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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已完结
小编今天给大家分享小说《谢婉言萧承轩》,本小说讲述了谢婉言萧承轩两人之间的恋爱感情史,内容精彩情节多变,作者文笔精深。值得阅读,简介:|三年前,她对萧承轩一见钟情,可亲人却都说他不是良配。为了他,她和亲人都闹翻,才隐瞒身份得以嫁进萧府,她以为,只要自己用心去爱,总有一天,萧承轩能看到她的好。可惜三年过去,他还是不肯接受她。
状态:已完结 作者:谢婉言 2.69万字更新:2024-02-03 14: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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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呼啸,京城街上已鲜少人走动。
萧承轩领了一众家丁朝药庐而去,满脸阴郁。
药庐,竹叶簌簌。
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停在药庐前,御史谢娴琅坐在马车之上,刚从皇宫出来,她一身官袍还没来得及脱下。
谢婉言提着配好的药从药庐走出,刚要朝马车走去,就迎面遇上了带着人马的萧承轩。
冤家路窄!
她以为是恰巧碰上了去办公的萧承轩,便加快了去马车的脚步。
哪只,萧承轩却一个健步冲到她面前,大手狠狠抓住她:“跑什么?心虚了?谢婉言,你胡乱给姑母所吃了什么药?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她!”
谢婉言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话里的意思,便见一众家丁将她团团围住。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谢婉言蹙眉,自嫁进萧府,她就差将萧老夫人供起来了,给她吃的哪一样东西,不知滋补的圣药?
可萧承轩只觉得她装的一副无辜模样,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他抿着唇,深深注视她:“既然你装傻,那便跟我去衙门说个明白。”
说罢,就要扣着她往外走,这时,谢娴琅再也忍不住,‘哗’得掀开车帘,冷脸训斥:“谁敢动我宰相府的人!”
紧接着,就见谢娴琅一身威严下车。
空气静谧。
萧承轩剑眉一皱,不过碍于谢娴琅的官阶,倒是松开扣着谢婉言的手,向谢娴琅行礼:“御史大人。”
谢娴琅冷脸上前,将自家小妹护在了身后:“萧大人,捉贼拿赃,你要抓人还请出示证据。”
萧承轩站着没动,语气却是生冷:“Ns御史大人可知你所护之人本是我府中的一个德行败坏的罪妇,她害得我姑母头疾不愈,这等心思不纯之人你确定要护?”
谢婉言听着他言语之中的笃定,一股闷堵憋在心口,气闷难耐。
谢娴琅见萧承轩这样侮辱他们宰相府的宝贝,早就气得要揍人。
但碍于身上这身朝服,她才压下怒意,嘲道:“萧大人若是没有证据,只凭口舌只言抓人,我看你这大理寺卿还是换个人来做更好!”
话罢,她拉着谢婉言上了马车。
谢娴琅官阶高萧承轩两等,他却是无法随意从她手中抓人。
凝着马车远去,他只不甘警告:“御史大人,宰相府若要窝藏罪妇,可就要考虑好后果!”
马车却没有丝毫停顿。
车内,谢婉言将手中的药包交给谢娴琅。
“药方我已经完善了很多,这次的配方定能让陛下多年的头疾痊愈,二姐明天进宫便帮我带给大姐吧,由大姐转交给陛下再合适不过。”
谢娴琅点了点头,笑道:“我们家小妹不愧是圣医谷的妙手丹仙,不如趁这个机会想一想要讨一些什么赏赐,不过依你与陛下的关系,不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陛下定会同意。”
其实,她治疗萧老夫人头疾,用的是和陛下一样的药方。
但是萧老夫人饮食上却不听劝,如今头疾复发,那也是自找的。
……
另一边,萧老夫人疼到睡不着觉。
曹婉儿只是个外门弟子,根本不会治疗顽固疾病,她只好去谢婉言曾经住的偏殿翻找,试图寻找治头疾的药方。
没想到,还真让她在枕头下找到了一张药方。
随后,她拿着药方子,一边说着药方不对,一边却偷偷地用这药方熬了汤药给萧老夫人试用。
两个时辰后。
萧老夫人喝完曹婉儿熬制的汤药,头瞬间不疼。
她看向曹婉儿更是像看菩萨,不停夸赞:“多亏有你,若不是你在,我早就被谢婉言那毒妇害死了!”
“就该是你这样的妙手仙医,才和我家轩儿相配!”
曹婉儿羞涩垂眸,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听说陛下常年也头疾,若是这方子当真管用,自己将它献给陛下,到时候陛下的头疾好了,一定会给自己很多赏赐。
越想着,曹婉儿的心便越是按捺不住。
正及此时,家丁通传:“大人回来了。
床榻上,萧老夫人急声询问:“可有抓到那毒妇?”
家丁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回道:“没有,大人去时御史大人也在那,御史铁了心要护着谢婉言,大人也没有办法。”
“还说……说她是宰相府的人,还威胁大人,说要把大理寺卿换个人来做!”
越往下听,萧老夫人越是哆嗦。
“这可如何是好,御史谢娴琅可是宰相府的二小姐,她姐姐还是中宫皇后!谢婉言那贱蹄子怎么就这么好运,攀上了宰相府!
正急着,萧承轩负手走进,脸色阴沉。
萧老夫人连忙起身,紧张道:“轩而啊,那毒妇攀上了宰相府,她心肠狠毒,定是嫉恨我们赶她出府,会报复我们萧家!”
“要是她害了你的仕途,这可如何是好!”
见状,曹婉儿忙扶住萧老夫人,推心置腹道:“伯母您不用担心,宰相府一家独大,经常仗势欺人!这京城众人早就看不下去。”
“恰好我根据谢婉言方子,琢磨出了治疗头疾的好药方,届时我让爹爹承给陛下,待陛下病好,再让我爹爹替阿轩美言几句,阿轩的仕途必定无忧。”
闻言,萧老夫人大喜,拉着曹婉儿的手,无比亲热道:“还是婉儿明事理,那谢婉言不过是一个孤女,自以为攀上了宰相府,殊不知被人当了靶子都不知道,对吧轩儿?”
萧承轩没有说话,看着萧老夫人与曹婉儿你一言我一句,只觉得无比烦闷。
他掐了掐袖口上的云纹,想到谢娴琅给自己下脸,脸色一秒比一秒难看。
宰相府,确实仗势欺人!
……
夜深,书房。
萧承轩批着公文,却怎么也静不下心,脑海总浮现谢婉言的冷脸。
谢婉言到底是怎么和宰相府扯上关系的?
难道是她身后的男人,跟宰相有关?
越想越烦躁,他干脆起身出府。
不料,他刚一出府门,竟然迎面就遇上了谢婉言!
月色下。
谢婉言穿着素白的绸缎,泛着点点银光,头上带着一套珍珠头饰,整个人清丽出尘,宛若月下仙子。
萧承轩漆黑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他记得从前谢婉言总是灰头土脸将自己埋在药罐之中,一副寡淡无味的模样,如今一打扮,竟让他有些挪不开眼。
这么晚了,谢婉言特地打扮来萧府,除了是来见他,不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
瞬间,萧承轩有种豁然开朗。
难怪这段时间,自己总是偶遇谢婉言,她一定是欲情故纵,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
一时间,那压在他心头的莫名憋闷,骤然散去。
他就说,谢婉言爱他爱到没有尊严,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突然变心?
谢婉言被萧承轩盯得浑身不自在。
她不过是急着出来找味药材,抄了个近路,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萧承轩!
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交集,她装做没看见,准备擦肩而过。
却在下一秒,被萧承轩抓住。
“你干什么?放开我!”
谢婉言刚一挣扎,萧承轩却摆出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模样:“既然都已经回来了,还装什么?”
谢婉言一愣,不知道男人发什么疯。
萧承轩却以为自己说中了,语气软下许多:“我知道把你赶出府,你心中有怨,但你靠着搭上宰相府来吸引为我的注意力委实不该。”
“宰相府仗势欺人,朝中已经怨声载道,你以为他们能看上你那三脚猫的医术?他们明面上护着你,其实是在利用你对付我罢了!”
“但看在你对我一片痴心的份上,只你要配合我,在陛下面前做了证人,揭发宰相府的恶行,我的后院倒是可以给你留给位置。”
谢婉言抓紧裙琚,脸色气得一会青一会白。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萧承轩这么会颠倒黑白?
仗势欺人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吗?7
以为她是孤女,随意对她任打任骂,随意抛弃!
越想越气,谢婉言再也忍不住,抬起左膝一脚蹬了过去!
男人被踢中两腿中央,都市吃痛撒开手,刚刚才露出的半点温柔瞬间化为冷冽:“谢婉言!!”
然而,谢婉言早就趁机跑开,头也没回。
男人捂住身下,撑着身体,凝着她远去的背影,阴鹜怒道:“谢婉言,来日宰相府倒了,本官看你该如何自处!”
……
翌日,萧府书房。
被踢的那一脚已经不疼了,但萧承轩一想起谢婉言的忤逆,手中的毛笔都生生被折断。
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捏起茶杯,将其重重砸在地上。
“来人!谢婉言呢?还没查到她去了哪里?”
家丁慌乱进门,跪地颤声回道:“禀大人,奴才查到谢婉言进了宰相府,之后就再没出来过……”
书房外。
萧老夫人听到萧承轩怒气,忙收回刚要踏进的脚。
她看向一旁曹婉儿,不安踱步:“谢婉言这贱妇怎么还和宰相府的人搅合到一起?她是不是又想了什么毒计报复我们萧家。”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今日就去击鼓鸣冤,趁她现在就在宰相府,捉贼拿赃,状告谢婉言故意下毒害我,状告宰相府仗势欺人,包庇谋杀的恶妇!”
话落,萧老夫人也不通禀告萧承轩,自作主张地和曹婉儿一同离开了萧府。
半刻钟后。
萧老夫人站在开封衙门的登闻鼓前,手上捏着一颗药丸微颤。
曹婉儿故作不忍道:“伯母,您可想好了,这药一旦吃下,将会加重你的头疾,对您的身体大有损伤……”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定要阻止谢婉言再害轩儿,绝不能让她毁了轩儿的前途!”
曹婉儿趁机又说:“伯母放心,我已经告诉了爹爹,你击鼓鸣冤之后,他会帮着打点一二,届时一定能扳倒宰相府,不让他们迫害阿轩的仕途。”
实际上,曹尚书和宰相府不合,早就想借机暗害宰相府了。
如今这送上门来的机会,自然要抓住。
萧老夫人却感恩戴德,眼眸一狠,立刻将药丸吞服。
紧接着,她拿起棒槌,将登闻鼓重重敲响。
“咚——”
“咚咚——”
“咚咚咚——”
“民妇萧秦美,状告萧府罪妇谢婉言下毒谋害我性命,状告宰相府仗势欺人,窝藏罪犯,请天子明察!”
萧老夫人的声音随着一声声鼓响,很快传开。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看这一场弥天热闹。
由曹尚书一派运作,事情闹大,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之中。
傍晚,谢婉言便接到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登闻鼓鸣冤一事影响过大,传谢婉言当庭对峙,钦此。”
谢婉言跪地接过圣旨,公公有意提醒道:“这次当庭对峙,陛下钦点了大理寺卿萧承轩主审案件,曹尚书领众官陪审。”
萧承轩?曹尚书?
谢婉言握住圣旨的手微顿,却只挑了挑眉。
看来,有场好戏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等等到了公堂,刚一踏进去,原本该跪在的地上的萧老夫人,正高调坐在椅子上。
四目相对,萧老夫人毫不掩饰得意:“贱人,你的死期到了。”
闻言,谢婉言却不紧不慢、自定神闲地扫了一眼堂上众人,意味深长道:“有的人,确实死期到了。”
肃穆的公堂上,“明镜高悬”的匾额下。
萧承轩穿着一身蟒袍端坐在主审之位,右下方是曹尚书众人。
谢婉言那天踢了萧承轩回去,总觉得他故意引导她对付宰相府过于刻意,询问爹爹,竟得知——
“宰相府与曹尚书一派素来水火不容,萧承轩跟曹家走得近,自然想着借机往我们宰相府泼脏水,但清者自清,言儿不用担心。”
谢婉言敛下眸,心思微定。
接着,就听萧承轩一拍惊堂木,冰冷质问:“谢婉言,民妇萧秦美状告你不顾人伦、下毒谋害她性命,你可认罪?”
谢婉言仰头直直对上他的视线,冷笑反驳:“大人不问证据,就直接定我的罪,传出去就不怕人笑话?”
见状,一旁的萧老夫人“嗖”的站起身,连哭带嚎:“大人明鉴,谢婉言本是一介孤女,当年拿着我那过世兄嫂的信物上门逼婚逼婚,我们萧家不得不捏着鼻子娶了她!”
“她不堪为一府主母,民妇对其管教就严格了一些,不成想她烂泥扶不上墙,竟还在外偷人,德行败坏,我们萧家只好将她休弃。”
“谁知这贱妇怀恨在心,居然给我下毒!害得我头疾疼痛不堪,民妇恳求她为我解毒,她却仗着宰相府的势力威胁要害我萧府所有前程,民妇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击鼓鸣冤,请各位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说完,萧老夫人忽然倒地,讴出一口鲜血。
一时之间,满堂哗然。
这时,曹婉儿忽然从公堂门口的人群中冲出来,喊着:“我是圣医谷传人‘妙手丹仙’,让我来救命!”
话落,她疾步奔到萧老夫人身边,将早先备好的解药为其服下。
接着,萧老夫人立刻醒来,握着曹婉儿的手,感激涕零:“多谢仙子救命!”4
谢婉言见状差点笑出了声,这两人演戏未免也太夸张了。
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这么快治好一个吐血昏迷,看起来要濒死的老妇人。
曹婉儿却冲着高堂盈盈一拜,一脸愧疚:“各位大人,萧老夫人所中之毒叫做铅花,此毒只有圣医谷的人所有,而谢婉言恰好是圣医谷的一个外门弟子,也算得上是我的师妹……”
说着,她恨铁不成钢般看了谢婉言一眼,随即大义凛然道:“她如今做出毒害姑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着实败坏我圣医谷的名声,因此我愿意以圣医谷传人的名义为萧老夫人作证。”
这一番声情并茂,颠倒黑白的能力,叫谢婉言叹为观止。
果然,连衙门外,围观百姓都纷纷议论——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逼婚不说,还谋害长辈的性命!宰相府连这样的恶人都包庇,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位曹小姐真是人美心善,不愧是我朝备受推崇的妙手丹仙!”
“还等什么,直接判决这种谋害长辈的恶妇午门斩首便是!”
恶语如山,一句比一句狠,曹婉儿和萧老夫人皆暗暗高兴。
今日这公堂,就是谢婉言的葬身之地!
谢婉言却一如既往地淡定。
‘啪’的一声,萧承轩重重拍下惊堂木,寒着脸睨向神情自若的谢婉言,再次逼问:“谢婉言,你还不认罪!”
谢婉言轻蔑一笑,扬起高傲的下颚看向他,一字一句:“不过都是一面之词,你们又没有人看到我当场下毒?我又为何要认?”
“且据我所知,这位人美心善的曹小姐不过是圣医谷的外门弟子,连药方都不会自创,这样的人冒充陛下亲封的‘妙手丹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一派胡言!”
一直没有吭声的曹尚书忽然发怒:“萧大人,何必与此等刁民多说,这种硬骨头就该板刑伺候才会招供!”
谢婉言冷眼看去,朝廷要是多了曹尚书这种徇私枉法的官,恐怕会乌烟瘴气。
她又看向萧承轩,冷道:“你们要屈打成招?”
萧承轩与她的视线相对,眸色晦暗。
谢婉言从他默认的黑眸中,一切了然。
她冷笑一声,不屑道:“说什么宰相府仗势欺人,我看滥用职权的是你们才对!”
“萧承轩,你自诩清明,却伙同曹尚书假公济私,这般作为,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信任?”
“反了反了!”
曹尚书‘蹭’的从官位上站起身,像是被戳中心事,气得大喊:“来人,还不给本官打!”
紧接,衙役迅速拿来板子,‘嘭’的一声扣在谢婉言正前方。
眼见板子就要打下,堂外忽然传来高声一句——
“陛下驾到!”
话音落下,所有人纷纷下跪。
各个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喊道:“参见陛下!”
接着,就见一众执掌旗幡和仪仗的宫人开道,皇帝一身威严龙袍,大步而来。
“都起来吧。”
皇帝缓缓走到中央,锐利的黑眸朝萧承轩射出一丝威怒:“为何动刑?”
萧承轩还没有回答,从来没有见过天子的萧老夫人,生怕皇帝怪罪萧承轩,自以为是抢着回答。
磕头喊冤:“陛下!谢婉言记恨我抓到了她偷人,将她逐出萧府,不能享受萧府的荣华富贵,便下毒谋害我命!”
“宰相府包庇这毒妇,还威胁大理寺卿萧大人不得抓人,否则就让这大理寺卿换个人坐,实在是仗势欺人,请陛下为我们做主啊!”
今日,她定要咬死了谢婉言和宰相府勾结,让这贱妇再不能危害轩儿的仕途!
曹婉儿见皇帝来了,皇后都没来,想来是陛下厌恶了宰相府出身的皇后,如此看来,今日弄死谢婉言,用谢婉言做引子扳倒宰相府,一定能成功。
她也一不做二不休,仗着自认为京城无人见过‘妙手丹仙’的真容,干脆撒谎到底。
“陛下,谢婉言作为我圣医谷的一个外门弟子,违背圣医谷‘救死扶伤’的规训,下毒谋害长辈,清恳求陛下为我圣医谷清理门户!”
听着这些肮脏言语,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1
萧承轩看着皇帝沉下的脸,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偏偏其他人没有发觉。
一旁的曹尚书急于求成地,指着曹婉儿道:“陛下,小女正是圣医谷医圣的亲传弟子,圣医谷的‘妙手丹仙’,之前给陛下献的治头疾的偏方便是小女所配,她说的绝对句句属实。”
“宰相府包庇谢婉言这等罪妇,实在是有损我朝廷的威严,依臣所见,理应彻查宰相府所有人!”
谢婉言冷眼看着他们自作主张,一唱一和,并不插话。
“你们说完了?”
皇上忽然发话,龙威阵阵。
偏偏他的冷眼一点都没有给谢婉言,这一幕落在萧承轩的眼里,心中的危机感更是一重接一重。
他的黑眸紧紧盯着谢婉言,似是要从她的脸上揪出一抹慌乱来,可什么也没有。
他下意识想开口说话,但视线和陛下对上,凝见陛下龙威里的冷漠,他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
汗湿后背,萧承轩眼皮一直跳。
不好——
自己可能走了最糟糕的一步棋……
可是现在,似乎晚了。
衙门内外,一片寂静。
龙威一怒,无人敢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却见皇帝踱步走到曹婉儿的面前,沉着脸问:“你说你是圣医谷的妙手丹仙、医圣的关门弟子?”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龙涎香,曹婉儿抬头望着英俊非凡的皇帝,瞬间羞红了脸?
陛下为何单独问她,他莫不是看上了自己?
若是能进宫做娘娘,那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岂不是应有尽有?
曹婉儿越想越羞涩,无比娇媚道:“是我,婉儿只愿陛下龙体安康。”
话落,皇帝忽得一脚踹过去,直接将曹婉儿踢到了三尺开外!
“那你可知朕是谁?”
皇帝走到谢婉言身边,亲自拉着她的手,怒斥着刚刚所有对其污言秽语的人——
“朕乃圣医谷大弟子,而你们指责的罪妇,是当朝宰相的小女儿,是朕亲封的‘妙手丹仙’,是朕最疼爱的小师妹!”
众人哗然,脸上都是震惊之色。
——他们以为的孤女竟是如此尊贵的身份!
萧老夫人和曹婉儿错愕不已,心中暗道:“完了!”
谢婉言冷眼扫过众人,挺拔的身姿顿时显得高贵无比。
萧承轩深深凝视着她,他恍然发现,这么多年自己从未认真了解过她。
就好像他不解她为何要隐瞒身份、纡尊降贵呆在他的身边。
“陛下,民妇不知这谢婉言竟是您疼爱的师妹,否则民妇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的啊。”
当初信誓旦旦状告谢婉言的萧老夫人慌了神,连忙跪地求饶。
曹婉儿顾不上腹部的疼痛,吓得也一同跪了下来。
她竟不知道,圣医谷的大弟子就是皇帝,那她冒充谢婉言医圣传人一事……
想着,她连忙为自己开脱:“陛下,臣女也是听信谗言才做出这等错事啊,都是萧老夫人说您师妹做出偷人、下毒那等丑事,臣女也不知——”
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皇后谢箫月上前大力甩下曹婉儿一掌。
这种事情本该由嬷嬷来动手,但实在难解她心头之怒。
“本宫的妹妹岂容你这贱人污蔑!她又何时偷过人?”
皇后谢箫月冷眼扫过曹婉儿的狼狈,径直走到萧承轩的面前。2
“萧承轩,你只见她衣衫褴褛的回来,又可知本宫最疼爱的妹妹为了给你寻药解毒,半夜上那幽山,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你又是如何待她的?!”
“不止如此,你竟还唆使姑母以谋害的罪名将她告上公堂,可恶可恨至极!”
萧老夫人一听皇后说是萧承轩唆使她,害怕地连连磕头:“不是的,皇后娘娘明鉴!是民妇的错,萧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慌不择路地拉住一旁的曹婉儿,可看到的却是曹婉儿慌乱摇头,像是急着撇清关系。
“是她!是她看上了我的侄儿,说自己是圣医谷的传人,偷人、下毒都是她说的,一切都是她唆使我这样做,娘娘明鉴啊!”
皇后冷哼一声,根本不想搭理她。
萧老夫人见状,连忙爬到谢婉言的脚边拽进她的衣脚,顾不上颜面,只哀求道:“婉言啊,都是我的错,是我猪油蒙了心,你不是一心爱慕我侄儿吗?今后我愿为你当牛做马,绝不欺辱你半分,只要你肯回来!”
谢婉言蹙眉退后几步,冷眼扫过萧老夫人期望无比的神情。
“真是狗咬狗的一出好戏。”
她丝毫不想与萧老夫人多说什么,高傲地抬起下颚看向一旁跪地的曹婉儿,冷声道:“曹婉儿,我当初叫你一声师姐是敬你比我年长,可这些年你冒充我的名义,败尽了圣医谷的名声此事我定会秉明师父,让他将你逐出师门!”
闻言,曹琬儿彻底瘫软在地。
萧承更是轩怔愣不已,紧握着双拳地不敢去看一旁的谢婉言。
——原来,她竟才是医圣传人!
错了,是他错了!
三年前,她是真的一心一意待他,每日熬汤煮药、为他与姑母调理身子、从茶水到房内安神的熏香,一件件琐碎的小事……
这些年他自诩聪明,清高自负,若她只是一介普通的医女,又怎能几次三番救得了他?!
萧承轩苍白了脸,黑眸敛下,他已经无颜再面对她。
他看向公堂高位之上的皇帝,拱手沉声道:“是臣之过,姑母年迈,只求陛下惩治臣一人。”
话落,众人哗然,围观的百姓都没想到事态会发展至此。
皇帝看着拱手请罪的萧承轩,阴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你欺辱我师妹的账,朕稍后自会与你清算!”
说罢,他拂袖走至高堂之下,冷眼扫过众人,视线落在兰妃身上。
兰妃接触到皇帝冰冷锋利的视线,吓得软到在地。
——完了!
然而皇帝只冷哼一声撇开了眼,似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帝王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曹尚书身上。
皇帝怒斥——
“曹尚书,这就是你说的宰相府包庇罪犯?曹琬儿冒充医圣传人、污蔑朕的师妹偷人、下毒、又教唆挑事、将事情大闹上公堂,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曹尚书脊背一凉,惊恐拱手回道:“陛下,一切都是臣教女不严,臣有罪!”
说着,他走到曹婉儿的面前,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甩过。
“逆女!你告诉我宰相府包庇罪犯,罪犯在哪?我就是听信了你的鬼话,才让谢小姐蒙冤!”
“圣医谷的妙手丹仙那是何人,也是你能随意冒充的?不知廉耻!枉我悉心教导,今日起,你我父女二人便断绝关系,不准再踏入我尚书府半步!”
曹婉儿怔愣地捂着被打疼的右脸,不可思议地喊道:“爹爹,我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可曹尚书急着微挽回自己的官位,哪里还顾得上这么一个女儿。
他转身向高堂之上的皇帝跪下,凄声道:“陛下,臣已与此女断绝父女关系,请陛下开恩宽恕我尚书府罪责!”
萧承轩微骇,眼看着皇帝稍微缓和的脸色再次沉下。
他知道,皇帝一向不喜推脱罪名的臣子,为臣为君,担当二字何其重要。
萧承轩再次请罪,态度更加诚恳。
他甚至主动摘去乌纱帽,拱手秉声道:“臣再请罪,萧承轩断案失责、识人不清,自请剥去官职谢罪。”
谢婉言睨眼看向褪去官帽的萧承轩,抿着淡唇没有说话。8
“陛下,一切都是民妇的过错,与萧大人无关,你要罚就罚民妇,民妇一介布衣,死不足惜,但萧大人他满腔抱负,热忱为民,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啊陛下!”
萧老夫人不停在地上磕头,额头上磕出血印也没有停下。
衙门外,百姓交头接耳后也纷纷跪下替萧承轩求情。
谢婉言看着这一切,已经了然。
萧承轩或许不是一个好夫君,但是断案一职,他确是有些能耐。
皇帝蹙眉,这一幕他万万没有想到。
凝眼看向谢婉言,问道:“师妹既是受害人,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谢婉言微楞,在圣医谷时,师兄便处处想着她,袒护她,如今自己受委屈更是亲自出面……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想到师兄居然将这个问题扔给了自己。
萧老夫人看向谢婉言,再顾不上颜面,哀求道:“谢婉言,过去是我错怪了你,我不求你原谅,但你若对轩儿还有半分情意,便切不能让他——”
“姑母!”
话没说完,便被萧承轩蹙眉打断,他如今有何理由让她饶恕。
萧承轩高傲而深邃的眼眸看向谢婉言,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谢婉言冷冷瞥开他的视线,她与他的情意早在一纸休书中,断的干净。
她淡淡道:“一切皆由陛下定夺。”
皇帝点了点头,于高堂之位撩袍而坐,威严宣判——
“大理寺卿萧承轩断案不明,官降三阶,罚三年俸例,责五十仗,以儆效尤!”
“刑部尚书曹冲,听信谗言,教女不严,幸而及时止损,官降一阶,罚两年俸例,责三十仗!”
“曹婉儿,冒名顶替她人身份,心机狠毒,杖责八十,逐出盛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萧秦美,为长不尊,恶意诽谤,状告不实,但念其护侄心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逐出盛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话落,公堂之上众人下跪。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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