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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涟唐妙妙小说小说_辛涟唐妙妙小说小说在线阅读

唐妙妙 著

都市连载中

人气小说《辛涟唐妙妙》由知名作者佚名倾心创作的一本灵异风格的小说,男女主角是辛涟唐妙妙,文中感情叙述细腻,情节跌宕起伏,却又顺畅自然。下面是简介:|她谨记黄道士的话,从我一拳给二哥眼睛卯肿的那天起,便找老师全方位的教诲培养我,谁要一提学个什么特长对秉性气质好,能提升内涵,爸妈立马花钱!绝不打怵。我倒是无所谓。

状态:连载中   作者:唐妙妙   4.72万字更新:2024-03-27 14: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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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气小说《辛涟唐妙妙》由知名作者佚名倾心创作的一本灵异风格的小说,男女主角是辛涟唐妙妙,文中感情叙述细腻,情节跌宕起伏,却又顺畅自然。下面是简介:|她谨记黄道士的话,从我一拳给二哥眼睛卯肿的那天起,便找老师全方位的教诲培养我,谁要一提学个什么特长对秉性气质好,能提升内涵,爸妈立马花钱!绝不打怵。我倒是无所谓。

辛涟唐妙妙小说节选在线试读

  我仔细的想了想,那天要过生日,我还约同学晚上到家里玩,中午回家的路上有人朝我打招呼,是个三十多岁胖乎乎的女人,我不认识她,正问她是谁,马路上突然发生了一起车祸,两辆车撞在一起,声音很大,我吓了一跳,远远的看了眼,回家就不对劲了。
  “跟你打招呼的女人长什么样?”
  三姑一脸严肃,爸妈也紧张兮兮,“栩栩,她跟你说啥了?”
  “她就笑眯眯的叫我名字,还搂我肩膀,很亲昵,我刚问她是谁,路上就发生车祸了……”
  我中规中矩的回,爸爸微蹙着眉,“栩福轩开这些年了,食客多,栩栩还因艺术体操得奖受过市电视台的采访,路上有人认出她,不算稀奇。”
  三姑思忖了一阵,“两辆车撞死人了?”
  “不知道。”
  我摇头,“我没去跟前看。”
  车祸么!
  挺避讳的。
  “没撞死人。”
  爸爸接茬儿,“我带栩栩来京中这天,路过那片儿,救护车司机还念了几句,说中午发生了车祸,有两辆车撞了,堵了一阵,前杠都废了,我当时惦记栩栩也没多问,肯定没出人命,要不早传开了。”
  三姑气息沉着,转而看向爸爸,“孩子可能是阴影,两年前她不就差点被车撞到昏睡好几天么,这回肯定是被车祸的撞击声吓的魂魄不稳了,白话讲掉魂了,时运一低人就容易生病,医院乱八七糟的东西多,谁时运低那帮东西欺负谁,正好咱家孩子掉了魂,就让他们钻了空子,我给收收惊,叫叫魂就好,没大事。”
  “三姐,那个……”
  妈妈清了清嗓儿,“黄道士点化栩栩的事儿您知道,她上回被车笛儿吓也没掉魂儿,这回她又没凑前儿,怎么就……”
  “秀玉呀,十二前的事儿你总挂嘴边,就差拿喇叭出去宣传了,你可真不能得老年痴呆,那黄道士是说咱孩子命好,怎么命好就不会磕磕绊绊的啦!”
  三姑开启机关枪模式,“就是皇上命吧,也难保不会生病遇灾,这叫度化,你懂不!”
  “你看你,秀玉就是问问!”
  爸爸一见妈妈低下头就不乐意了,“好好说话行不行,别总跟吃枪药似的!”
  “我好说你们好听吗?”
  三姑横了横眼,“甭说栩栩了,就我退休前那集团老总,挣几百个亿的,人家有福不,能跟他结婚的人是不得更有福,那他后娶的小老婆,听说都得了抑郁症,隔三差五闹自杀,大家大户都有这事,你们才起家几年呀,栩栩刚十二岁,路长着呢,做家长的要有承受能力,别孩子没怎么着呢,你们先这个那个上了,这事儿不用担心,三天内我就给解决!”
  “谢谢三姐。”
  妈妈有了笑模样,她知道三姑啥脾气,一般都不太去撩扯,“黄道士也说栩栩是个小劫难,能三天内解决我就放心啦。”
  “你可消停的吧。”
  三姑无语的看着妈妈,“那道士给你喝啥迷魂汤了,你三句话不离他的。”
  妈妈不好意思的笑笑,“三姐,他说的准么,当年他说完这些话,铺子里吃早点的客人都觉得神奇,后来咱家开饭店,好些客人都是最初在咱家吃早点的,真眼看着我们起家,回头还有人提起黄道士,说他牛呢!”
  “牛有啥用,你现在不是找不到这人了?”
  三姑怼的妈妈没声,随即抱了抱我,“栩栩,没事,有三姑在呢,关键时刻还得靠咱自己家人,三姑保护你。”
  我靠在她怀里,好闻的空气中又夹杂了三姑身上的檀香味。
  一点都不冲突。
  更好闻了。
  我知道,三姑人特别好,没一点儿坏心。
  小时候妈妈因为老被错认成我姥,她有点自卑,等我上学了,妈妈都不好意思在学校露面。
  三姑知道了这事儿,就来问我,“栩栩,你嫌弃你妈吗?”
  我那时不太懂啥叫嫌弃,直说妈妈太老了,同学看到会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
  我摇摇头,讲不出一二三。
  三姑没骂我,虽然我也怵她发飙,但她从来没有对我横眉竖眼过。
  “栩栩啊,女人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闯一回老十岁,你妈闯了三回,老了三十岁,到你这其实你妈没必要闯的,但你妈怜惜你,又博了一把,你妈老,是因为伟大,生一个,一倍的伟大,生三个,就是三倍的伟大,你将来可以没出息,但不能忘了你妈为你闯鬼门关的恩情!”
  我懵懵懂懂的,看着三姑的脸,她比爸妈的年纪都大,看着的确很年轻,“三姑,你为啥不伟大呢?”
  “我遭那罪!”
  三姑呛了一声,“这方面我的确是伟不过韩秀玉,她绝对是我老梁家的大功臣!栩栩,你妈有功呀!”
  从那以后,我就扯着妈妈的手去上学,也特意要求妈妈来接我了。
  “唐妙妙,她是你奶奶还是姥姥?”
  “这是我妈妈!”
  我特别自豪的和同学们介绍,“我妈妈老是因为她用了三倍的伟大生下我,比你们的妈妈都要牛的!”
  妈妈当即红了眼。
  “栩栩啊,谁教你的这些?”
  “三姑告诉我的,老梁家属你功劳最大!”
  妈妈受宠若惊,回家赶忙给三姑打电话,一动容又哭了。
  三姑就在电话里呲她,“韩秀玉,亏你还是老板娘,这点出息吧,多大人了还挤猫尿,不是我说你,有钱了多去美美容,不为孩子也为你自己,那脸上的褶子都快能夹死苍蝇了,省钱省钱,回头梁大友来了第二春我看你去哪哭!”
  小磕顶的妈妈情绪一下就没了。
  熟悉的人都说,梁红玉是好人,嘴巴不行,太毒。
  别看三姑嘴上嫌弃我妈岁数大了不爱捯饬,背地里却时不时敲打我爸,让他一定要注意个人作风问题,一旦越了轨,她梁红玉第一个卸掉爸爸的腿。
  爸爸一笑而过,回家还当笑话给妈妈讲,妈妈感叹三姑真好,可你要她给三姑致电感谢,她做不到,拨过去就是一堂教育大课啊。
  说白了,三姑绝对是个干事人。
  人家也不负众望,干脆利索的断了我的‘病症’。
  她让爸爸去买三斤小米,另外准备一个碗,一块红布,一张盖过邮戳的邮票。
  爸爸得令就出门买东西了。
  “三姑,黑脸鬼很厉害的。”
  我担心三姑准备得太简单,“我遇到的那个婆婆说,要找啥手眼通天的高人……”
  “佛祖还不够手眼通天?”
  三姑眉头一挑,“释迦牟尼佛出生的时候,可是直接向东南西北方各走了七步,说了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你说他能不能对付的了脏东西?!”
  我觉得这话哪不对,她又不是释迦牟尼。
  可不能反驳,怕她给我上课。
  “栩栩,你三姑说行就是行。”
  妈妈说道,“你三姑身上的佛力不是虚的,她有真本事!”
  “这话对。”
  三姑对妈妈的态度很满意,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本缎面小书递给我。
  “栩栩,这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会儿我给你念一遍,不认识得字我给你写上拼音,你这两天背下来,对身体好的,能应急。”
  我翻开看了看,竖版的字,挺多都不太认识。
  “三姐,你让栩栩背经文?”
  妈妈探过头,“这咋背呀,我看着都晕。”
  “心经才两百六十个字。”
  三姑啧了一声,“悟性高的,读个十几遍就记下来了,小孩子背东西更快,再者,背诵心经的好处特别多,还不用担心旁的,咱先不说心经教诲的悟空性,开智慧,放执着,它还有消业障,得自在,增福报的念力,多读读,就算不防脏东西,对睡眠啊,性格也有益处的。”
  “性格?”
  妈妈瞄了三姑一眼,清清嗓儿不敢较真儿,“栩栩,尽量背下来。”
  从‘观自在菩萨’开始,一直到最后的‘菩提萨婆诃’。
  我念得磕磕巴巴,三姑很认真的帮我标注拼音,矫正我发音。
  直到我念通顺了,她便让我默记,“栩栩,一定要记得最后那句咒曰,这个是佛力,如果你遇到了危险,你就念咒,同时高喊梁红玉助我!多喊几声,我接收到你的念力,感知你有磨难,会立刻帮你助念,佛光普照,驱赶一切邪祟。”
  我嗯了声,捧着心经像拿到了武林秘籍。
  三姑见我听话十分满意,她从包里拿出一串珠子,闭眼盘腿坐在我病床边的沙发上。
  病房里静悄悄的,妈妈不敢打扰,耐心的待在一旁。
  不知道是不是气味的关系,我精神很好。
  很快就背下来了。
  三姑叮嘱我要背熟,以备不时之需。
  待爸爸把东西都买回来,三姑便细细交代了一通收惊步骤。
  入夜后,她将小米倒入碗里,然后用红布罩住,装满小米的碗在红布中倒过来,先让我仰着躺,又让我趴着,她用红布碗在我胸口后背处不停地转,嘴里念着,“前照照,后照照,所有魂魄都叫到,唐妙妙,回来吧,唐妙妙回来吧……”
  爸爸听她念完就站在病房的门里侧配合应声,“唐妙妙回来啦,唐妙妙回来啦!”
  前后一共应了七声三姑才叫停。
  我翻来覆去的配合,身体并无异常,瞄到爸妈倒是满脸紧张。
  三姑和爸爸配合完就解开红布。
  碗里满当当的小米居然少了一半!
  “三姐,咋少这么多?!”
  别说爸爸了,我都愣住了!
  要是少个缺口还好解释。
  半碗小米,哪去了?
  三姑脸色沉了沉,“外面来的东西,没事,咱们继续。”
  续满小米,包在红布里,碗倒扣过来,让我重复配合,等三姑念叨完,爸爸搭腔再喊唐妙妙回来了,然后三姑打开红布,这回只少了三分之一。
  三姑明显松了口气,补充满小米,持续在我身上转圈念叨。
  记不得三姑转了几回,三斤小米都用没了。
  最后解开红布,小米在碗口成平的了。
  三姑便在我床底下烧了那张盖了戳的邮票,“吃饱了就走吧,吃饱了就走吧……”
  我配合到了半夜,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似梦非梦间,感觉病房外的走廊蹲着好些黑色的人影,每个人影都端着一个碗,里面是黄澄澄的米饭,正吃的热火朝天。

  清早,我赶紧和爸妈说了‘梦’,有黑影蹲在病房门外吃饭,可渗人。
  他俩一分析,应该是正常现象。
  三姑用小米给我收惊,等于给那些东西送吃食。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们就不会吓唬我了。
  我感觉不太对。
  从那些黑影里面,没看到黑脸鬼。
  黑脸鬼没来吃饭,是不是表明他还得来找我?
  爸爸为了让我安心,就给三姑去了电话。
  三姑给的说法和爸妈一致,说我在梦里能看到有脏东西吃饭,说明她把我的魂魄叫回来了,那些东西跟我没有恩怨,过路而已,吃饱后就走了。
  “栩栩啊,没事了。”
  妈妈开心不少,“你看到的都是黑影嘛,那个啥鬼肯定也在里面了,没露脸而已,没发烧就是好兆头,晚上你三姑说还来给你叫,保证你不会再做梦了。”
  我点点头,白天还能在病房里溜达溜达,顺便把三姑交代我的心经背熟了。
  晚上三姑又来,依然是老方法。
  转小米,叫名字,烧邮票。
  这晚我一夜无梦,醒来精神抖擞。
  不发烧了,就想回家。
  住院太无聊,我想同学和队友。
  医生来查房时说病房里有异味,问我爸妈是不烧什么了。
  他俩没瞒着,“在病床底下烧过邮票,民间的土方法,为了孩子好,您放心大夫,我们是搁盆里烧的,不会撩到瓷砖。”
  医生皱眉,“不是撩到什么的事儿,在病房里吸烟都禁止呢,一但烟感器响了,市消防队就得直接过来,住院部患者会受到惊扰,责任大了。”
  “是是是,保证没下次了!”
  爸爸赶忙道歉,“大夫,您看孩子已经不发烧了,我们寻思先出院,孩子得上学啊。”
  “观察两天吧。”
  医生应道,“再无发烧症状,就可以出院。”
  绝对好消息!
  一天我都很兴奋,拿爸爸的手机给奶奶回了电话。
  “奶奶,我好啦,过两天就能回家啦!”
  奶奶八十六岁了,我特怕她为我的事儿上火。
  “好好好,栩栩啊,你可吓死奶奶啦,你爸还不让我去,得亏你没事儿,这回可得长点记性,以后你上下学啊,必须有人接送,不能自己走,现在车子多得很,到处都是危险啊!”
  “有三姑在没事的!”
  我笑的没心没肺,“再有下次,三姑还能给我叫!!”
  “哎呦你这孩子!”
  奶奶提着音儿,:“呸呸呸!胡说八道!”
  “奶奶,您别跟三毛子操心!”
  二哥在那头抢过电话,:“电话给我,我和三毛子聊几句,这丫头命硬的很,在我妈肚子里都没被药死,还能让车祸声吓得掉魂了?这种情况你就得让她多吓几次,吓破无毒!”
  “有志!!”
  奶奶在那头呵斥,我忍不住跟着发声,“梁二志你别烦人,回家我就让嫂子收拾你,扒你皮!”
  二哥哈哈大笑,“奶奶您听到没,三毛子像生过病的样儿吗,整个一告状老婆精!”
  我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闹了好一阵才把电话挂了。
  “妈,你看梁二志,他又叫我三毛子,非说栩里面的羽是羽毛,都要当爹了,还天天气我,讨厌。”
  妈妈笑着摇头,捋着住院单据,没应声。
  从我记事起,梁有志就总撩扯我,嘴很欠,非逼我对他出手。
  在外面呢,他又很装。
  大金链子小手表,走哪都一副社会人的样儿。
  难听点讲,他就是一地痞,初中都没毕业。
  直到我出生了,他才好像懂点事,定下心在店里帮忙做事。
  爸爸总说,这是家里条件好了,二志才像个人样,不然那就是个街(gai)溜子,大丽呢,又太老实,我做梦都怕她到婆家受欺负,现在好了,咱家腰杆硬了,也不怕大丽过不好,栩栩真是福星呀。
  我的出生许是真旺了家运,大姐和二哥,亦能让他俩安心些了。
  大抵也因为如此,爸妈特别重视对我的教育。
  他们生怕我像大姐梁文丽太过憨厚内向,又怕我随二哥梁有志颇具混子秉性。
  早早使劲儿,祈愿我不走家里任何一人的老路。
  我靠着病床看着妈妈,她个子很高,有一米七,可惜年轻时劳作过多,上了年岁背就驼了,身体也不好,很瘦,头发盘在脑后,脸上的皱纹都很明显,真的是个老人了。
  看着看着,我心里就有些难受,父母的付出子女都是能感受到的,我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对父母的恩情我心知肚明,也愈发的心疼妈爸。
  “妈,出院后先别着急回去,去趟商场,给我二嫂买两件孕妇穿的那种毛料裙子,她先前念叨过,我知道她想买啥样的。”
  二嫂怀孕三个月了,现在九月份,很快天就凉了,买毛料子的正好。
  “给你心细的。”
  妈妈捋好单子,冲着我笑,“行,买啥都行。”
  “还要给奶奶,大姐,二哥,小燕姐,孟叔……”
  妈妈笑着看我,“怎么不给你大姐夫买呀。”
  “不给他买。”
  我直说道,“我烦他!”
  在家里我对大姐夫陈波的意见很大,他在酒楼做员工管理,时不时就安排老家远亲来上班。
  当然,这种事在我家蛮正常,爸爸安排过,二嫂的亲妹妹朱晓燕亦早早就在酒楼工作。
  可至少都是能做工的年岁,大姐夫真让我大开眼界。
  他有回把他一个啥四舅姥爷弄来了!
  八十多岁老人。
  站那都颤颤巍巍。
  大姐夫说他这四舅姥爷无儿无女,他妈看着可怜,让他帮忙安排在酒楼停车场做看守,问题是老头一站那,吹阵风都要倒,食客都不敢按喇叭,怕给老人送走!
  爸爸一看不成,出钱给老人送养老院了!
  大姐夫整的还挺不好意思,来我家不停地道歉,说他们村里就属他有出息,大学毕业,在酒楼做管理,还娶了个好老婆,很多忙推不了……那你推不了也不能硬整啊!
  有的亲戚一来,行李一放,架势特别足的去找爸爸说我是陈波老家的啥啥亲戚,你给我安排个工作吧,但我不能起早,贪黑也不行,身体不大好,不能出力,最好是坐着,得喝茶水,你看我能干点啥吧。
  爸爸都懵了,你看我这老总的职位行不?
  来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缺心眼,还点头,行!
  大姐夫看爸爸生气了,赶紧教育了他家亲戚几通,这事儿算压下去。
  后来也没再来啥奇葩,但我对陈波的讨厌已经根深蒂固,觉得他这人太能和稀泥,也就是看他对我姐好,我不说啥,让我给他买东西,不可能!
  “栩栩,一家人,啥烦不烦的。”
  妈妈看着我,“咱家条件好,求办事的人就多,你姐夫也是想多帮帮忙,再说,你姐打小就身体不好,成家后一直没给人添个一儿半女,你姐夫心里有委屈,你别总这态度。”
  “他委屈啥?”
  我嘁了声,“他追我姐那天就知道我姐身体不好,要不是他来咱家磕头发誓说不在乎这点,一辈子对我姐好,我爸能同意大姐跟他么。”
  硬说委屈,我大姐还委屈呢。
  她比谁都想要孩子,怀不上有啥办法!
  “你又懂了。”
  妈妈笑着摇头,“小孩子家家的,别挑这些,你大姐听到会难受的。”
  “我又不会当着大姐的面说……”
  我嘀咕着,小孩儿怎么了,不瞎!
  ……
  晚上三姑又来了,没转小米和烧邮票,就坐我病床边无声的念经,手上转着珠子,要求我闭眼默背心经,我听话的配合,没多会儿就睡熟了。
  一觉到天亮,力气更足了。
  吃完饭还能下地压腿,爸妈看着乐呵,出门去找医生商量我出院的事儿。
  我在病房里活动着筋骨,感觉卧室有点折腾不开,就去了客厅继续压,一脚放沙发上,另一脚搭小凳子上,左右分开,中间悬空,心里默默倒数。
  种子选手么!
  偶尔可以偷懒,该努力时必须努力。
  病房的外门忽然打开,我以为爸妈回来了,抬起眼,却见奶奶站在了门外,我愣了下,慌忙把脚收回来,“奶奶您怎么来了?!”
  奶奶没说话,很生气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哎,奶奶!!”
  我追出病房,左右一看,走廊上空空如也,没有奶奶的影子!
  花眼了?
  正懵着,听到奶奶喊我的名字,栩栩,栩栩……
  一声一声,像是从窗外传过来的一样。
  我循着声音走到走廊拉开的窗户边,探出头,奶奶站在楼下的花坛,还冲我远远的招手——
  “奶奶!!”
  我喊了一声,身体前倾着,单手伸出去朝她挥了挥,“你等我马上去找……哎!!!”
  后腰的病号服忽的被人一薅!
  拎着我整个人瞬间就飞了起来!
  视线飞转,我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兔子一样被人甩到了病房门口!
  地面很滑,事情发生的又太快太突然,我连保护性侧滚翻都没来得及做,趔趄着就摔到了地上!
  “哎呀!”
  我疼的龇牙咧嘴又惊魂未定,抬起脸想看谁扔的我,多大的劲儿,是不是闲的!
  视线却只对上了一个高大挺阔的背影,那人一手还打着电话,空着一手似乎没啥事,路过我背后很随意的就给我薅下来扔飞,然后他头都没回,脸都没朝我撇一下,可能余光都没,手机仍放在耳边,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外加一记低沉不耐烦的男音,“想死换个地儿,别在这碍眼!”
  我又疼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越走越远,他还跟手机里的人继续通着话,“遇到个活腻歪的,你继续……”
  ?
  谁是活腻歪的?
  我没想死啊!

  “小妹妹你还好吧。”
  我这才发现,身旁还有一个男人,二十多岁,戴着无框眼镜,一身西服,蛮斯文的样儿,他弯身扶我起来,温声说着,“我老板的意思是,如果你对生活失望透顶了,咬咬牙挺过今天,明天再挺到后天,一天一天坚持下去,你就会越来越好了……”
  啥意思?
  我懵懵圈站起来,除了能捋出他口中的‘老板’是薅摔我的人。
  其余我都没听懂!
  “叔叔,我没想死。”
  “你是……抑郁症吧。”
  他对我叹了口气,“现在的学生压力也很大的,你父母一定对你要求很高,你心里呢,也不愿意让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所以,你会伪装成正常的模样,直到自己承受不住,其实不用这样的,你如果不舒服,就跟医生谈,不要排斥药物,小妹妹,你人生的道路还很长,要加油,千万别再想不开了。”
  “……”
  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屁股疼着,听着他一波一波的劝慰,直到他问起我父母,我才反应过来,对呀,奶奶呢!
  想着,我微瘸着腿奔到窗边,探头一看,底下人来人往,根本就没有奶奶。
  而且这个高度,奶奶就算在楼下喊我,声音也不会那么清晰。
  “小妹妹!!”
  斯文男又拽了一把我衣服,“你这样就不好了,天大的事儿,也不能用跳楼去解决呀!”
  “叔叔!”
  我愁的啊,他一拽我屁股更疼了,不知道为啥,头也开始晕,手脚又开始没什么力,“我真没想死,我也不是你说的什么症,我是看见奶奶在楼下了,我喊她来着,没想跳楼!”
  “你腿都蹬上去了呀。”
  斯文男指了指窗台,“我陪着老板一出来,就看你爬上去了,喊你也不理人,头朝下使劲儿,要不是我老板眼疾手快,你我现在就阴阳两隔了。”
  蹬上去了?
  不可能。
  我明明就伸出手给奶奶……
  难不成,又被魇了?
  咋说也被吓过几回,有点经验,我也不跟他犟,算他是好心,还有刚才薅我那个人,兴许没他俩,我真就‘扑通’一下,又走上那条灰蒙蒙的大路了!
  “叔叔,谢谢你。”
  身体又开始不舒服,我深吸了口气对着斯文男鞠了个躬,“我人生还没开始呢,更没啥好失望的,住这病房就是想好好活着,刚才的事儿,是意外,我以为奶奶在楼下喊我,其实……看错了可能,我先回屋了,一会儿我爸妈就回来了,谢谢你。”
  具体的,我现在也解释不清楚。
  说多了更得让他觉得我精神有问题。
  斯文男见状倒是放心了几分,送我回到病房,还说他姓周,叫周子恒。
  这些天跟他老板在隔壁的A901陪护来着,不过公司有事,明早他们要飞外地,如果我有烦心事,他愿意留下电话号码,我可以随时打给他,他愿意开解我。
  得!
  还是认为我有那啥症。
  不过人很热心。
  我没要他电话号码,跟他道了谢,顺便朝隔壁的A901瞄了眼。
  挺寸。
  我算不算间接捡条命?
  “小妹妹?”
  刚关上门,周子恒又敲了三声门探头进来,“有件事吧,我认为还是提醒你一下比较好。”
  “什么事?”
  我看向他,“叔叔,我发誓,我真没想死,更不会跳楼。”
  吓人不。
  “不是……”
  他脸上跃起尴尬,“是我觉的吧,我虽然比你年长几岁,对比你这七八点钟的太阳是老一点,可怎么着,也不至于是叔叔辈的,你称呼我为叔叔,不太妥当吧。”
  “哦。”
  我明白了,“谢谢你了,周子恒。”
  “?”
  周子恒微怔,旋即笑了,“成吧,你要加油呀,再见。”
  我云里雾里的看他又关好门。
  什么毛病。
  在家里和爸妈年纪相当的长辈我都叫叔叔婶子,四五十岁的是我哥哥姐姐。
  不光如此,我还有好几个三十多岁的大侄儿,二十多岁的外甥女。
  没辙!
  谁叫咱辈分大。
  后来爸爸给我立了规矩,出门在外就不能按家里的辈分走。
  凡是成年男性,我一律称呼为叔叔。
  不然人家会以为我不懂礼貌。
  没成想周子恒还不爱听。
  既然是平辈儿,我也乐意叫名字,亲切。
  胡思乱想了一阵,我回到内卧找出爸爸留下的手机。
  坐到床边拨出家里的号码,确认一下奶奶在不在家,是我真看错,还是……
  等待接听的功夫,腿一阵一阵的发麻,手臂也开始酸软无力。
  “喂,哪位啊。”
  “奶奶!”
  我听到奶奶的声音心就提起来,“您在家呢!”
  “在呢啊,和小玲正看电视剧呢。”
  奶奶笑了声,“栩栩啊,昨个没说,你具体哪天回来,这些天住院没亏到嘴吧,跟奶奶说想吃啥,奶奶提前给你准备好……”
  “我……”
  听筒那边又传出二嫂的声音,“栩栩啊,病好了就赶紧回家吧,嫂子都想你啦!”
  我应和了两句放下手机,奶奶在家,就确定我被鬼迷了。
  这么说,三姑真没给黑脸鬼送走?
  过了会儿,爸妈笑容满面的回来了,进门便喊我,明天就能出院了!
  走到里间,他俩看到我就愣了愣,“栩栩,怎么脸色变差了?”
  我不想扫他俩兴,可心慌的不行,就把刚才的遭遇说了。
  “爸妈,黑脸鬼可能还在,再找三姑来看看吧,要不是有人拉我一下,我可能真就掉下去了。”
  他俩听完就紧张上了,“栩栩,今天你三姑来不了了,她昨晚走的时候就说,今天要去外市一个庙里参加个什么会,晚上就在她朋友家住了,得明天才能回来呢。”
  啊?
  这咋整。
  妈妈摸了摸我额头,“没发烧,栩栩,要不咱先不着急出院,等你三姑回来再说。”
  爸爸也说,从现在开始,病房里不会留我自己,他跟妈妈必保有一个人陪我,如何都能撑到三姑过来。
  我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
  晚上吃完饭,我就继续开始背诵心经。
  不知是不是又被吓到,下午开始,屋里好闻的味道就很淡很淡了。
  我虽没发烧,身体却虚的很,只能从三姑给的经文上,寻求一些慰藉。
  正背着,妈妈忽的从沙发上起身,对着我就疾步而来,“栩栩,咱们得赶紧走了!”
  “去哪?”
  妈妈不回答我,扯着我就朝病房外面跑,她的力道很大,手很凉,拽的我手腕生疼,跌跌撞撞的跟着她出了病房,我慌张的叫起爸爸,猛地想起爸爸出去抽烟了。
  走廊变得很黑,我看不清哪是哪,只能被我妈拽着跑,七扭八拐的,她跟我说上车,快上车!
  然后就松开手,从后面推着我!
  我眼前很黑,看不到车子在哪,被她推的,只觉碰到的东西都是软的!
  “栩栩!你快上呀!”
  妈妈的音调变得诡异尖利,我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挣扎着不想上,“这是哪呀,妈,妈,我要回去,我要……啊!!”
  “干什么呢!!”
  崩溃间,我背身响起一记冷喝,紧接着,我后腰又被人一薅,整个人再次腾空,飞转,落地后‘啪叽’!一声,屁股火辣辣的疼!
  “呃……”
  真实痛感居然让我有了一丝心安,我嘶着声,抬起眼,身前站着个高大的男人,他背着光,五官晦暗不清,声音却是低沉有力,“怎么着,跳楼没意思,你还换个花样玩儿是吧!”
  “……”
  我颤颤的,缓了好几秒才发现这是医院的步行梯,我就摔在了安全门的墙角,微微歪头,就看到男人身后的楼梯扶手上,正挂着一条微微摇晃的绳子圈。

  绳子一端系在扶手上,另一端系了个圈,刚刚好能把一颗头塞里面。
  材质有些眼熟,我仔细瞅了瞅,是妈妈常戴着的那条围巾!
  怎么会?
  “周子恒说的没错,青少年抑郁症患者行为会更加激烈难以控制。”
  男人对着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仗着我回来取东西,老远就看你神情异常的拽着条围巾朝这边跑,跟过来果然,你玩的挺花呀,还会自己打绳结,老实交代,谁教你的这些,你爸妈去哪了,能送你来医院,说明家人还是希望你能活着……”
  “是你?”
  我听出他的声音,白天那个打电话薅我的男人,抬头看向他,“叔叔,我没想死。”
  “是,鬼给你打的绳结,你那脑袋也是鬼按着往里面伸。”
  男人声音明显不屑,“行了,不想死就回病房,下次别再让我撞见,我可不想碰到你这晦气,滚吧。”
  “……”
  我心里也委屈。
  纵观我这短短十二年,真没有得罪过谁!
  怎么就会遇到这档子事儿?
  而且我清楚,刚才拉我的人肯定不是妈妈。
  他也说是我自己拽着围巾过来的。
  那就是黑脸一直在暗处盯着我,想将我置于死地!
  “谢谢你叔叔。”
  我心里难受,但没必要去跟个陌生人解释较真儿,人家骂我也是好心,道完谢,我挣扎的就想起来,屁股疼的滋儿~一下,腿也发麻,试了几下都没站起来,我仰头看着他背光的脸,“叔叔,麻烦你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他沉了口气,迸发出的气息都凉飕飕的,没言语,手伸了过来。
  很好看的一只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
  爸爸说,看一个男人是不是养尊处优就看他的手。
  眼前这个男人,生活肯定很好。
  对了,周子恒不也说,他是老板,老板的生活一定很滋润。
  脑子里乱蹦着想法,我拉住他的手,奇怪的是一触碰到他掌心,一股暖流就顺着我的指尖潺潺的流淌进我身体里,很舒服,四肢关节发出微不可闻的咯咯声响,似乎一切都在复苏。
  “回去吧。”
  我一站起来,他就松开手,略有嫌弃的样子,“周子恒说他跟你聊了很多,你如果不能把他的话听进去,那么就死远点,无声无息的,别污染了周围环境。”
  “……”
  我没应声,他手一松开,心就空荡了。
  身体顷刻间变得发沉,靠着门框,连一步都挪不动。
  “还不走?”
  见我不动,他似乎没了耐心,拿出兜里的手机,侧了侧身,“周子恒不是知道你住哪个病房吗,我叫他去通知你父母。”
  我抬起眼,这个角度终于能将他看清,第一感觉是好高。
  他穿的西服套装,西服外套敞开的,里面是衬衫马夹,肩背特别的宽阔,微侧的脸棱角很分明,眉锋朗劲,鼻梁也高。
  我悄咪咪的想,应该是个很好看的人。
  当他打完手机,脸一正过来,我惊到了!
  他长得……
  不似我期待的那种好看。
  眸眼太过锋利,很硬。
  整个人看起来满满的乖戾嚣张。
  如同天上飞翔的雄鹰,高山上迎雪的青松,草原上凶狠的狼,驚匪片里的反派头子,冷血杀手,以及我家邻居养的那条彪悍凶狠的藏獒。
  脑子里飞了一圈形象——
  没一个跟亲切祥和挨着。
  “看我做什么。”
  他眼神冰凉的掠到我脸上,“这么小就开始发花痴了?再看我捏死你。”
  靠了靠身后的门,我实话道,“叔叔,你有点丑。”
  在我的认知里,凡是气场太过强劲能让我嗅到危险味道的,五官会无底线弱化,也就是说,我有点凭感觉看人,温暖的,可爱的,阳光的,斯文的,儒雅的,和煦的,我都喜欢。
  好看,漂亮,帅。
  冷硬的,刚冽的,精壯的,邪魅的,让我精神觉得受到压迫、有掠夺感的,潜意识里就直接将这些不喜归类为——丑。
  像他!
  每一种特质都长在了我审美的逆鳞区。
  犯不了花痴。
  “……?”
  他似乎听到个笑话,轻呲了一记笑音,脸朝我凑了凑,想教育我什么,又拉开距离,“算了,我不跟病号一般见识,求死的人,眼神不好很正常。”
  “不过你味道很好闻。”
  “?”
  他又愣了下,似乎被我整懵了,侧脸闻了闻自己肩头,微皱着眉看我,“什么味道。”
  “森林阳光的味道。”
  我说着,他刚才一凑近,味道一下就过来了,就是我刚进A902时闻到的气味,很舒服,氧气一样,让我温暖舒适,“叔叔,你能过来一下吗?”
  “不能。”
  他警惕的看着我,没动,“周子恒在楼下,最迟三分钟,他就会找到你父母,带他们过来。”
  “……”
  我看着他,“那你站着别动。”
  恨死了这种四肢无力头脑混沌的感觉。
  你不过来,我去!
  艰难的朝他移动了一步,在即将摔倒前,头顶猛地九十度折断般杵到了他的胸口!
  不!
  确切地说是他胃部的位置!
  只一下!
  我脚就生根般站住了。
  暖流顺着我头顶潺潺而入。
  伴随着好闻的气味儿,我终于可以缓缓精神了。
  “喂!”
  他被我吓了一跳,毕竟没谁喜欢被用头顶着,还是突如其来的!
  得亏他体格好,不然隔夜饭都得被我顶出来!

  “起开!!”
  他特别抵触,极不耐烦,手推到我肩膀,却顿住了,问道,“你后脖颈的胎记是天生的?”
  “嗯。”
  我用头杵着他胃部。
  长发凌乱的散着。
  充电样。
  不想多说话。
  谁的胎记是后长的?
  只不过我胎记多了点,后脖颈,手臂都有。
  手臂早就淡化没了,妈妈不说我完全没印象。
  后脖颈是花瓣形状,指甲盖大,浅粉色。
  不近看很难发现。
  “你叫什么名字?”
  我充人家电自然没脾气的配合,“唐妙妙。”
  “今年多大?”
  “十二岁。”
  “老家在哪?”
  “临海市。”
  他做起了户口调查,“你先前是不是来过京中?”
  “来过。”
  我算有问必答,亲戚在这住,能不来串门吗?
  “唐妙妙。”
  他气息一沉,音儿陡然轻了几分,“我们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
  “真的?”
  他音色里压着惊讶,“说说。”
  “白天嘛。”
  我回着,“你以为我要跳楼,一把给我薅下来。”
  屁股还疼呢!
  他没声了。
  “栩栩啊!”
  步行梯的门被人拉开,紧接着就响起我爸妈焦急的声音,我没等反应,人就被爸爸拉到了怀里,“你用头顶着人家干啥?”
  造型属实会让人费解!
  我没靠着他,身体亦和他隔了好大一块距离,单独用头杵着他。
  顶牛儿。
  任谁看了都怪!
  我想说充电,又觉得解释起来麻烦,便说站着很累,那姿势能借点力。
  “你借力也不好那造型啊,再给人胃顶疼了,多不懂事儿!”
  爸爸嗔怪了我一句,他说抽完烟回病房就发现我不见了,妈妈还在沙发上打盹,他问妈妈我哪去了,妈妈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见我人没了吓一跳,他俩着急忙慌的跑出去找,跑到电梯那,正好跟周子恒碰上,还是周子恒看出他俩神色惊慌,多问了一句你们是A902病房的患者家属,这才能一起找到步行梯这。
  “栩栩,这是我的围巾呀!”
  妈妈指着楼梯扶手的‘绳子圈’大惊,“谁给系那了!”
  “事情是这样……”
  救我的男人适时解释起我的‘自杀’过程,爸妈听完便瞪大眼,:“栩栩,咋回事?”
  “黑脸鬼。”
  我回了仨字,爸妈就全明白了。
  “什么黑脸鬼?”
  周子恒不解,“大爷大娘,这个小妹妹是不是病的都产生幻觉了?”
  “对对对,就是幻觉。”
  爸妈的脸上写满尴尬讳莫,“我家孩子不会自杀,她最近总发烧,不舒服就眼花,今晚这事儿是意外,真要谢谢你们了!”
  我不明白爸妈为啥不把事情说清楚,想想也是,见鬼嘛,看周子恒和他老板那样,摆明了不信!
  说多了,他俩都得合计我抑郁症严重,劝我父母找医生加药了。
  转过头,爸爸又向救我的男人道谢。
  得知他救过我两回,爸爸感激不已。
  正说着,爸爸看着他突然问道,“小伙子,请问你认不认识成天擎?”
  男人微微颔首,“正是家父。”
  “成天擎是你父亲?”
  爸爸大惊,“哎呦,我就说像嘛,两年前我曾来京中参加过一场招商酒会,那是我第一次参加酒会,受我们临海餐饮商会委托去观摩学习的,当时我远远的见过你父亲,他领着你,那时候你很瘦,还戴着眼镜,斯文俊秀,听说还在念书,想不到才两年,你变化这么大,器宇不凡呐!”
  “想不到是旧识。”
  男人微牵了下唇角,气质亲和了丢丢,“梁叔叔,幸会。”
  “幸会幸会,那这回是成董住院……”
  爸爸还要叙旧,妈妈直嘀咕他,“先回病房吧,栩栩还没啥精神呢。”
  “哦哦,好。”
  爸爸咽下后面的话,和他换了名片,扶着我准备回病房,“小成总,今天太谢谢你了,再会。”
  “再会。”
  男人站在原地没动,就在我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叫了我一声,“唐妙妙。”
  不知是不是我幻听,他叫的很温和亲近。
  我回头看他,“有事吗叔叔,刚才谢谢您了。”
  充了些电,稍稍有点劲儿了。
  “我没比你大几岁。”
  他牵起唇角,似笑了笑,“我才二十岁。”
  “啊?”
  才……
  二十岁的人长这么老?
  他穿的西服是正统的修身商务款。
  我二哥曾为了拔高他酒店负责人的气质,专门订做过。
  贵不说。
  特别显成熟!
  再者,他个子和身形也太大只。
  我们体校有准备考大学的师哥,十八九岁,跟他差不多大,体育生,都没他身材那么扎眼精壮。
  更何况,我师哥们都很青春阳光,他呢,一点少年气没有。
  老气横秋滴。
  说三十我都信!
  “栩栩,要叫哥哥的!”
  爸爸强调道,“你这孩子,在家我咋教你的,要谢谢哥哥!”
  还怪上我了!
  谁在家让我出门叫叔叔的!
  周子恒抿唇摸起额角,不知道偷笑啥。
  “谢谢……”
  我看向他,刚要说谢谢哥哥,他直接启唇,“辛涟,你叫我辛涟就好,成功的成,知道是哪个琛吧。”
  “哦,谢谢你辛涟。”
  我没精力去应付太多,他怎么说就怎么是,反正我年纪小,都教育我,“我知道,抻腿的抻。”
  “哪呀!!”
  爸爸纠正我,“王字旁的琛,和深渊那个深很像的!”
  “伸冤?”
  我哦了一声,“我认识,伸腿的伸。”
  “哎呀,不是,音都错了!!”
  爸爸还要比划,周子恒在旁边直接喷了,他一脸的‘这场合我不应该笑但原谅我实在忍不住’的样儿,“小妹妹,你怎么就跟腿磕上了?”
  “我……”
  哪不对!
  迷糊的!
  本来就刚受完刺激,这又非得跟称呼较劲,叫叔叔不对,叫名儿还得考生字!
  烦不烦人!
  “算了。”
  辛涟略有无奈的抬了抬手,对着我强调道,“活着,唐妙妙,不能再去死。”
  “……”
  神啊。
  给我个痛快得吧。
  周子恒忙不迭的冲我握拳,“小妹妹,要加油哦!”
  “……”
  我唇角一颤,不如再研究研究到底哪个抻?

  “梁大友,真不怪三姐总骂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唠没完的!”
  回到病房,妈妈先给我量上体温,转头就气急败坏的冲爸爸吼起来,“栩栩都差点死了,你还有心情搁那深渊悬崖的!”
  “你知道他是谁嘛!”
  爸爸直接回道,“成天擎是成海实业集团的老总,人家那业务多的,矿产,建材,基建、地产以及酒店,正经高门大户,我三姐以前就在他们集团旗下的建材公司做财务,哎呦呦,你看我这脑子,三姐讲的老总媳妇儿总闹自杀,八成就是成天擎的小老婆,秀玉,咱家要是能跟这小成总搭上脉,分分钟可以在京中……”
  “啥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妈妈气的直呼哧,“现在栩栩都要有生命危险了,你不说拿出不睡觉都研究菜谱的精神头,还出去穷舔上了,我明告诉你呀,那个辛涟救了我闺女,我感谢人家,但除此之外,他跟咱家一毛钱关系没有,再敢谈拢没用的看我不削你的!”
  “秀玉,你看你,气性咋那么大……”
  爸爸叹了口气,接过我腋下的体温计看了看,“还行,没发烧。”
  “我寻思,这都是缘分,成家那地位层次,平常咱想认识都够不着,正好小成总救了栩栩,还在隔壁病房,你说这多好的机会呀,啥就我穷舔了,你这词太难听了,我和小成总多聊几句也是为了日后的商业合作,咱家好歹也是临海市的百万富翁嘛。”
  “你可歇会儿吧!”
  妈妈气不打一处来的,“你年轻时就是个在农村里给红白喜事掌勺的厨子,能赚到钱都是借栩栩的光,走了大运,还百万富翁,真拿自己当盘菜了,要是栩栩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去阎王爷那穷舔吧,他层次地位更高!”
  “你看你这话说的,越来越下道。”
  爸爸撇了撇嘴,“秀玉,算我错了行吗,我就不应该出去抽烟,可你也是,陪个孩子都能睡着,在家不是神经衰弱吗,怎么上杆儿火还能睡死了?她拿你围巾都没醒?”
  “我这……”
  妈妈哑了,“我当时也……”
  “不怪妈妈。”
  我虚虚的靠着床头,“我没去拿妈妈的围巾,是看到妈妈过来拽我,说上车上车……”
  大概上了车,我就会吊死了吧。
  讲完始末,他俩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爸爸赶紧拿出手机,立马拨通三姑电话,“三姐你快回来,打车!我给你报销车费,多晚我们都等你!那东西没走啊,刚差点给栩栩吊死啦!”
  “让我说!”
  妈妈带着哭腔抢过手机,“三姐呀,太吓人了,你快点呀,救命呀……啊,我也纳闷儿,黄道士是说小劫难啊,可我现在瞅着这也不像小事儿啊……啥?用红布先把病房门把手缠上……嗯,好,我这就去……好,你快点回来……邪乎的啊!”
  我看着他俩忙活,摸出了三姑留下的心经,抱在怀里,有丢丢安慰。
  病房里好闻的气味儿没了。
  先前这墙面感觉都是暖的,让我舒服的,现在也凉下去了。
  莫名的,我摸了摸头顶——
  对了!
  是辛涟身上的那股味道。
  周子恒怎么说的?
  他和辛涟这几天一直在隔壁陪床,今天离开,所以……
  我用头顶上辛涟会舒服。
  他离开了。
  病房里的味道就变淡了?
  这一切……
  都跟辛涟有关?
  病急生智。
  我握紧经书,隔壁床老婆婆曾说过,住到A902,能保我几日平安。
  她没说会一直平安,也没说具体几天平安。
  这就表明,平安是不定数的!
  老婆婆也不清楚,辛涟会哪天离开!
  想通这点,我有些激动。
  有救了!
  “爸,辛涟还在隔壁吗?”
  这个人是能给我力量的。
  味道能给我力量!
  起码,我身体不会没劲儿,不会发烧了。
  “那个小周助理说他们回来取个东西就要去机场,应该已经离开了。”
  爸爸正按照三姑的指示撕着红布条,“不过我存了小成总的手机号,栩栩,你找他有啥事儿啊。”
  “我……”
  怎么说?
  用他充电?
  不太好。
  “栩栩,等你好了咱们再去找他感谢。”
  妈妈接过爸爸的红布条朝着门把手缠绕,脸冲向我道,“别听你爸说他家多有能耐,再有能耐也是人家的事儿,不能让人以为他救了咱就被讹上了,做人可不能那样,你好生养着,后面的事儿大人会去办,你不用跟着操心。”
  “妈,我是觉得,他好像能帮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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