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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舟苏竹卿小说_楚晏舟苏竹卿小说免费阅读

苏竹卿 著

都市已完结

主角叫楚晏舟苏竹卿的小说《楚晏舟苏竹卿》,是作者佚名所写,该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精彩内容推荐:|他以为自己的演技骗过了女儿,嘴角控制不住微微上挑,殊不知这一幕尽收苏竹卿眼底。苏元作势要上前将跪在地上的苏竹卿拉起来。可苏竹卿却摆了摆手,朝着苏元磕了三个头,许是用了猛劲,苏竹卿的额头已经开始泛红。

状态:已完结   作者:苏竹卿   3.89万字更新:2024-03-17 17: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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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叫楚晏舟苏竹卿的小说《楚晏舟苏竹卿》,是作者佚名所写,该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精彩内容推荐:|他以为自己的演技骗过了女儿,嘴角控制不住微微上挑,殊不知这一幕尽收苏竹卿眼底。苏元作势要上前将跪在地上的苏竹卿拉起来。可苏竹卿却摆了摆手,朝着苏元磕了三个头,许是用了猛劲,苏竹卿的额头已经开始泛红。

楚晏舟苏竹卿节选在线试读

果不其然,轰隆一声,下起了瓢泼大雨。
苏竹卿站得笔直,任由雨水冲刷掉自己身上的血水,任由雨水肆虐的打在自己的脸上。
苏竹卿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声音细如蚊蝇,几乎都随着大雨消散。
“楚家是冤枉的。”
“楚家没有通敌叛国。”
“求陛下给楚家忠良一个体面,莫要寒了地下楚家军的心。”
“我公爹铁骨铮铮,断不会做出这等昧着良心的事情。”
金銮殿中,惠安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将桌面上的折子全都挥落在地。
“一帮废物,朕养你们何用,连个女子都看不好。”
“陛下明鉴,那女子不知道从何处溜出来的。”
嘭的一声。
惠安帝将手中的砚台朝着侍卫砸过去。
血腥味顿时在金銮殿中弥漫,侍卫咬着牙,一句闷哼都不敢发出。
“去,将那女子押入大牢,既然她不想活,那朕成全她。”
“陛下不可啊。”
“哼,为何不可,是她上赶着求死。”
侍卫咬牙,将刚刚的事情全都吐露。
“陛下,二少夫人不单逃出来了,还在街上到处发纸张,眼下已经激起了群愤,百姓们都护着二少夫人,纷纷朝皇宫这边跪下,请陛下查明真相,还楚家清白。”
惠安帝面色凌厉,神情难看,就像吞了一只恶心的苍蝇。
丞相李万玉微微眯起眸子。
这楚家妇人倒是有几分当年老夫人的气度。
“陛下,眼下还没有证据,楚家是否真的通敌叛国还未可知,可若陛下再放任不管,恐怕会逆了百姓的鳞。”
李万玉朝前一跪,接着开口。
“楚家守护大周百年,是边疆百姓心中的主心骨,陛下万莫为了一时的冲动毁了一世的英名。”
李万玉这话直接点到了惠安帝的痛点上。
惠安帝生性自私多疑,爱听谗言,终其一生都想着能超越先帝,最怕自己的名声有一点点不好。
“丞相大人别不是危言耸听,陛下圣明,为百姓殚精竭虑,怎会因区区一女子就毁了名声。”
坐在丞相对面的赵国公直接开口反驳,楚阳侯府压了国公府几十年,怎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李万玉不恼,笑着开口。
“正是因为陛下全身心都系在百姓身上,更要倾听民心,赵国公是想让陛下枉顾民意?”
轻飘飘的一句话,赵国公立即变了脸色。
看到上位的惠安帝不悦的盯着他时,赵国公扑通一声,直接跪下。
“陛下圣明,臣不过想为陛下分忧,并无别的心思。”
“赵国公从前就跟楚大将军不对付,眼下莫不是想借陛下的手报你的私仇?”
李万玉言辞犀利,怼得赵国公哑口无言。
眼看惠安帝的脸色越来越黑,赵国公的脑门冒出了细汗。
“丞相大人,你莫要冤枉下官,下官一心为了陛下。”
“陛下明察,微臣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李万玉冷哼一声。
“赵国公好不滑稽,你被冤枉了都第一时间向陛下表明真心,那怎么就不给楚家女眷一个辩明的机会?”
赵国公怒急,正要开口反驳,头顶传来一声暴怒。
“都给朕住嘴,一天天的为一点小事从白天吵到黑夜。”
惠安帝冷着脸看了赵国公一眼。
“将楚二少夫人关进大牢,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还能让她翻天不成。”
“陛下圣明。”
赵国公的马屁立马到位。
李万玉并不觉得惊讶,他们的这位陛下嘴里说着为百姓,可最讨厌别人挑战他的权威。
可是这次陛下怕是过头了。
赵国公得意的看了丞相一眼,眼中满是鄙夷。
侍卫一溜烟跑没影了。
太可怕了。
他生怕自己成了炮灰。
苏竹卿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重,终于等到了报信的侍卫。
侍卫在领头耳边说了几句。
“二少夫人散播谣言,祸乱民心,其罪当诛,将其押入大牢,等候陛下发落。”
苏竹卿一脸悲哀,抬头哈哈哈大笑。
“这就是楚家英魂誓死捍卫的大周,一直忠心耿耿护着的君王,简直可笑。”
“公爹,大哥,楚家的众将士,天道不公,你们睁眼看看吧,看看楚家都落到了什么样的田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苏竹卿说完,噗的吐出一口血水。
血水混合着雨水洒落到周围百姓的脸上,围观的百姓纷纷动容,眼底带着恨意。
领头的侍卫见陛下都已经不理会苏竹卿了,对她的态度又恢复到了之前。
翻身下马,一脚将苏竹卿踹到在地。
“再胡说,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苏竹卿指觉得喉间一抹腥甜,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百姓看着浑身是血的苏竹卿,哭得比这雨还要猛烈。
“楚家无罪,楚家军庇护了我们,眼下该我们报恩的时候了,我们决不能看着忠良陷入这种局面。”
“我们到宫门口替楚家求一个公道。”
“皇上要是置之不理,我们就一直跪在宫门口,哪怕是拼了这条贱命。”
“我们一起去宫门口,就算舍下这条命,也要给楚家讨一个公道。”
苏竹卿浑身伤痛,被带走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她走后发生的事情。
但是她心中有一个信念,今日的事情会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京城,那楚家就有救了。
侍卫一把将苏竹卿扔到楚晏舟旁边的牢房,低声啐了一句。
“沾上你们楚家人真晦气,别死在了牢里。”
原本假寐的楚晏舟听了这话,猛的睁开眼睛,拖着不能动弹的双腿爬过去。
就这一小段路已经花费了楚晏舟极大的体力,他满头大汗的趴在牢房围栏处,往苏竹卿那边张望。
苏竹卿早已经累到虚脱,感觉浑身骨头都断了,就像散架一样。
痛,十分痛。
女子背对着楚晏舟,可当楚晏舟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时,他的心猛的一滞。
“苏竹卿,你醒醒。”
楚晏舟声音嘶哑,低声清唤。
“苏竹卿,你快醒醒。”
“苏竹卿,你怎么那么傻。”
“苏竹卿,你起来啊。”
苏竹卿只感觉耳边嗡嗡的,只听到有人急促的呼喊自己。
她拼命睁开眼睛,她还不能倒下。
璟一还在家里等着她,夫君也等着她。

苏竹卿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
楚晏舟看到女子动了一下,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苏竹卿,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
女子轻声回答,声音嘶哑,嗓子就像冒火一样。
楚晏舟的眼眶一红,安静的看着那抹挣扎着要起身的背影。
这一刻,他是痛恨自己。
痛恨大周。
痛恨高位上的那个人。
苏竹卿用双手撑着身体,缓慢起身,转过头之后对楚晏舟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
“夫君,我很好。”
不,你不好,你看起来随时都会破碎。
苏竹卿双手不停发抖,她只能一点一点挪动,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挪到楚晏舟的身旁。
楚晏舟伸出手,轻轻替她将碎发别到脑后。
看清她额头上的伤口时,楚晏舟的手仿佛有千斤重。
“可还有哪里受伤了?”
苏竹卿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这里应该有一个小口子。”
楚晏舟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胸口那一处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染红。
苏竹卿是怎么能云淡风轻说出这只是一个小口子的。
这是楚晏舟此时的想法。
“不过不用担心,我带了药。”
苏竹卿说罢,往自己的袖中摸过去。
许是太痛,又或者是太冷,她的手抖了半天才摸出一个荷包。
“给我,我帮你。”
楚晏舟二话不说,直接拿过女子手上的荷包。
可荷包是湿的。
楚晏舟立即朝苏竹卿的衣服探过去。
衣袖是湿的。
裙摆是湿的。
连肩膀处也是湿的。
他被关在这牢房的最里头,连个窗户都没有,更听不到外头的任何动静。
又怎会知道外头下雨了呢。
楚晏舟好想抱抱那个虚弱的女子,给她一点温度。
苏竹卿注意到了楚晏舟的动作。
“无碍,我越惨,百姓们的激愤才会越高。”
楚晏舟咬着牙,替苏竹卿上了药,一滴热泪却滴到他大红色的喜服上。
“你不是说外头一切都好好的,你怎么会以身涉险?”
楚晏舟很聪明,只通过只言片语,就能知道苏竹卿的目的。
“夫君,等不及了,璟一发高热,五日之内必须要有对症的良药。”
楚晏舟的眉头紧皱,璟一是他大哥唯一的孩子。
“大嫂呢?”
“大嫂离开了,她不想留下来陪我们一起送死。”
苏竹卿想起楚璟一躺在床上痛苦的小模样,心里十分怨恨这个大嫂。
不是说不给她活路,可起码多等一阵子,等楚晏舟出去。
转念一想,自己上辈子也是如此。
苏竹卿重重叹息。
“璟一是个很好的孩子,所以我必须要豁出来。”
楚晏舟手心发紧,眼睫低垂,眼尾发红。
“可你也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女子。”
苏竹卿似乎知道楚晏舟在想什么。
她轻笑出声。
“我从前在家,也是自己护着自己的,所以这次我不单单要救璟一,我要把你也带出去。”
楚晏舟抬头看向苏竹卿,女子脸色惨白,神情坚定,一双眸子却比漫天的星光都要绚烂。
至此一生,烙印在心。
“好。”
楚晏舟握着苏竹卿的手,手心多了些温度。
苏竹卿太累了,承受不住,靠在楚晏舟的掌心睡去。
许是身体上太过于疼痛,女子的眉心一直紧皱着。
楚晏舟运气给苏竹卿输送了一些内力之后,睡梦中的苏竹卿才安分了一点。
楚晏舟用一只手扯下一块布,小心翼翼的替苏竹卿拭去脸上的汗水。
就像在呵护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一整晚都不曾动一下。
天快亮的时候,苏竹卿睁开了双眼,顿时觉得松散了不少。
苏竹卿一抬头,就对上了楚晏舟温柔如水的眸子。
“夫君,你一整晚都没睡吗?”
“睡了。”
苏竹卿看了一下楚晏舟眼底的青黑,没有拆穿他。
“那药还真是管用,今日就感觉没有那么痛了。”
楚晏舟但笑不语,换了别的话题。
“你觉得皇上什么时候会召见你?”
苏竹卿想了一下昨日百姓的情绪。
“约莫这一两日。”
“你为什么如此笃定?”
昨晚楚晏舟就想问清楚,可看着苏竹卿那副样子,他又不忍心。
“我将楚家这些年的战绩和楚家军在每一场战役中的伤亡情况都一一写下了,百姓们都看到了。”
楚晏舟光是听,都知道这个做法多么冒险,稍不留神就会没命。
“你就不怕百姓还没看到你的信纸,你的人头就落地了?”
“怕啊,所以我特地跑出去好远,还找了一个人多的地方。”
苏竹卿眼中闪着光芒,丝毫不畏惧。
“可你怎么就能确定百姓会替你出头。”
楚晏舟这是失望了。
“上位者会忘记楚家的付出,可天下百姓不会。
生活在底层的他们才是最重情重义的,别人给一点小恩小惠,他们都能涌泉相报,何况楚家护佑他们百余年。”
楚晏舟眼底滑过暗芒,从前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现在,他怕了。
苏竹卿反握住楚晏舟的手,眼神坚毅。
“夫君,你试着信他们一次。”
女子的手明明是那样的凉,可却让楚晏舟的心再次热了起来。
“好,我相信你。”
苏竹卿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
这雨一连下了两日,宫门口的百姓也跪了两日。
宫里的人似乎也因为这雨水而变得烦躁不安。
惠安帝桌面上的折子又重新扫到了地面。
“宫门口的登闻鼓响了整整两宿,朕觉都睡不好,他们想造反不成?”
内侍总管周海低着头。
“陛下,宫门口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还请陛下趁早拿主意。”
“哼,拿什么主意,他们还想着逼朕就范不成,真是反了天了。”
周海哪里敢接话。
“陛下,登闻鼓本就是为百姓所设,不若听听百姓都说了什么?”
李万玉沉声开口。
他当时便知事情不简单。
“你说他们诉求是什么?”
惠安帝看向周海,满脸戾气。
周海扑通跪下来,将头低上。
“陛下,百姓说楚家是冤枉的,请陛下还楚家一个公道。”
“他们还说楚家护佑大周百年,应该得一个善终。”
“百姓纷纷为楚家请命,如果楚家有罪,他们愿意分担楚家的罪责。”
“还请陛下放过幼童,放过二公子,给楚家留一点血脉。”
周海越说声音越低。
惠安帝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
“刁民,一群刁民,他们什么都不懂。”
惠安帝气得心口疼,楚家有什么好。
他是天子,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说楚家有罪,楚家就必须有罪。
“把他们全都拉出去砍了。”

惠安帝气急了。
“陛下不可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还请陛下三思啊。”
李万玉跪下,心里嗤笑。
这等帝王,大周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陛下,眼下毕竟没有实证,只是玉门关将领的猜测,说不定就是他们故意蒙骗圣上,让陛下落得一个暴君的称号。”
“反正楚家父子还有十万楚家军都已经葬送,陛下不若顺势而为,给楚家留下点血脉,天下人定会夸奖陛下,楚家人对陛下也会感激涕零。”
“丞相,这是想让陛下低头?陛下是天子,怎可低头?”
赵国公是万万不想给楚家活路的。
“国公难道想让百姓的血染红长安城?你我来上朝的时候也都看到了,宫门口的百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丞相这是危言耸听,百姓是陛下的子民,就该甘心为陛下付出。”
“百姓是陛下的,可陛下是大周之主,责任就是护佑百姓,难不成国公想让陛下成为后代口诛笔伐的昏君?”
李玉万这话可谓十分严重了。
惠安帝心下一震,他差点就被气晕了。
他是明君,他怎么会是昏君呢。
“陛下不可啊,一次让步,次次让步。”
赵国公据理力争。
因为他知道楚家要是一日不除,侯府的今日就会是国公府的明日。
“国公府跟楚家有仇,天下皆知,陛下可莫要听信别人的谗言,坏了大周的千秋大业。”
李万玉嗤笑一声,不再多说。
该说的他都说了,惠安帝如果还有点脑子就知道该怎么选。
如此也算对得起老友。
“丞相大人一向和楚大将军交好,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我自是有私心的。”
赵国公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
“我不忍看陛下因一时大意,被天下人猜忌容不下楚家,害怕楚家功高盖主,背负一身骂名。”
赵国公一噎。
该死的老匹夫,就你会表忠心。
“楚家叛国,只要摆出证据,百姓们定会退下。”
“证据呢?”
赵国公再次噎住,以后上朝得时时备着速效救心丸。
他要是有证据,楚家早就死了十遍八遍了。
要不是楚晏舟那嘴跟铁一样,撬不开,他何愁没有证据。
惠安帝拧眉沉思,脸色阴沉得可怕。
“楚晏舟的情况怎么样?”
惠安帝幽幽问了一句。
“双腿已经废了。”
赵国公十分得意,楚晏舟刚进大狱,就被他命人打断了双腿。
“如此啊。”
惠安帝心下一松。
楚晏舟体弱,原本也不是学武功的好料子。
废了更加省心。
“那楚璟一呢?”
“听说发了高热,能不能活下去还未可知。”
周海上前一步说道。
惠安帝再次沉默。
他原本也想着给楚家留一条出路,以彰显自己的仁德。
如此也好。
“你去将楚晏舟和他夫人带过来,顺便派人告知宫门口的百姓,让他们都散了。”
周海不敢耽误,也不敢派人,急忙自己迎着大雨赶到宫门口。
“宫门打开了。”
其中一个百姓惊呼出声。
百姓纷纷上前围住周海。
“陛下已经召见了楚二公子和二少夫人,你们都各自回家吧。”
周海的声音尖利,十分有穿透力。
“我们不回,我们等二少公子和二少夫人出来再回。”
一人出声,百人应和。
周海无法,只好回去将事情禀告给惠安帝。
“陛下,百姓们不肯离去,说要等楚二公子和二少夫人一起回。”
惠安帝气笑了。
“放肆,朕对他们的耐心有限,给脸不要脸。”
“罢了,就由着他们吧。”
谁让他是一个明君呢,明君就该事事为百姓考虑。
苏竹卿和楚晏舟一人一个担架,被抬到了金銮殿上。
夫妻两个脸色惨白,呼出的气比进的气还要多。
只有一口气在吊着。
李玉万看了都于心不忍,尤其是看到楚晏舟那双腿的时候。
苏竹卿强撑着起身,朝着惠安帝跪了下来。
“陛下,我的夫君双腿残废,无法起身下跪,求陛下开恩。”
“如此,便这样吧。”
惠安帝是有点点生气的,可看着楚晏舟那模样,也不能真让人死在金銮殿上。
“你到处在街上散播谣言,意图破坏朕的名声,可有此事?”
惠安帝言辞犀利,不悦的看向苏竹卿。
“陛下圣明,臣妇不敢,臣妇恳求陛下明察,楚家一定不会反,也不会叛国。”
“你是在怀疑玉门关将领的话作假?”
“臣妇不知谁的话作假,可若是楚家真的想通敌叛国,定会安排好一切,楚家又怎会落入陛下的手中。”
苏竹卿明明恐惧,可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放肆,你是在怪责朕?”
苏竹卿砰砰磕了两个头。
“臣妇不敢,陛下一定是圣明的,否则我公公和大哥也不会誓死守卫陛下的江山,十万楚家军也不会死也不悔。”
“只是陛下在高位坐着,底下的牛鬼蛇神就想着欺瞒陛下,想给陛下扣上一顶容不得功臣的帽子。”
“陛下定是不信楚家叛国的,否则早就将楚家上下拖出去斩了。”
苏竹卿将惠安帝高高捧起,言语恳切。
惠安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可转念一想,苏竹卿说得也没有错。
他要是真的赶尽杀绝,楚家早就覆灭了。
“你倒是个明事理的,眼下虽说没有证据,可种种迹象都表明此事跟楚家脱不了关系,朕实在难做。”
“臣妇知道,陛下是想还楚家一个清白,想堵住悠悠众口,楚家上下对陛下感恩戴德。”
咳咳。
躺在担架上的楚晏舟忍不住咳嗽两声。
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苏竹卿一着急,扯动了身上的伤口,血液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
十分刺目。
“夫君,你怎样,你一定要撑住啊,陛下说了,他相信楚家,这么做就是为了还楚家一个清白。”
“夫君,你要是去了,我可怎么活,祖母又该怎么活。”
楚晏舟发出一声闷哼,看着扑在自己身上哭到发颤的苏竹卿,很想起身。
可他不能。
一动就会前功尽弃。
许是情绪激动,苏竹卿胸膛剧烈起伏,猛的吐出一口黑血。
“快传太医。”
太医来得很快,一番检查,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楚晏舟气若游丝,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腿上的伤口已经发脓,粘着衣物。
太医满脸大汗,小心翼翼用剪子将楚晏舟的裤子剪烂。
丢在一旁的布条上都带着皮肉。
将发脓的皮肉扯下,鲜血咕咕涌出,已然露出森森白骨。
大殿上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发脓的臭味。
楚晏舟痛得咬破自己的嘴唇,整个人卷缩在一起。
苏竹卿眼眶发红,心脏的伤口比昨日还要痛上一百倍。

场中的几人不忍,纷纷侧过头去。
他们看着都觉得疼痛,又何况楚晏舟呢。
“太医,楚二公子怎么样?”
惠安帝沉声发问,他看在眼里也觉得心尖发麻。
“陛下,楚二公子的腿以后再也不能行走了,身上多处内伤,肋骨都断了两根,就算有幸捡回一条命,以后也定三不五时缠绵病榻。”
苏竹卿隐忍着,泪珠一颗一颗滑落,嘴角的血迹越来越多。
噗!
又吐出一口鲜血。
“陛下,你下旨审问,可没有说要将臣妇的夫君打成这样啊,定是有人公报私仇,不想给楚家留活路,求陛下圣明。”
话刚说完,噗。
又一口血。
“太医,快给二少夫人看看。”
苏竹卿却摇了摇头。
“陛下,臣妇愿用我的性命换夫君一条活路。”
说罢苏竹卿就要往一旁的柱子撞过去。
可她太虚弱了,没走两步就被禁卫军拦下。
“胡闹,朕何时说过不给晏舟活路了。”
楚晏舟的长睫毛动了一动,心中酸涩。
“来人啊,去给朕查,到底是谁下此狠手,累朕名声。”
场上的人都知道,皇上是有意让大理寺的狱卒背锅。
可在场的人又不傻,一个小小的狱卒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权利。
惠安帝的视线扫过,赵国公心虚的低头。
“朕是相信楚家的忠心的,可朕身为大周的天子,自是要为百姓负责,玉门关传来如此战报,朕必然要下旨彻查。”
“臣妇就知道陛下是信任楚家的,陛下是个重情重义的君主,怎会因为奸臣三言两语,就昏了头。”
脸疼。
惠安帝只觉得脸疼,可苏竹卿将他捧得太高了。
开口闭口都夸他。
他原本想着只要苏竹卿敢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他就能立马下令将人斩杀。
可是她没有。
李万玉打量着陛下的神色,觉得有必要添一把火。
“陛下,楚家忠心可鉴啊,到了如今,楚家上下都不曾说过陛下半句不好的话。”
“楚二公子风光霁月,进牢房几天就成了这副半生不死的模样,可想而知在狱中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李万玉跪了下来。
“陛下,大周百年基业,全是忠臣良将的血肉筑起的,陛下莫要被有心之人诓骗,寒了众将士的心啊。”
惠安帝眼眸微眯。
事情越来越不按套路出牌了。
楚骋佑的军师原本是一个很好的证人,可却死在了回京的途中。
如若不是楚家一直都被监视着,禁卫军不曾离开半步,他清楚楚晏舟的能力。
他都要怀疑那军师是楚家人杀害的。
“朕相信楚家的忠心,就给楚家一条活路,楚家抄没的家产就充公,分发到战死的将士家属手中,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苏竹卿双眼亮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惠安帝。
“陛下说得可是真?”
“自然,朕是天子。”
惠安帝看着苏竹卿眼中的欣喜和感激,心中极大满足。
只要给一点小恩小惠,楚家人就会感激涕零。
楚家已经再无起势的可能,他到底杞人忧天了。
这天下都是他的,他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就是了。
“多谢陛下。”
苏竹卿爬向楚晏舟,眼中带笑。
“夫君,你听到了吗?陛下相信楚家了。”
“夫君,你终于有救了,璟一也得救了。”
“夫君,我们回家。”
今天已经是第四日了。
璟一耽搁不起了。
“陛下圣明,京城百姓看到有此明君,定会自豪。”
李万玉的话令惠安帝甚是愉悦。
“太医,你跟着楚二公子回家,如果有什么紧缺的药,就从宫里拿。”
苏竹卿的气焰终于在这一刻歇了火。
直接晕了过去。
等苏竹卿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秋桑满脸着急的守在床边。
“二少夫人,你醒了?”
秋桑眼眶通红,双眼红肿。
苏竹卿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璟一呢?”
“太医看过了,小公子用了药,烧已经退了,太医说过两日就会无事。”
“那二公子呢?”
苏竹卿又问道。
“二公子的腿废了,伤势过重,现在还晕着。”
苏竹卿松了一口气。
真好,楚晏舟终于回来了,璟一也没事了。
“二少夫人,你一醒来就关心二公子小公子,你能不能关心关心自己。”
秋桑满脸心疼。
“我很好。”
“你哪里好了,胸口的伤发脓了,双腿都肿胀了,额头上的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可楚晏舟的腿。
“可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
“我都不担心,你怕什么?”
“二少夫人就不怕二公子嫌弃你?”
“二公子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秋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天底下的男子都爱貌美的女子,且极易喜新厌旧,她是真怕小姐一片真心被辜负。
“放心吧。”
苏竹卿伸出双手,轻轻拍了拍秋桑的小手。
“竹卿醒了?”
门口响起苍老的声音。
姜嬷嬷搀着老夫人走了进来。
“不要起来,你是侯府的救命恩人,祖母该给你磕头。”
“祖母,你这是折煞孙媳了。”
老夫人在床边坐下,眼里满是心疼。
“好孩子,你受苦了。”
苏竹卿摇了摇头。
“祖母,这苦受得值。”
老夫人哽咽着说不出话,如果不是苏竹卿,晏舟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楚家的未来还不知道在哪里。
“祖母可去看过夫君了?”
老夫人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悔意和恨意。
“看过了。”
“祖母不要难过,夫君是个福大的,以后一定会好的。”
“嗯,他确实福大,娶了你。”
苏竹卿有些不好意思,耳朵立即红了。
“祖母,楚家这一劫还没过去。”
“祖母知道,以后楚家上下都要谨言慎行。”
“抄没的家产,陛下说过要充公。”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总之你们都好好的。”
“祖母,我打算经商。”
苏竹卿有些忐忑。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世家大族最见不得家族子女沾染上铜臭味。
“祖母支持你,别说楚家落到这地步,就算以前,只要你想,祖母都会支持你。”
苏竹卿目光灼灼,老夫人果真开明。
“祖母就不怕我坏了侯府的名声?”
老夫人摇头苦笑。
“我们堂堂正正经商,不偷不抢,他们要笑就笑吧,反正钱进的是我们的口袋。
再难听的话,祖母都听过。”

老夫人看着苏竹卿,女子眼神坚定,楚家有这样的女主人,楚家不会覆灭。
苏竹卿休养了几日,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婶婶。”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一个小粉团迈着小短腿朝着苏竹卿跑过来。
“婶婶,他们说你不舒服,一直都不让我过来看你。”
苏竹卿看着楚璟一嘟着小嘴,心都融化了。
“快来婶婶身边坐下。”
“婶婶,这里还痛吗?”
小肉手指着苏竹卿的额头,眼中已经含了一层水汽。
“不痛。”
“婶婶骗人,璟一磕破了一点皮都很痛很痛。”
“婶婶是大人,自然不比璟一。”
“不对,曾祖母说婶婶是女子,更怕疼。”
苏竹卿没忍住,上手捏了一把小肉脸。
“可婶婶已经快好了。”
“婶婶,璟一生病的时候就会吃很多糕点,吃完就好了。”
楚璟一转头看向一旁的宛童。
“宛童姐姐,你快下去给婶婶拿糕点,吃了就不痛了。”
苏竹卿嗤笑一声,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璟一还难受吗?”
“不了,璟一乖乖喝药了,早膳还吃了两碗粥。”
“真乖。”
楚璟一傲娇的仰起头。
“那是,叔叔说我要吃多多的,才能快快长大,长大就能保护婶婶。”
苏竹卿手一顿。
“叔叔醒了?”
“是,可是叔叔说他以后都不能走了,都不能带着璟一骑马了。”
楚璟一的眼眸又暗了下去。
“我们去找叔叔好不好?”
苏竹卿不想让小团子陷入这种情绪,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不好,宛童姐姐去拿糕点还没回来,婶婶还没吃糕点。”
苏竹卿轻笑。
“那我们一起带着糕点去找叔叔好不好。”
楚璟一歪着脑瓜想了一下才郑重点头。
“好。”
楚璟一率先跳下床,像模像样的要扶苏竹卿。
苏竹卿看着觉得十分可笑,但也很配合的将一只手放到小团子的手上。
楚晏舟就在苏竹卿的隔壁养伤。
可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就会被扯到,所以这短短几步路也花了不少时间。
走到房门口,苏竹卿犹豫一下,还是伸出手敲了敲门。
“夫君,是我。”
“进来吧。”
楚晏舟耳力很好,早就听清了一大一小的对话。
秋桑将门打开,四目相对。
苏竹卿心中感叹。
楚晏舟生得极好,面若冠玉,高挺的鼻梁,精致得就像雕刻过一般,桃花眼中蕴藏着令人沉迷的情绪。
满脸病态依旧不减一点风采。
不愧是京中大家闺秀眼中最完美的郎君人选。
楚晏舟同样注视着苏竹卿。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子白皙干净的脸,肤色白皙,眉如新月,樱桃小口,鼻子小巧而高挺。
“叔叔,婶婶是不是很好看。”
小团子傲娇的拉着苏竹卿走到楚晏舟的床边。
“叔叔,你也觉得婶婶很好看对不对?”
童言童语。
苏竹卿尴尬的咳嗽一声。
“对,很好看。”
楚晏舟率先开口。
“叔叔,婶婶说你吃了这糕点就不痛了。”
苏竹卿的耳朵泛红,更加尴尬了。
楚璟一两个小胖手抓起两块糕点,一块给楚晏舟,一块给苏竹卿。
“吃了就不痛了。”
苏竹卿没有拒绝,上嘴咬了一口,楚璟一笑得眉眼弯弯。
苏竹卿又接过另一只手的糕点,递到楚晏舟的嘴边。
“夫君,吃一点。”
苏竹卿说着还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团子。
楚晏舟配合的咬了一口,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太医怎么说?”
苏竹卿看向楚晏舟的腿。
“无大碍,休养两三个月就行。”
苏竹卿眉心一跳,那可是断腿之痛。
这还叫无大碍?
“你呢?”
楚晏舟视线落在苏竹卿的胸口处,又觉得有些不对,赶紧别开眼。
“小伤,多养几天就好。”
楚璟一更加疑惑了。
曾祖母都说叔叔婶婶伤得极重,怎么他们都说没事。
“对了,我打算经商。”
苏竹卿上一辈子到底嫁给一个商人,到底接触了不少,所以倒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
“我都听祖母说过了,侯府这些日子都用你的嫁妆在顶着,侯府上下如今由你养着,自是你做主。”
楚晏舟这话说得坦荡,浑然不觉得丢面子。
“夫君心性倒是豁达。”
楚晏舟轻笑。
“鬼门关都去过了,怎会连这点都看不清。”
苏竹卿一愣,想到此行的目的,看向一旁笑嘻嘻的楚璟一。
“璟一,你跟着秋桑姐姐到外头玩一会,好不好?”
“好。”
楚璟一一口应下,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偷偷捂嘴笑。
“夫君,我知道你心中有丘壑,定不会甘于现状,楚家虽然清白,但我观之陛下也没有澄清的打算,所以我猜想夫君需要很多钱。”
楚晏舟心下一沉,不得不说,苏竹卿的想法跟他一致。
“我愿意做这个出面揽钱的人,我一介妇人,出去谋生,不过是为了一家老小,上面那位就不会多想,可夫君不一样,你是楚家的门楣。”
“夫君,你可信我?”
苏竹卿浅笑盈盈,幽深的瞳孔中是炙热坦诚,清澈见底。
楚晏舟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眼底浓重的寒意被取而代之,是沉溺。
“我信你。”
楚晏舟的手紧紧揪着底下的被子。
这是第二次。
他说信她。
“夫君,我们定会揭穿那人的真面目的,苦难只是暂时的,迟早会让罪人跪着赔罪。”
“可此路艰辛,你确定能承受吗?”
楚晏舟眸底有担忧,有害怕。
前路孤单,他早就已经打算好一个人闯这龙潭虎穴。
不曾想,竟会有一人会坚定的站在他这边,但是他又怕那人半途退缩。
苏竹卿握住楚晏舟的手,一点都不退。
“有夫君在,我不怕。”
苏竹卿的笑容一点一点融化楚晏舟心中的寒冰,女子的笑如开在春日的花,明媚张扬。
这个笑支撑着楚晏舟度过不少磨难,撑过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苏竹卿念在楚晏舟伤势未愈,不想留下多打扰。
“夫君,此事等你伤好一点之后再做商量,我先回去了。”
坐在门口数蚂蚁的楚璟一看见苏竹卿出来了,蹦跳着上前,仰着小脸问道。
“婶婶,你怀小弟弟了吗?”

曾祖母说只要叔叔和婶婶在一块,就能给他生小弟弟。
苏竹卿一噎,耳根就像染上了胭脂,飞速红了起来。
苏竹卿生怕楚璟一再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急忙捂住楚璟一的小嘴。
看了一眼身后的门,也不知楚晏舟有没有听到这话。
“嘘,叔叔睡了,不可吵他。”
苏竹卿红着脸带着楚璟一离开了。
屋内,楚晏舟轻笑一声。
可视线落在自己的双腿上的时候,他眼中的笑意消散。
心中一片苦涩。
苏竹卿又养了十日,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结痂,甚至开始长出新肉了。
苏竹卿开始忙碌起来,做生意的事情必须的从长计议,不能马虎。
“二少夫人,大姑奶奶回来了。”
秋桑从外头走进来,急的满头大汗。
“你怎这般急切?”
“大姑奶奶和老夫人吵起来了,你快过去看看。”
苏竹卿眉心一皱。
大姑奶奶楚心柔,楚晏舟的亲姑姑,嫁给礼部尚书郭照。
上一辈子苏竹卿并没有同此人有接触,不知道其脾性。
苏竹卿很快就到了前厅,只见老夫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一个打扮得体的妇人掩面哭泣。
“母亲,大哥做出这等事情,简直就是不给女儿活路,好在陛下宽宥,否则连女儿都难逃一死。”
苏竹卿听到这话,心口一滞。
“姑姑慎言,连陛下都不曾言明楚家的过错,你怎就不分青红皂白将罪责揽下?”
楚心柔抬眼打量苏竹卿,眼中满是不屑。
“我同母亲讲话,有你什么事情?”
老夫人一把将茶杯搁在桌子上,茶杯立即四分五裂。
楚心柔瑟缩了一下。
“就凭她是楚家未来的主母,她为何说不得你?”
“母亲,我是长辈。”
“姑姑既然承认自己是我的长辈,那就承认自己是楚家人,为何同外人一般,往自己家里泼脏水。”
楚心柔一噎。
“再说了,公爹是怎样的性子,你这个做妹妹的不知?”
“可若是大哥没有做出叛国的事情。”
啪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前厅。
楚心柔话未说完,头被打偏。
苏竹卿甩了甩发疼的手。
“楚家没有叛国,你若是再胡说,我就算被天下人痛骂,也要撕烂你的嘴。”
苏竹卿目光狠辣。
楚心柔一时间被这气场吓到往后退了一步。
“母亲,你就忍心看着她打我?就能忍受一个小辈欺到我头上?”
老夫人无力闭眼。
“我教养不好你,便让旁人教你吧。”
楚心柔生下来的时候,老夫人伤了身子,所以十分宠爱这个幺女。
楚骋佑每每出征回来,都给楚心柔带回不少好东西,可竟养出一个白眼狼。
“母亲。”
“姑姑,你也不用觉得你委屈,不过是公爹战败,你在府中的尊荣不复从前,所以就上赶着回来撒泼。”
“你可曾问过一句祖母可安好?”
“你可曾关心过楚家的处境?”
“你可曾为公爹的死感到难过?”
“你不曾,楚家得势的时候,你占尽好处,可楚家没落了,你的嘴脸就立马恢复本性,你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公爹站在你床头看你?”
楚心柔忍不住发抖。
“你别胡说八道,我没有。”
楚心柔说着就要冲上前打苏竹卿。
苏竹卿抓住楚心柔的手,一把将人甩到地上。
“姑姑,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莫要惹我。”
许是动作太大,苏竹卿还是扯到了伤口。
楚心柔趴在地上痛哭。
“母亲,你就当心柔不孝,你给心柔一个活路吧。”
“你想如何?”
楚心柔看了一眼发狠的苏竹卿。
老夫人立即明白过来,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祖母,你没事吧。”
“我没事。”
老夫人失望的看着楚心柔。
“你父亲战死沙场,你大哥战死沙场,你大侄子战死沙场,晏舟丢了半条命,你踩着他们的骨血得到了你想要的,却没有半点感恩。”
“断绝书我可以给你,以后你的死活跟楚家再无半点关系,我也权当你死了。”
老夫人态度决绝,声音悲凉。
老夫人撑着桌子,缓缓起身。
每写下一个字,老夫人眼中的热泪就滚落一颗。
苏竹卿心疼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不似苏元,老夫人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的。
如今不过是被逼着将心口的肉剜出来,血淋淋的,毫不保留的割下。
老夫人一把将断绝书甩到楚心柔的脚下,语气决绝。
“拿着你要的东西,滚出楚家。”
楚心柔双眼红肿,颤抖着捡起断绝书。
“圣旨到。”
楚心柔快速捡起断绝书,心里暗自庆幸。
皇帝身边的内侍周海带着圣旨进到前厅,笑容和询。
“老夫人,请让二公子出来接旨吧。”
苏竹卿直接跪下。
“公公,臣妇愿意代替夫君接旨,夫君眼下还不能起身。”
周海想到上次殿中楚晏舟那快死的样子,也不好再强求。
“如此也好。”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楚二公子楚晏舟,才德兼备,即日起承袭爵位,延续楚家的荣光,钦此。”
皇帝还真是好算计,用一个空名来彰显自己的大度。
既平复了天下百姓的怀疑,又为自己博得美名。
“二少夫人,接旨吧。”
内侍声音尖利。
苏竹卿双手接过圣旨,态度十分恭敬。
“臣妇谢主隆恩,楚家上下定会感念陛下的真心。”
秋桑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周海。
周海放在手里掂了掂,心情更加愉悦。
“二少夫人客气了,奴才定会将楚家的态度告知陛下。”
楚心柔脸色惨白。
楚晏舟当了侯爷,楚阳侯府不会没落了。
楚心柔看着手里的断绝书。
“母亲,我错了,我刚刚一时糊涂,还请母亲将断绝书收回去。”
“母亲,我是你从小捧着长大的,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楚心柔作势要将手里的断绝书撕碎。
“我手里还有一份,你撕碎也无用。”
楚心柔的脸色更白了,不住的摇头。
“母亲,你忍心不要孩儿吗?”
“母亲,你要是真的将我赶出去,你可知我在府里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老夫人神情不改,失望的看着楚心柔。
苏竹卿看着楚心柔这副嘴脸。
很难想象楚心柔居然是楚家的血脉,完全不像。
“我的儿女都死了,儿子战死,女儿生下来就死了,你在府里的日子如何与我一个陌生人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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