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云晏时是小说《温容云晏时》的主要人物,原创作者温容云晏时倾心所创的一本言情小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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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容云晏时》 第17章 免费试读
第17章
金碧辉煌的大堂内。
云晏时负手而立,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钗环掉了一半,肩头、发间还残留着几块儿果皮。
他闭着眼睛,强忍着怒气。
可这副冷眼旁观又无关痛痒的模样,更让与他争执的客人生气。
那人是京城有名的风流衙内,家中有些钱财,便整日眠花宿柳。
今天见着云晏时,发现是自己还没碰过的美人儿,当下淫虫上脑,色心大起。
上来就摸着云晏时的手,要他陪自己喝酒。
云晏时下意识闪开,让他扑了个空。
本就是喝的有些上头,吃了这么个亏,好色衙内也忍不了了,手中抓起什么便往云晏时身上扔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难以入耳的话。
“你个不要脸的娼妇,不过是爷桌上的果子,随手把玩的物件,也敢跟爷摆脸子!”
“自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在莳花馆里横着走了?爷告诉你,在这京城里,只有爷横着走的份儿!”
“下贱坯子,爷摸你是看得起你,凭你浮萍烂根也配跟爷扮清高!”
“爷今儿非办了你不可!谁说话都不好使!”
那衙内越说越起劲儿,撸了袖子就要上前来抓云晏时的手。
“哎呀!史兄!好久不见啊!”
一道人影突然从云晏时身后掠过,快步上前,一把捧住了衙内的脑袋。
见到来人,云晏时错愕地转回头来。
温容怎么在这儿?还作男人打扮!
“史兄啊,听闻前几日在街头调戏娘子,别抓进大狱里,好一顿磋磨,你可还好啊!”
温容边说边搓着手中那颗脑袋。
被捧着脑袋的衙内也有些发蒙,随后又觉得是有人在故意使坏,气得直嚷嚷,“谁是你师兄!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碰爷!”
温容咧着一口大牙,笑得憨憨的,“哎呀,不是师兄,是史兄!你不是我那八拜之交,鄂州史家,莱湘兄吗!”
她热络地又搓了两下那颗脑袋,还像拍西瓜似的,狠狠在那脸上拍了两下。
“放你爹的屁!你仔细瞅瞅,爷是谁!”
温容眯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又拍了两下,“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呢史兄,我哪里看得到,行行行,现在玩这一出是吧,好!让我来摸摸你的样子!”
她一手扶着衙内脑袋,一手在他脸上摩挲起来,摸到五官,眉头便皱了起来,“诶?”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落下,在场之人纷纷吸了一口凉气。
“你……你个混账!你敢打爷!你完了!你死定了!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衙内气得险些咬着自己舌头。
温容皱着张脸,表情也有一丝丝的慌乱,“这个声音……不太对啊……难道我真的认错人了?你不是史兄?”
“你他——”
“不不不不,我不信,你唬我这个瞎子,史兄的脸部非常饱满,拍打起来,一拍两响,你肯定是史兄!”
说着,她又扬起巴掌“啪啪”地抽起衙内来。
一连十个巴掌,眼看着衙内的脸越来越肿,温容这才满意道:“听听,是不是一拍两响,我就说我没认错人嘛!”
衙内顶着一张被打成猪头的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救……救……命……”
那些看了半晌戏的随从,这才意识到自家主子被人打了,赶忙叫着衙内往上扑。
温容趁机松开衙内,推着云晏时往人群后头去,还故作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衙内?不对啊,怎么会是衙内呢?你真不是史兄啊……哎呀我都忘了,如今是在京城,这岂不是冲撞了贵人!”
衙内吊着半口气,踹了随从一脚,又伸出颤抖的手,胡乱指着,“好小子,把你姓名报上来!爷爷回头来找你算账!”
“哎呀,这位爷,小的眼盲心瞎,看不见贵人,是小的冒犯了,小姓李,因家中务农,取名大野,今儿实在抱歉,明日必当登门致歉!”
说罢,她甩了盲杖,拉着云晏时便往外跑,没跑两步,便险些把自己绊倒了,还没站稳,脚下一空,整个人腾空而起,被云晏时打横抱在了怀里。
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啸,楼中喧闹之声越来越远。
温容知道,他们已经脱身了。
云晏时一路轻功直行,到了济善堂她下榻的院子内,才将人稳稳放下。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
想要斥责的话,在看见那张狡黠的笑脸时,又说不出来了。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半晌没再开口,温容不解,拽着他的袖子,探着手去够他的脸。
在碰到散乱的头发,嗅到身上难闻的瓜果腐烂味儿时,秀眉拧了起来。
她为他梳理乱糟糟的发丝,拿下挂在发丝上的果皮,轻声问他:“为什么不还手?”
云晏时静静看着她的脸,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读出千言万语。
可最后,也只是哑着嗓音道:“若还手,乔装打扮就没意义了。”
莳花馆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界。
他一个大理寺少卿扮作女装出现在莳花馆里,要是传到沈府,一定会打草惊蛇。
好不容易都到这一步了,他不想坏了她的计划。
温容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法子可以再想,别让自己吃亏。”
她说这个,云晏时就有些来气了。
到底是谁更危险,更容易吃亏?
他扮作女装去打探消息,不就是为了避免她进莳花馆吗?
可最后她还是私自行动了,还跟衙内较劲起来!
跟着她的护卫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回头定把他腿给打断!
“你也敢说我,若今日你被人识破了身份,又或是没能在衙内面前脱身,怎么办——”
“哎呀!”
温容一声痛呼,打断了云晏时的疾言厉色。
她抿着唇,抬起红彤彤的手心,委屈道:“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手心都打肿了,可疼了。”
她语气温软,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神情却俏皮灵动,只是巴掌心的红肿,触目惊心的。
云晏时长长叹了口气,从腰间掏出一盒药膏,认命地往她手心里抹。
药膏凉凉的,有薄荷的香气,混杂着闻思香,莫名好闻。
她在这沁人心脾的芬芳里,听到了来自他心里的叹息。
-我认输了。
温容抿着的唇,几不可查的扬了起来。
-
待两人收拾妥当,天色已晚。
沈晗鸢听了他们今日惊心动魄的遭遇后,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你是说,朱姨娘也想要沈晗鸢死?”云晏时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裳,闲适地坐在椅子上。
温容点了点头,“为了谋夺家产,害人性命也不是说不通,但如果只是为了家产,朱姨娘也并非一定要至鸢儿于死地,所以,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缘故,比如,鸢儿知道了她的秘密?”
沈晗鸢认真思索着,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温容有些失望,但还是鼓励她,“没关系,你慢慢想,我们还有别的事没弄清楚呢?”
她拽了拽云晏时的衣袖,“找到春水姑娘了吗?”
“嗯,”云晏时倒了一杯茶,顺手递给了温容,“我们都以为她被卖来做了花娘,实际上她为了不卖身,划烂了自己的脸,容貌尽毁,遭了一番毒打后,被扔到后院做浣洗的工作。”
被卖进了莳花馆,那是人家花了银子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放你离开。
接不了客,那就做些粗活、脏活儿来抵银钱。
得知从小跟着自己的春水如今的遭遇,沈晗鸢泪眼婆娑,擤着鼻子,冲云晏时直比划。
“我想过带她离开,可她不愿意,她现在身契在莳花馆,一生都是贱籍,就算逃了出来,被抓到也是要问罪的,更何况,这世间没有她能依靠的人,还不如留在那儿做工,至少能养活自己。”
沈晗鸢停下比划的手,难过地垂下了头。
她现在也帮不了她。
“可有收获?”温容及时将话题牵了回来。
云晏时勾了勾唇,“确实有些收获,春水告诉我,沈晗鸢曾经托她送一封信给祁将军,也是这封信才导致沈晗鸢落水,她被发卖。”
......
《温容云晏时》 第17章 试读结束。
《温容云晏时》 第18章 免费试读
第18章
沈晗鸢落水那日,天灰蒙蒙亮,便叫来春水,将一封书信交予她。
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一定把信亲自送到舅舅祁将军手里。
春水对那信笺印象深刻,那是一种遇水不化,遇火难融,撕不开,劈不碎的纸张。
是沈章搜刮来的稀世珍宝,没成想最后到了沈晗鸢的手里,还用来传信。
那时,春水见沈晗鸢脸色不好,还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沈晗鸢却告诫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日不知为何,她手中的活计,比往日多了好几些,等她歇下来准备替沈晗鸢跑一趟时,沈老大突然带着前院的家奴,手里拿着棍棒、绳索,气势汹汹地来抓她。
说她在府内手脚不干净,留不得,便匆匆将她捆了套上麻袋,又几经辗转,买去了莳花馆。
晚上,沈晗鸢便出了事。
“可惜的是,春水没看过信里的内容。”
“这个倒是不打紧,我大抵知道这封信和谁有关了。”
温容素手沾茶,在桌上写下一个“朱”字。
虽然春水并没有提到过朱姨娘,可倘若是与沈老大、沈老二有关的事,那沈晗鸢就不该写信送去祁将军那儿,而应该直接去找沈章。
她一定是深思熟虑之后,认为找父亲大抵是无用的,才在万般无奈之下寻求舅舅的帮助。
如今她母亲就在舅舅府上,归根结底,她是想请母亲回府坐镇。
需要她如此百转千回求助的,只能是她知道了朱姨娘的丑事,却又没法儿劝说她的父亲。
“如此说来,这封信便能充作沈家姑娘的口供了,”云晏时点了点桌上的水字,“我们得拿到这封信。”
不错,这份口供,是他们如今唯一能掌握的证据。
温容沉思了片刻,便拿定了主意,今晚要再探一次沈府。
-
亥时三刻,温容和云晏时轻车熟路地从角门翻进了沈家后院。
只是云晏时正打算往沈家兄弟的住所去时,温容拉了他一把,“时间紧迫,大人,咱们分头找吧。”
云晏时眉梢轻挑,“你都看不见,怎么找?”
“大人忘记了,小女能掐会算,只是眼睛不大方便,所以远处还要劳烦大人去搜寻搜寻。”
云晏时双手抱臂,审视了她一番,才微微点头,“那这边就交给你了。”
温容乐呵呵应好,又竖着耳朵恭送他离开。
静谧的院子里,只有秋风刮走落叶的沙沙声。
良久,温容才蹲下身子,侧耳聆听,嘴里还念叨着,“出来吧。”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拖行蠕动的声音。
“嘶嘶——”
是一条翠色的小蛇,从树梢上垂下半截尾巴。
它暗光流转的眸子盯着树下那个撅着屁股,在地上寻摸自己的女子。
-半夜在地上钻,容易被人踩着,我在树上呢。
“有道理,”温容撑着膝盖站起身来,“辛苦你找些朋友,跟着刚才那位,他懂些拳脚功夫,你们要当心些。”
-这个好说。
小蛇垂下的尾巴晃了晃,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树干。
片刻后,树下钻出一排列队齐整的蚂蚁,喊着一致的口号,匆匆忙忙追云晏时去了。
宅院里没有蚂蚁的天敌,它们确实是四处盯梢的好手。
温容听着小动物们的心声,嘱咐了两句,“只是看看他都去了哪儿便好,天黑路远,你们多多小心。”
她先前听到过云晏时的心声,得知他在找寻什么。
游戏经验告诉她,云晏时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一定在后续剧情里还有作用。
她要尽早弄清云晏时的底细。
听着蚂蚁军团们渐行渐远,温容也准备切主题。
“蛇兄,咱们也得办正事了。”
-还好你找来福提前来报了信儿,否则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没法儿在这么大的院子里,给你找一份书信。
“已经找到了?”温容惊喜。
-不错,只是有些麻烦,从拱门出去,过了回廊就是马棚,你说的那封信就藏在马棚下,可那儿一直有人,我们也不好行动。
温容记得云晏时向她介绍过,朱姨娘的兄长在沈府领了份差事,专管车马。
他们把信埋在那儿,然后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亲自守着。
该说他们心细呢,还是说他们……不大聪明呢。
小青蛇缠在温容的手臂上,带她往马棚去。
刚闻到马粪味儿,温容便听到了中年男人沉睡的鼾声。
心还挺大。
-这儿的气味好像不大对劲。
小青蛇嗅了嗅,尾巴不悦地摆动起来,齿间不住地发出“嘶嘶”声。
这是蛇类察觉到危险的戒备状态。
看来今夜是有人想请君入瓮。
戏台子都摆好了,角儿还能不上场吗。
“蛇兄,书信具体的位置,你清楚吗?”
小青蛇勾着温容手臂的尾巴,轻轻点了点她,示意自己知道。
“好,我去引开他,辛苦你取书信了。”
-你?你确定?
小青蛇傻了眼。
会不会他俩的分工交换一下更好?
温容没再搭话,将小青蛇放到地上,手指做哨,朝着天空吹了一声。
嘹亮的哨声响彻黑夜。
只是片刻后,远处传来数只乌鸦的鸣叫,似乎在与她呼应。
翅膀煽动的声音越来越近。
此时老朱也被这动静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打量着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还没看清,先是乌鸦啄下了一块儿马尾毛,受了惊的马扬起前蹄,将老朱踢到空中翻了个跟头。
随后,数十只乌鸦将温容团团围住,那羽翼在她耳边猎猎作响。
脚下一空,她竟被乌鸦抓着飞了起来。
老朱晃着晕乎乎的脑袋站起身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诡异的景象——凄清的月色下,一团黑影,留着漆黑的长发,浑身长满了黑色的羽毛,和无数双在夜里亮晶晶的眼睛,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逼近。
“还……我……命……来……”
温容将嗓音压得粗粝难听。
那些乌鸦还配合着她发出凄厉的鸣叫。
老朱当即被吓得腿软,四肢着地,吱哇乱叫着往外爬。
“来人啊!有鬼啊!都死了吗!还不出来!”
话落,有刀刃出鞘的声音,温容听得到,从四面墙壁上跳下了不少人,手里均拿着武器。
-小瞎子,我得手了!
再听到小青蛇的声音,温容心下定了定,她又吹了一声哨子,乌鸦们立即掉头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只是乌鸦体型到底小了些,不到十米,便逐渐有些飞不动了。
有几只掉了队的,露出了温容半张脸。
追捕的声音,就在身后。
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
温容挣脱开满身的乌鸦,催促它们往相反方向飞去,自己则趁机一头扎进假山后。
家仆们显然没有料到乌鸦还会再飞回来,撞了个措手不及。
纷纷挥舞着武器,驱赶乌鸦。
温容蹲在一处凹陷的假山后,侧耳探听着动静。
直到细小的声音从地上传来,她整个人被一个温暖的胸膛托了起来。
“走。”
云晏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刹那间,她屏住的呼吸松懈了下来,心脏也恢复了平稳的跳动。
他来得真及时。
-啊啊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我要抓不住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在你袖子上!
那细小的声音豁出性命般嘶吼着。
温容慌忙将手缩回云晏时的胸口,勾住了他的脖子。
那只差点被甩出去的蚂蚁,也落在了云晏时的肩上。
-呼,吓死我了……我跟你讲,这个人坏得咧,他就去了一趟库房,然后一直跟着你!
-东西到手了。
两道声音叠在一起,闯入她耳中。
不过,温容并不意外。
今晚的分头行动,本就是她刻意留给他的机会。
“大人,找到书信了吗?”
她声音温温柔柔,伏在他怀里,乖顺得不似往常。
云晏时抿着唇,思索了片刻才道,“没有。”
“那你去了哪儿?”
“沈老大的院子,没什么发现。”
这回他应得很快。
看来,云晏时的秘密行动,不能让她知道。
“没关系,都在我的掌握中。”
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胸口,意有所指。
云晏时背后一凉,莫名有一种……做了亏心事的心虚。
......
《温容云晏时》 第18章 试读结束。
《温容云晏时》 第19章 免费试读
第19章
“你找到书信了?”
“嗯,这会儿应该都送到沈晗鸢手里了。”
闻言,云晏时倒也没多少意外,抱着她,运着轻功,往济善堂去。
期间温容没有再同他搭话,她沉默得就像不存在一般。
云晏时用余光悄悄打量她,可她瞪着一双浑圆的眼睛,没有半分神采的仰着头“看”自己。
他知道她看不见,可又觉得,她看见了。
不过,确实是云晏时想多了。
温容只是在思索他的身份。
从云晏时几次入库房可知,他在找一本账本。
这些年沈章贪污受贿了不少,同时也喂肥了其他官僚,他几乎就是太子一党的金库。
沈章还企图靠家宴搏上一搏,说明他手中定是有太子一党的名册以及他们受贿的记录,也就是云晏时要找的账本。
可问题是,如果是太子要账本,云晏时不必瞒着她。
大理寺本就属太子管辖,他为太子做事,自然都是明着做。
他的欺瞒只能说明他背后真正的主子,并非太子。
推理到这一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在这个世间,如果还有人想要账本,那就是唯恐皇权分裂,位居群臣之上的那一人了。
她就知道,云晏时不可能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
彼时,沈晗鸢正在院中等信儿。
一只乌鸦叼着纸张,突然飞到她跟前,吓得她差点晕过去。
待云晏时与温容回来时,沈晗鸢已经将书信看过了。
她双手握拳,手背上青筋暴露,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约莫是气的。
云晏时给她倒了一杯茶,温容顺着她的后背,“都记起来了?”
“嗯!”沈晗鸢重重点头。
“是你大伯和二伯推你入的水?”
“嗯!”
“是为了掩盖朱姨娘和奸夫的事?”
“嗯!”
两人一问一答,听得云晏时直皱眉。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温容张了张嘴。
这怎么解释呢?她已经听沈晗鸢在心里连回忆带辱骂,把整个过程都讲述一遍了。
沈晗鸢早前曾无意撞见过朱姨娘私会情夫,后来便一直在明里暗里打探他们二人的行动与私会时都做了些什么。
得知这两人不仅恬不知耻地苟合,那个所谓的弟弟也并非她的血亲,而是他们二人的野种。
她曾到沈章面前暗示过几回,可沈章对这位姨娘颇为信任,总拿她挂念母亲情切为由,将她随意打发了。
是以,她才只能求助于母亲。
可没想到,那天下午,她见朱姨娘打扮得颇为讲究,似乎是要出门去见什么人。
当下,她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奸夫。
于是她便跟了上去,想抓个现行,却意外发现,朱姨娘是和沈老大约在郊外一处偏僻的凉亭中。
她伏在草堆里,听到了二人谈论如今父亲在朝中已是不行了,太子要将他推出来顶包,沈府没几天好日子了,不如趁着他如今还居高位,将他一不做二不休……
如此这般,沈老大便可以此做投名状,投靠太子,沈家日后仍旧有依仗。
而朱姨娘也可拿走沈章的家产,同奸夫和野种一起,逍遥快活。
二人商讨事成之后,沈家祖宅的产业,朱姨娘一分不能再动,至于沈章的,他们沈家兄弟,也不再多问。
沈晗鸢听得气愤,想回去告诉沈章,却不慎被黄雀在后的沈老二发现了踪迹,将她打晕了过去。
她最后的记忆,便是被投入冰凉的水中。
“惨,确实是惨,”温容如是评价,“但你现在身份还未得到证实,你的证词做不得数。”
为了方便云晏时也能一同交谈,沈晗鸢将心中所想,写到了纸上。
-我觉得当时应该有人看见他们推我下去的!我闻到了很浓的药香!
“药香?”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扣响,云晏时警惕地闪身躲进一旁的暖阁里。
温容握了握沈晗鸢的手,示意她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才朗声问道,“谁啊?”
“姑娘,是我,见着你屋中灯火通明,不知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是掌柜的。
温容笑道,“没事,我看不见,点上烛灯,有个光亮,晚上起夜便不至于摔着。”
门外掌柜的又寒暄了两句,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姑娘先前说尘埃落定家父便能痊愈,可究竟是什么时候,姑娘尚未见过家父,不知可否……”
温容摸了摸桌上的纸张,笑得高深莫测,“时机已到,明日一早,请掌柜的单独带令尊过来。”
这位来得正好。
-
知道自己父亲有救,掌柜的兴奋不已,整宿都没能睡着。
天一亮,便搀扶着年迈的父亲,来到了温容的院子里。
只是在看到突然多出来的云晏时时,掌柜的还是愣了愣。
但……他也不敢问啊,这人看来好凶!
“他们来了。”
云晏时对着温容开口。
后者转过身来,手里还捧着一幅画卷。
在沈晗鸢的搀扶下,温容来到掌柜的老爹跟前。
老爹疯疯癫癫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往嘴里塞,掌柜的好声好气哄着,让他同温容说说话,老爹却只管摆手,挣扎着要离开。
温容神色柔和,微微弓着身子,问道:“老爹,瞧瞧画上的人,你可有见过。”
说罢,她将画卷展开。
老爹斜眼睨了一眼,旋即挣扎得更是厉害,嘴边叽里咕噜不知骂着什么,又或者实在哀泣。
掌柜的见状,大惊失色。
老爹的确有些疯疯癫癫的,可从未像现在这般仓惶恐惧。
“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当下,他语气也有些不善。
温容侧过身子,似乎在看向身后之人。
云晏时心领神会,答道:“四周没人。”
温容这才又开口,“老爹,画中人是我至交好友,日前她托梦告诉我,自己死的冤屈,我向她承诺定要为她伸冤,只是她走的急,我连她的尸首都未曾见到,更不知那晚的情形如何,她便说,那夜还有一人在场。”
说到这,老爹身体抖得像筛子,眼泪混着口水往下淌,挥着巴掌拍打着自己儿子。
掌柜的心下也有几分疑惑,可见自己亲爹如此痛苦,也不愿逼迫。
“姑娘,家父今日身子不适,不若改日再……”
“掌柜的,恶疾则需快刀剜。”
她打断了他的话,将画卷又往前递了递,“老爹,我这位好友逝世那日,似乎与您得癔症的日子正好能吻合上,你不若听听我的猜测。”
“那日您上山采药回来,途经一处凉桥底下,被蚊虫叮咬,疼痛难忍,便随手揉了草药敷在伤口处,也是这时,您恰巧看见了两位血亲将自己的侄女儿推下水,您本想出声喝止,却见那两人并非泛泛之辈,是您开罪不起的人,犹豫间,那可怜的侄女儿已经咽了气,您既是有愧于她,更是担忧被发现您知道了这秘密,所以才装疯至今。”
“我说的对吗?”
她徐徐阐述,语气吻合,却有着令人不容置喙的力量。
听完她的话,老爹身子动了动,也不再乱叫了,叹出一口气来,沙哑的声音喏喏道:“是……你说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浑浊的目光顷刻间清明,看向温容的神情,愧疚又悲悯,“老朽无能,龟缩在此,可日日都在遭受良心的折磨,姑娘若是为了报仇,老朽的命自可拿去!”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画卷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掌柜的赶忙将老爹扶起来,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温容神色冷了下来,“我要你偿命有什么用,我要为她申冤,要你将当日之事写下来,拿到公堂上,将害她的人钉死。”
“这……”老爹为难道,“老朽已是半边身子入了土,死了就死了,可我儿还年轻,我那小孙子才不过五岁,姑娘……”
温容侧身,从云晏时腰间抽出佩刀,“这是大理寺的刀,你若助我,刀砍的是贼人的头颅,可贼人若不死,你还能千日防贼不成?”
老爹沉默了。
半晌后,他抬起头来,沉声道:“好,我答应你。”
“只是推那姑娘入水的,是一位妇人。”
......
《温容云晏时》 第19章 试读结束。
《温容云晏时》 第20章 免费试读
第20章
这倒是与温容想的有些出入。
让老爹写了封供词后,温容便让他再装几日疯,切莫引起沈府注意。
待院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三人时,云晏时才开口道:“你原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可如今这些证据看来,并不足以将他们全都钉死。”
沈晗鸢的信笺矛头指向的是朱姨娘,老爹的供词也是如此。
好似与沈老大和沈老二全然没有关系。
可恨的是,竟连咬死朱姨娘都不够。
更为致命的是,任务要她查明沈府案的真凶,她只找到了朱姨娘谋害沈晗鸢的证据,却完全没有朱姨娘毒害沈章的证据。
“我们还是得找到朱姨娘的情夫和探事人,否则在沈大人的案子上,朱姨娘一样能全身而退。”
有沈老大和沈老二结盟,根据律例,没有血亲上诉,温容这个外人是没法儿替沈晗鸢状告朱姨娘杀人的。
得先从沈章的案子入手,扳倒朱姨娘,从而再拔除沈家两兄弟。
“你说起这事,我倒是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说好消息。”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大和善,还打断了云晏时的话,温容立马展露笑颜,柔声哄道,“关键时刻,还是得云大人出马,您一定有能扭转局势的好消息吧。”
云晏时轻哼了一声,将卷纸一并递给一旁的沈晗鸢。
“我的手下找到了探事人,探事人已经招供。”
根据探事人所说,沈章已经知晓了朱姨娘偷情一事,且刚刚就在中秋家宴的前一天。
只是探事人并没有留有书信存根,只有收条能证明,他曾受过沈章委托。
“有探事人就行,也只有他能证明,为什么朱姨娘要赶在中秋家宴上动手,若是再等下去,朱姨娘失了先机,那最后死的是谁,变不好说了。”
温容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她是突然打定主意要杀人的,没有用上先前和沈家兄弟商讨的计划,那红参上,肯定还能找到什么关键性证据,云大人……”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他如此上道,倒让温容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知道您最仗义了,您就是百姓之光,我朝有您了不起!”
云晏时:“少贫嘴,还有条坏消息。”
温容嗤笑一声,“能有多坏,总不能是那情夫人间消失了吧。”
云晏时:“……”
沈晗鸢:“……”
“还真是啊?这一届官差不行啊!一个平头百姓都抓不住!干什么吃……”意识到再骂下去会连带着跟前的某位大人一并骂了,温容拐了调,怒拍桌子,“都是这个奸夫太奸诈了!连我们英明神武的云大人都敢戏耍!云大人!我要是你,这口气绝对忍不了!”
云晏时撑着石桌,捏着额角,颇为无奈地看向她,“你又想让我做什么?”
温容勾起嘴角,“云大人可有兴致看出戏呀?”
他们总是如此被动,再不反击,只怕要错过最好的时机了。
从昨日夜探沈府便可知,朱姨娘他们还记挂着“天目神女”和借尸还魂的沈晗鸢呢。
早料到温容和沈晗鸢必定不会就此作罢,挖好了坑,等着埋她俩。
若不是有云晏时入局,温容或许早早就被抓了。
济善堂四周安插了不少大理寺的人,这是云晏时特意调来保护温容和沈晗鸢的。
“你约莫是不会让我免费看戏的。”
云晏时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一包银子,扔到温容跟前。
谁知温容扶着石桌,将银子又推了回去。
“小女目不能视,还得有劳云大人了。”
-
三日后,大街小巷到处都在流传沈家庶子并非沈章血脉的消息。
云晏时领着温容又登了沈府。
这次再见,老朱立马认出了那天夜里装神弄鬼的就是温容。
一时间,双方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还是朱姨娘沉得住气,憔悴着一张不施粉黛的脸,柔柔弱弱打了个万福,“不知云大人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云晏时撩了衣袍落于上座,抿了口茶才悠悠道:“这位温姑娘算得你家小儿并非沈大人之子,此事事关朝廷清誉,本官不得不查问一番。”
朱姨娘佯作悲痛,颤着手指向温容,“这是哪里来的江湖术士,我家大人尸骨未寒,便敢登门欺辱,天理何在!”
云晏时“咚”的一声,将茶盏放到桌上,冷声道:“若是她蓄意污蔑,本官自会送她下狱。”
闻言,朱姨娘揉着额头,晃了晃身形,虚弱道:“奴不过一妇道人家,这样的事,从来也没遇到过,更做不了什么主,不如去将大房二房两位哥哥请来,一并商讨吧。”
说着,便给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可嬷嬷还未动身,云晏时的人便堵了门。
“此事既是温姑娘提出的,便让温姑娘证实自己所言非虚即可,不用劳动更多人了,沈大人还在丧期,死者为大,不宜喧闹。”
见云晏时软硬不吃,朱姨娘有些憋闷,一个眼刀飞向温容。
只可惜,温容看不见。
“不知这位姑娘,要如何证实?”朱姨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遮掩不住的刻薄与狠意。
温容杵着盲杖,敲了敲棺椁,“老办法,滴血认亲。”
“这……云大人,怎可煽动朝廷重臣的遗体……”
“事关沈大人的名声清誉,也顾不得许多了。”
云晏时冲下头的人点了点头,几个官差立马上前开棺取血,又不知何时,他们将朱姨娘的儿子也抱到了堂上来。
银针扎破孩子的手指,那滴入瓷碗中。
两滴血在碗中碰了碰,最终却未能相融。
在场的奴仆们皆是一惊,互相缩着脖子窃窃私语,看向朱姨娘的眼神也猜疑颇多。
见状,朱姨娘当即哭花了惨白的脸。
“不!这样没有根据的法子,怎能为凭!”
朱姨娘飞奔上前,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并滴入碗中。
三滴血,清清白白,互不干扰。
朱姨娘捧着瓷碗,笑道:“大人,九儿是我生的,他的血液都不能与我相融,若不是这碗中被人动了手脚,就是这法子根本行不通!”
她将碗展示给奴仆们看,讨论声连绵不绝,堂上嘈杂不堪。
云晏时将佩刀重重压在桌上,巨大的声响让众人瞬间噤声。
他看向温容,“温姑娘,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温容跪在云晏时跟前,行了参拜大礼,高举双臂,“天道睁眼,倘若此子乃新生血脉,子哭父痛,请大人再试一试!”
云晏时审视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旋即有人上前抱过婴孩,举着孩子在日投下晒了半个时辰。
婴孩啼哭不止,可就在他哭得嗓子都哑了的时刻,成群结队的乌鸦连成片向沈府飞来。
它们停留在婴孩头上,变换队形,结成一个长手长脚的人形,为婴孩遮挡秋日的照晒。
人群里发出一声声惊呼,有那天夜里见过相似情形的人高声道:“是老爷回来了!那晚我见着过老爷化身乌鸦,回来游荡,如今又回来照看二哥儿了!”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过!”
“果真是父子情深啊!”
眼瞅着风向倾倒,温容慌忙跪地求饶,可云晏时板着一张脸,怒斥她大胆,一声令下,让人将她押了出去。
朱姨娘正纳闷,云晏时朝她拱了拱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好在还了沈大人公道,告辞了。”
说罢,带着一行人匆匆离去,只留下久久不散的鸦群。
传言,鸦群飞了整整一日,京城各处的人都看见了那日的异象。
四方流传起沈府父子情深的故事,瓦子勾栏里还说起了书,唱起了曲儿。
-
济善堂,后院。
沈晗鸢将果子喂进温容嘴里。
-这么做有用吗?
温容手里还在把玩新到手的瓷器,手感温润,令她爱不释手。
“放心吧,你不懂男人,这种事,他们忍不了一点儿。”
说着,温容又偏过头来,笑得灿烂,“云大人,让沈府外的弟兄们撤了吧,不给他们一家留出相见的空子,这出戏的下半场可就没法儿演了。”
......
《温容云晏时》 第20章 试读结束。
《温容云晏时》 第21章 免费试读
第21章
朱姨娘的这位相好谨慎得很。
云晏时的撤走后,温容他们足足等了三日,后院的小青蛇才来报信儿。
说是天灰蒙蒙亮时,马棚旁的狗洞里钻进来一个男人。
温容当即便让云晏时带人围了沈府,严防有人偷溜出来。
同时,又让沈晗鸢带着云晏时的令牌,去府衙门前击鼓鸣冤。
沈章的案子是由府衙经手的,所以最终还需得府尹出面。
有济善堂老爹和沈晗鸢的书信为凭,又将朱姨娘的相好抓了个现行儿,人赃并获,朱姨娘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辩驳不了。
据云晏时描述,当时他带人去捉拿朱姨娘这对奸夫淫妇时,两人竟在卧房里扭打了起来,朱姨娘的哥哥上前拉偏架,却因之前被马踹断了一根肋骨,行动不便,又被朱姨娘的相好踹断了另一根肋骨。
府尹赶到时,老朱正躺在地上直哎哟。
朱姨娘当下便扑倒府尹跟前,说是有贼人入府行凶,气得她那相好破口大骂,将他们这些年蒙骗沈章私会、盘算着私吞沈府家产,以及托自己为她收购大量红参的事,全给抖落了出来。
场面精彩得堪比南曲班子年节时的戏。
朱姨娘最后被带走时,还嘱托沈老大和沈老二照看小儿子,那两人犹犹豫豫,半晌也没放出个屁来。
温容躺在竹椅上,闲适地晒着太阳。
听着沈晗鸢在云晏时陈述时加油添醋的心声,不禁摇头。
这姑娘怎么这就满足了。
“没把沈家俩兄弟一块儿送交法办,这事儿还不算完。”
温容翘着腿,轻轻碰了碰跟前沈晗鸢的脚。
沈晗鸢没说话。
到底是血亲,这些年虽貌合神离,可要她送自己的两位伯伯下大牢,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温容也不打算逼迫她,只是问起沈章下葬一时。
明日就是定好盖棺入土的日子,沈府如今全有沈老大管理,明日送葬也定是由沈老大的子嗣来代为摔瓦起灵。
那沈晗鸢呢?
她作为沈家嫡女,却不能为自己的父亲送葬,她能接受吗?
-我明天……会去的,那日大伯二伯虽然坑害了我,但他们是相信我就是沈晗鸢的,只是送葬……没理由不让我参加。
温容屈指在案桌的一叠宣纸上轻扣三声,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NPC咋是个傻白甜。
-
子时三刻。
温容正在房内酣睡,扑通一声响后,寒风灌了进来,迎面吹得她打了个激灵。
睁开眼,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
这双眼睛,睁或者不睁,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但狭窄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她还是能听见的。
双目不能视物后,其他的感官便灵敏了许多。
来人呼吸沉稳,伴随着熟悉的闻思香。
“云大人?”
她哑着嗓子试探道。
云晏时一愣,“你不是叫我子时三刻来找你吗?”
怎么她好像还挺惊讶?
起先进来见她睡着,他便有些纳闷。
这姑娘再豪放也不至于在约了男子深夜相见后,还毫无防备地呼呼大睡吧?
瞧不起谁呢?
被问到话的温容也有些懵,“我确实是托护卫大哥转达大人,明日辰时三刻去接个人到沈府……什么时候又说子时三刻了……”
“你在纸上敲了三声,不是子时三刻吗?”
纸时三刻。
温容:……
大哥你是东北人吗?
还玩谐音梗?
见温容久久没开口应答,云晏时又追问道:“我理解错了?”
温容咋舌,硬着头皮答他:“大人的理解,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男人轻哼了一声。
还有些不高兴了。
温容伸出手,向前摸索着,“小女也是担心大人这几日太过操劳,谁知大人料事如神,竟猜到了小女确实找您有些要事。”
她试图去够云晏时,可对房间布局不算熟悉,又没有一丝光亮指引,她探着手扑了个空,心下一紧,从高床上翻了下去。
幸好云晏时眼疾手快,一把将她从床边捞了回来。
温容赤着脚,踩在云晏时的锦靴,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
狠狠吸了两口气后,温容诚恳道:“大人好腰!”
说着,还捏了捏云晏时紧致的腰身。
跟上个副本里手感差不多,真是一位自律的NPC。
“别乱摸。”
云晏时黑着脸,将人拎鸡崽儿似的拎回床上。
几番挣扎下,温容腰间的细带松了松,领口变大,借着黯淡的月光,他都能瞥见鹅黄色的心衣。
云晏时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扯过被子将人紧紧包了起来。
“大人,我不冷。”
温容别着脑袋,生怕他把自己给闷死在被子下。
云晏时勒着被角的手顿住,抿着唇看向她。
温容此刻虽看不见男人神色,但他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地往她面门上砸来。
好吧,有一种冷,叫NPC觉得你冷。
都是打工人,也不为难你了。
见她不再挣扎,云晏时神情缓和下来,问她:“说说你的要事。”
“沈家定了明日巳时起灵,鸢儿必定辰时就会过去,她年纪小,没见过多少风浪,不知人间有多少豺狼,还请大人能暗中保护她,必要时替她说说话。”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是借尸还魂的沈晗鸢,沈家若执意不认她,即便是我出面,也改变不了结局。”
温容笑的狡黠,“大人无须担心,有时候,比证据更有用的是人心。”
人心?
哪些人的心?
云晏时居高临下看着床上仰着头的人儿,他时常觉得自己能看透她耍的那些小聪明,可又总是不断为她的小聪明感到惊喜。
看她成竹在胸的模样,云晏时摇了摇头。
罢了,就听她的吧。
“你明日不去沈府?”
温容沉吟片刻,“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也用不上我,我就不去添乱了。”
“早些休息。”
云晏时没再多说,留下这句话,便一溜烟从窗户飞了出去。
来去匆匆。
温容费力从被子里挣脱出来,摸了摸手中的鎏金腰牌。
凹凸的纹路中,能识别出三个字——不良人。
这是个官职,专司侦缉抓捕以及一些秘密任务,直属皇帝。
摩挲着残存着云晏时体温的腰牌,温容眉间动了动。
跟上一个副本一样,还是那么好骗。
-
次日辰时。
就如温容推测的一般,沈晗鸢没有惊动济善堂任何人,独自来到沈府。
云晏时带了两个护卫隐在暗处。
眼看着沈晗鸢进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其中一个护卫不由开口,“莫不是他们认下了沈家姑娘?”
话音刚落,沈府的大门便被打开。
瘦小的姑娘被推了出来,摔倒在世界上,先前伤了的额角又一次磕破。
她哭得泣不成声,爬着往府内去。
沈老大穿着一身素衣孝服,满脸的凶神恶煞,指着地上苦苦哀求的少女,不耐烦道:“哪来儿的骗子,谁不知我那苦命的侄女儿早已香消玉殒,你拿着封伪造字迹的书信,就想证明你是我沈家金尊玉贵的小姐,好大的狗胆!”
沈老二跟在后头看戏,也不上前搭腔,只有沈老大的媳妇儿往人前一站,招呼着赶早集的百姓,“大伙儿快来看看,这个损阴德的小贱人,黑了良心来冒充鸢儿,还说什么借尸还魂!哪有这样荒唐的事!若是信了她,那岂不猫儿狗儿都能说是我们沈家借尸还魂的血亲!”
有些百姓驻足围观,交头接耳讨论起来,声音不大,只是看向沈晗鸢的眼神,算不上友善。
“老三都走了这么久了,你当天不来,昨儿不来,前儿也不来,偏偏到摔瓦起灵,下葬入墓时来,你攒得什么心思?无非是图谋我们沈家半碗家产,像你这样的小人,我们见得多了去了!”
沈老大媳妇儿说到这,围观的人群突然就好似被点燃了一般,纷纷应和。
“太不要脸了,人家家里办白事,还上门行骗,这可是皇城脚下,圣人眼前啊!”
“世风日下,真是什么人都有,也不怕遭报应!”
“人家的家产你也敢骗,不知天高地厚!沈老爷,我看还是把她送交官府吧!”
......
《温容云晏时》 第21章 试读结束。
《温容云晏时》 第22章 免费试读
第22章
沈老大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那指指点点的声音,听得沈晗鸢分外刺耳。
好一个贼喊捉贼。
“念她年纪小,又是个哑巴,且我家老三有素来是个仁厚的,便不同她计较了。”
他先是冲着百姓们,摆足了仁义姿态,又对着沈晗鸢拂袖,“日后莫要再让我知道你四处冒充我沈家人,否则,决不轻饶!”
说罢,便转身回府。
那乌泱泱一大家子人前呼后拥地围着沈老大。
一个个如同等待分食猎物的饿狼,冒着绿油油的眼睛。
沈晗鸢踉踉跄跄往前去追,又被家奴给拦了下来,推搡间身上挨了好些打。
不只是哪个家奴手里还拿着棍棒,击中了她的腹部,疼得她措手不及,咬破了舌头,吐出一口血来。
她面黄肌瘦的脸颊上,血泪纵横,手指缝中嵌满了泥土。
身上的麻衣也脏乱不堪。
身后的百姓,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字字句句,犹如心口剜血。
云晏时敛眸,正要上前制止。
可沈晗鸢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力气,一把将众人推到,颤抖着身子站起来,指着沈府大门,喉咙里发出叽叽咕咕的怪叫声。
诡异、悲怆。
边叫边呕血。
嘴里囫囵的叫声,低沉沙哑,却又开始逐渐清晰。
“苍天……无眼!看不见……这帮狼子野……心的贼人!”
“可怜父亲……尸骨未寒!这群腌臜泼才……便聚在一起,图谋他的家产!欺辱他的孩子!”
她这具身体并非生来就是哑巴,是她借尸还魂后受了刺激才短暂失声。
如今再度遭受刺激……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高呼,“天目神女曾说人间有冤情,若哑巴开口,菩萨睁眼,那便是冤情无处可陈,自有灾祸肃清人间……这不就是哑巴开口了吗!”
云晏时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扭过头看向东面的千佛楼。
当今圣上信奉佛教,命能工巧匠于东市修筑千佛楼。
那楼高百尺,四面铸有四尊与楼同高的闭目菩萨,楼中有九百尊佛像金身,故称千佛楼。
此时,成群的翠鸟从西面飞来,至千佛楼四面变幻列队。
边做圆弧状后,一同悬停于四面菩萨眼前。
远远看去,四尊菩萨好似怒目圆睁。
“菩……菩萨睁眼了!!!”
一声惊叫,百姓们纷纷望向千佛楼。
在见着这骇人的景象后,他们的说辞立刻变了。
“我听说沈大姑娘是识破了姨娘与奸夫偷情,才被姨娘抓了扔下湖去,必定是沈大姑娘心有不甘,才久留人间不肯离去!”
“我也听说了!日前府尹不是还拿到了沈大姑娘未能送到祁家的信件吗?若沈大姑娘不在了,谁又能知道还有这么一封信呢?”
“是啊,这位姑娘字字泣血,也不像是在行骗,当真是悲恸欲绝……”
“如此说来,行骗的另有其人,我看那沈家两兄弟也不像什么好人!”
“就是就是!”
风向变了。
辰时三刻,云晏时身后的下属少了一人。
-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加上千佛楼的异象,立马惊动了宫里的圣上,特派了內监协同京兆府尹调查此事。
府衙差役全都出动了,也没能镇压住四下流窜的百姓。
一时间人心惶惶。
內监回报宫里后,便传旨,让府尹就地办案。
府尹赶到沈府,将沈晗鸢从地上扶了起来,又命人将沈府大门砸开,让沈老大一众人出来听审。
沈老大刚一出府,沈晗鸢便如同恶鬼一般往上扑,嘴里还骂着:“你们是我的血亲,这些年你们两房庸碌无为,我父亲却一直待你们不薄,如今他没了,你们就连同那贱妾坑害我,我便是死一万回也难瞑目!”
若不是有官差压着,只怕沈晗鸢已经扑上去咬碎了沈老大的脸。
这厢闹得府尹头痛欲裂。
这几日尽是沈家的这些事了。
那厢快马加鞭,乐平镇的县令匆匆赶来,自称手里有这哑女留在衙门里的状纸,与沈家姑娘字迹完全一致,愿为哑女做保,证明她就是沈晗鸢。
沈老大此时头脑发麻,不知如何应对。
还是沈老二略有几分机敏奸猾,立即反驳,“我们沈家人都不认的事,您远在百里之外,又怎能做保,可莫要因畏惧强权而作伪证!”
这番拉扯,原本同情弱势的百姓们,又开始琢磨究竟哪方才是真正的弱势。
“大人,人请来了。”
云晏时闻声回眸。
青色的轿帘掀开,一位打扮极为素雅的贵妇人走了出来。
她面容有些憔悴,却难掩其绝世风华。
她身后还跟着骑着壮马的祁将军。
她是沈晗鸢的母亲,祁月。
祁月先是朝着云晏时作了一礼,随后便大步流星走向沈府,高声道:“乐平镇的县令不能做保,那我又如何。”
她眉间凌然,神色肃穆,越过重重阻碍,才走到人前。
目光只在扫过沈晗鸢时,有了微微的柔软与心碎。
“我十月怀胎生下她,她便是化成鬼,我也能认得出来,这就是我的女儿。”
只这一句,沈晗鸢便再也支撑不住,跪坐在地上,仰着头,嚎啕大哭。
哭声里是悲恸与委屈。
“你还敢回来,世间哪有你这样的妇人,既已出嫁,便该以夫为天,哪有拈酸吃醋便跑回娘家的道理!”
沈老大又行了,又跑出来说嘴了。
“扯你爹的犊子,我家阿姐乃是将门之后,又是朝廷官员的命妇,你敢对她不敬!”
祁将军也不是吃素的,手中长剑一拔,挡在外甥女和姐姐身前。
那是上过战场,喝过人血的将军,眉间的戾气足以震慑京城里这些庸碌之辈。
“阿姐尚在,沈章的府邸轮不到你们做主。”
有祁将军震慑,场面被及时控制住了。
此时,云晏时才缓缓从人群中走出,“诸位大人,今日不过是一位孝女想要送一送自己父亲最后一程,于情于理,下官都认为,该允了她。”
他虽自称“下官”,可说话的语气,却不见半分谦卑,反倒像是压过了在场所有人一般。
內监见了他,先是一惊,随后便同府尹低语了几句,后者闻声点头。
看来,麻烦解决了。
乾元二十三年,八月二十二日,巳时正刻。
“砰”地一声,沈晗鸢将瓦罐摔碎,高呼:“起灵——”
哀泣声响彻正街。
-
送葬的队伍浩浩汤汤,圣上得知此事,特地命礼部加派人手,陪同沈晗鸢此行。
这样一来,云晏时也不用跟去了。
他负手而立,问向身边的护卫,“你同祁家说了什么,他们就这样信了?”
那护卫恭敬回道:“昨日温姑娘给了属下一支金钗,说祁家见了信物,说沈姑娘投胎成驴他们也信。”
云晏时:……
倒也不用是驴。
不过,也是经护卫这么一提,云晏时才想起,前几日去济善堂找温容时,她正从一只鸟儿嘴里接过什么金灿灿的东西。
他还问过她那是什么。
当时她怎么答的?
——“好些女儿家的第一支钗都是母亲送的,还会请工匠在钗上刻上女儿的乳名,以作祝福纪念……不过,戏本里头这些留有名字的东西,日后都会有大用处。”
原来她早就什么都备好了。
确切地说,从乐平镇起她就一直在布局,为的就是今天让沈晗鸢认祖归宗。
那她今日为什么不来?
云晏时心扫了跟在身边的二人一眼,蹙眉道:“今日不是该长墨当值吗?”
长墨就是那日替温容乔装入莳花馆的护卫。
两名护卫互相对视了一眼,讷讷道:“不是大人您让长墨带温姑娘去见朱姨娘吗?”
云晏时心下一惊,伸手摸了摸腰间。
果然,腰牌不见了。
想起昨夜她抱着自己的腰,又捏又摸,还调戏他,热情大胆得异于往常……
云晏时磨了磨牙。
这只小狐狸每回卖乖都没安好心!
傍晚,一队官兵急匆匆赶往沈府,将沈老大和沈老二及其家眷全数带走。
收到消息,云晏时才动身前往济善堂。
人也该回来了。
......
《温容云晏时》 第22章 试读结束。
《温容云晏时》 第23章 免费试读
第23章
药香四溢的院子里,眼眸空洞无神的姑娘坐在竹编的躺椅上,悠悠地前后摇晃着。
听见有人靠近的声响,她足尖点地,止住了躺椅,仰头朝着有光的方向,笑嘻嘻道,“大人回来了?”
云晏时没出声,冷飕飕的视线扫过温容身边站着的长墨。
长墨还乐呵呵地冲着云晏时行了一礼,丝毫没发现自家大人的不悦。
“我还有些要事要同大人禀报,长墨兄帮我们把个风可好。”
温容给长墨找了个台阶,后者促狭地在温容和云晏时之间来回相看,随后一脸“我什么都懂”的模样退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云晏时不客气地落座在温容身旁,自顾自斟茶。
“鸢儿还好吗?听长墨说,她今日有些伤神,可别哭坏了身子。”
云晏时冷笑,“你昨日让我暗中保护她,我原以为你是怕她受伤,可现下看来,她今日之举,今日之痛,也皆在你的谋算之中。”
温容趴在躺椅扶手上,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摇头,“只有谋事的,没有算计人心的,我只是顺势而为,应时谋事,哪有大人说的这般冷酷无情。”
-狼心狗肺的小骗子。
温容耸了耸鼻子,不妙哇,大人情绪很不稳定呀,都在心里骂人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温容讨好道:“说来说去,还是要多谢大人给小女行了方便。”
“哦?我怎么不记得,我给你行了什么方便。”
语调怪里怪气的,叉出去!
当然,温容是不敢这么说的。
“大人神机妙算,智勇双全,昨夜特地给小女送来了一块儿令牌,让小女有机会去审问朱姨娘,这才从她口中取得合谋沈家两兄弟的证词。”
她从怀里掏出那块儿鎏金腰牌,恭恭敬敬地递给云晏时。
他没接。
“你怎么审的。”
温容垂下脑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瘪了瘪嘴。
明知故问。
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朱姨娘自知自己身负重罪,数罪并罚恐怕难逃一死。
但她的儿子还小,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将沈家兄弟供出来,他们就会有所忌惮,替她照顾好儿子。
可温容却带着长墨出现在了她面前,扼杀了她的侥幸和希望。
“见到我在外自如行走,很意外吧,”她笑吟吟地坐在长墨搬过来的椅子上,“因为这些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引你们自投罗网的圈套,说起来,这还是你们在马棚给我上的一课。”
朱姨娘翻了个白眼,将头扭到一边,“姑娘在说什么,妾愚昧,听不明白。”
温容点点头,“没关系,我明白就行,我还明白沈家两兄弟这些天一直在找一个账本,这也是他们愿意和你一起谋害血亲的原因之一。”
“太子这些年结党营私的证据就在这个账本里,沈家兄弟想拿沈章的死和这个账本做投名状,拜入太子门下,可他们也不想想,自己这个猪脑子是谋大业的料吗?还是他们以为太子也是猪脑子?”
“噗嗤。”
长墨没憋住,笑出声来。
温容清了清嗓子,长墨赶忙噤声。
“你也是个猪脑子吧……啊不,你想炮制他们的投名状,也在找这个账本吧,”温容啧啧两声,叹息道,“可惜了,这个账本如今已经到了圣上手中,你们的计划全都落空了,不仅如此,账本上的证据,整个沈家约莫连只鸡也跑不掉。”
朱姨娘转过脸来,强压内心的恐慌,“你想骗我。”
“你有什么可值得我骗的,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步步为营,机关算尽?”
温容从怀中摸出云晏时的腰牌,“认识这块儿牌吗?”
朱姨娘眯眼打量,待看清腰牌上的字后,瞳孔一阵收缩,“你是不良人?”
温容施施然将腰牌收回,“查沈章被害一案只是明面儿上的理由,不然我怎么拿到账本。”
“不……我不信,你都已经得手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啧,这女人确实有点难对付。
温容镇定道:“罪不祸及孩子,你儿子不过周岁,沈晗鸢也还小,只要你把沈家兄弟与你合谋杀害沈章、沈晗鸢的事招了,圣上便会认为沈家兄弟阋墙,子侄不睦,沈章的罪就由沈章自己承担,而你与沈家兄弟也会因为谋财害命而伏法。”
“死的人够多了,再多就会引起太子余党注意,圣上再办他们就棘手了。”
朱姨娘愣了半晌。
在寻找温容话中的漏洞。
可她说的……确实有理。
一盏茶后,朱姨娘在长墨早就备好的口供上签字画押,甚至还做了一些细节的补充,生怕咬不死沈家兄弟。
临走前,朱姨娘问道:“你是为了沈晗鸢?”
温容摆了摆手。
“美女的事少管。”
-
“今日哑巴开口、菩萨睁眼,沈晗鸢的案子已经激起了民愤民怨,圣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动她,但你还是为了确保她万无一失,逼朱姨娘招供。”
云晏时语气波澜不惊,没了先前的愠怒,好似他早就知道了温容的计划一般。
温容砸了咂嘴。
她怎么说呢……
这个副本任务让她查出沈府案真凶,可抓到朱姨娘,任务并没提示已完成,这说明真凶还有沈家两兄弟,缺一个都算不得完成。
所以她才这么煞费苦心。
但……这说出来不好吧,很影响收视率的,现在还在直播呢。
想了想,她说:“大人说是就是吧。”
“呵。”
云晏时站起身来,俯身扶着她的躺椅,将她圈在身下。
感受到他入侵般的气息,温容不禁往后缩了缩。
突然,鼻间嗅到了玫瑰的芬芳,眨眼间,眼前的漆黑被一朵黑色玫瑰揭开。
云晏时将黑色玫瑰递到她手里。
“小狐狸,恭喜你游戏通关了。”
【协助沈晗鸢回归沈府(1/1)√】
【查出沈府案真凶(1/1)√】
【游戏胜利!】
接连的系统音冲击着她的听觉,眼前紫袍加身的美人翩然远去,如画的眉眼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最后一眼,她看见他的唇瓣动了动。
他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约定?
温容眉头皱了皱,转瞬却已经回到了大游戏位面。
“恭喜玩家温容以最高完成级,顺利通关悬疑游戏副本!”
“恭喜玩家温容,升级为lv.16。”
“玩家温容,已解锁3星副本。”
“现在您可以查看本场游戏直播的喜爱度,抽取下局游戏的道具。”
久违地听见了熟悉且欠揍的系统音,温容长吁一口气。
衣服也已经变换回来,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进入自己的直播间。
粉色与黑色的弹幕在直播间霸屏。
【玫瑰cp上分!!!】
【嗑死我了!云晏时根本就知道容容在利用他吧,但是他心甘情愿,他超爱!】
【我觉得容鸢也很甜,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难道就只有我觉得容姐好聪明好厉害,女人快停止散发你魅力】
【弹幕别乱嗑好吧,容晏cp才是大势所趋!期待三搭!】
……
温容瞥了一眼喜爱度,数字来到了四万。
“多少还是有点被坑货道具影响节目效果……”温容不满,“你道具库里要没点正常的东西,就别让我抽了。”
“您确实可以选择不抽。”
哎呀,这家伙还挺牛。
“抽抽抽,抽俩,再换个副本选择权。”
“抱歉,三星副本选择权需要消耗三万喜爱值,您只抽取一次道具。”
温容:……
奸商!
认命地按下确认按钮——
铛~铛~铛~
“恭喜您抽得道具——天赋点券x100!”
这有个鸟用啊?!
“请您选择游戏分类:悬疑、惊悚、大逃杀、经营养成。”
终于!!有一个看起来比较休闲的游戏了!!
温容激动地拍向最后一个选项。
“已选择分类‘经营养成’,即将进入副本‘明星志愿’。”
“请您进行天赋分配。”
温容看着自己的角色数据面板陷入沉思,“我的幸运怎么这么低?”
“好的,幸运增加100点,共计102点幸运值。”
“副本开启,祝您游戏愉快!”
温容:……
搞我心态是吧!
......
《温容云晏时》 第23章 试读结束。
《温容云晏时》 第24章 免费试读
第24章
温容坐在偌大的客厅中,支着下巴,打量着这幢过于豪奢的居所。
这是她的家。
游戏副本里的家。
不久前她被传送了进来,入眼的就是这座占地面积近一千平的复式独栋带院豪宅,还没接收完身份信息,一个软乎乎的小团子就一头扎进了自己怀里,还奶声奶气地叫着自己妈妈。
最可怕的是,这个小团子,居然长着一张她缩小版的脸。
什么情况?她无痛当妈了?
打开手机,仔仔细细确认了一遍自己进入的副本名叫《明星志愿》后,温容凄惨地扯了扯嘴角。
笑死,抽到了天赋点,结果全点了幸运。
进入了明星类养成游戏,结果开局她带一个娃。
谁家女明星带着孩子出道啊!
“妈妈,爸爸今晚会回来陪阮阮过生日吗?”
小团子揪着她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被萌的精神有些恍惚的温容晃了晃脑袋,认真分析了一番小团子的话。
小团子今天生日。
小团子还有个活着的爹。
也就是说——她是有老公的!
环顾四周,温容将小团子抱到沙发上,与她对视。
“爸爸是不是很有钱。”
小团子点了点头,“应该是吧,爸爸会把很多漂亮的石头卖给有钱人,那爸爸应该也很有钱。”
哇——珠宝大亨!
温容眼睛亮了起来,“今天是阮阮的生日,爸爸一定会回来的!但我们要先准备准备!”
从手里通讯名单里找到备注着“老公”的电话号码。
温容编辑了一条提醒对方今天是重大日子,一定要记得回家给女儿过生日的短信。
随后,夹起女儿就往三楼的更衣室去。
这房子大得上下楼都得坐电梯,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但如果资本家的钱,能变成她的游戏资金岂不是美滋滋。
帮女儿换了一身藕粉色的公主裙,温容坐在化妆镜前收拾自己。
一旁夹着的手机上正在滚动播放她的任务信息。
【前情介绍:家道中落又父母失踪的你被青梅竹马一家收养,为了感激养父母的恩情,你在大三时嫁给了青梅竹马,与养父母成为了真正的家人。如今你已经毕业三年,过上了平淡的家庭主妇生活,可内心始终有一股渴望在不断激荡着你,让你回想起曾经的梦想,于是你决定再度踏入演艺圈……】
【游戏任务:成为闪耀的巨星吧!】
【任务时限:1年】
信息量……还挺大。
但问题不大。
本以为自己的开局条件,让游戏副本难度直逼SSS级。
可既然都嫁给有钱人了,想要出道、资源、捧红自己,这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吗。
温容抿匀了唇上的口红,笑眯眯地点开手机里的银行APP。
账户余额:28
触目惊心的数字,振聋发聩。
她一个豪门阔太太,还为豪门生了个孩子,但她账户余额连一百块都!没!有!
这合适吗!
可恶的资本家。
温容扭头看向正在玩手指的小团子,“阮阮,你觉得爸爸平时对咱们好吗?”
打听打听敌情,好知道晚上怎么应对这位金大腿。
小团子揪着自己脑袋上的两个小包子,认真思考了一番才道:“好!爸爸虽然很少陪阮阮,但是给阮阮买了很多玩具还有漂亮的小裙子!”
呜呜呜,天杀的资本狗贼,对自己的女儿都只会用钱来敷衍!连抽点时间陪她过生日都不肯。
不行,她必须让这狗男人今天回来。
她还得从他这儿找找出道的门路呢。
毕竟此时的温容是一名年过25岁,却只能在粗制滥造的剧组里跑跑龙套的三百六十五线演员。
不从金大腿这儿掰点,一年内飞升成娱乐圈顶流,那只能做梦。
想到这儿,温容干脆拨通了“老公”的电话。
等待的铃声险些将温容催眠,男人终于在电话要挂断前接通了。
不等对方开口,温容先发制人。
“今天是阮阮的生日,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什么借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就是地球要移民了,你都必须回来陪她吃晚饭,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一个丧心病狂的母亲能有多疯狂。”
一溜说完打好腹稿的台词,温容迅速按下了挂断键,根本不给对方推拒的机会。
结束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温容对上小团子呆愣愣的眼神,腼腆地笑了笑。
“妈妈今天好酷哦!”片刻后,小团子发出惊呼声,肉乎乎的小手还配合地鼓起掌来。
温容扑上去,蹭了蹭她香香软软的小脸蛋。
狗东西,有这么可爱的女儿,还不肯回家,你还想要天上的丘比特不成?
在心里咒骂了一顿金大腿后,温容带着女儿去厨房准备蛋糕和晚餐。
当然了,作为一名贵妇,她只需要和女儿穿着漂亮的蕾丝围裙,指挥着保姆阿姨制作,并进行美丽的亲子合影就足够了。
-
晚上八点,小团子坐在餐桌前昏昏欲睡,负责打扫的阿姨也早早离开。
温容看着毫无动静的大门,逐渐暴躁。
在给“老公”拨打了二十通电话,却都被拒接后,温容抱起女儿,“阮阮,咱们带着蛋糕,去找爸爸过生日吧。”
小团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乖巧地发出欢呼。
在车库里顺利地找到了车钥匙和好几台贵得吓死人的豪车。
温容选择了一辆带有宝宝椅的城市越野。
车载导航里保存着一条备注为“公司”的商业区地址。
温容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三十公里的路程,她只花费了半个小时,一路飙车,连闯四个红灯,对交警招手示意,表达自己的歉疚之情后,终于稳稳停在了“凡星珠宝”楼下。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蛋糕,穿着一身凸显身材的黑色吊带裙,踩着一双同色系的细跟高跟鞋,无视了保安的问询与大楼里员工意外的目光,径直来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接待她的是总裁办首席秘书秦朔——一个能将上司的工作和生活都协调得当,既能对外交涉,又能协管内部的精英员工。
“夫人怎么来了,总经理还在会议室开一个加急会……”
温容勾着唇,“会议室是吧,谢谢。”
说罢,大摇大摆地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门内坐着两排堪比熊猫一般的员工,听到动静,纷纷诧异地回过头来。
会议桌的主位上坐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背对着温容。
从他腕上镶钻的手表,以及身上那股与自家衣帽间如出一辙的香味儿上来判断,这位就是她的老公。
“各位工作辛苦了,看你们都熬出黑眼圈了,今天就先到这里,都下班吧。”
温容将女儿放下,又将蛋糕摆到会议桌前,“当然了,如果你们愿意留下陪阮阮一起过生日的话……”
话没说完,员工们陆陆续续站起身来,又是寒暄,又是婉拒,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会议室。
秦朔看了眼会议室中仅剩的一家人,自觉退出,并带上了会议室的门。
清空了现场,温容满意地抽出男人右手边的椅子落座,全然不管这位老公此时是什么心情和表情,自顾自地将蛋糕插上蜡烛,拉着女儿说:“阮阮想跟爸爸一起过生日的愿望实现了,一会儿吹蜡烛可以许别的愿望了喔。”
阮阮甜甜应声。
“你来干什么。”
慵懒低沉,又带着几分高傲的声音响起。
乍一听,还挺耳熟。
温容带着柔和的笑意,看向首座的男人,“当然是给女儿过……妈呀,怎么又是你!”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那双深邃的眸子,都在向温容介绍着——
这是云晏时。
云晏时显然没料到她看到自己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眸子里闪过片刻的讶异后,神情逐渐冷淡。
“怎么,走错了地方?难道你进大楼前,没有仔细看过这是‘凡星’不是‘索灵’吗?”
出现了新的名词,温容大脑飞快运转,将其吸收。
同时又恢复了坦然的笑容,“阮阮爸爸的公司,我怎么会走错呢。”
也不知道云晏时是这些副本里的通用NPC脸,还是眼前这位就是本尊。
要是本尊,她倒是还能套套近乎。
“呵,”男人冷笑,“那你恐怕确实应该去索灵。”
等一下,温容CPU要烧了!
......
《温容云晏时》 第24章 试读结束。
《温容云晏时》 第25章 免费试读
第25章
这信息量可比她手机里收到的前情介绍大多了。
温容迅速消化这句话,保持着一贯的平和,“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今天是阮阮的生日,你作为父亲,陪她过生日,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云晏时瞥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孩子。
最终没再开口说些什么。
在温容的主导下,貌合神离的一家三口唱完了生日歌,吹完了生日蜡烛,并象征性地切分了蛋糕。
将最大的一份递到小团子的手里,温容轻声哄道:“妈妈有话跟爸爸说,阮阮先去外面找秦朔叔叔好不好?”
小团子立刻从椅子上爬下来,给父母让出空间,还懂事地带上了会议室的门。
沉闷的会议室里,蛋糕的甜香与人群聚集过的怪味儿混杂在一起。
温容推开了玻璃窗,站在风口处,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男人侧过头来,冷淡的眸子里满是轻蔑。
“我怎么会忘记呢,一个满心算计,恩将仇报,又寡廉鲜耻的女人。”
【您解锁了新的剧情线!】
怎么还有这种提示!
温容微微背过身子,将手机掏出来查看信息。
匆匆读完,短短几行字,却令她大为震惊。
原来云晏时大学时有个白月光女神,但云家父母却并不喜欢那位白月光小姐,一心想要“我”嫁给他们家做儿媳妇。
他们给了白月光一笔钱,还送她出国进修自己所喜欢的专业,要求她此生再不见云晏时。
可不知怎么的,传到云晏时那里,就变成了是“我”搅局,拆散了他们王八对绿豆——看对眼儿了的小情人。
婚后两人感情不佳,云晏时从来不肯碰“我”,但没多久,“我”就怀孕了。
那时,“索灵黄金”的太子爷叶奇墨与“我”走得很近——两人是大学时期话剧社的朋友。
云晏时固执地认为“我”出轨,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而“我”也始终不肯解释自己怎么怀孕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发水火不容。
温容看着通篇的“我”,内心十分复杂。
狗血,太狗血了。
一个娱乐圈养成游戏,居然还有这么狗血的背景。
轻叹一口气,温容突然感觉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
一具成年男子的身躯贴近了她。
与她身上同样的香氛纠缠过来,男人的手臂撑在窗框边,将她整个人围在了怀里。
“你已经胆大到可以在丈夫面前和你的情人聊天了?”
温容赶忙退出游戏信息界面,将相册打开,“胡说什么,我在看和阮阮的自拍。”
她没有转过身来,漂亮的蝴蝶骨上喷洒着男人的气息,令她有些不适,不自觉将身子又往前倾了倾。
可她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男人敏锐的眼。
云晏时单手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将人翻转过来。
不善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游走,从嘴唇到锁骨,再到吊带下的丰腴。
温容皱着眉头,将手机递到男人眼前,遮挡住他恶劣的视线。
男人挥开手机,凑到她脖颈间嗅了嗅,“你穿成这样来找我,如果说你没有企图,我是不会信的。”
温容愣了愣。
倒也是,她原本是希望自己打扮得赏心悦目一些,向“老公”提诉求的时候,也能好说话一点。
可她并没有打算出卖色相,和这个游戏里的“老公”发生点什么。
“我……”她组织语言解释,“女儿过生日,妈妈打扮得漂亮点不是很正常吗?”
云晏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像她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男人笑得开怀,放松了对女人的压迫。
“温容,你是不是过日子过得精神分裂了?”
云晏时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目光扫向桌上的报表,语气冷得骇人,“除了婚宴那天,你在我面前,从来没有化过妆,更别提打扮得漂亮了。”
温容:……
还有这么复杂的人设吗?
但此刻温容也明白,想从云晏时这里入手,获得进入娱乐圈的机会,是没希望了。
他如果和自己是一对恩爱夫妻,那么妻子有演员梦,他怎么可能不予以支持。
从前没有的,现在也不会有。
温容肩膀微微耷拉下来,对男人敷衍道:“以前是以前,天生丽质,现在年纪上来了,不打扮打扮,怎么衬得上你显赫的地位。”
说罢,她冲着男人摆摆手,“有空回来睡觉。”
然后撩了撩长发,握着手机快步走出会议室。
被她最后一句话震撼到的云晏时愣了好半晌。
-
秦朔将困成一团、呼呼大睡的小团子交到温容怀里时,又喊了一声“夫人”。
抱着小巧柔软的女儿,温容带着笑,低声道:“我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秦朔懵了懵,可他到底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精儿,立马改口,“需不需要我安排车送容姐你们回去?”
温容唇角的弧度拉大,“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她黑色的裙摆像高傲的天鹅,扑扇着翅膀,从容退场。
-
云晏时是靠不住了,温容还得另寻出路。
但为了防止云晏时真的“有空回来睡觉”,温容当晚睡在了小团子的房间里。
反正这间离谱的二十平儿童房,再躺四个成年人都绰绰有余。
温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实话说,她这阔太太的生活实在是舒坦。
每天有专门的阿姨按时上门,各司其职,照顾女儿的,打扫家里的,准备饭菜的。
她只需要每天睡到自然醒,闲着给自己找点乐趣就行。
虽然账户里没几分钱,但她也确实衣食无忧。
要温容本人来说,这种日子,不要太安逸,谁还想闲得蛋疼去当明星啊。
可任务已经开始了倒计时,她没法儿躺平。
反思过自己悲惨的人生后,温容一个鲤鱼打挺起床。
独自享用美味的午饭时,她突然感觉眼前缺了点什么。
“小家伙呢?”问向还在厨房收拾的阿姨。
阿姨手上没闲地答:“阮阮在小餐厅直播呢。”
哟嚯,她还有这工作呢?
温容新奇地端着盛满了饭菜的碗,摸到了小餐厅门口。
那是阳光房改出来的一间餐厅,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庭院里精心布置的园艺景观。
房屋的中间,光线最好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白色的餐桌,红白格子的桌布铺下,精致的美食摆放在鲜艳可爱的餐碟里。
小团子晃着短短的小脚,大口大口吃着面前的食物。
一边吃,小嘴还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她的面前架着一台十分专业的高清摄像机,上方悬挂着收音麦,房间左侧还摆着巨屏电脑和一套调音台。
专业,相当专业!
曾是综艺节目执行导演的温容发出感叹。
这么昂贵的设备,她生前那档破节目根本用不起。
这是云晏时给小团子配的?他有这么好?
温容隔着玻璃门冲里头的小团子挥了挥手,然后蹑手蹑脚地开门进来。
坐到电脑前,观看起小团子的直播。
“嚯——”温容轻叹。
小团子直播间里的观众人数直逼七位数,豪华特效的礼物满屏乱飞。
想不到,她女儿还是个网红大佬。
再想想自己还是个跑龙套的……
温容放下碗筷,挪动鼠标查看直播间观众的信息。
礼物榜单上的榜一大哥名叫“孤鸿无影”,还是个红V。
温容点开他的个人主页,在简介下方看到了知名导演的认证,登时兴奋起来。
在最新动态里,温容检索到了这位导演正在筹拍新电影的信息,最妙的是,导演似乎并不抗拒采用新人,甚至是想扶持一批新的电影面孔起来。
她就说这102的幸运值难道只点亮了她的“出生地”吗!
果然还有难能可贵的机遇!
温容当即点开了私信对话框,手指翻飞地在里面打入了一大段话。
刚一按下发送键,屏幕上就弹出了直播已经结束的提示。
还好她锁定了榜一大哥。
“妈妈你在做什么?”小团子踮着脚趴在调音台的桌前,软糯糯地开口问她。
温容摸了摸她肥嘟嘟的小脸蛋,笑了笑:“得请小大佬带飞妈妈了!”
......
《温容云晏时》 第25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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