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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鸢魏锡在线小说_寇鸢魏锡在线小说结局阅读

寇鸢 著

都市已完结

熬夜必看小说《寇鸢魏锡》是您的不二选择,该书主人公是寇鸢魏锡,小说讲述了:|魏锡骑在白色战马上,一身玄色铠甲,俊美如铸。寇鸢费力的将自己手中的花环,向魏锡身上丢去。“魏锡!”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状态:已完结   作者:寇鸢   2.65万字更新:2024-03-19 11: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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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必看小说《寇鸢魏锡》是您的不二选择,该书主人公是寇鸢魏锡,小说讲述了:|魏锡骑在白色战马上,一身玄色铠甲,俊美如铸。寇鸢费力的将自己手中的花环,向魏锡身上丢去。“魏锡!”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寇鸢魏锡在线节选在线试读

  “大夫……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阿棋慌神,在大夫面前跪下。
  大夫摇头叹气:“若是早几年还有得救,现在怕是……无力回天了。赶紧给你主子,料理一下后事吧。”
  说罢,他提着药箱走了。
  阿棋哭哭啼啼地跟着出去求医。
  寇鸢独自一人坐在床沿,手中摩挲着那个香囊出神。
  “茜儿,京城女子过生辰都会收香囊礼,从前漂泊在外未曾有过,今日娘给你亲手缝了一个。”
  “往后茜儿缺的,娘都给你补上。”
  江母慈爱的面容,温柔的语气,在寇鸢的脑海中浮现。
  这个香囊,是寇鸢拥有的第一件礼物。
  就算她对香囊内的气味总觉不适,却日日佩戴在身上。
  视之如珍宝。
  现在想来,自己身体的反应……
  寇鸢不由得苦笑,双手死死地攥紧香囊。
  她仰着头,眼泪在眼眶打转。
  魏锡也好,江母也好,既然要骗她,为什么不骗她一辈子呢。
  收拾好行囊,寇鸢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偌大的院落,三年前来时何样,去时便何样。
  自己好似匆匆逆旅,过客而已。
  “小姐,我们往何处去?”阿棋问道。
  寇鸢一脸怔然,半晌没有回答。
  将军府,留不得。
  江府,去不得。
  来路似归途,无处可落脚。
  天大地大,竟是没有一处她的容身之所了。
  一场大雨突如其来。
  不一会儿,雨水浸入衣衫,划入肌肤,透骨寒。
  “夫人!雨大了!我们先避雨罢!”阿棋急忙唤道。
  寇鸢却好似没有知觉般站在原地。
  身后伸出一只手将寇鸢扯到檐下,隔开了瓢泼大雨。
  “傻了?在雨里淋着作甚?”
  魏锡将寇鸢带回了府,招呼着仆人赶忙找来换洗衣衫。
  男人掌心的温度滚烫,寇鸢想要挣脱却还是忍不住依恋片刻。
  她恢复些神志,抬起头来看向魏锡。
  眼前的面容,比起第一次见他,还要更加俊朗深邃。
  眼泪不知为何,突然止不住地落下。
  “魏锡,不,崔将军。”寇鸢轻声唤他,“可否再……借宿一晚。”
  她实在是,没处可去。
  魏锡看着如此狼狈的寇鸢,眼底抹过一丝复杂情绪。
  双眼紧盯着她,似乎有些话想说,却没有说出口,只剩一声。
  “好。”
  他将自己身上的貂皮披风取下,裹在寇鸢身上。
  披风带着魏锡的体温。寇鸢竟突然不觉得冷了。
  檐外,雨打青瓦。
  两个人并肩走着。寇鸢脚下一急,向前摔去。
  魏锡眼疾手快,将寇鸢稳稳揽住,臂弯中人的清瘦身躯让他不由得一怔。
  眼见寇鸢面色痛苦得站不稳脚,魏锡将她拦腰横抱起来,往溪荷院走去。
  倚靠在男人怀中,寇鸢一时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这一幕是她梦中奢想。
  现在实现了,却物是人非事事休。
  魏锡抱着寇鸢进了屋,身后的侍从疾步赶来,低声提醒。
  “少将军,静雅公主来了。”
  魏锡一怔,缓缓将寇鸢放下。
  “魏锡!”寇鸢心一颤,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好似拉住了悬溺之际的救命稻草。
  “还有何事?”魏锡蹙了蹙眉。
  他看向院外,似是心已飘去了还在等候的静雅公主之处。
  寇鸢忍着心头的酸涩,固执拉着他的衣袖没有松开。
  “当年我救你之际,你曾承诺会满足我一个愿望,我要现在兑换。”
  魏锡一个将军府少公子能与寇鸢这个商贾女有纠缠,便是源于当初魏锡执行任务时,在京郊被刺伤。
  是寇鸢将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他带回了家。
  “说。”魏锡眸光沉了下来。
  “明日晌午,在我们初遇的郊外见一面。我们二人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
  “从此以后,不复相见。”
  寇鸢一字一句,情绪平静如止水。
  魏锡看着她,眼前人眼神中的平寂让他有些读不懂。
  听到肯定的回答,寇鸢面色浮上一层血色,松开了手。
  她转过身,没有如从前那般,目送男人的背影离开。
  翌日。
  寇鸢让阿棋带着行囊先去江家商铺暂做安顿,自己去了京郊离亭。
  晌午已到,魏锡没来。
  寇鸢继续等。
  日暮渐晚,魏锡依旧没来。
  寇鸢站在离亭内,一动不动的身影融入了夜色中。
  她等到第二日的晨色熹微,魏锡还是没来。
  寇鸢摸了摸毫无征兆流下的鼻血,用帕子擦去手心的红。
  不等了。
  等不了了。
  寇鸢跟随着清晨进京的队伍迈过城门。
  今日的京城,比昨日要热闹。
  街头小巷,红绸挂满,处处张灯结彩。
  来往商贩走卒,达官贵人,都在口口相传着今日的大喜事。
  寇鸢被人流推搡着往前,迷茫地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街道。
  人群沸腾了,纷纷叫嚷着恭喜贺喜。
  远处,锣鼓声响,迎亲队伍沿街而行。
  寇鸢抬眸望去,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马背上身着囍服的男人,是魏锡。

  “皇上昭告天下,静雅公主和少将军魏锡大人结为夫妻,不日后完婚。”
  寇鸢定定地看着。
  想要努力将眼前之人,与记忆中的少年郎重叠在一起。
  未果。
  她不难过,只是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
  “姑娘,这么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啊?”旁边的大娘疑惑问道。
  “没什么,我高兴。”寇鸢笑了笑,湿咸的泪水流进了嘴里。
  “是呗,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多般配的两个人。”
  寇鸢点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人群。
  全城百姓簇拥着祈福讨喜,只有她一人背向而行。
  角落处,一个作画题字的文摊吸引了寇鸢的注意。
  “想写的想画的,姑娘都可以落笔!今日笔墨纸砚全免费!”
  听着摊主的吆喝,寇鸢在书案前驻足。
  她提笔斟酌着,不知自己该留下点什么。
  恍惚间,一行字,一幅画已跃于纸上。
  回神一看,寇鸢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大抵是疯了,她现在还想着那些荒唐事。
  放下笔,寇鸢转身便走。
  “诶!小姐!您的画作是可以带走的!”摊主连连提醒。
  “不必了。”寇鸢没回头。
  摊主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图画。
  上面画着一副栩栩如生的鸢尾花,旁边还写着一行字。6
  ‘君曰卜尔,万寿无疆。’
  他刚要收起来,手中的宣纸倏地被人抽走。
  摊主侧头,只见一位朝廷钦差若有所思地盯着寇鸢离开的方向。
  寇鸢漫无目的地继续前行。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江家铺子的锦衣坊。
  现在并非人流高峰期,一群人聚集在铺子门口是为何?
  围观百姓指指点点,细听有人得罪了公主。
  寇鸢心中隐隐不安,连忙上前探查。
  只见人群中央,一个浑身血色的女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阿棋?”寇鸢跌跌撞撞地扑过去。
  阿棋费力地睁开双眼,张嘴想说什么,血水从嘴里涌了出来。
  一旁跪在地上的伙计战战兢兢解释:“大小姐,阿棋她得罪了静雅公主……”
  话未尽,意已明。
  寇鸢颤着手为阿棋擦拭嘴角的血,嗓音哽咽。
  “阿棋不怕,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不用……”阿棋虚弱地摇了摇头,“阿棋自小流浪,日日饥挨饿提心吊胆,是小姐救了我……让阿棋吃上了第一顿饱饭……”
  她费力说着从前的过往,眼泪和血水一并淌落。
  “你别说了,别说了。”寇鸢浑身颤抖,紧紧地抱着阿棋。
  阿棋深知,自己再不多说点,就永远都没法说了。
  “小姐以后少哭些,最近总是哭,阿棋看着心好痛……”
  她看着哭成泪人的寇鸢,竭尽力气抬起手,想拂过小姐脸上的泪痕。
  可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小姐要好好吃药,要多吃些南巷口的桃花酥,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双眼也渐渐阖上。
  直到最后伸出的手,也在半空中无力地垂落下。
  寇鸢泪流满面,不住地摇头。
  “阿棋,不要,不要!”
  寇鸢撕心喊着,却再也没有了回应。
  她无助得像个孩童,似乎只有抱紧怀中人,就永远不会失去。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的阿棋……
  围观的人群,一层又一层。
  有人同情而又担忧看着这一幕,还有人碎碎念叨这就是得罪公主和驸马的下场。
  寇鸢绝望地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一点点散去。
  鲜血凝固,泪落成河。
  她的阿棋,死了。
  一旁的静雅公主将手中沾血的长鞭扔在地上,面容阴毒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寇鸢。
  她俯下身,在寇鸢耳畔低语。
  “好一个主仆情深的戏码,但这就是得罪本公主的下场。
  “寇鸢,她是为你而死。”
  静雅公主耀武扬威离去,人群也渐渐散开。
  寇鸢抱着毫无声息的阿棋,宛如石塑。

  郊外坟地。
  寇鸢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将阿棋安葬。
  阿棋没有亲人,她曾说过想游山玩水。
  长眠于此,希望她可以快乐。
  寇鸢在墓碑前摆上阿棋最爱的桃花酥,在坟前撒上青梅酒。
  她一张一张的烧着纸钱,生怕阿棋在那边再受苦。
  若自己一起去那阴曹地府,是不是就可以护住阿棋了?
  寇鸢这般想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额头向墓碑一角猛冲去。
  “寇鸢!”一道高大的人影拦住了她。
  “你做什么!”魏锡将她紧紧禁锢住,语气带着愠意。
  寇鸢发疯似的挣脱,却敌不过天生神力的少将军。
  她颤抖着,喉间逼出几声哀鸣,似想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阿棋若还在,定不想看你这般模样。”
  魏锡赶忙双手托住寇鸢的双肩,瘦削的身体让他一惊,眼底隐隐闪过心疼。
  寇鸢听罢,身子无力地瘫软下去。
  “昨日我等了你一天一夜,你不来。”
  “今日静雅伤了阿棋,你也不曾出面。”
  “这时候,你来作甚?你说这些又还有什么用!”
  寇鸢神情悲泣,眼底只有死寂的痛楚。
  魏锡僵了一下,想解释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昨日之事,是我不对。”
  他低头看着寇鸢,眼眸中情绪流转。
  “随我回去。”
  寇鸢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
  回去——
  现如今的她,还能回到哪里去?
  寇鸢抬起头望着远处的高树,眼神空洞。
  “你走吧,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7
  命运有定数,但生死皆无常。
  她不想再有人因自己和魏锡的纠葛,而死于非命。
  魏锡顿了顿,眼眸情绪翻涌。
  “皇后命我前来,带你入宫。”
  寇鸢心跳停了一瞬,随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原来他来找自己,只因皇后之命。
  也罢,早就断彻底了。
  “烦请崔将军带路。”
  寇鸢跪在殿前,宫女端来一个盘子到她跟前。
  “你为何会画鸢尾图腾?”皇后娘娘端坐高堂之上,声声质问。
  寇鸢看到托盘之内,是自己在街头文摊画的那一幅鸢尾图。
  寇鸢死寂的内心泛起些许波澜。
  “这是民女自小随身携带的手帕花纹,民女凭借记忆临摹下来的。”
  “你可有实物作证?”皇后眉梢上挑。
  “手帕已毁,民女无证物。”寇鸢拢紧了手心。
  “可还有人能证明你自小随身携带的手帕正是鸢尾花图腾?”皇后追问。
  寇鸢呆滞住,意识有些恍惚。
  她想说江家养母,但那含有剧毒的香囊让她退缩。
  她想说魏锡,可那手帕是被那个男人亲手丢进火炉烧毁。
  寇鸢的沉默,让皇后不悦。
  她带着护甲的手在扶手上重重一拍:“寇鸢!欺瞒本宫可是死罪!”
  寇鸢跪着的身躯抖了一下。
  望着皇后一脸怀疑的怒色,一种无力感从她心底里涌了出来。
  无人为证,无物为证。
  她什么都没有,唯有一具血肉之躯。
  “砰!”
  寇鸢低头,重重磕在清玉石砖上。
  “民女……不能证明……”
  凤仪殿内一片寂静,随即是暴雨风般的凤怒。
  “赐白绫!”
  一声令下,生死即定。
  “娘娘……”魏锡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静雅公主率先走了进来,如俏皮孩儿依偎到了皇后身侧。
  “母后召见江姑娘,竟然不告诉孩儿。”
  “你找她有事?”皇后娘娘揉了揉眉心,放缓了语调。
  静雅公主抱着皇后的手臂,摇手撒娇。
  “明日是孩儿与魏锡的定婚宴,孩儿想请江姑娘赴宴,让她见证我们的幸福。”
  皇后微做思索,允了。
  静雅公主斜睨向寇鸢,勾起一笑。
  寇鸢叩头不语。
  这一夜,寇鸢被安顿在皇宫中一处偏房。
  屋外春雨淅淅沥沥,寇鸢心上也蒙了一层雨雾。
  从鸩毒,到白绫,再到明日宴席。
  她的命,也该尽于此了。
  思来想去,寇鸢在书案前挥笔。
  听到有人敲门,寇鸢落好最后一笔,将写好的信件藏于床榻之下。
  开门一看,来人竟是身穿夜行服的魏锡。
  寇鸢站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
  魏锡没戴雨具,发丝湿透。
  他深深看了寇鸢一眼,抿着嘴唇未曾多言,只是将一瓶青瓷瓶搁在她手里。
  “明日宴会之前,你定要服下此丹药。”

  雨势渐大,敲打在屋檐上响声震耳。
  寇鸢关了门,看着手中的瓷瓶,面色平静如死水。
  皇后寝殿。
  “你说,你未曾给寇鸢看过那方帕子?”皇后茶盏噔地一放,秀眉蹙起。
  陈嬷嬷点点头,将当时与寇鸢的对话与皇后复述了一遍。
  “娘娘,她若未见过公主的帕子,是画不出来的。这寇鸢画的这鸢尾花,不仅形态一样,甚至花色也不差分毫。”
  皇后思绪一阵乱,心神也变得不宁。
  “去查明寇鸢身世!本宫要知道她的全部信息!”
  翌日清晨,雨渐渐停了。
  祈福殿。
  笙歌起,静雅公主与魏锡的定婚宴拉开序幕。
  红绸装点了整个宴会场地,达官显贵携女眷有序入场,大多身着暖色,一派喜气洋洋。
  寇鸢一袭素雅装扮,青簪乌发,虽为朴素,却在姹紫嫣红的女眷衬托下,显得气质清冷。
  她安安静静坐在席间,引得众人纷纷望去。
  “那是谁家的贵女?有几分肖像皇后娘娘。”
  “看她所坐位置,该是崔将军的亲戚,可能是胞妹罢?”
  女眷们窃窃私语着,悄悄打量。
  寇鸢神色淡淡,垂眸端坐着。
  “看,公主和少将军来了!”
  寇鸢静静地看着身穿红色喜服的二人,携手向殿前走去。
  高堂之位,皇上与皇后二人,慈爱地看着他们。
  寇鸢的手紧紧抓住裙边,长甲掐得手心似要渗血。
  半响,才将喉间腥甜生生咽下。3
  宴会正式开始,静雅举杯欢谢各位来宾的赠福。
  她的视线转向寇鸢,杏眸闪过一抹晦暗。
  “今日可不能怠慢了江姑娘,魏锡,你替我敬江姑娘一杯。”
  魏锡一身红色衣袍丰神俊朗,他接过宫女手中的酒杯,朝着寇鸢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杯中酒轻晃,终是站定。
  两人相望,彼此无言。
  魏锡将酒递过去,眉眼情绪翻涌。
  “请。”
  短短一字,是命令也是提醒。
  寇鸢面色平寂地接过。
  她拈着酒杯,将其举至胸前。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三年前和魏锡的洞房花烛夜。
  当时魏锡还气寇鸢算计他。
  骗他喝下那杯合欢酒,被众人发现,不得已娶了她。
  纵使当时自己告诉魏锡,那酒中合欢并非她所下。
  可魏锡不信。
  所以他们二人三年前共饮合卺酒时,只有寇鸢一人举杯。
  今日在他与其他女子的婚宴上,亦只有寇鸢一人举杯。
  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笑了。
  从前的不甘,到现在的释然。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她。
  寇鸢举杯,一饮而尽——
  与此此时,皇后娘娘身旁心腹从屏风后大步走来,倾身在皇后耳边汇报打探得来的消息。
  皇后的面色,从震惊到惨白。
  她望着仰头饮酒的寇鸢,一国之母的沉稳被抛之脑后。
  “寇鸢!别喝!”
  晚了——
  鸩酒封喉,穿肠烂心。
  不过片刻,寇鸢腹间一阵剧痛,口中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血溅在寇鸢的素色的裙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妖异又美丽。
  魏锡离寇鸢几步之遥,面色错愕。
  他不是……给了她解药吗?为什么还会吐血?
  皇后已不顾国母身份地从殿前跑下,不管不顾地向寇鸢奔来。
  “宣太医!宣太医!”
  寇鸢身子脱力,直直向后栽到。
  恍惚间,竟然看见魏锡和皇后娘娘满脸担忧地向她而来。
  她弯了弯嘴角,真是美梦一场。
  她骗魏锡了。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骗人。
  感觉还不错。
  就是有点疼。
  “寇鸢!!!”魏锡接住寇鸢,她手中之物轻轻滑出。
  摔在地上,发出清声脆响。
  魏锡低头去看,瞳眸骤然一缩——
  那赫然是自己让她服下的解药!

  宴会大殿内,空寂了几秒。
  魏锡感受着怀中的柔软,她的呼吸几乎弱不可闻。
  喜服的红,寇鸢的血。
  全部糅杂在了一起。
  魏锡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被冰冻。
  “还愣着干什么!快宣太医!”皇后娘娘挥袖,朝身旁的仆人吼道。
  俯下身子,颤抖着双手,捧着寇鸢的脸。
  寇鸢的脸颊惨白,几近透明的皮肤下能看到绿色血管,似乎一碰就要碎掉了。
  她像是睡死了过去,毫无知觉。
  皇后仪态尽失,哭花了脸上的妆。
  心如钝刀割肉,痛不欲生。
  她失而复得的女儿,就如此坠落在了她的眼前。
  她自己,甚至就是帮凶。
  来不及了。
  魏锡将寇鸢小心翼翼地拦腰抱起。抬腿向太医院冲去。
  “魏锡!你去哪!”身后,静雅公主大声喊道,神情有些扭曲。
  敬完所有宾客,在所有人面前正式宣告,今日的订婚宴才算完全。0
  如果魏锡中途离开宴会,那便是坏了规矩。
  她决不允许自己的计划有任何的闪失!
  魏锡置若罔闻,脚步未曾有片刻停歇。
  “静雅!别胡闹!”皇后也厉声,出言制止。
  “魏锡!你给我停下!”静雅此时可顾不得这么多,冲着魏锡肃然出声,语气中饱含着怒意和威胁。
  “恕难从命。你我二人缘何订婚,公主自己清楚。”魏锡丢下一句。便抬腿迈出大殿,皇后也在后紧跟着走了。
  可恶!
  静雅公主将自己手边的碗筷酒杯,尽数倾倒在地,身旁侍女被吓了一跳。
  满堂的宾客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害怕被迁怒。
  静雅公主双眼满含怨气,这满地残迹,就跟她的颜面一样,被魏锡和皇后,狠狠地扫在地上!
  魏锡!寇鸢!皇后!
  你们给我等着!
  一旁的李嬷嬷赶忙上前安抚。
  “那鸩酒可是穿肠毒药,寇鸢必死无疑。现在计划虽被打乱,但是还是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公主,成败在此一举了,您可要沉住气啊。”
  静雅公主深呼吸,冲几人离去的方向望去,双眸似乎萃满了毒药。
  半个时辰后,太医院内。
  皇后在寇鸢床前,紧紧盯住寇鸢的面容。
  魏锡在不远处站着,注意力也未曾从寇鸢的身上移开。
  李太医将寇鸢身上扎满的银针取下,为寇鸢再把脉,双眼紧闭,静气凝神。额头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半晌,才缓缓睁开双眸。
  “如何了?”皇后着急地询问着。
  “启禀娘娘,江姑娘现在已无生命危险,但毒素还留存在体内,若不清除完毕,江姑娘会一直沉睡。”
  魏锡与皇后心情先是一松,蓦然又一紧。
  “那接下来该如何?”
  “需要给江姑娘换血,方可化解,但微臣医术不精,只能寻到天师府真传弟子,方可解。”天师府,传闻中可医死人肉白骨的存在,但从来没有人可以探索到他们的踪迹。
  魏锡眼眸深深,眼底酝酿着不明的情绪。
  “江姑娘福大命大,今日姑娘饮下鸩酒,恰巧与其体内另一种剧毒毒素,以毒攻毒,这才得以获得一线生机,否则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逃。”
  另一种毒素?魏锡错愕。
  寇鸢体内何时还有另一种毒素?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另一种是什么毒素?为何会出现在寇鸢体内?”皇后娘娘眉头一紧,开口询问道。
  “这……微臣无法完全分辨。”李太医为难,转头看向魏锡,“此毒为慢性毒药,埋藏时间较久,少将军大人应当知晓罢?”
  屋内所有的视线均看向魏锡,都似乎是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我……不知。”

  空气刹那凝固。
  皇后的表情逐渐扭曲。
  “你不知道?”皇后娘娘手颤巍巍的扬起,指着魏锡扬声质问,“你与寇鸢三年的夫妻之情,她中了毒,你毫不知情?!”
  屋内所有人齐齐跪下。
  魏锡沉默不语,跪在寇鸢床前,并不出言辩解。
  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此刻也显得有些寂寥。一张脸紧绷着,垂在两侧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克制着些什么情绪。
  皇后身边的陈嬷嬷赶忙上前给她拍背,皇后也逐渐被安抚下来。
  看向床上沉睡的寇鸢,双眼满是心疼。
  担忧自己会惊扰到寇鸢,心中有气,也只能咽回自己的肚子里。
  真要算下来的话,她与魏锡也半斤八两。
  都辜负了她。
  所以,皇后用尽所有办法,都一定要救寇鸢。
  寇鸢醒来之后,要如何怪她,不原谅她,那是她咎由自取了。
  皇后恭身从旁边水盆之中,拿起手帕,拧干水,轻轻擦拭着寇鸢的额间。
  自己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没细究。
  姑娘长得多像年轻时的自己啊。怎么会毫无察觉呢?2
  魏锡跪在地上,双眼直直看着躺在床上的寇鸢。
  她究竟是何时,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变成如今这般形容枯槁的憔悴模样的?
  记忆中的寇鸢,永远是一副充满活力的样子。
  对于生活,充满了热情,好似从来不会疲倦。
  就算自己对于她的示好从不主动回应,但是这三年来,寇鸢却从未吝惜过她的关爱。
  公务繁忙时,深夜书桌旁,寇鸢哈欠连连地磨着砚,还要硬撑着要陪魏锡熬夜。手边上永远有一杯魏锡爱喝的莲藕排骨汤。
  每逢休沐,寇鸢比自己还要开心,定要邀着魏锡出门闲逛,去东大街买一根冰糖葫芦,去西大街来上一碗豆花汤,然后和魏锡因为吃甜吃咸争斗一番。
  在节日时,生辰时,寇鸢给魏锡的惊喜从来不会缺席。
  过往种种,似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为他准备的每一个心意,都像是一条鞭子,在魏锡心上狠狠地甩出透骨深痕。
  魏锡揪心的疼,痛苦不堪,但他也深知,自己这心痛程度,可能不及寇鸢真实感受到的万分之一。
  躺在床上的寇鸢,宛如一个脆弱的瓷娃娃。
  仿佛安静得只是陷入了沉睡。
  仿佛下一秒,寇鸢便会睁开眼睫,起身对着魏锡笑。
  魏锡一个惊醒,脑海中的幻觉转瞬间,如梦幻泡影,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片空寂。
  太医院外,传来侍从传话的消息。
  “皇上驾到——”
  “免礼。如何?江姑娘可无碍?”皇上似是刚从议事厅赶来。走到寇鸢床边,询问道。
  皇后摇摇头,满脸的悲悯。皇上上前轻轻扯住皇后的手掌,细细摩挲着。
  “江姑娘如此讨喜?朕是头一次见皇后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动情。”皇上感受到皇后的难过情绪,安抚着。
  “寇鸢她……便是臣妾遗落二十余年的孩子啊……”皇后忍不住眼泪,神情哀戚,将自己埋入皇上的怀中,只漏出些许啜泣之声。
  “什么?!”皇上沉稳的脸上也闪过一丝错愕,看向寇鸢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面色一沉,看着地上跪拜着的魏锡。
  勃然大怒。
  “魏锡!当众倒鸩酒予皇室公主!致其昏迷不醒!你该当何罪!”
  “臣罪该万死。”魏锡叩首。
  “夺少将军兵权,拖入大牢,听候发落!”皇上怒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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