺,按理说……奴才本不该答应娘娘的,可娘娘诚意如此,奴才便仔细考虑几天,然后再答复娘娘,如何?”
  果然,他是记仇的。
  苏媞月让他等了那么久,现在轮到她等了。
  “好,我有耐心,只要掌印肯答应,让我等多久都行。”
  虽说萧鹤野不吃美人计这一套,但苏媞月厚着脸皮,好歹也争取到了一些东西。
  她挪了挪身子,脸颊又往他胸前靠了靠耳边传来他沉稳用力的心跳声,苏媞月双手紧紧抱在他的腰间,软绵绵的说了句:“只是我听说镇抚司刑罚残酷,我父亲年事已高,还是个文官,掌印能不能让底下的人不对父亲用刑?”
  她把头埋得很低,声音沙哑,像是哭了:“如今我已答应做掌印的棋子,日后定会乖乖听话。掌印能否看在你我共事一场的面上,答应此事?”
  萧鹤野蹙眉低头,嗅到她发间的清香,是熟悉的茉莉花香。
  他顿了顿,随即开口应允:“娘娘的面子,奴才自然是要给的。”
  听到这句话,苏媞月心里那块巨石,这才堪堪落下。
  她又往萧鹤野怀里挤了挤,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她好像在哭,但萧鹤野却听不见哭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失控……
  *
  苏媞月从夜阑阁离开的时候,已是深夜。
  外面仍然下着雪,纷纷扬扬的从空中飘落,像柳絮,像纯白的棉花,轻飘飘的,在风中肆意飘扬。
  放眼望去,整个皇宫,尽是白茫茫一片,如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想着雪天路滑,下人们抬轿子也不方便,苏媞月并未乘轿,而是走回去的。
  回了锦绣宫,整个人重重的躺倒在自己的软榻上时,苏媞月才觉得踏实了许多。
  只是她身子太过娇气,从夜阑阁回去的路上吹了冷风,当晚就病了。
  第二天一早,苏媞月刚喝完药,青芜乐颠颠的从外面走进来,眉眼弯弯道:
  “娘娘,府上托人带了口信来,说是昨儿半夜咱们老爷就被镇抚司放了,好端端的回到家里了。”
  “真的?!”
  琉宛和苏媞月异口同声道。
  青芜笑着点点头:“千真万确,娘娘这下放心了吧?”
  “没事就好……”听到这个消息苏媞月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萧鹤野昨天半夜就把她父亲放了?苏媞月前脚离开夜阑阁,后脚萧鹤野就把人放了?
  可他明明说的是,考虑考虑……
  原本以为,萧鹤野这样记仇且心思深沉的,必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人的。
  荣王一事本就是多亏了他的帮忙,这案子才了结没几天,她父亲就上奏折弹劾了萧鹤野……且不说萧鹤野是不是乱臣贼子,单单对苏家来说,他也算是恩人了吧?
  所以当时苏媞月去萧鹤野替父亲求情的时候,看得出来他心里的不爽。
  从萧鹤野的种种表现看来,苏媞月只觉越发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了。
  果然,太监的心思很难猜……

  下午的时候,窗外雪未停,苏媞月虽然还病着,但还是勉强撑着身子去了一趟慈宁宫。
  听说太后醒了。
  几日前,因为父亲的事情,苏媞月去求见太后被拒,眼下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她还是觉得应该去看一看太后她老人家。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太后虽然痊愈,但她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
  苏媞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太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刘嬷嬷送苏媞月出来的时候,那张布满了褶皱的面容上多了些宽慰:
  “淑妃娘娘有心了,后宫这么多嫔妃属您最关心太后她老人家。只是近日来雪虐风饕,娘娘也要保重身体。”
  “刘嬷嬷辛苦,那等天气好些了本宫再来看望太后她老人家。”
  话说完苏媞月亲自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递到刘嬷嬷手上,里面装的是三支珍贵无比的千年老参。
  “太后乃姑苏人氏,这是姑苏特有的人参,也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烦请刘嬷嬷转达。”
  “是,娘娘慢走。”
  出了慈宁宫,雪小了一些,琉宛撑着伞,两人经过后花园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了阵阵打闹嬉笑的声音。
  苏媞月躲在层叠的假山石后面,偷偷瞄了一眼,才看到了亭子里的皇上和菀嫔,身边还跟着几个宫女和内侍。
  萧鹤野也在。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身穿黑色棉袍,腰间系着深灰腰带,乍一看,更显腰细腿长,只是那张脸……未免也太冷清凌厉了些。
  “啊!”
  随着菀嫔的一声尖叫,苏媞月皱着眉循着声音方向看去。
  不知何时,皇上和菀嫔两人嬉笑打闹着出了亭子,只见皇上弯腰抓了一把地上的积雪往菀嫔的衣服里塞去,这才引得她尖叫不断。
  这么冷的天气,菀嫔身上穿的衣服本就不多,单薄的外衫也被撕扯得有些凌乱。
  她浑身上下被寒意侵袭,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冻得通红,就连抹了口脂的嘴唇也微微发紫。
  菀嫔眼尾泛着红,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满脸欲哭无泪。
  可即便是这样,那昏聩荒淫的老皇帝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反而兽性大发,单手扼住菀嫔的喉咙,连拖带拽将人粗鲁的拽进了亭子里……
  当着宫女内侍的面,菀嫔衣衫不整在他身下承欢,依然不敢有任何反抗。
  苏媞月远远瞧见菀嫔脸上既难堪又无奈的表情,心里气的牙痒痒。
  再看了眼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萧鹤野,见他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在场所有人便老老实实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皇上和菀嫔,没人敢再多看一眼那幅污秽不堪的画面。
  萧鹤野转头往假山后面看去的时候,苏媞月已经拉着琉宛悄悄逃走了,他只看见了一点点鹅黄色斗篷的碎影……
  稍倾,只见他眉尖微挑,呆呆望着那片假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显然,这地方萧鹤野也不愿多待,他沉着脸转身走出了亭子,所有情绪和心思都藏在了那双深不可测的暗眸里。
  两人走了好远一截路,琉宛才小声开口:“娘娘,您当真想好要答应萧掌印的条件了吗?”
  苏媞月微点头,声音比早上还哑了些:“恐怕我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琉宛道:“可您也看到了,皇上这般模样……”
  “琉宛……慎言。”苏媞月看了一圈周围,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当心隔墙有耳。”
  在这宫里,饭不可以乱吃,话更不可以乱说。
  琉宛低着头道:“是,娘娘。”
  “你先回锦绣宫,我去一趟南苑,若我晚上没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琉宛:“知道,奴婢会锁上院门,如有人问起,奴婢就说娘娘身子不适,早早就睡下了。”
  苏媞月点点头表示默许,然后独自往南苑方向去了。
  人或许都是这样的,不到绝路总会抱着侥幸的心态看问题。
  面对萧鹤野的条件,她虽已经答应,但内心却仍抱侥幸。她想就这样拖着,想避而不谈,再大胆些,苏媞月甚至想亲手撕毁协议。
  一心争宠难道就会有好下场吗?
  像菀嫔那样,得了宠但颜面尽失,尊严全无,这和青楼里那些妓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宠爱是短暂的,是屈辱的,没有人性的。
  从始至终,苏媞月想要的生活也不是那样的。
  如果命运非要逼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在这深宫求生存,生存之道是以身体作为交换的话,苏媞月宁愿把这一生的清白和尊严交给那个人。
  *
  到夜阑阁的时候,已是午时。
  平日来这里的时候,都是李寻来迎她,今日院子里却一个人影都没见着,苏媞月提着步子,走进了房间。
  房内燃着炭火,温度比外面暖和很多。她走到右边的案桌旁,发现桌上多了几本书,有图集也有话本。
  都不是能上得了台面的书,是宫中禁书。
  显然,这些是萧鹤野特意为她准备好的。
  苏媞月静坐在黄花梨圈椅上,左手杵着下巴,随手拿起了一本《春宫图》,心不在焉的翻看着。
  萧鹤野走进来的时候她正发呆,人已经走到苏媞月跟前了她都未曾发觉。
  “娘娘在干嘛呢?”他两眼炯炯有神,紧紧盯着她那张秀气娇小的脸。
  苏媞月被吓了一跳,抬头慌慌张张的看了他一眼,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在看书呢。”
  说话间,纤细的手指胡乱又翻了几页。
  “哦。”他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双手环胸俯着身子看了一眼那本书,意味深长道:“娘娘,书拿反了。”
  “啊?哦……我先不看了,萧掌印,我有话对你说。”
  苏媞月低下头,红着脸合上书,然后规规矩矩把它放回了原处。
  也不是她故意拿反的,这种书……看完肯定长针眼……
  当然了,书里写的画的,远不及今上的万分之一。
  最不堪入目的画面,苏媞月今日已经见过了。

  “娘娘怎么不自称‘本宫’了?”他随手拉了个圈椅,坐在她对面,淡淡笑着。
  上次才教过她的规矩,好像她又不记得了。
  “谁会时时刻刻记得这些规矩啊?萧掌印,我觉得,以后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就不必在意这个了吧?”
  “听娘娘的。”他道。
  苏媞月抿了抿唇,语气迟疑:“今日在后花园里,我见到你了。”
  “然后呢?”他抬眼,细细打量着苏媞月,仿佛要从这张小巧玲珑的面容上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他也瞧见了苏媞月身上淡黄色的斗篷,可想而知……萧鹤野无意瞥见的那抹衣角主人,是她无疑。
  “我能问问掌印,日后我若得了宠,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呢?”她试探着开口道。
  “娘娘想当皇后吗?”萧鹤野笑着反问她。
  “什么?这……掌印莫不是在开玩笑?争宠爬龙床我或许可以试一试,但是这皇后之位,可不是人人都能坐上的。”
  他的野心之大,苏媞月心里约莫能猜到,但她从未想过,萧鹤野的目标居然是皇后。
  可当皇后就不是争宠夺爱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再不济苏媞月也要给皇上生个小皇子才行。
  就算生了小皇子,那皇后可不是一般人啊,她那么厉害……苏媞月怕是连她的半根手指都斗不过。
  这……又是宫斗又是生子,光是想想就让人窒息。
  听到苏媞月这般惊讶,萧鹤野脸上挂着笑意,不以为然道:“错了,娘娘。这皇后之位人人都可以坐,妓子坐得,舞姬坐得,您为何不可以呢?”
  妓子?!苏媞月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这句话,恐怕只有萧鹤野才敢说。
  当然,这也是事实。
  当今皇后沈氏入宫前乃青楼之女,在北凉,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难道在这后宫之中,他最想要搞垮的人,是皇后。
  也对,皇后掌管三宫六院,权力最大,坐上上个位子的如果不是自己人,恐怕萧鹤野寝食难安。
  苏媞月双手杵着下巴,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似乎有了主意。
  她爽快答应:“好,那我便试试,替萧掌印争一争这皇后之位。”
  萧鹤野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他怔了怔,随即开口道:“奴才果然没看错人。”
  苏媞月:“但我不想像菀嫔那样……我需要时间去了解皇上的习惯和喜好,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萧鹤野问她:“多久?”
  苏媞月坐直了身子,低着头认认真真的扒着手指算了算:“最少一个月。”
  “可。”萧鹤野点头应允,“姬贵妃那边,奴才已经交代好了,除了奴才这皇宫里数她最清楚皇上的喜好,娘娘有什么问题直接去找她。”
  见他答应,苏媞月脸上堆起灿烂明媚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娘娘会跳舞吗?”他又问。
  “会一点。”
  苏媞月小时候学过半年,只能说有些舞蹈功底在身上。
  会跳,但是技艺不算精湛。
  “皇上最爱看的是脱衣舞……娘娘会吗?”
  苏媞月:“……”
  她蹙着眉,心里暗骂:正经人谁会跳这种舞?
  见她抿着嘴不说话,萧鹤野道:“那便让姬贵妃好好教教你。”
  苏媞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掌印爱看吗?”
  萧鹤野顿了顿,一脸严肃:“奴才不喜欢。”
  苏媞月道:“也对,皇上和妃嫔们做那事的时候毫不避讳,萧掌印估计早都看腻了。”
  想起早上后花园的那一幕,萧鹤野那副司空见惯的表情,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恐怕该看不该看的,都被他看完了。
  难怪他对男女之事,半点兴致都没有。
  别人行鱼水之欢尚且可以偷偷瞧一瞧,但皇上的床事……看多了只觉恶心,不堪入目。
  萧鹤野:“别的妃嫔奴才倒是没怎么看,若有机会,淑妃娘娘侍寝时,奴才倒是可以仔细瞧瞧。”
  “无耻!”她白了萧鹤野一眼,小声的骂了句。
  萧鹤野勾了勾嘴角,冷峻棱角分明的脸上慢慢染上一抹莫名的笑意,好久没被人当面骂过了。他却还笑得出来……
  他沉着眼眸,脑子却不受控制的肖想着……苏媞月这具身子在床上绽放时的绚丽模样。
  那画面,肯定会美得让人很惊艳吧。
  “一个月后的除夕夜,娘娘别叫奴才失望。”萧鹤野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她,面色平静,语气清冷。
  “放心,没问题。”苏媞月一脸假笑,给了个极其肯定的答复。
  她扬起头,目光灼灼与他对视,瓷白光洁的脸颊透着清澈和稚气,樱唇轻抿,肩上的发丝柔柔的落在案桌上,妩媚至极。
  他想要的,苏媞月皆可以应下。只是萧鹤野猜不猜得到,她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一个月。苏媞月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时间,抬眼望着萧鹤野那张精致冷然的面容。
  她想要的东西,说不上胸有成竹,但踮踮脚尖,也许会有一丝机会吧。
  “阿嚏!”窗外吹了一阵寒风进来,苏媞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萧鹤野看了一眼被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皱了皱眉,一言不发的转身将窗子关上。
  这时,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中夹带着细细的雪花。
  看来又是一夜风雪。
  “病了?”他问。
  “昨夜受了点风寒,不碍事。”苏媞月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若无其事的说道。
  萧鹤野顿了顿,冰冷的指尖在厚实的袖子底下握了握,他想起昨夜那只伸进她心衣里取暖的手,萧鹤野压低了声音,自责道:“难道是我……?”
  苏媞月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想了片刻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关掌印的事。昨夜回去的时候吹了风,怪我身子太弱,也怪我自己不小心。”
  尽管苏媞月尽力在解释,但萧鹤野还是有些愧疚,“吃过药了吗?”
  “早上喝了一次,应该是好多了,不信你看看?”苏媞月站起身,隔着长案把头往他面前凑了凑。
  他犹豫了片刻,方抬起手,轻轻用手背蹭了蹭她的额头,发现还是有些烫。“奴才让人去熬点药和姜汤,娘娘喝过了再回去。”
  “不急,今夜我不回去了,我还得给你暖床呢。”苏媞月笑了笑。反正发烧她身子格外烫,正好给他暖床。
  苏媞月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仿佛要把人的三魂六魄都勾了去。
  “娘娘不必委屈自己,暖床这事就当过去了吧。”他语气凛凛,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
  果然,他还是老样子,不近女色,清心寡欲。
  苏媞月扶额苦笑,要说引诱皇上,估计只要是个女,活的,脱光了的就行。
  可萧鹤野这样油盐不进的死太监,到底要从何下手啊?自己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在身边,萧鹤野居然不为所动?
  白白送到嘴边小绵羊,这饿狼一点也心动……真吃素啊?
  苏媞月没有理会他的拒绝,起身往屏风后的床榻走去,满脸若无其事:“我觉得不委屈,萧掌印言出必行,凡事皆对我有求必应,我又岂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
  再说了,不就是帮他暖个床吗?说白了,就是换个地方睡觉罢了。
  像萧鹤野这样六根清净的,只怕苏媞月脱光了躺在他床上,他也无动于衷。
  仔细想想,对于苏媞月来说,这宫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了,萧鹤野是个手握重拳太监不说,还是个禁欲的。他眼里除了权势,恐怕再没有别的了。
  她弯腰脱了鞋镇定自若的爬上了萧鹤野那张紫檀雕祥云拔步床,掀开深灰色的锦被往里面一钻,只露出半个脑袋:“我先睡了,你随意。”
  萧鹤野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回她,只是走到书架旁,坐在圈椅上,随手拿了本书认真翻阅着。
  约莫过了半炷香,李寻端着药进房才走了两步,没有看见苏媞月的身影,只看见萧鹤野于长案后正襟危坐。
  萧鹤野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轻声离开。
  李寻很快便心领神会。弯着身子退出了房间。
  彼时,偌大的屋子里静谧安详,偶尔能听到几声翻书的声音……
  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但他却静不下心,时不时分心会往对面的床榻望去。
  良久,萧鹤野才缓缓起身,往屏风后走去。
  苏媞月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昏暗柔和的烛光下,映出一张绝美清隽的面容,少女皮肤白皙如润玉,淡扫娥眉,鼻梁高挺秀气,唇瓣微抿如樱花般粉嫩,尽显娇艳欲滴之色。
  这一幕,许是太过诱人,萧鹤野看的出了神。
  他微微侧着身,坐在床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背,探了探苏媞月的额头……
  再次收回手臂时,萧鹤野脸上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一点,随即,扬手熄灭房内的烛火,悄然无声爬上了床榻,钻进被她捂热的被子里。
第13 章 与我共赴极乐亦或是下地狱
  入了冬,气温骤降,雨雪连天。
  回了锦绣宫后,苏媞月又躺了两日,身子好了一些。
  用过晚膳之后,趁着夜色,苏媞月孤身去了一趟文汇阁,她没让琉宛和青芜跟着。
  文汇阁藏书上万册,除此之外还收录了很多关于宫里人户籍档案的卷宗。
  到了文汇阁,发现那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平时负责整理书册的小太监也没了踪影,只见房内燃着微弱光亮。
  苏媞月对这个地方很熟,从前躲在锦绣宫里无聊的时候就会来此处待着,翻翻看看,也算打发时间。
  房内宽敞整洁,入门有个又长又宽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红木桌,是供人看书查阅的。桌子两侧则是一列列摆放整齐的书架,每个书架之间空隙很小,几乎只能容下一个人。
  就像萧鹤野说的,宫里的太监比宫女还多,以至于光是记录他们的卷宗就有三个书架不止。
  苏媞月身子微微倚着书架,手持卷宗,葱白的指尖一一划过目录上的名字,低着头仔仔细细查阅着,生怕错过一点点关于萧鹤野的信息。
  她看得很认真,以至于有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进了门,缓缓走近苏媞月也没有发觉。
  那人步子很轻,从进门开始,透过书架的缝隙,他一眼便寻到了苏媞月的身影。
  房间里微黄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他走到苏媞月面前,黑影如同梦魇般将她小小的身子包围笼罩。
  苏媞月惊觉有人挡住了光线,诧异抬头才发现萧鹤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萧掌印?”她小声的说了句,片刻愕然后,才迅速将手里的卷宗合上然后紧紧抱在怀里。
  “嗯。”
  他冷冷哼了一声,“奴才竟然不知道,娘娘这么爱看书?”
  “我……我闲来无事,随便看看……”苏媞月说话结结巴巴的,有些心虚。
  她哪里是来看书的,分明就是暗戳戳的来调查他根底的。
  “只是随便看看?”萧鹤野没有继续盯着她看,而是扭头去看书架上的那些卷宗。
  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一本本陈旧泛黄的卷宗,看着那些编了号的太监名册,他眼底的暗意又深邃了几分。
  他冷冷笑出了声。
  然后转身,步步逼近,紧实有力的双臂将她圈在怀里,阴鸷低沉的嗓音慢悠悠的飘进她耳朵里:
  “娘娘不会在查奴才的底细吧?”
  “没想到,娘娘对奴才这般感兴趣……?”他又补充了一句。
  苏媞月倒吸了一口凉气,脚后跟连同整个身子往后挪了挪,才发现她的背早就抵在书架上,退无可退。
  “怎么会呢,萧掌印误会了,我只是随手一翻罢了。”
  “想来这阁楼里没有娘娘要找的东西。不过……娘娘若是好奇,大可以直接问奴才,何必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来查别人底细?”
  萧鹤野说着伸手把她怀里的卷宗抽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头顶那一层的书架上。
  “那我问了,掌印真的会如实相告吗?”
  反正他都那样说了,苏媞月也是顺着他的话问的。
  萧鹤野淡淡道:“不会。”
  苏媞月秀眉蹙了蹙,狠狠白了他一眼。
  真是无赖啊这个死太监!
  不是他让自己这么问的吗?问了又要拒绝人家?
  “哦,那时候不早了,掌印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宫了……”
  苏媞月弯了弯腰,准备从他手臂底下钻过去,可偏偏他手臂又往下挪了挪,挡住了她的去路。
  “时间紧迫,奴才以为,娘娘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与其费尽心思挖奴才底细,不如去找姬贵妃,好好学学如何勾住皇上的心。”
  真是三句不离他们的那个交易。
  “多谢掌印提醒,我一定好好学。”苏媞月没好气的回道。
  苏媞月白了他一眼,正准备离开时,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嬉闹的声音。
  她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满脸狐疑。
  这么晚了,居然还会有人来文汇阁这么偏僻的地方?
  随着嬉笑的声音慢慢靠近,苏媞月终是听清了……
  这不是……皇上的声音吗?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小声说了句:“掌印,是皇上和姬贵妃!”
  苏媞月张了张嘴,惊惧无助写在那张瓷白的小脸上。
  萧鹤野没有出声,只是用食指轻轻放在唇上,做了‘嘘’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
  苏媞月扭过头透过层层书架的缝隙看向门口,心底默默祈祷着,不要进来,千万不要进来……
  希望他们只是路过……
  可偏偏天不如人愿,那两人搂着笑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进了房间没走几步,两人的嘴就亲到一起了……
  亲着亲着,只见姬贵妃娇臀一抬,整个人便坐在那张红木桌上,双臂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吻得那叫一个如火如荼,热火朝天。
  伴随着撕拉一声,姬贵妃身上的衣料被扯开,丰满诱惑的身材一览无余,两人热吻之际,还能听到她娇滴滴的叫了一声:
  “皇上,您轻点……这身衣衫被撕烂,让人家怎么回景仁宫嘛?”
  姬贵妃的声音本就妖娆魅惑,说话间她还故意喘了两声。这样一来,更是让身旁的人把持不住。皇上道:“爱妃,一身衣服而已,你难道不知道朕最爱看的就是你一丝不挂的样子?”
  姬贵妃娇滴滴的捶了一下皇上的胸口:“皇上,您真讨厌。”
  陡然间,只见宽长的桌上多了两具交缠不止的身影,随着姬贵妃一声声娇媚夸张的喘息,苏媞月只觉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她涨红了脸,扭过头没有继续看下去。
  这个场景苏媞月不是第一次见,上次和琉宛在后花园看到的时候,她的心情是愤怒,恶心。
  而这次和萧鹤野躲在层层书架之后看到这一幕,除了愤怒恶心,还觉得羞耻。
  反观萧鹤野呢,他坏笑着一脸戏谑的看着面前被羞的无地自容的淑妃娘娘。
  许是看惯了这种场景,他并不觉得稀奇。
  他缓缓俯下身,性感冰冷的嘴唇几乎贴在她的耳垂上,温热的气息轻轻洒在耳边:“姬贵妃的本事,娘娘可学会了?”
  这语气不紧不慢的,像挑衅更像嘲弄。
  “无耻。”苏媞月小声的骂了句。
  “您说,若是皇上发现我们也在此处,后果会如何?”他勾着唇角,低头望着她,那张俊朗如玉的脸上洋溢着坏坏的笑容。
  这都什么时候了,萧鹤野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挑逗她。
  他是司礼监掌印,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如果被发现,皇上肯定不会为难他。
  但是苏媞月处境和萧鹤野就不同了,万一被发现……能不能保住脑袋不说,若是皇上兽性大发,在此地把她也拉下水怎么办?
  这位荒淫的君主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曾经有好几次,他同时叫了两位妃嫔侍寝,折磨人的手段让人瞠目结舌。
  “你闭嘴……”
  此时此刻,苏媞月真想狠狠扇他一巴掌,但又怕动作太大,惹急了萧鹤野,更怕因此扰了皇上的好事,她只能双手合十,小声的恳求道:“求你了,掌印,别说话了……”
  别说了,真别说了,到时候被发现可就惨了!她在心里默念着。
  可苏媞月越是求他,他就越发得寸进尺,不但没有收敛,声音还比刚才大了些许:“怎么,娘娘怕了?”
  苏媞月差点没被气死,让他闭嘴不听,让他小点声他也不听,分明就是故意和自己作对。
  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这个得意洋洋的小人,忍得她牙齿差点咬碎!
  她涨红了脸,被逼急了。
  行,这么玩是吧?害人害己是吧……?
  顶风作浪谁不会?泼皮无赖谁不会耍?
  她就算死,也要把萧鹤野这个虚伪歹毒的坏胚子拉下水。
  “掌印……”
  苏媞月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稍稍低下头。
  萧鹤野以为她有话要说,于是很听话的俯着身往她身边凑了凑。
  却不想……
  刚低头,猝不及防就被她咬了一口,嘴唇边上传来一阵疼痛,萧鹤野却只能忍着,不敢出声。
  没办法,他也不想被皇上发现。
  片刻,唇边的痛感慢慢消失……
  软香如丝帛滑腻的湿热触感向他袭来。
  苏媞月微微踮着脚尖,纤细的双手趁机攀上他的脖颈。
  温软香甜的唇紧紧贴在他冰冷淡薄的唇上,萧鹤野动弹不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沸腾着……
  他恍惚了片刻后,微微侧过头轻巧的避开了她的唇,目光凛凛犹如一道寒光冷冷的凝视着眼前人。
  苏媞月咬着嘴唇亦挑着眉毛直视他,声音娇软魅惑:“怎么,掌印也怕了?”
  这句话,她原模原样的还给了他。
  萧鹤野嘴角噙着笑意:“怕?”
  “奴才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
  萧鹤野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凛然,面色从容,依然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既然掌印也不怕,那为何要躲?”苏媞月柔软的腰肢轻轻往他身上靠了靠:“有本事,你别躲……”
  萧鹤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望着她,神色晦暗不明。
  苏媞月眨了眨眼睛,粉唇微启,声音很轻,但萧鹤野还是听清了。
  她说:“掌印,不如与我一起……共赴极乐亦或是下地狱。”
  彼时屋内光线昏暗晦涩,萧鹤野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唯能看见苏媞月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
  他听不见姬贵妃和皇上渲淫作乐的声音,只听得见她那一句,共赴极乐亦或是下地狱。
  萧鹤野始终想不通,明明她那么柔弱渺小,却敢在这个暴虐的君主面前肆无忌惮的挑逗魅惑他。
  萧鹤野也想不通,他明明就是堕入地狱残暴卑劣的恶鬼,为什么苏媞月却说要拉他下地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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