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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空热恋小说(江待林望秋)全文免费阅读_(青空热恋小说)江待林望秋小说精彩在线赏析

都市连载中

小说主角是青空热恋的书名叫《青空热恋》,这本小说是都市生活类型的小说,内容主要讲述:  可杨莹莹却提前这么久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吴茗笙走过去蹲在林望秋身旁,语气十分抱歉:“对不起啊,秋秋。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望秋摇了摇头:“错不在你,是我没有平衡好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明天我再和她解释吧。”  是她太贪婪,也太自以为是。她以为自己能处理好三个人的友谊,可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生活里事与愿违的例子太多太多,就像林望秋不明白,明明吴茗笙和杨莹莹都是很好的人,却在这

状态:连载中   作者:   8.12万字更新:2024-03-10 17: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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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主角是青空热恋的书名叫《青空热恋》,这本小说是都市生活类型的小说,内容主要讲述:  可杨莹莹却提前这么久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吴茗笙走过去蹲在林望秋身旁,语气十分抱歉:“对不起啊,秋秋。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望秋摇了摇头:“错不在你,是我没有平衡好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明天我再和她解释吧。”  是她太贪婪,也太自以为是。她以为自己能处理好三个人的友谊,可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生活里事与愿违的例子太多太多,就像林望秋不明白,明明吴茗笙和杨莹莹都是很好的人,却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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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空热恋》 第17章 免费试读

第17章

  医院门口。
  林望秋在手机软件上叫了网约车,和吴茗笙坐在医院前的长椅上等车过来。
  吴茗笙和林望秋一个是刚入职的报社小职员,一个是转正不到一年的律师,手里头没什么闲钱,因此都没有买车。
  出行不便是工作后困扰她们许久的事情。
  林望秋倒是可以让她爸出资给她买一台车,但她大学毕业后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学驾照,即便有了车也没用。
  等了没几分钟,一辆拉风的迈凯伦停在她们面tຊ前。
  林望秋心中疑惑: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这司机怎么知道是她们叫的车?停得这么准确无误。
  吴茗笙惊讶的点在于这车的型号:“现在开迈凯伦的都沦落到干网约车接客赚钱了吗?”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立体分明、刀刻斧凿般的侧脸。
  这是吴茗笙最不想见的一张脸。
  看清这人的面容,吴茗笙在消化自己心中那一瞬的意外后只想赶紧逃离。几天不见他就换了新车,要是早知道车里的人是他,她一眼都不会多看。如果不是顾及到身旁受伤的林望秋,她一定不等他下车就跑了。
  南恒宇下车走到她们面前,冷着脸问吴茗笙:“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林望秋也诧异于南恒宇的突然出现。但他也确实该出现一下,再不出现林望秋都担心他和吴茗笙这段感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好歹他们也在一起六年,就这样分手实在令人惋惜。只不过他出现得有些突然,应该不是刻意找过来的,而是偶然在街上遇到,这让吴茗笙和林望秋都猝不及防。
  几天前吴茗笙和南恒宇分手,随后就从他们住的地方搬到了林望秋这里。而南恒宇在吴茗笙提出分手后便一直没什么动静,连句消息都没发,吴茗笙也只当他是默认。
  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林望秋被迫低下了头。
  吴茗笙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几天前的那一幕仍然让她感到愤怒,但更多的是心痛和心累:“都分手了,我自然得收拾好东西干净利落地走人给你的白月光腾地方啊!不然在留在那里找堵吗?”
  “你在说什么?什么‘分手’?”南恒宇目光中似有不解,语气愈重,“你要和我分手?”
  “您还真是大忙人啊!怎么,忙着和你的白月光蜜里调油,连我的消息都没时间看是吧?”吴茗笙冷笑,“不过现在也没看的必要了,我口头通知你,我们俩分手!”
  “吴茗笙!”南恒宇厉声道,眼底浮现薄怒。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平复好情绪后放缓声音说:“你们去哪里,我先送你们过去。我们在车上好好说,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吵架!”
  “我懒得和你吵,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不劳驾你送。而且我们已经叫车了!”
  气氛一时僵在那里。
  一直没说话的林望秋拉了拉吴茗笙的衣角:“要不你还是和他去吧,将事情讲开了比较好。不然这么不明不白的分手,他到时候还以为错的人是你。而且我嗓子不是不舒服吗,下午估计是要请假的,你待会儿还得去报社吧,咱俩也不同路,你让他送你正好。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
  吴茗笙犹豫不决:“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
  “我是嗓子疼,又不是脚疼走不了路,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林望秋悄悄说,“我估计你不上车他是不会走的。”
  吴茗笙看了旁边这尊“大佛”一眼,思考几秒后对林望秋说:“好吧。你说得对,还是讲开了比较好。”
  她站起身,一句话都没和南恒宇说,略过他径自拉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迈凯伦开走没多久,天上竟然开始下起蒙蒙细雨。
  林望秋抬头看了眼天色,不禁哀叹,真是有够倒霉的。
  她无力地看了有些阴霾的天空一眼,无奈脱掉外套举在头顶挡雨。好在雨势不大,不至于让她淋成“落汤鸡”。
  “江医生,你站在门口干嘛?”
  江待在医院大门口站了大半天,年轻的小护士路过,笑着问了句。
  “出来透透气,顺便抽口烟。”江待随口答到。
  因为长相的缘故,医院的许多护士都很心仪江待。刚好这时导诊台没什么人,小护士乐得与江待多攀谈几句。
  “你还抽烟呐?”小护士似乎很惊讶,江待看起来不像是会抽烟的人,他身上都没什么烟味儿。
  “以前不抽,现在压力大,偶尔抽几根。”他目光一直看着外面的某处,忽然转头看向小护士,“你能帮我个忙吗?”
  林望秋举着外套坐等了一阵儿,叫的车还没有到。眼见雨势越来越大,她考虑要不要换个能躲雨的地方。
  她正要站起身,一个小护士撑着伞跑到林望秋面前,将一把纯黑的伞递给她:“小姐,这把伞借你。”
  林望秋愣了愣,道谢后接过。
  “我怎么还你?”
  小护士说:“这是我们江医生的伞,他说你复诊的时候带给他就行了。”
  江待?
  他怎么知道她还没走的?
  林望秋没有久想,再次朝小护士道了谢。
  黑色的大伞撑开,雨水都被隔绝在外面,林望秋的心跟着伞面上滴滴答答的雨声一起有节拍地跳动着。
  她也太没出息了,他不过是给她送了把伞,她的心就乱成这样。
  林望秋伸手接了冰凉的雨水,抚上自己燥热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网约车终于到了,林望秋穿着高跟鞋,在下了雨的瓷石地面上走路很容易打滑。她小心翼翼地避着雨坑,慢慢走到车停的地方,收伞上了车。
  ***
  车里的气压很低,吴茗笙和南恒宇都没有开口讲话。
  路上遇见一个红灯,在等绿灯的间隙,南恒宇终于没忍住克制着情绪开口:“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要分手?吴茗笙,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在一起六年,你真的忍心?”
  他不说他们在一起六年还好,一说吴茗笙就不冷静:“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六年?那为什么还跑去和夏余筱吃饭?”
  “你与其问我忍不忍心,不如问问你自己。”她自嘲一笑,“我知道我这些年挺贱的,一直追在你后面跑,常常都没了自我。你刚刚问我‘真的忍心吗’,其实潜台词是在问‘吴茗笙,你真的舍得吗’。其实你什么都知道,知道我没有尊严的喜欢你,知道我放不下你,所以才能肆无忌惮毫无顾虑的去见夏余筱,就是因为你笃定我不敢离开你。我早就明白自己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所以永远得不到你的偏爱。南恒宇,你没资格怪我。我追在你身后六年,或者说不止六年。这么些年,你对我若即若离,换成别人早把你甩了。也就我还把你当个宝,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再坚持久一点儿。你放不下她,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这显得我很像个小丑。现在她回来了,我退出,你正好和她在一起,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这场戏,她演了六年,真的演够了。

......

《青空热恋》 第17章 试读结束。

《青空热恋》 第18章 免费试读

第18章

  “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冷漠的人,六年来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是吗?仅仅就因为我和夏余筱吃了顿饭你就要否定我们这六年来的一切?”
  “真的只吃了一顿饭吗?”吴茗笙看见车上此刻正摇头晃脑的小狐狸车饰时,心里差一点儿就松动了。这是几年前她买来硬放在他车上的,没想到他换了车后还留着它。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又无时无刻不在嘲笑她这六年来的感情,心中的城防不仅没有松懈反而变得更加坚固。
  “她回国你第一时间去机场接她,她应酬喝醉了酒也是你去接她。那时明明是深夜,你都睡了却愿意为了她大费周章地开车跨越大半个城市,只为了安全送她回家。你知道吗?我半夜从来不敢给你打电话,因为我知道你白天有多累。有天晚上我加班,干完活儿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在街边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出租车。那一个小时里,我和自己说,如果你打来电话询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我一定撒个娇让你来接我。可笑的是你没有。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不想再一桩桩细数出来。这些事情都不是我偷窥来的,而是夏余筱有意无意透露给我的。我不清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们还有没有发生过别的,我现在也不想再知道了。”吴茗笙长舒一口气,温和地笑了笑,尽量让自己此刻看起来不像个“怨妇”,“谢谢你,让我知道,越是期待的事情往往越会落空。”
  “不是的。”南恒宇慌乱地抓住她的手,“你得给我解释的机会。那天……那天晚上我喝醉了,第二天才醒过来,根本不知道你加班的事情。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会去接你的。还有夏余筱,我去接她也只是因为她给我打电话了,我担心我不去她会出事所以才……”
  吴茗笙的手搭上他的,仍旧笑着:“你说的这些我都信。”
  “那我们不分手了对不对?”南恒宇眼中闪出一丝希望的光。
  吴茗笙摇了摇头,将他的手从自己手上拂开:“不被坚定选择的滋味太让人难受了,现在的我很脆弱,早没有了当年为爱奋不顾身的勇气。六年的时间,可以使爱情变得更坚固、更牢靠,也可以使爱意被一点一点消tຊ耗殆尽。我蠢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所以这次绝对不会再回头。”
  她推开车门下车,毫不犹豫地潇洒离开。
  层层叠叠的树叶遮住了她远去的身影,亦遮住了当年那个因为南恒宇一句话就去参加啦啦队的女孩。
  ***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而俗话又说:“三个人的友情很拥挤。”
  林望秋现在就很拥挤。
  南恒宇和夏余筱在一起了,这消息还是南恒宇和吴茗笙说的。
  于是吴茗笙放学不再和南恒宇一起回家,改和林望秋一起了。她现在正受“情伤”,林望秋当然不忍心拒绝她。但杨莹莹那边又是个麻烦,她一直不怎么喜欢吴茗笙,林望秋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喜欢吴茗笙,这让她很头疼。
  果不其然,下了晚自习看见林望秋旁边的吴茗笙时,杨莹莹的脸色明显变差了:“她怎么也在?”
  林望秋张了半天嘴才解释:“笙笙和我们一起回家。”
  “她自己不能回去吗?为什么非要和我们一起?”
  “你自己不能回去吗?”吴茗笙不是会受气的人,当即反击,“我是为了和秋秋一起,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以为谁多愿意看见你似的。”
  “你……你凭什么这么嚣张?明明你是后来者,你这样的就是友情里的‘小三’!我和林望秋认识四年了,你有我们认识的久吗?”
  “又不是认识得越久感情就越深厚,你这么自私霸道,眼里容不得人,我要是林望秋……”
  “笙笙!”林望秋见吴茗笙越说越过分,大声制止了她。
  “行行行,我不说她了。”吴茗笙果断闭嘴。
  她也不是非要针对杨莹莹,只是这家伙一上来说话就这么呛,还说她是“小三”,换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吧。
  之前每次吴茗笙和林望秋一起被杨莹莹撞见,她都要宣示主权般将林望秋拉走。且不说这种行为的幼稚性,单是她那仇视的眼神,要不是看在林望秋的面子上,吴茗笙高低骂她几句。
  林望秋伸手去拉杨莹莹,想缓和一下气氛,但是杨莹莹却甩开她的手:“林望秋,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今天必须从我们之中选一个,我不可能和她一起回家。”
  “我……你这让我怎么选嘛?”林望秋着急地说,“根本就不应该有这样的选择。”
  吴茗笙实在看不下去,将林望秋拉到自己身后,对杨莹莹说:“你能别那么幼稚吗?我没有要破坏你们友谊的意思,但林望秋不可能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自私了吗?不管林望秋选谁最后难过的人都是她,你但凡和她是真心实意的朋友,今天就不可能让她做这样的选择。”
  林望秋站在吴茗笙身后的这个动作彻底刺激了杨莹莹,好像她们俩无形之中已经站到了同一个阵营里,只有她一个人顶着那顶所谓“幼稚至极”的帽子还在面对着她们张牙舞爪。
  她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大力地丢到地上:“林望秋,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绝对!”
  她重新背好书包,一言不发地离开。
  高高的马尾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发尾好像沾了夜的寒霜。
  那一夜,她像个被抛弃但又孤傲的小战士。
  礼盒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像个被人遗弃的可怜孩子。
  林望秋彻底慌了,想追上去,但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脚步就这样慢下直至停顿住,等她再抬头的时候,杨莹莹早就不见了人影。
  她蹲下身子捡起地上那个礼品盒,摸了摸上面的蝴蝶结,才想起一个月后是自己的生日。
  可杨莹莹却提前这么久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吴茗笙走过去蹲在林望秋身旁,语气十分抱歉:“对不起啊,秋秋。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望秋摇了摇头:“错不在你,是我没有平衡好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明天我再和她解释吧。”
  是她太贪婪,也太自以为是。她以为自己能处理好三个人的友谊,可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生活里事与愿违的例子太多太多,就像林望秋不明白,明明吴茗笙和杨莹莹都是很好的人,却在这个夜晚这样激烈地针锋相对。
  林望秋几乎是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透过窗户她发现客厅居然亮着灯。
  看来是她爸忙完这段时间的生意回家了。
  林望秋输了密码打开大门,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走到客厅果然看见她爸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
  电视也没开,不知道他坐在这里干什么。
  别看林望秋她爸林庭丰年近四十,但他脸上一点儿都不显老。虽然平时谈生意常常烟酒不离手,但身材却没有走样。白衬衫加黑色西装裤包裹的身体,禁欲又有味道。加上他爱读书,虽然是商人,身上却没有铜臭味儿,反倒透着一股子文化人的气质。
  林望秋小时候霸总小说风靡一时,但她一点儿也看不下去,因为一看见书中对那些霸道总裁的描写,她脑子里就忍不住浮现出她爸的脸。
  而林望秋当初不和邵嫣一起去英国一方面是觉得林庭丰一个人在国内孤零零的太心酸,另一方面是怕林庭丰太有魅力,会有小姑娘趁虚而入。邵嫣也曾坦白,自己当年会和林庭丰结婚他的高颜值占了很大功劳。
  “要不是看他长得不赖,像他脾气那么差,当时还没有钱,我凭什么和他在一起啊!”
  这是邵嫣原话。
  林望秋内心深处还是很希望林庭丰和邵嫣复婚的,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留下来替邵嫣看着林庭丰。
  所以当初邵嫣只带了不满七岁的小儿子去了英国。
  但如今看来,林望秋在这方面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后来她学业越来越忙,林庭丰生意也越做越大,着家的机会越来越少。幸亏他自己守身如玉,不然林望秋小妈都换好几个了。
  这是生活为林望秋提供的另一个事与愿违的例子,但好在结果是好的。不过也让林望秋明白,很多事情的确是让人无能为力。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望秋走到沙发上坐下。
  “七点多的时候,下了飞机就回来了。”林庭丰目光柔和,“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将茶几上的盒子拿过来递给林望秋:“拆开看看。”
  这让林望秋想起书包里的那个礼盒,表情沉重不少。
  “谢谢爸。”
  她将盒子打开,里面安静躺着一个手机。
  林庭丰看出了她的不高兴,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问道:“怎么了,对这个礼物不满意?怎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没有,挺喜欢的。”林望秋问,“你怎么突然想到给我买手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电话亭给你妈打电话的事情啊?她昨天还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给你买个手机,以后你给你妈打电话也方便些。刚好我这个生意忙完,最近都比较闲散,明天抽空帮你把电话卡给办了。”
  “谢谢爸!”林望秋盖上盒子,抱着装了手机的盒子起身,“我先去睡了,晚安!”
  “晚安!”

......

《青空热恋》 第18章 试读结束。

《青空热恋》 第19章 免费试读

第19章

  晚上因为想着杨莹莹的事林望秋许久都睡不着,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很早就起来了,想着尽早到学校去和杨莹莹道歉。
  林庭丰除了宿醉向来没有晚起的习惯,林望秋起来时他已做好了早餐,见林望秋下楼扬手招呼她过来用餐。
  他厨艺其实很好,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因为还没有忙于生意,所以有大把精力来研究做饭这方面的事。但林望秋有幸品尝的机会却寥寥。
  她已经很久没正经吃过早餐了,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一块炸馒头片就嚼,几口咽下去,省去了细细品尝的步骤。
  早起的高中生一定是这个城市里最丧的一批人之一,林望秋也不例外,加上她还有心事怀揣在心里,面无表情、了无生趣地吃着早饭。
  这炸馒头片是裹了鸡蛋液的奶香馒头在热油里炸出的,酥脆香甜,林望秋咽下后方品出几分美味来,又夹了一片到盘子里。她吃得飞快,吃完这一片后一口气喝光了杯中温热的牛奶,拿了书包就要离开:“爸,我吃完了,先走了!”
  林庭丰看她吃这么快,觉得不对劲,剥了个光滑白溜的鸡蛋给林望秋:“你吃饭怎么像要急着去打仗一样?把鸡蛋吃了再走,这次慢慢吃。”
  林望秋只得又坐下,拿了鸡蛋细嚼慢咽起来。一个水煮蛋,在林庭丰的逼视下她吃得格外认真缓慢。
  吃完鸡蛋,又倒了半杯牛奶清清嗓子,林望秋道:“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林庭丰满意地点点头:“批准!”
  “谢谢爸!”
  林望秋抓起书包,飞快地冲出了家门。
  林望秋今天起得早,到学校时距离早自习还有半个小时。她在杨莹莹他们班一直等到早自习快tຊ开始,别说杨莹莹了,他们整个班都不见半个人来。
  林望秋疑惑地看了眼手表,才惊觉今天是周一,是要升旗的。
  学校只管放月假,周六周日例来是不放假的。别说双休日了,节假日放不放假都得看学校领导的心情。上个学期可愤到连中秋节都没放假。近来好一点儿,教育局管得严了,传统节日的假期都给放。但像五一劳动节这类的……也没哪个胆大的敢要求学校在劳动节的时候放假。真要这么算的话,那干脆都别上学了,地球日都得给你放假。
  前段时间运动会,加上惯来没有周六周日的概念,林望秋这阵子都过糊涂了,忘记今天要升旗。
  升旗开始前学生需要在班级队伍里举着书诵记,虽然林望秋忘记了升旗这茬,但幸亏她包里有书,到时候随便从书包里抽一本出来装模做样就是了。她这么想着,飞快地下楼朝操场的方向跑去。
  然而时间已经来不及,林望秋被大门口的值日生给拦了下来,和一群迟到的学生挤在角落里。
  她是第一次罚站,面对着一大群人站着,觉得很没面子,脸恨不得贴到胸口上去才好。
  万幸万年迟到户赵华德慢悠悠进到操场时,一眼看见了林望秋,脚步停住打转了方向走到她面前。语气里倒没有责备,只是颇为新奇地说:“林望秋?你今天怎么迟到了?”
  林望秋欲语无言。
  我说我不到七点就到了您信吗?
  赵华德肯定不信,没有哪个傻子会站在楼道里吹半个多小时的风。
  “今天起晚了。”
  她只能这么说。
  赵华德爽朗地笑了一声,对林望秋说:“行了,别在这儿杵着了,跟我走吧。”
  林望秋打量旁边戴红袖章的值日生一眼,畏畏缩缩地跟着赵华德到了高二十九班的队伍。
  她原本是想到队伍后面去找吴茗笙,但因为每次升旗的队伍都是随机站的,她一时没找到吴茗笙。张望半天没找到人,她来得又晚,赵华德直接让她站在队伍最前面——直逼主席台的位置。
  更悲催的事情还不止于此。
  当林望秋拉开书包拉链准备找本书出来读时,发现自己的书包里只有两本数学习题册和一个演算用的草稿本。
  看来有时太热爱数学了也不好。
  她绝望地将数学习题册从书包里拿了出来,听见赵华德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调侃还是批评:“瞧把你能耐的,大家都读书,你大早上的就开始解题是吧?”
  林望秋姑且把这话当作调侃,一句也不敢辩驳,对着习题册上的一道选择题,还真就在心里开始默算了。
  有时也不知道在学校净忙些什么,林望秋今天一直想抽时间去找杨莹莹,可总被各种事情给阻碍住。事赶事儿的,全赶一起去了。

......

《青空热恋》 第19章 试读结束。

《青空热恋》 第20章 免费试读

第20章

  一直挨到大课间,林望秋才有时间去找杨莹莹。
  她不太善交际,在他们班门口站了很久,终于等到一个看起来还算面善的女同学要进去,林望秋赶紧拦住人家,温声细语道:“能帮我叫一下杨莹莹吗?”
  “行。”
  林望秋的目光随着女生飘进去,她看见杨莹莹在那个女生交代完后朝窗外看了一眼。林望秋隔着玻璃向她扬起一个温和的笑,但杨莹莹却冷脸撇开了头。
  不一会儿传话的女生出来,看起来挺尴尬的:“她说她不认识你。”
  胸口好像被什么重物锤击了一下,林望秋甚至感觉在这么开阔的地方都有些喘不上来气。她觉得前所未有的难堪,恨不得自己现在能缩小,然后悄无声息地逃离才好。有一瞬间她很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可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她对女同学笑笑:“谢谢你帮我带话。”
  林望秋并不怪杨莹莹,感情是斩不断、理还乱的东西,友情亦是。她只是替这段即将终止的友谊感到遗憾,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们一起真切相伴过四年,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让四年的友情无疾而终,林望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可在回去的路上她又渐渐想明白,或许她和杨莹莹的分开是必然的。初中的时候她们几乎形影不离,但林望秋实则是性格比较独立的人,对于杨莹莹的过分黏人她那时就有些小小的苦恼。后来高二分班,她们选了不同的科,一直都是杨莹莹主动来找林望秋。但不在一个班渐渐的就没有了共同话题,下了晚自习一同回家的路上也只是在闲扯。而杨莹莹和吴茗笙一见面就吵,林望秋有时甚至都有点儿害怕见到她。
  “我觉得我挺对不起她的。”林望秋对吴茗笙说,将即将流出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别这么说啊!”吴茗笙挺心疼她的,但这种事也分不出个是非对错来,“你们只是性格不太合适罢了,缘浅自然就得散。人在不同的阶段就是会遇见不同的人……”
  她原本想说点鸡汤安慰林望秋,但奈何不是口齿伶俐、思路清晰的人,实在编不下去,只能“故技重施”,摸了摸林望秋的脑袋说:“别自责了,三年之后再看这件事儿,你肯定早就释怀了。”
  或许吧,林望秋现在更多的是自责。但三年后再想起,估计更多的是遗憾。
  但成长就是面临一个又一个最终长眠于风的遗憾后学会释怀的过程。
  这是林望秋早就明白的道理。

......

《青空热恋》 第20章 试读结束。

《青空热恋》 第21章 免费试读

第21章

  1929年10月24日星球四,美国华尔街股市突然暴跌,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危机爆发,这一天被人们称作“黑色星期四”。
  而在高二十九班,因为星期四这一天的课表上有四节数学课,借由这个著名的历史缘故,星期四变成了“黑色星期四”。
  对林望秋而言,这一天更是“黑上加黑”的一天。
  因为她再次被叫到了办公室。
  只是这次不再是数学办公室,而是历史办公室。
  年级里常常有人戏称林望秋为“文科战神”,如果有人向她取经,不论是数学、英语、语文还是政治、地理,她都能侃侃而谈给你分享一堆心得和学习方法。但如果那人问的是历史,那么很抱歉,她只能说她自己的历史成绩也是忽高忽低,考试常常只能碰运气。
  高的时候吧,考个年级第一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低的时候呢,年级五十开外也是常有的事。
  这次很不幸,班上的一个历史小模,林望秋成绩忽低到了极点,直接跌到班级二十一了。
  现在她正在历史办公室接受历史老师的“审讯”。
  以下是一场历史知识问答(针锋相对的过程)。
  范泱非:“罗马共和国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林望秋:“公元前509年,公元前508年克里斯提尼改革。”
  范泱非:还给我秀上了是吧?等着接招。
  “秦朝什么时候建立的?”
  林望秋:“公元前221年。”
  范泱非:“罗马第一部成文法是什么?”
  林望秋:“《十二铜表法》。”
  范泱非:“什么时候颁布的?”
  林望秋:“公元前五世纪中期。”
  范泱非:“具体什么时候?”
  林望秋:“公元前449年。”
  范泱非:“英国光荣革命哪一年?”
  林望秋:“1688。”
  范泱非:“与之相关的一个重要法案是什么?”
  林望秋:“《权利法案》。”
  范泱非:“那个‘li’?”
  林望秋:“‘利益’的‘利’。”
  范泱非:“英国什么时候完成工业革命?”
  林望秋:“1840年左右。”
  范泱非:“很好。一战是什么时候?”
  林望秋:“1914到1918。”
  范泱非:“有哪两个阵营?”
  林望秋:“同盟国与协约国。”
  范泱非:“二战呢?”
  林望秋:“1939至1945。”
  范泱非:“北洋政府时期,国民革命时期,土地革命时期分别是什么时候?”
  林望秋:“分别是1916到1927,1924到1927,1927到1937。”
  以下省略N个问题。
  范泱非:“资本主义萌芽出现的原因。”
  她突然不考年份了,林望秋脑子里空白了一瞬:“老师,您得给我具体的材料让我分析。”
  范泱非高冷地来了句:“没有材料,这个我之前让背过的,你直接背给我听就行了。还是你根本就没背啊?”
  她确实没背。
  林望秋历史很少大段大段的去背诵,都是记些要点,然后考试的时候根据材料发散着去写。
  她觉得历史和政治的学习方法还是有所不同的。
  政治绝对要尊重课本,书上的知识点不仅要背得滚瓜烂熟还得融会贯通。而历史,背书是没用的,更多的是在所学知识的大背景下对材料进行tຊ正确的分析与理解。学历史思维体系很重要,脑海中必须要有一张无形的导图,从总体着眼,不能拘泥于细小的知识点。
  当然,以上仅是林望秋个人的方法论。事实已经证明,她的历史学习方法是不中用的,不然此刻也不会站在历史办公室里。
  “粮食产量提高,经济作物的广泛种植……还有白银的流通以及赋税制度的调整。”
  林望秋只记得这么多。
  范泱非睨着眼问:“你觉得考试的时候你就答这些能得几分?”
  林望秋脸上看起来很乖巧,说话的声音也是轻细的,但话意却十分叛逆:“考试的时候还有材料,我会结合材料分析,不会只写这几句话。”
  见她还是这么“不知悔改”,范泱非也不绕圈子了,直指林望秋这次考试的问题所在:“这次考试,你大题分数这么低你就没反思过吗?材料你再怎么分析,自己临场写出来的语言都不够系统、不够理论。因为你平常不背书!”
  “我让你们背书的目的是为了让你们养成历史语言习惯,同时也能培养历史思维。当然了,对于那些基础较差的同学,他们分析材料的能力有所欠缺,背书是得分的唯一办法,不然考试的时候一点也写不出来。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明白,背的内容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背书这件事本身。通过刚刚我问你的那些问题我也发现了,你并不是不喜欢背书,那些和年份相关的问题你都对答如流,就算是历史上不太重要的小事你都记得清楚。而且我听政治老师说,你政治挺爱背书的啊,政治书都被你由厚背薄了。所以为什么我叫你背那些历史事件和现象的分析总结你都不背呢?”
  林望秋嗫嚅道:“我觉得历史不用死记硬背。”
  范泱非点点头:“这句话我认同。那你倒和我说说,学习历史最重要的是什么?”
  林望秋说:“我觉得学习历史要从总体上把握,各个历史事件之间是有联系的,时代的变迁交叠中前后存在必然偶然的联系,这是横向来看。要是纵向看的话,还要和同时期的外国进行对比分析。我始终认为,历史是一张大网,只有俯瞰全局才能理解好它,而不是只专注于某一小点。”
  她这番话说完,范泱非甚至忍不住为她鼓了鼓掌:“我敢说你的历史境界绝对比班上的绝大多数同学要高,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你不怎么背书,但有时候考试也能考得不错的原因。的确,学习历史不能小家子气,割裂地看各个历史时期或是历史事件是不能学好历史的。你或许觉得我让你们背书会将你们的思维局限在单独、特定的小点中,你认为自己精力有限,只要从整体把握就行,无需再在这些细节的地方浪费时间。但我要告诉你,林望秋,高中历史首先是一场应试教育,存在了这么些年,早就形成了一套科学死板的体系,要想掌握好这个体系,你就必须背诵那些别人整理好的、公认权威的知识点。”
  “即便你以后到了大学,从事历史研究与学习。虽说不用像高中一样去死记硬背,但光靠你自己分析,不去了解别人的见解,固地自封,也是不可行的。”
  “话扯太远了。”文科老师就是能说,范泱非自己也很无奈,但扯得再怎么远她也不会忘记眼前的实际问题,“你现在应该能明白自己的问题所在了吧?回去把我之前要求的都好好背背,你的历史成绩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不稳定。”
  林望秋很虚心地点头,就差给范泱非一拜了。
  “行了,回教室吧!”
  到释令的林望秋终于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范泱非简直比上次的赵华德还要恐怖。
  林望秋觉得她俩刚刚那场问答真该录下来,十多年后再看,她还是会佩服这时候的自己。
  但是范泱非布置的背诵内容她从头到尾就没背过,欠的债这么多,一下子要全捡起来,她得背到什么时候去啊!
  果然“黑色星期四”不是浪得虚名,威力惊人还附带天雷滚滚,林望秋被雷得外焦里嫩。
  苦命的背书生活从星期四开始……

......

《青空热恋》 第21章 试读结束。

《青空热恋》 第22章 免费试读

第22章

  周六是全校固定大扫除的日子,没有被安排到卫生的学生都会去操场上玩闹。
  林望秋以前也会和吴茗笙或者杨莹莹去操场上转转,然后吃了晚饭回教室做会儿题,就到了放《焦点访谈》的时候。
  在漫长枯燥、与题斗与家长斗与老师斗其苦无穷的高中生涯里,周六是一周中难得可以放松的时刻。
  但这个周六,甚至下个周六,林望秋恐怕都没有时间再去操场了。
  历史很浩瀚,但比历史更浩瀚的,是范泱非布置背诵的知识要点。
  唯二字:苦矣!
  林望秋坐在天台上,脸上盖着本历史书。
  不得不说天台是个背书的好地方,没有人打扰,足够安静,是一个人的天下。
  只是这太阳未免太暖和了些,晒得她都快要睡着了。
  林望秋昏昏然打完一个短暂的盹,无缝衔接地梦呓般接着背书:“士族衰落的原因……一、文化的发展。隋唐时期,学校教育得到迅速发展,学术的中心由学校转向社会……二、二、……”
  第二点是什么来着?
  实在想不起来,她果断放弃继续苦想,正要拿书再重背一遍,历史书却被人抢先一步拿走。
  身后大片的阳光猛地刺射下来,眼前橙红一片,林望秋抬手遮住太阳,在小小的一片阴影下眯起眼,看见身姿挺拔的少年拎着她的历史书逆光站着。
  太阳光绝对是最好的滤镜,即便那人站得随意,但暖光漫天的天台直接将那几分潇洒不羁值给拉满。
  那一刻,在看见身上铺满阳光的少年的那一刻,平时语文考试作文可以写出一堆文绉绉句子的林望秋,脑子里只粗俗地爆出了句:“帅炸天了!”
  但美好的滤镜很快就被打碎,江待从阳光里走了出来,原本模糊的面容变得真实分明。
  林望秋很没意思地向上吹了口气,刘海儿被吹得飞起,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
  江待将历史书盖在她脑袋上,蹲下身子摸着下巴像是在反思:“你看见我怎么一脸大失所望的样子?”
  林望秋自认为没有头顶盘子保持不掉这种杂耍技能,将书从脑袋上拿了下来,眼神专注在书上:“打断别人学习,这是很罪恶的。你把我从知识的海洋里捞了出来,我无法畅游,所以很失望。施主,你犯下大罪了!”
  “我是怕你淹死才捞你的呀!”江待挨着她坐下,一只腿直立着,左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腿侧倒在地上,呈一个“校霸”专有坐姿。
  林望秋之所以这么评价,是因为在她浅薄的认知里,很多校园偶像剧里的校霸为了展现他们身上那股嚣张不羁的气质,都是这么坐的。
  “不要狡辩。”林望秋注视着江待的眼睛,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我会看穿你的一切谎言,狡猾的诡辩者。”
  他凑近她,低着头鼻尖快贴近她的,嗓音缱绻温柔:“那我该怎么赎罪,我的——佛——”
  他在说什么啊?
  我的佛?
  林望秋的呼吸停滞,几秒钟都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着面前人的眼睛。
  他的眼睛也太好看了,里面装满了阳光。还有,一个小小的她。
  “你你你……”从迷幻的沉沦中脱身的林望秋拿着书挪出好几米远,捂着自己发红的脸指着江待说,“你别打扰我背书就行。”
  真是的,她刚刚为什么要戏瘾大发啊。明明是江待入戏太深,被弄得脸红心跳的人却是她。
  造孽啊,造孽!
  江待摊开双手一耸肩:“如你所愿!”
  政治里有一个与唯心主义相关的小故事。
  六祖慧能在听印宗法师讲《涅槃经》时,寺前的幡旗被风吹得飘扬起来。这一幕被两个和尚看到。一个和尚说是风动,另一个和尚说是幡动。议论不止时慧能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仁者心动。”
  林望秋想,大概她也是心动了。
  不然为什么心总是静不下来,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这种感觉很不妙。
  她的心里刮起了一阵飓风。
  “你怎么不背了?”江待撑着脑袋看着林望秋,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我都快被你催睡着了,你副业干催眠的?”
  你催眠,你全家都催眠!你祖宗十八代旁系十八脉都催眠的!
  林望秋合上书,下巴搁在膝盖上:“很烦,背不下去。”
  “为什么烦?”
  为什么烦?这真是个愚蠢的好问题。
  烦哪有什么为什么,这是一种极其莫名的情绪,突如其来地涌上心头,还不好驱赶。
  林望秋说:“要背的东西太多了……算了,你不懂文科生的痛。”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想选理科。
  江待随心一问:“你当tຊ初为什么读文?”
  林望秋脱口而出:“因为热爱。”
  她也想问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读文,现在想想感觉当时真是脑子抽了。
  好像也是因为高一考试的时候文科那几个科目经常考年级第一,被捧得太高,搞得她自己也以为自己真是什么“文科战神”,如今再看着实有点儿可笑。
  “这么中二?”江待还以为她会说出很有说服力的理由。他笑着将她的历史书抽走,从头至尾翻了一遍,感叹道,“你书上怎么这么干净,一点儿笔记都没有。”
  林望秋从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手中夺回历史书,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都在脑子里。”
  沉默了几秒,她又轻声说道:“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她忽然很想和他聊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将自己的心事向他倾诉后就会得到一个解决办法。
  江心理咨询师很好说话:“你问。”
  “真的不存在三个人的友情吗?”
  在数学里,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可是感情里的三角关系却那么不堪一击。
  “存在。”没有半点犹豫,江待清楚地说出这两个字。
  “那为什么……”林望秋不知道该怎么和江待说杨莹莹的事情,她要是一清二楚地全都说出来,一定会说个没完没了。那和倒苦水有什么区别?没人愿意一直接收别人的负面情绪吧?
  “所以真是我的问题吗?”
  她将脑袋埋进膝盖里,低低的马尾软软地趴在背上,因为她的姿势很快滑到颈窝里,遮住了她纤长的脖颈。
  江待很想伸手将她的马尾从脖颈处拂开,一览被头发遮住的风景。但这样到底是很唐突,他原本散开的五指紧攥成拳,压抑着某种情绪。
  林望秋的脖颈线条很优美,或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到。那浑然天成的、由肩连结到下巴的线条,与舞蹈生练成的天鹅颈线条一致。白皙纤细的脖子构成独属于她的清冷气息。
  “不是你的问题。”他的嗓音哑了不少,“我说‘存在’只是站在我作为男生的立场上。男女生友情不能进行比较,因为男女生之间的相处模式是不同的。男生总是嘻嘻哈哈一片,别说三个人的友谊,五个六个都能玩在一起。但女生只和自己认定的某一个人玩得要好,她们更强调唯一性。如果在三个人的友情里,你和其中一个分开了,那么只能说明她太过看重这个唯一性。而你,没有将她放在唯一的位置上。这并不能说明谁错了,只能说你们认定的相处模式不同。她渴望寻求至交,而你则是泛交。分开是必然的,从某种程度而言,分开也是有利的。缘分将你们聚在一起,当问题开始出现,说明你们不再适合,尽早分开才是良策。你也没必要一直沉湎于失去的友谊,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明白,你们很难再和好如初了。”
  他的一通分析太理性,也太贴合林望秋苦恼的问题。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和他透露,“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江待却说:“我并不清楚。这只是普遍适用的话术。”
  他现在大约看出林望秋烦恼的原因了:“所以你是因为处理不好感情关系再加上繁重的背书任务才怨气冲天的?”
  怨气冲天?
  我有吗?
  但他剖析的原因倒是不假,林望秋心服口服地点头。
  她对江待的信赖度骤增,貌似真的将他当成了树洞:“那你一般烦的时候怎么排解?”
  阳光下江待蓦然勾起一个笑:“我?”
  糟糕,他的笑让林望秋觉得她刚刚那句话好像无意中点开了什么危险的机关。她竟从没注意到,江待其实笑起来是有酒窝的,但仅在脸颊左侧,而且极浅。
  “我的信条是,排解烦恼的唯一办法是追求刺激。”他注视着林望秋,眼睛好像一泓湖水,荡漾着潋滟的情绪,正在小小的湖面不停地扩散开,“要试试吗?”
  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但酒真的能解忧吗?
  不,它只是让人短暂地忘记烦恼,并不能真的使烦恼烟消云散。
  江待对林望秋说,排解烦恼的方法是追求刺激。那么追求刺激的方式是什么?林望秋很好奇,所以她对江待说:“好。”
  一直都很守规矩的乖乖女,实则有一个被隐藏得很深的叛逆之心。终于某一天,获得密匙的少年打开了这道暗门,带着少女奔赴一场无与伦比地绝妙旅程。

......

《青空热恋》 第22章 试读结束。

《青空热恋》 第23章 免费试读

第23章

  林望秋没想到追求刺激是要跨越阻碍的。
  还是翻墙这种技术活儿。
  “这就是你说的追求刺激?玩‘逃学威龙’?”
  林望秋跟着江待来到学校的南门,高高的围栏像是黑着脸的守卫。围栏外面是车辆川流不息、繁华的街道,这是众生(“学生”的“生”)向往的世界。
  “既然要追求刺激。”
  那就贯彻到底?
  林望秋咽了口口水好容易将这句话随着口水一起吞入腹中。
  好险,差点儿就接了。她暗暗舒了口气,幸亏这次嘴把门儿了。
  江待接着说:“当然得出去,你在学校里指望追求什么刺激?”
  林望秋:“我不会翻墙,这围栏这么高,谁翻得出去?”
  她觉得让她从下面的缝隙里钻出去都比让她翻出去要靠谱。
  江待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抬脚踩在石基上,右手抓住栏杆:“你踩着我上去。”
  “等等!”林望秋举起双手表示自己需要缓一缓,“你确定这里没监控?”
  江待算是看出来了,她压根没做好准备。看来一时半会儿还出不去,他身体放松下来,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倚靠在栏杆上:“当然没有,我都从这里出去过好几次了。”
  呵,我看你这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惯犯。
  逃学可是个严肃的事情,虽然下午没课,但林望秋仍然很谨慎:“回来的时候遇到老师怎么办?”
  “你目光还挺长远的。”江待颇为无奈,“要是害怕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想东想西的可没法儿追求刺激。”
  他作势要收腿离开。
  “等等!”林望秋拉住他,一脸视死如归,“你给我站好了!”
  江待意外地挑了挑眉,倒也听话地将脚放了回去,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吧。”
  林望秋一只脚踩上他的腿,一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抓着江待的肩膀:“你……你站稳了啊!”
  江待左手托住林望秋的腰,她的腰很敏感,没忍住颤了一下。他依着她的腰部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推了上去:“该站稳的人是你。”
  猛然增加的高度吓得林望秋双手紧紧抓住栏杆,她试着抬脚越过栏杆,但是好像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
  “你踢到我头了。”
  江待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抱歉抱歉。”
  林望秋拼尽全力抬腿也仅够到栏杆最上面,但是无法再用力,她很怕她的校裤会裂开。虽然脚可以越过栏杆,但身子出不去。而且她的腿因为用力过度抽筋了,她疼得抱着江待的脖子就从栏杆上摔了下来。
  “啊——”
  林望秋尖叫一声,但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江待单手抱住她的腰将她接住了,这姿势实在称不上唯美,甚至很怪异。林望秋像是被江待单手抱腰夹在腋下一样,整个人腾空而起,脸对着近在咫尺的地面,她一时都不知该夸他力气大还是自己体重轻了。
  “放我下来!”林望秋恼怒道。
  “哦。”
  江待将她平稳放到地上后手才从她腰上离开。
  林望秋仍心有余悸,即便站在地面上还是要扶着栏杆,连连摆手:“这个方法不可行。”
  “那你坐我肩上。”他声音平静,脸色都不带变。
  “哈?”
  林望秋震惊地一歪头,脑袋“哐当”一声撞到栏杆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江待:“你激动什么?”
  林望秋揉着脑袋,眼里的震惊半分不减:“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激动了?”
  这人是怎么做到用一种谈论天气的语气说出这么羞耻的动作的?
  江待催她:“赶紧上来。”以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
  你凶什么凶?
  我上去不就是了。
  江待已经蹲下身子,林望秋忽略心中的羞耻坐到他宽削的肩膀上,一时难以保持平衡,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颤抖着嗓音:“我感觉我要摔下去了。”
  “不会。”江待双手分别抓住她左右两条小腿,轻松站了起来,“你爬到栏杆上去。”
  达到这样一种高度,林望秋很轻易就坐到了栏杆上。但横栏很细,她抱着与栏杆相连的石柱才勉强坐稳。
  明明现在怕得要死,她却还是低头关心江待:“你怎么办?”
  哪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着退后几步:“我要是出不去,咱俩都别想出去了。”
  然后小跑几步,踩着石阶,抓住低一级的横栏,右手撑起整个身体越过围栏,一个漂亮的转身,完美落地。
  整个过程甚至tຊ不到三秒。
  很多年后,青江一中已经不再流传关于江待的传说。但他的这招“鲤跃龙门”还是深深地刻在了林望秋心里。因为他让那时的她相信,中国功夫是真的存在的(现在想起来很弱智)。
  尽管后来何魏然告诉她,翻墙是绝大部分男高中生的必备技能,但在林望秋的心目中,那天江待越过围栏的身姿的英勇值却不减半分。
  “我要怎么下去?”林望秋紧抱着石柱问江待。
  “跳下来。”
  没开玩笑吧?就这么跳下去会摔成肉饼的。
  但江待的表情还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跳下来吧。”江待又重复一遍,这次语气温柔很多,像是在轻哄,“我会接住你的。”
  “你……你保证。”
  “我保证。”
  他说得很笃定,林望秋恐惧的心变得安定下来,她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数三声就跳下来。”
  “一——”
  “二——”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在作祟,林望秋数到二的时候忍不住向下瞟了一眼。骇人的高度使她心底一慌,双目眩晕,还没数到三就撒了双手从围栏上摔了下去。
  “救命!”
  江待脸色一变,迅速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接住林望秋。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形一顿,后退一步才稳住了身体。
  林望秋正面摔进江待怀里,双手紧紧揽着江待的脖子,腿盘在他的腰上,像个树袋熊一样,紧闭着眼,嘴里还不停喊着“救命”。
  她的身体紧绷着,江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道声音林望秋缓缓睁开眼,果然已经到了地面上。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动作,她松开江待立马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她刚刚在干嘛?
  她是直接跳人家怀里去了吗?
  林望秋脑子里天人交战。
  她脸上藏不住事儿,情绪尽然外露,那股子显而易见的羞怯江待一览无遗。
  见她这样子他很想笑,但好在林望秋并没有注意到他浅弯的嘴角。
  一时相顾无言。
  江待率先迈步沿着街道向前走了,见林望秋还别扭地站在原地,回身叫她:“跟上。”
  他站在原地等她,林望秋几步就追了上去。
  两人并排不紧不慢地走在街上,林望秋悄悄侧目去打量身边的少年。
  阳光已经不似中午那样刺眼,穿过茂绿稠密的树叶在少年的发顶、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树荫下林望秋看见江待流畅的下颌线,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将他的肤色衬得更白。她再略略抬眼,只见他神色极为平淡,好像刚刚接住她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江待双手插在兜里,脚步刻意放缓,显得极为悠闲。
  但他这副闲散静如秋水的样子却狠狠刺痛了林望秋的眼。
  她心里兵荒马乱,他却悠哉游哉。
  怎么能这样?
  一路上林望秋都憋着一股不知名的闷气。
  她跟随江待来到一个极具蒸汽朋克风格的车行,门口坐着一个看报的大爷,里面活跃着七八个花臂青年。
  林望秋不动声色地往江待身后缩了缩,极小声道:“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江待忖度着她这话的意味:“你觉得我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林望秋认真道:“不像。”
  他愉悦地笑了笑:“那你可看走眼了。”说完他让林望秋在看报大爷身边的空余小板凳上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在这儿等我。”
  安顿好林望秋后江待就走进了车行里。
  静谧的夏日午后只有树上的知了在叫,但蝉鸣一阵后很快也被热得偃旗息鼓。
  林望秋双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的蚂蚁,一旁的大爷忽然放下报纸凑过来问她:“丫头,你和那小子什么关系?”
  林望秋古怪地看他一眼:“您说江待?”
  “对啊。”
  “你和他什么关系?”
  “嘿,你这丫头,还反问起我了?”大爷很意外,但还是回答她了,“我是这儿的老板。”
  真没想到他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居然还挺潮的。
  林望秋又问:“他经常来这里吗?”
  “以前来得多,这两年偶尔才来,我今年还是第一次见他。”一连回答了林望秋两个问题的大爷忽然就反应了过来,有种中套的气愤,“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和这小子什么关系?”
  这大爷这么问,是不是意味着她是江待唯一带到这里来的人?
  林望秋郁闷的情绪消散,乐着说:“同学。”
  大爷不相信:“同学?”
  “嗯呐。”她语气难得这么软糯,“真的,不骗你。”
  “是关系不一般的同学吧?”大爷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
  林望秋没回应。
  似乎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低沉地由远及近地响起,江待开着一辆黑色仿赛摩托车从车行里疾驰而出。他并没有戴头盔,黑发被因高速而形成的烈风肆意地吹起。身上的校服与这辆酷炫的机车搭配起来明明应该极为不协调,但在他身上却毫不违和。
  林望秋无意识地站了起来,连身后的小矮凳被碰倒了也没发觉。
  摩托车停在她面前,江待长腿一伸,稳稳撑住它:“头盔戴上,上来。”
  他的头发被风吹乱了,阳光下乱蓬蓬一片,毛茸茸的。
  林望秋扫了一眼,看见车把上的头盔锁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头盔,疑惑地问:“就一个?你呢?”
  江待将那个黑色头盔拿了下来,举到林望秋头上,神色寡淡:“话那么多,先戴上。”
  他正要将头盔给她戴上,林望秋拦住他的手,问出一个她认为至关重要的问题:“你有驾照吗?”
  未满十八岁好像不能考驾照吧?
  江待拿着头盔的手搁在林望秋肩膀上,垂在她身后,将她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有,没带’和‘没有’,你更愿意听哪个?”
  你猜我愿意听哪个?
  不都是无证驾驶吗?
  被捉到要被请到警察局喝茶的那种。
  果然够刺激啊!
  林望秋高情商地回复:“我哪个都愿意听。”
  这个回答和“哪个都不愿意听”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话说得我爱听。”
  江待替她将头盔戴上:“上车。”然后把挡风镜推了下来。
  戴上头盔的林望秋脑袋沉了不少,她走到摩托车后面,被这后座的高度给震惊到了。
  这能坐人?
  林望秋扶着江待的肩膀一用力,他左边身子被她按的一沉,勉力撑住后竟笑了:“力气这么大?”
  但是戴着头盔的林望秋没听清,好不容易才坐了上去,终于松了口气。
  江待对一旁看戏良久的大爷说:“老爹,借个头盔。”
  大爷气哼道:“追小姑娘的时候才想起我这老头子。”
  他卷起报纸进屋,再出来时拿了个头盔递给江待。
  江待接过,对大爷说:“谢谢老爹。”然后就将头盔戴上了,关于“追小姑娘”这四个字并未辩驳。
  摩托车重新开动,林望秋被冲势带着身子向前猛然一倾,下意识就抱紧了江待的腰。
  车子载着两人疾驰出车厂,一直开到开阔的公路上。
  风驰电掣间耳边全是呼呼而过的风声,两侧的风景都成了虚影,飞快地向后倒退。起初林望秋还很害怕,因为江待开车的速度太快了,她以前哪怕是坐汽车都没这么直面地感受过“速度与激情”。
  后面她渐渐开始享受这样的激情,呼啸的风将大脑吹得麻木,也将她的不快与烦恼通通吹散。
  原来追寻刺激真的可以排解烦恼,现在她的大脑白茫茫一片,什么都不用顾虑,什么都不用思考。头盔将她隔绝在一个很小的世界里,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不再与她相干。
  她甚至希望江待可以永远开下去,一直不停下来,直到开到世界的尽头。

......

《青空热恋》 第23章 试读结束。

《青空热恋》 第24章 免费试读

第24章

  由于与当事人已初步交涉完毕,林望秋近期都是在做法律分析意见书等文字工作。说话减少后嗓子恢复得比料想中的要快,加上她这段时间有意增加日常饮水量,嗓子疼痛感舒缓减轻许多。林望秋没有去医院复诊,她觉得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主要也是因为她不想再见到江待。
  但伞还是要想办法还给人家,因此她趁着周末去了趟车行。
  现在城市发展很快,这个坐落于小城一角的小车行已经没有多少客人光顾。就连车行里展示的摩托车也不是最新款,零丁的几个人昭示着车行生意的不景气。
  林望秋拿着雨伞走到车行外的开阔场地时,杨老爹依旧像多年前一样坐在门口看着报纸。
  她自顾走过去在他旁边的小矮凳上坐下,将伞靠放在墙上。杨老爹专注地看报纸,林望秋专注地看他脸上沟壑的皱纹,轻声说:“您帮我把这把伞还给江待吧,我不好再去见他了。他一定会来你这里,到时候千万记得把伞替我还给他。”
  杨老爹已经不认识林望秋了,从她进来到现在,他tຊ的注意力就一直在报纸上。听到林望秋说话也只是木木地抬起头,反应有些迟钝,目光还很呆滞。
  林望秋叹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知道这有些为难您,也许您过会儿就忘了我交代的事了。不过没关系,他要是来了看见这把伞应该会明白的。”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杨老爹很早就患上了老年痴呆。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忘性就已经很大了。只是那时还是初期,人和事什么的还分得清楚。现在他认识的人都差不多忘了个彻底,事情也记得很混乱。
  这车行也并非他所有,而是他独子开的。
  他妻子早亡,唯一的儿子在二十岁那年飙车出了车祸,被一辆货车撞死,连个后代都没有。自那之后杨老爹就接手了车行,一个人守着它。但他的记忆力日渐衰退,如今车行也因经营不善而濒临倒闭。
  “你要还就自己亲自还给他,别来央我。”杨老爹说,“他就在你身后。”
  林望秋自然不会信他:“每次我来您都这么骗我……”
  得了老年痴呆的杨老爹常常就和小孩儿一样,林望秋每次背对着门口坐在小板凳上,他都会说江待来了。刚开始林望秋被他骗过好几次,一脸惊恐期待地回头望过去,但哪里有人?后来知道这老头就是乐此不疲地玩着这个无聊的游戏,她要是再当真她就是傻子了。
  “老爹说得对,你要还就自己来还。”
  身后传来一道不含情绪的声音。如当年一样,林望秋再次被这个人惊得站了起来,碰倒了身后的小矮凳。
  这次怎么玩真的了?
  杨老爹得逞地笑了:“说了你还不信。”
  江待穿着黑色的卫衣和休闲长裤,看起来像个还在读高中的学生。
  对这人抱有偏见的林望秋:装什么嫩?过了二十的人了,能不能穿的成熟点儿?
  她身边围绕的都是职场精英,律所里连实习律师都天天西装革履,很少有人会像江待这样穿得如此休闲。
  甚至她自己,即便今天是双休日,穿的也是正装——雪纺衬衫加黑色西装面料半身裙,裙长到小腿位置,脚上照例踩了双高跟鞋。
  江待走到林望秋面前,伸了左脚将被她碰倒的小板凳勾正:“为什么没去复诊?”
  他好像与生俱来就带着一种威压,让林望秋有些心虚:“我好全了,复什么诊?”
  到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因为他这些年变化太大,林望秋以前觉得江待温柔极了,但他现在却变得这样冷冰冰的,像索命的阎罗。
  “好全了?”他嗤笑一声,“你不去复诊怎么知道自己就好全了?真够想当然的。”
  他的视线向下,看见她脚上的高跟鞋,语气更冷:“周末也穿着高跟鞋出来乱晃,不怕崴脚?”
  这人打一进来就一直冷嘲热讽的,林望秋忍着没回他。
  什么温柔,什么体贴,和他半点关系没有。根本就是她当年看走了眼,其实他本质就是个毒舌、脾气还差到爆的负心汉。
  “我穿什么鞋,崴不崴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林望秋弯腰拿起靠在墙上的那把黑伞,塞到江待怀里,语气很冲,“伞还你,我先走了。”
  但她没走成,江待用伞柄勾住她的衣领,将她给拉了回来。
  “啊——江待!”
  她这次真的气极了,向后伸了手想挣脱,却被身后的人握住手腕:“我在啊,你喊什么?”
  “你放开我。”林望秋尽量好声好气地说,试图和他打个商量。
  “你先坐下来。”
  他还提起条件来了,给脸不要脸!
  林望秋说:“坐下来干嘛?伞已经还你了,我要走人!”
  她不坐下去,江待就将她硬按到板凳上,伞从她衣领上撤下,跟着蹲了下来:“我觉得我们需要趁着这个机会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
  林望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拿出工作时断案的气势:“当初是你提出分手的,完事儿还把我丢雨里,走得很干脆,你承认不承认?”
  江待目光黯淡:“我承认。”
  “然后我们就三年没联系了,你承不承认?”
  “承认。”
  他的直认不讳让林望秋垂下了眼,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气愤,沉了不少:“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你凭什么觉得三年过去我还忘不掉你?少自作多情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我都不稀得搭理你……”
  “林望秋!”他好像被她的话惹恼了,握着伞柄的手指节泛白,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三年来,我一直很想你……”
  林望秋愣住,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
  这个人凭什么在三年前绝情地抛弃她后又跑来说想她的话?
  深情和无情都让他占了,她好不容易才从当年的痛苦里走出来,他却又装出一副要求复合的样子,这算什么?
  她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谁信啊!”
  江待身形一顿,正要说话,林望秋的手机响了起来。
  刚好她也准备走了,接了电话就站起身,边往外走边听那头的人说话。
  她习惯性开了免提,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很大,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你没在家?”
  林望秋奇怪地一皱眉:“你怎么知道?”
  她这时已经走出很远了,江待已听不清那头男人说了什么,只听见林望秋最后说了句“我在路口等你”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走出了车行。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杨老爹放下报纸,比江待这个当事人还气,“我都替你撮合到这个地步了,你居然就让人家这么跑了?就你这么不会说话的,打一辈子光棍吧。”
  林望秋来车行之前担心杨老爹不在,提前打了电话过来。他那时难得清醒着,转头就给江待去了电话。
  哪知道这小子这么不争气。
  连他当年一半儿都赶不上。
  江待在凳子上坐下,转着手中的伞:“老爹,人家现在有男朋友了,我不好再出手。这不撬人墙角嘛。”
  “撬墙角怎么了?就因为一个电话你就认为她有新欢了?就算是,你敢保证她真心喜欢那人?我要是你,这么多年忘不掉她,只要能追回人家,什么缺德事儿都干得出来。”杨老爹说得理直气壮。
  江待笑着看向他:“我说你真痴呆假痴呆啊?这么有‘水平’的话也说得出来?”
  杨老爹:“我丢的是记忆,又不是脑子。”
  其实江待也不是仅凭刚刚那个电话就判定林望秋有了男朋友。
  与其说是这个电话让他产生了这种念头,不如说是这个电话坚定了他的这个念头。
  他和林望秋三年来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医院里,而是在机场。
  两个多星期以前,他在机场远远看见过她一眼。
  她应该也是那时候从英国回来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很有气质的、三十多岁的女人。
  尽管只见过邵嫣一面,江待也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她。
  他那时差点儿就走过去了。
  她妈妈也从英国回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和林望秋有了再开始的可能?
  他想告诉她,这三年来他有多么多么地想她。
  即便她因为当年的事怪他也好,不原谅他也罢,他都可以不计较。他愿意等她回心转意,他想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可是下一秒,他看见一个穿棒球服的男孩儿从远处走向林望秋,亲密地勾住了她的脖子。
  那男孩儿说一口纯正的英文,江待听见他问林望秋:“有没有想我啊?”
  林望秋虽然被他的这个动作弄得不舒服,却没有挣开,只是有些嫌弃地说:“说中文!”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江待的眼睛,让他还没来得及编织的美梦惨烈地破碎。
  原来有些人一旦放手,真的就难以再追回。
  他以为时间不算什么,信了所谓“真爱可抵岁月长”的鸡汤,一直在等待着与她重逢的机会。
  可笑他一介凡夫却妄图与时间抗衡,以为不论多少年的时光都不能将他们隔开,但最终却被伤得体无完肤。
  就像林望秋刚刚说的,他凭什么要求人家三年后还对他恋恋不忘?
  这也太自大了,当初说分手的人明明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当年不够坚定,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
  车行离街口很近,林望秋出了车行没走几步就到了。
  狭小破窄的街口横停着七八辆自行车,只有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那里,一个模样温润儒雅的男人靠在车门上。见林望秋过来,他原本冷淡的表情松动了一些。
  “走吧。”
  林望秋并未多说,急着就要上车。
  刘奕辰替她打开车门,待她坐上去后撑着车门问道:“你跑车行来干什么?”
  从街口一眼就能看见车行,店面招牌上的字他看得一清二楚。
  林望秋抱胸看他:“我看你不急你姐的事儿啊,还管我来车行干什么。”
  他还没有要走的tຊ意思,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来物色摩托车?”
  林望秋被他这话逗笑了:“我看起来像是会骑摩托车的人?”
  “没准儿呢。”他说,“我向来不会以貌取人。”
  说完将车门关上,走到驾驶座坐下。
  林望秋扣上安全带:“承蒙你高看我,但很抱歉,我真的不会骑摩托车。”
  她连电瓶车都不会骑。
  “你还是赶紧开车吧,你姐那边该等急了。”
  林望秋和刘奕辰在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联系了,只听说他后来当了工程师。一个文科生,在考上全国TOP5的大学后居然转行去学了工科,也算得上是个“奇谈”。
  多年后他们再见面是在那场大雨里。
  那天的林望秋狼狈极了,坐在雨里泪流满面,一把伞举在她的上方。她那早已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伞下人冷峻的脸,费了好大劲儿才想起他的名字。
  老同学多年未见,再相逢没有客套的寒暄,只有刘奕辰浸着雨声的一句:“林望秋,跟我走吧。”

......

《青空热恋》 第24章 试读结束。

《青空热恋》 第25章 免费试读

第25章

  赵华德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夹着期中考试的成绩单洋洋得意地到教理科重点班的几个同事的办公室里造访了一圈儿。
  一进门二十二班的数学老师解老师就注意到了他,故意问道:“哟,老赵,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赵华德丝毫不见外地拖了张椅子坐下,架起二郎腿“谦虚”地说:“这不考试成绩出来了吗?我来向你们取取经!”
  “哎哟,你和我们取什么经呐?”同为理科重点班数学老师的李老师说,“你们班那林望秋这次数学不是满分吗?你教得这么好,是我们该向你取经才是。”
  赵华德就等着这句话呢。不过李老师这话还没完全说到他心坎儿上,他笑容嚣张、貌似不经意地补充:“完全是这孩子自己聪明、踏实。上次月考她没考好,我就随口说了她几句,没想到她听完这么发奋图强!要我说她数学满分还不是最值得夸的,她那总分才厉害,实打实的年级第一。”
  文科生和理科生的成绩排名历来都是分开排的,而理科生的分数从来都要比文科生高。因为文综要想得高分很难很难,而且文综分数拉不开差距,排得很密,同一分数的人占一堆。
  但林望秋这次创造了青江一中的一个神话,文科生第一名的成绩以两分的优势首次超过了理科生第一名的成绩,所以赵华德刚刚才说她是实打实的第一名。这在青江一中是史无前例、开天辟地的一件事。
  李老师是位随和的女老师,听赵华德这么说玩笑儿似地回:“你对林望秋说了什么‘警世格言’?这么醍醐灌顶,直接把咱们年级的理科生杀得片甲不留。说出来让我们学习学习,到时候用你这话术也激励激励我们班上的那群孩子。”
  赵华德用成绩单给自己扇着风,印了成绩的那一面特意露在外面:“什么‘警世格言’啊,还不是那一通教训人的老话。是这孩子自己发奋。当然,我也有那么点儿功劳……”
  解老师见不惯赵华德这副炫耀的嘴脸,打断道:“我说你就别在这儿得瑟了,全校的人都知道你们班那林望秋的光荣战绩,用得着你在这儿宣传?我看你特地跑过来不是为了夸她,是想听我们夸你吧?”
  赵华德被讽刺了也不恼,还善解人意地开导起解老师:“我说老解啊,我知道你们理科重点班这次被我们一个文科生给超了你心里不好受,我也没要你硬夸我,夸不出来就别夸了。但这次考试暴露出来的问题你可得好好反思啊,我听说你们班这次一个数学满分都没有是吧?”
  解老师:“文理科数学又不同卷,有什么好比的?林望秋这次考年级第一也是因为理科的试卷出得太难了,下次考试她还能这么幸运?”
  “解老师你也不能这么比嘛,文科生文综得分多难啊。”李老师说,“人家小姑娘这次考年级第一挺厉害的,你不能因为赵老师就打击学生啊!”
  “李老师是个公道人。”赵华德探过身子拍了拍解老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老解啊,你真该和李老师学学,承认别人好有这么难吗?”
  “得了,我也该走了,下午还有课。”他放下腿站起身子,心满意足地离开。
  多少年了,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因为学校理科生多,对升学率贡献大,学校一直都重理轻文。理科竞赛多,受表彰的也常常是那群理科重点班的孩子。就连每年高三保送生的名额,也全让理科重点班的学生占了,文科生想保送几乎是白日做梦。
  自打赵华德当了文科班的数学老师以来,整天不是恭喜这个理科班的老师就是恭喜那个理科班的老师。今天终于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文科班数学老师,终于也轮到他被别人恭喜了。
  “呀,赵老师?听说你们班出了个年级第一呢,比理科生的分数还高。”迎面碰上一个女老师,笑着恭维,“哪天你也去我班上讲讲课,让我们班的数学成绩也提提。”
  赵华德满面春风,和这女老师又是一阵长谈。
  ***
  杯子里的水空了,林望秋在桌子上找水卡打算去打水喝。
  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她才突然想起自己昨天中午将饭卡借给吴茗笙了,而学校饭卡和水卡是一体式的。
  “笙笙,我卡在你那儿吗?”林望秋戳了戳吴茗笙。
  吴茗笙也才想起来林望秋的饭卡在自己这里,忙掏了出来:“在在在,给你。”
  “你杯子里还有水吗?我去接水,帮你一起接了吧。”林望秋接过饭卡后说。
  吴茗笙打开杯盖朝杯子里看了一眼:“还有半杯,你帮我接满吧。”
  “好。”
  林望秋一手拿一个杯子,突然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饭卡,疑惑地说:“这好像不是我的卡。”
  她和吴茗笙饭卡的卡贴很像,所以刚开始乍一看没看出来。
  吴茗笙闻声也看了过来,看清林望秋手上的卡后脸色一变:“这是我的卡,完蛋了!”
  “怎么了?”
  吴茗笙将林望秋手中的两个杯子夺过放在桌子上,拉起她惊慌失措地就往外跑。
  “诶,水还没打呢!”
  “还打什么水啊,赶紧去把你的卡拿回来。”
  “把我的卡拿回来?”林望秋还没太搞清楚状况,“什么意思啊?”
  “我哥上次又缠着我借卡,我被他弄得烦了,就把卡借给他了,反正我卡里钱也不多。我以为我给他的是我的卡,刚刚才发现我给错了,把你的卡给他了。”吴茗笙脚下步伐飞快,“咱们得赶紧把卡给要回来,不然他给你全花光了。”
  她们两个几乎一阵小跑着来到高三二十三班。
  吴茗笙在窗外一眼就看见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课外书的何魏然,推开窗户对坐在窗边的一个男同学甜甜地说:“同学,能帮我喊一下何魏然吗?”
  男同学以为又是何魏然的哪个追求者,见怪不怪地答应了。他撕下一张草稿纸揉成一个纸团就砸向了何魏然:“何魏然,有女同学找你。”
  “女同学”三个字说得不要太暧昧。
  被砸中的何魏然朝窗外一看,吴茗笙正怒气十足地瞪着他,他手里的课外书差点吓得掉在地上。
  这哪里是什么女同学啊,简直是母夜叉。
  他好像猜到吴茗笙是来要卡的,朝她扮了个鬼脸,就是不出来。
  这副欠揍的模样让吴茗笙更是火大。
  在吴茗笙要卡的功夫,林望秋就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等着她。
  她往教室里扫了一眼,并没有看见江待的身影。
  奇怪,她好像并不担心她的卡。
  “九班那几个,白瞎那么大高个了,菜的要死。”
  “哈哈哈,我让他们一只手也比得过他们。”
  “你少装/逼了,刚刚要不是江待,那个球能投进去?”
  远处嘻嘻哈哈走来一群抱着篮球的男生,江待就在他们其中。
  看见靠在走廊栏杆上的林望秋,他脱离那群男生朝她走了过去。
  “诶,江待,你干什么去?不回教室了?”
  “有点儿事。”江待头也不回地说。
  一伙儿人看着他走向一个女同学,议论纷纷。
  “江待有情况啊!”
  “那女同学谁啊?”
  “不认识啊,好像不是我们年级的。”
  “我怎么看她有点儿眼熟?”
  “你看见个女的就眼熟。”
  “真没想到,原来江待喜欢的是这么可爱的妹子。难怪刘悦欣追他他都不为所动。”
  “嘿嘿,江待不要刘悦欣,那刘悦欣可归我了。”
  “你想得可真美,人刘悦欣看得上你吗?长那个挫样儿……”
  “我想起来了,这位好像是高二这次期中的年级第一,文科生,分数比理科班的还高。表彰栏上她占了巨大一块版面,我去食堂吃饭看到过好几次。”
  “嗬,还是个学霸呢tຊ。”
  “咱待哥也是学霸,学霸可不就得配学霸。”
  ……
  林望秋看着江待朝自己走过来,心里一直酝酿着开场白,结果先开口的还是江待:“你来我们班干什么?”
  林望秋指了指在窗边气急败坏的吴茗笙:“我陪笙笙过来的。”
  江待故作失望:“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他刚打完球回来,身上起了层薄汗,带着热气,被走廊的风一吹,浑身清爽不少。
  林望秋被他这句话搅得心里小鹿乱撞,这个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下一秒江待轻轻按住林望秋的肩膀,将她调转了个面儿,看着楼外的香樟树说:“你这次期中考试考得不错。”
  被他夸林望秋还是很高兴的,两手抓着栏杆故作矜持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老班都快把你夸烂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他右手臂支在栏杆上,笑容像和煦的风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沉默了一会儿,江待又问:“你怎么不问问我?”
  林望秋觉得他的成绩没什么好问的:“你哪次分数低过七百?我问不是自取其辱吗?”
  “你都秒杀同年级所有理科生了,还怕……”
  这时对何魏然束手无策的吴茗笙也看见江待了,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大学神,你来得正好,帮我把我哥喊出来呗。”
  江待转回身子朝着走廊里面:“你喊他他不出来?”
  “对呀!”吴茗笙恨恨地一咬牙,“他就是不想还我卡,但那卡是秋秋的……”
  “等着。”
  吴茗笙话未说完,江待身体就离开栏杆走进了教室。
  吴茗笙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目光落在林望秋身上:“还是把你搬出来好使啊!”
  林望秋躲开她的视线:“你怎么老乱联想。”
  “我是不是乱联想你比我清楚。你呀,就偷着乐吧。”
  没一会儿江待像押犯人一样押着何魏然出来了。
  何魏然一脸抱歉地把饭卡递给林望秋:“不好意思啊,小学妹,我不知道这卡是你的。”
  林望秋将卡揣进校服口袋里,随口问道:“卡里还剩多少钱?”
  却见何魏然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深知他秉性的吴茗笙试探着问:“你不会真的全花光了吧?”
  何魏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什么?”吴茗笙瞪大了眼睛,“你可真能花啊,这卡里好几百块,你一天就花光了。”
  这边江待的眼神已经冷得快将何魏然给冻死了,他赶紧对林望秋说:“小学妹,你还记得你卡里原来有多少钱吗?我到时候还你。”
  林望秋想了想:“两百多吧,具体的我也不太记得了。”
  何魏然抓了抓后脑勺:“那我还你二百五吧。”
  林望秋“呃”了好一阵儿才说:“你还是还我两百吧。”
  “那不行啊,你是我妹的朋友,又是待哥的……”他瞥了眼江待,将后半句话生生咽了下去,“总之我肯定不能占你便宜。”
  吴茗笙揶揄道:“你这么大义凛然,不如直接还三百好咯。”
  “吴茗笙!有你这么坑哥的吗?”
  “切,抠门。”
  林望秋对何魏然说:“我记得卡里余额就两百多一点儿,你直接还我两百我不亏的。”
  何魏然对她感激涕零地一拜:“多谢小学妹。”
  林望秋被他的如此大礼吓得往后退了退,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这时上课铃打响,吴茗笙神经一阵发麻,嘴里喊着:“糟糕,上课了,这节课是老赵的课,快走快走!”
  然后牵起林望秋的手急匆匆就跑了。

......

《青空热恋》 第25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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