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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衍温璟小说_江时衍温璟小说免费阅读

江时衍 著

都市连载中

《江时衍温璟小说免费阅读》小说界的套路也都见了一遍。但看到这本小说却给了我眼前一亮的感觉。下面看精彩试读!|这……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倏地浮现出来。温璟只觉得晕眩的大脑嗡得一声,瞬间炸开了。他撑起胳膊,眼睫颤抖地扫过陌生的床和卧室,巨大的不可思议从心底升腾。想杀人的愤怒瞬间直冲头顶,他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被送到一个男人床上!!

状态:连载中   作者:江时衍   4.53万字更新:2024-02-20 14: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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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衍温璟小说免费阅读》小说界的套路也都见了一遍。但看到这本小说却给了我眼前一亮的感觉。下面看精彩试读!|这……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倏地浮现出来。温璟只觉得晕眩的大脑嗡得一声,瞬间炸开了。他撑起胳膊,眼睫颤抖地扫过陌生的床和卧室,巨大的不可思议从心底升腾。想杀人的愤怒瞬间直冲头顶,他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被送到一个男人床上!!

江时衍温璟节选在线试读

  隔天,温璟联系的律师终于回国,宁寒正在处理一桩国际官司,结束后便匆匆赶了回来。
  宁寒曾经是温氏集团的顶级法律顾问,毕业那年便进了公司,后来越做越好,温徐年觉得把这样一个可塑之才困在小小的法务部,实在是屈才,雄鹰就该去更广阔的地方飞翔。
  于是主动提出让他自立门户。不出意料,短短几年宁寒就成为了商业诉讼方面的金牌律师。
  他惦记着温徐年对他的栽培,几乎是在听闻出事的那一刻就想启程回国,然而开庭在即,缺席的后果严重,于是只能等到案子结束才飞了回来。
  二人为了能快点商讨这事,就近约了个离机场不远的餐厅,温璟出门时收到了宁寒的消息,说临时添了个朋友,问他是否介意。
  温璟这人其实随和得很,换做以前多来几个朋友也无妨,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心态发生了变换。
  他有点不愿意接触生人了。
  温家的变故让他明白,除了自己,谁都无法相信。
  不过他还是回复了句不介意,毕竟有宁寒在场,他的朋友应该也是位有名律师,能帮着一起分析分析也是好事。
  近来的温度一降再降,路上的积雪结成冰,车子打滑,人也打滑。
  温璟讨厌英国的雨,回国又受不了刺骨的风。
  他从小惧冷,仿佛上辈子被冻掉了头,这辈子怕极了痛和冷。
  他手凉,偏又不爱戴手套,一到冬天,温徐年和记忆中的母亲便给他做几个古时的小暖炉,捧在手里,独特又暖和。
  那时,兜里揣满糖,书包上坠了生日得到的玉饰,走路叮呤当啷响。万圣节的小鬼不需要讨糖吃,自己便有吃不完的蜜糖。
  一转眼,匆匆又是一年冬天。
  雪花在廊檐下飘着,温和的灯光将那飞雪染成橘色。
  温璟站在光下,发丝飞扬,他伸出修长匀称的手指。
  碎琼乱玉,皆化在掌心里。
  细雪渐渐密了起来,不多时盖住了地面的冰。
  目光扫过五米外的一辆车,他忽地生出一点久违的孩子心性。
  踩在积雪上,四处看看,无人。
  食指一划,便是一双笑眼,再一划,嘴巴有了。
  缺个鼻子,耳朵,还有头发。别说,还挺栩栩如生的。
  温璟瞧着被他乱画一气的玻璃窗,使坏的心思作祟。
  后知后觉感受到冻僵的手指,嘴角的那点弧度便定住了。
  幼时的乐趣依然存在,没人再为他递上一个温手的暖炉了。
  偏偏这个冬日格外的冷,冷的他血液都快凝固了。
  “喵~”
  恍惚中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声,温璟侧头回了神。
  循着声儿找去,夜里光线不好,雪天朦胧,车下隐约有只脏兮兮的小猫。
  他张开手,“咪咪,来。”
  那小猫真就听话地跑了过来。
  他毫不顾忌地抱了起来,怜爱地用下巴蹭了蹭那小家伙,“可怜兮兮的。”
  有的人无论经历了什么,骨子里的柔软都无法磨灭。
  小猫寻到了热源,依偎在温暖的怀里。
  不远处响起一声轻咳,在空旷的雪天里格外乍耳。
  温璟忽地眉心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传来。
  他转身。
  笼在tຊ明暗交界处的人已注视他良久。
  大概过去了好几分钟,又或者只是几秒。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璟听到自己问。
  薄烟混在雪雾里,红色的火星在夜色里闪动,不知站了多久,江时衍掐了烟头,平静低沉的嗓音响起。
  “这是你家的地盘吗?”
  温璟抱着猫,没说话。
  他觉得瞬间不好了。
  哪哪都不好的那种。
  *
  宁寒发来消息说自己已经坐在包厢了,温璟没多逗留,拍拍大衣上的雪,进餐厅了。
  直到这时,二人都觉得他们只是巧遇,谁料两分钟后,他们相遇在同一间包厢,面面相觑。
  “这是你下午说的朋友?”温璟问。
  宁寒招呼着二人坐,“是啊,我介绍一下,这是望江……”
  “不用介绍。”温璟语气不悦地打断了他。
  他进来时紧紧裹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落坐打开大衣,里面是刚刚收留小脏猫。
  小猫头探出来,安静地端详四周,乖极了。
  宁寒喜欢猫,嗖得挪了过去,“从哪弄来的?”
  温璟护崽,往旁边撤了一下,冷冷地说:“刚生的。”
  江时衍:“………………”
  宁寒气笑,“嘿你这兔崽子,我一回来就呛我,说好的接风洗尘呢?”
  温璟习惯了他的打趣,半开玩笑地说:“你能别用我爸的语气和我说话么,我又不是你儿子。”
  宁寒接着道:“你十岁的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呢,那会你差点叫我爹……”
  这话霎时顿住,二人神情在那瞬间落寞下来。
  宁寒有几秒钟没说话,大手落在温璟瘦硬的肩头,拍了拍,“小璟,是哥不好。”
  温璟摇了摇头,笑得柔和,说到底是家事,别人没有承担的责任。
  一旁的江时衍瞧着这幅兄友弟恭的画面,独自品着热茶。
  宁寒还是接上了之前的话题,语气正经起来,“小璟,这是望江地产的江总,你打小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也应该听说过这号人物。”
  这号人物有多牛逼温璟不想懂,他只想知道把他请来的目的是什么,让他听听自己的计划,好让他知道怎么对付自己?
  这和在敌人面前大声密谋有什么区别。
  “哥,你叫一个即将要并购公司的人来做什么?”温璟问。
  茶杯落下,江时衍沉默到现在,不得不制造些动静了。
  他懒懒抬起眼皮,修长手指点了点前额,深邃狭长的眼睛带着天生锋利的刃,斜斜看过来时摄人心魄。
  “打听并购你需要多少钱,可以吗?”

  江时衍淡定自如地倒茶,品茶,喝茶。看着温璟像吃了屎一样的表情,觉得目的达成,嘴唇触到茶杯的那一刻,唇角也扯起个弧度。
  宁寒不知道他俩具体怎么回事,只以为是温璟信了谣传,把江时衍当成温氏危机的元凶。
  “小璟,你先别急,我和时衍也是几年的老朋友了,他虽然人品不怎么地,但在生意场上不耍阴招。今天请他来,不是商量怎么并购,而是怎么不并购,保住温氏,欺诈罪名是一码事,与望江之间的债务是另一码事。”
  江时衍:“…………”人品不怎么地。
  温璟对这话存疑,这么好的机会,江时衍会放弃?
  果不其然,在江时衍即将喝下第三杯茶的时候,他眉尾一挑,“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今天来之前他以为是小聚,看见温璟的那刻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以为是温璟主动找人来谈和,心道那天不稀罕臭钱的人开窍了,但瞧他正眼都不往来瞟,想来也是事先不知情。
  “你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掺和一脚。”宁寒说。
  江时衍摇头,“收购温氏不是落井下石,它欠我的钱,我收它的尸,非常公平。”
  温璟:“…………”
  “时衍,不是我替谁说话,你应该比我明白,拿钱走才是利益最大化,你旗下不缺投资公司,温氏规模虽然大,烂摊子也难处理,分出一大半精力来整顿一个空壳,得不偿失。”
  温璟听见一旁人的呼吸都烦,“宁哥,别和这种人废话了。”
  江时衍正欲开口,闻言话锋一转,“温少爷回家后检查身体了吗,毕竟和我这种……”
  温璟气血翻涌,耳朵瞬间红了,“你闭嘴!”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傻逼的一夜。
  宁寒瞧着气氛剑拔弩张,他本想在饭桌上把公司的事说开,但看二人这样,也是心里疑惑,怎么像是积怨已深。
  沉默时,江时衍又开了口,“我的做法全看温氏,如果公司危机解除,债务还清,我自然是没有兼并的能力,如果无力偿还,那谁都不要阻止我的计划。”
  江时衍表了态,这话一出,就表明他会光明正大,不会以任何卑鄙手段介入这场商战。
  温璟听的出来,可是他又不太相信,毕竟江时衍他,就是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宁寒听他这么一说就放心了,倘若望江集团真的做点什么,他这个金牌律师也是难做。
  “言归正传,小璟,我们需要尽快收集相关资料,包括财务记录、文件与涉事方签订的合同协议等等这些我都需要。”
  公司的这些内部资料得温璟本人去亲自收集,其他人根本不敢依靠。
  他只是交代一声,谁料温璟松开小猫,从一旁的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
  他解了锁,又划拉了几下,把平板放在了中间。
  “这是近几年的资产负债表、损益表和现金流量表,详细记录了公司的财务状况和交易历史。这些是与案件有关的所有电子邮件和通信,我已经进行了整理和分类。”
  “还有银行账户对账单和转账记录,可以追踪到资金的流动。以及内部审计报告和审查文件,相关合同和协议的副本我也都找到了。”
  “另外我找了两位财务专家,这是报告或鉴定意见,可以帮助法庭理解财务记录,并证明是否存在欺诈行为。”
  宁寒看着屏幕,材料齐全,井井有条,一目了然。
  他问:“这都是你这几日整理的?”
  “嗯。”温璟点点头,重新把怕冷的小猫塞在怀里。
  这一周他不眠不休地泡在公司里,几乎占据了所有的休息时间,才把这些东西弄出来。
  宁寒着实有些意外,且不说温璟这么多年没参与过经营,就是了解公司的人也得花些精力,这层层错综复杂的数据,整理起来也是需要一点能力的,外人根本摸不清头绪。
  “太好了。”他把这些文件匆匆一浏览,觉得没什么问题,心里松了一口气,笑笑说,“有了这些,罪名没那么容易成立,时衍啊,你还是安心管理好自己的公司吧。”
  “噢。”江时衍随口答了一声,从某个方向收回视线。
  仿佛有些心不在焉,食指摩挲着手腕上的表盘,垂眼沉默了片刻,还是看了过去。
  目光中的人,正一手撸着猫头,一手写着字,在和宁寒说着话,中间咳了几声,面色有些红。
  江时衍望向屏幕上清晰明了的文件,片刻意外。
  看来不是个从小被人伺候的草包。
  咳嗽声再次响起,温璟端起杯子,呼噜灌了两口,红着脖颈,硬是把咳嗽压了下去。
  宁寒一拍桌面,心里澄明,现下他已经有把握了,“小璟,后天我去公司和你碰个头,诉讼前还需要理一理,资金的事你不用担心,绝对不会让你丢了公司。”
  两人自打确定江时衍不会强行并购后,讨论事情也旁若无人,温璟有意不避讳他,他要让江时衍知道,温氏不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他也休想从他手里毁掉公司。
  宁寒刚下飞机,自己律所也是一大摊子的事等着他解决,饭菜上的慢,他匆匆吃了几口便走了。
  温璟和江时衍待在一起倒胃口,拿起包,抱起猫,冷冷地道了句“再会”,推开门也撤了。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狭窄的路被一个高大的身躯堵的严严实实。
  宽阔结实的肩膀横在面前,温璟抬眼是硬朗的轮廓线条,背着光,让他的眉眼无比深邃。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男人怎么比他长得都优秀。
  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比自己更帅的男人。
  更不爽了。
  他不满地贴着墙壁,让开路,没好气地说:“你先过。”
  路中间的人没动。
  温璟问:“你倒是走不走?”
  下一秒,胳膊被猛的一拽,力道大的不容反抗。
  再回神时,二人已经挤在小小的隔间里了。
  温璟挣扎着,“你是不是有病!”
  小猫还在他怀里,察觉到动静,不安地叫了几声。
  他安抚地拍了拍猫崽,心里极其无语。
  江时衍迟迟没有说话。
  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几秒后声控灯熄灭了。
  黑暗让这种氛围更多怪异起来。
  温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昏暗中觉得对方的视线一直凝在自己脸上。
  他莫名有些tຊ难熬,想推门走时,终于听到对方开口说:“温璟,那晚你和你怀里的猫一样,弱弱地叫个不停。”

  温璟几乎是在那瞬间挥起了拳头,他不想再提这事,偏偏这个人见一次提一次。
  简直他妈找打。
  他忍无可忍地握拳抡了过去。
  灯亮时,拳头被牢牢钳制在对方的手掌里。
  “不是说成年人有几次一夜情很正常吗,这么生气?”江时衍面容冷淡。
  “废话!”温璟奋力抽出拳头,“和你这种人,不如死了痛快!”
  江时衍不怒反笑,“我这种人,我到底是哪种人?”
  他向前一步,让原本就近的距离几乎没了空隙,压低声音,在温璟耳边,魅惑地问:“把你做到哭的人?”
  “你踏马!”温璟的怒火点燃。
  心里的耻辱不甘通通爆发出来。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要承受这种言语侮辱?
  因为气急泛红的眼眸死死盯着人,起伏的胸腔让他无法克制内心的难受。
  江时衍微怔。
  温璟这双眼生得特别,明明是恨极了的眼神,可他天生略微下垂的眼尾,薄薄的眼皮,让他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江时衍挪开视线,烦躁起来,“不说便是。”
  温璟不言语,满脑子都是活的好累,想死,想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但怕疼。
  江时衍看他一脸颓丧,心里那种焦躁隐隐多了几分。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或者说奇怪的感觉,凡事都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稳稳地操控一切。
  可自从横出这么一个人,事情好像不按他预期发展了。
  他微皱起眉心,“以后不提此事。”
  “哦。”温璟答了一个字,眼睛根本不看人。
  江时衍:“…………”
  门外有人进来,脚步声很重,应该是个大胖子,一边哼着小调一边传来了解腰带的声音。
  细细的水流声传进隔间,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面对面站着。
  不知道是不是空间太小,温璟听着这让人遐想的声音,觉得有些热。
  “喵~”猫崽很会挑时间地叫了起来。
  刚解完手的人系着裤子,转头看过来,“诶,我幻听了吗……”
  他一步一步朝着隔间走过来。
  温璟盯着门锁有些紧张,这门只是关住了,只要轻轻一推,就开了。
  他在心里暗暗骂道,江时衍这个傻逼门都不锁。
  转念一想锁上不是更奇怪么。
  心跳渐渐快了起来,他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和这么个货在一个卫生间里。
  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
  哦,已经颜面尽失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想到这里,温璟干脆破罐破摔,竟然什么都没说,一个眼神都没给,直接推开门迈了出去。
  门口的人吓了一跳,先是惊呼一声,再一看里头还有个人时,瞪大了眼睛。
  啊这……
  江时衍脸都青了。
  *
  温璟今日心情还可以,是这么多天以来稍稍轻松的一个晚上。
  至少宁寒回来了,他不是孤身作战了。
  肚子呼噜叫了一声,温璟定住了脚步。
  刚刚那讨人厌的家伙在,也没吃几口饭。
  他解开大衣扣子,对里面的小玩意说:“猫猫,不然我们吃一些东西吧,不然回去后王伯又要唠叨了,嗯?”
  温璟没等小猫给出反应,“没点头就当你同意了。”
  他在大厅找了个位置,点了一个粥两个清淡的菜,又要了一杯牛奶。
  上齐后,他在手心里倒了一点温热的牛奶,举到小猫跟前,“喝一点吧,男妈妈今天没有奶。”
  小家伙饿了,伸出舌头快速舔了起来。温璟又倒了几次牛奶,才是喂饱了它。
  雪已经停了。
  温璟出来时,路边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灯下的人背对着餐厅,听到动静转过了身。
  是江时衍。
  ……
  这个阴魂不散的鬼,怎么还在这里。
  他就当没看见,径直往右边拐去。
  “温璟。”雪夜里,低低沉沉地嗓音能钻进人的骨头里。
  温璟竟被这声喊回了头。
  江时衍立在昏黄的路灯下,就那么静静地凝视了他一会儿,从黑色大衣的口袋里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车。
  “谁干的?”
  温璟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是自己的绘画“杰作”。
  他迟疑了一会儿,极其复杂地走过去,有种小狗做了坏事被抓包的错觉。
  保时捷的车窗还挂着笑脸,他倒笑不出来了,“……这你的车?”
  “嗯。”
  真是冤家路窄!
  温璟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他,“怎么没有司机呢……”
  “我自己开。”
  “……哦。”
  江时衍瞧着他,眸光从眼皮扫下来,一副看戏的模样。
  “赔钱。”他说。
  温璟瞬间就无语了,“就画了一下,又没破皮,为什么赔钱?”
  你当老子是冤大头呢,讹人也不能这么讹吧。
  “我这是新车。”江时衍说。
  “新车又怎么了,还不能落点雪,那你放了车库,别开出来啊。”温璟火大。
  真特么有病,怎么不怪老天要下雪呢。
  江时衍嘴角浅扬,看人气的炸毛,觉得心情甚好。
  “你的车呢?”他问。
  “没开。”温璟没好气。
  “怎么没开?”
  “没钱加油。”
  江时衍觉得他满嘴跑火车,“温总留给你的保底资产,不至于加不起油。”
  “如果你拮据到这个份上,我建议你别带这小东西回家。”
  温璟低头看了看小猫。
  “怎么回?”江时衍又问。
  “别管。”
  “上车。”他说。
  温璟转身便走。
  你叫我上车我就上车,我是你的狗啊。
  “从这里走回家起码要一个小时,不想它拉你怀里,就赶紧上车。”
  温璟:“……”

  两分钟后,温璟没出息地坐在了副驾上。
  车迟迟未启动。
  江时衍等了片刻,手指在方向盘上点着,“你是被人伺候惯了,安全带都不知道系吗?”
  温璟默默拉过安全带,你是不说话会死吗?
  “…嚷嚷什么”
  车子拐了弯,驶入了尾灯闪烁的车流中,江时衍听他嘴里念念有词,不像什么好话。
  “嘀咕什么呢?”
  “没有。”
  一路上两个人无言,温璟偏头看着窗外,街边的商店很亮,上个月圣诞树还没撤掉,快速移动的光影落在他的侧脸上,明明暗暗。
  不知为何,路灯昏黄,人流穿梭,每每这种时候,孤独的感觉会格外强烈。
  他好想念从前啊。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他的思绪是被怀里突然挣扎乱动的小猫打乱的。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了,叫声非常奇怪,好像很急。
  温璟没养过猫,有些不解,他安抚着,“乖啊,快到了。”
  可这种安抚一点卵用都没有。
  江时衍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很快停下了车,没过几秒,温璟闻到了一股味道。
  是从衣服里散发出来的。
  然后他就觉得大衣里多了点东西。
  他有些反应过来了,抬头,江时衍一双深邃的黑眸盯着他,脸上写满了无语。
  “……怎么办?”
  别说对面是个人,就是一条狗,温璟高低都得问一句。
  江时衍说:“你是猪吗??”
  “……”
  “没和你说它会拉在你怀里吗,现在知道问怎么办了?”
  “……”
  温璟听他一句接一句,“不是你让我上来的吗,现在冲我吼什么?”
  江时衍气得脑子发蒙,天知道旁边有一坨屎是什么感觉。
  他把抽纸丢给他,又愤愤地打开车窗。
  冬夜的风吹进来,冷的刺骨。
  温璟抽了几张纸,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真的欲哭无泪,救命啊……
  江时衍余光瞧着一旁的人不动弹,味儿散得差不多了,又把车窗关上。
  转头阴着脸,“你是打算把这一坨带回家吗?”
  温璟本来也憋屈,他也不知道小猫会突然拉出来,又被一顿言语攻击,心里窝火得很。
  他把手里的手机一丢,一只手把小猫拎出来,又不知道放在哪里。
  江时衍目光扫过,看见手机页面是打开的百度,搜索词条是——
  胸口里有坨屎该怎么处理?
  “…………”
  江时衍出声,“放地上。”
  温璟听话地俯身放下,然后解开两颗扣子。
  又停下了手。
  臭死了,猫这么小,怎么拉的屎这么臭啊。
  这人不能要了,谁来把他扔了吧。
  温璟丧着脸,从小到大哪干过擦屎的活儿。
  他下不去手。
  正煎熬中,手里的纸被人一把抽走,江时衍脸色阴沉,二话不说扯开他的最后几颗扣子,看见他的衬衫上脏兮兮一片。
  小猫估计肠胃不好,这更棘手了,几乎全粘在了衬衫和大衣上。
  温璟忽然有些局促,目光在江时衍身上飘忽了两下又收回了。
  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也废了,心里难受,悄悄说了句,“真是乌鸦嘴。”
  不偏不倚被江时衍听到了,他抬眼,“不是你要养的?”
  温璟觉得遇到他就没好事,不带思考地回怼道:“是我要养的,碍着你了?”
  江时衍一听,把纸一丢。
  打开自己那侧窗户,偏头吹着风。
  他堂堂一个公司老tຊ板,现在在给人擦屎,这像话?
  某些人还不领情,嘴硬得像茅房里的石头!
  温璟看它不管了,低头瞧瞧,衣服上还粘着一坨。
  眉头紧紧皱着就没松开,也不敢放开呼吸,他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动也不敢动,
  一股寒风涌进,他又咳了起来。
  江时衍闭了闭眸,又关上了窗户。
  娇贵死了。
  他沉声问:“错了没?”
  温璟不答。
  他好像脑子被熏傻了,哪错了?错哪了?
  凭什么让他认错。
  江时衍等不到回答,扭头看去,看他脸色又泛起红,时不时咳几声,眸里漫着水汽。
  江时衍心里又无端生起那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说错话的反倒是他一样。
  他铁青着脸,伸手抽了几张纸,歪着身子把人扯过来,动作粗鲁地擦起来。
  温璟沉默地承受着,耳边是自己停不下来的咳嗽声。
  总算是差不多了,江时衍抬头。
  那一瞬间两人视线相撞,高挺的鼻子蹭过,气息交错,逼仄的空间里生出一股微妙的气氛。
  温璟的眼尾挂着点水珠,他一眨,汇集得便更多。
  水漉漉得玫瑰一般。
  他又眨眨,往后挪了挪,拉开些距离。
  “看过医生没?”江时衍问。
  语气不似刚才强硬,平静了许多。
  温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低头系了两道扣子,没去看他,嘴上说:“看了。”
  “嗯。”
  刚刚离得近,江时衍后知后觉嗅到一股别的味道,来自温璟的颈间。
  脑海里忽地又闪过那晚的画面,从背后衔住他细腻的颈,用点劲留下痕迹,身下人便会哼唧几声。
  上瘾。
  江时衍又燥热了,他启动车子,一脚油门猛得冲了出去。
  温璟还没坐稳,抛过一个不解地眼神。
  热意褪去后,江时衍喃喃自语了一句,“一股子奶味,怪不得爱喝牛奶…”
  “啊?”
  温璟只听到了牛奶二字,“你说五个亿么,我晚上的确给它喂了牛奶。”
  “……五个亿是哪位?”
  温璟指了指怀里的猫,“它,我刚起的。”
  “…………”
  江时衍有时不知道这人脑子里装的什么,也许在国外待久了,脑回路总是怪异一些。
  他不了解他在国外住了多久,什么学校念得什么书,他对这些不感兴趣。长久的掌控地位让他冷漠寡言,更多时候只关注结果,关注既定的事实。至于怎么发生的,那不是他该操心的。
  温璟不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有着最温和柔软的一面。
  “还是要谢你一下。”温璟咕哝了一句,这话说的似乎并不是那么情愿。
  江时衍没立即回答,车子拐进了巷子,路灯霎时暗了许多。
  他在一片昏暗中说:“这是谢人的态度?”
  温璟明白,虽然那一晚上他最应该怨恨的是他那两个叔叔,可是他也无法平静友好地面对江时衍,毕竟是他折磨的他,更何况他们之间还存在公司上的纠纷。
  “不然还想怎样?”他问。
  江时衍正欲开口,眼底突然浮上一抹别的神采,“晚上过夜吧。”
  “????”
  温璟大为震撼。
  “江时衍,我喜欢女人。”他说。
  江时衍冷冷淡淡的话历来最扎人心窝,“现在全城的女人都知道你和男人混在一起了。”
  “……”温璟眉目不展,“那我孤独终老。”
  车停在了一所大院外。
  江时衍侧头,看见他婴儿般的长睫在鼻梁上投下起伏的阴影,缓缓地眨着,睫毛下是一汪水般的眼眸,灯光映在里面,亮得像藏了星星。
  很立体的五官轮廓,但那股干净清冽的气质太突出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纯净,哪怕欲火焚身,也仿佛清澈的一尘不染。
  “你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身体?”江时衍突然问。
  温璟的手一直在挠着小猫,听闻这话顿住了。
  他上次其实只是说说,最近一直在公司,哪有时间去检查。
  可是既然当时都那么说了,现在说没去岂不是打脸。
  “去…去了,怎么了?”
  江时衍扯扯唇,撒谎都不会撒。
  “难不成你真有病?”温璟忽然转过头问。
  江时衍说:“不是去查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不行吗?”
  “这都多久了,还没出来。”
  “……”温璟语塞。
  江时衍也不和他兜圈子,“我的意思是,那天你喝了不该喝的东西,应该去检查一下,后来生病也许和药有关系。”
  温璟眉心一蹙,也是。
  “虽然时间过去挺久了,明天去做个全面的检查吧。”
  温璟没说话,默默点了点头。
  他在思索中,觉得旁边那道视线一直没挪开,“你看我做什么?”
  江时衍:“你打算在我车上过夜?”
  “……”
  温璟侧头看去,这才发现已经到大院门口了。
  “谢谢你载我回来。”
  江时衍跟着下了车,靠在门边。
  雪让天地间澄亮一片。
  他点了一支烟,看温璟一步一步踩在雪里,走出一半又转回了身。
  温璟望着他,鼻尖是呵出的白气。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他问。
  江时衍吐出一口烟雾,在夜色眯起了眸,停了片刻才说:“我公司的人如果问出这种问题,他就该走了。”
  温璟想也不想,回道:“你这是厌蠢症,是病,有病就去医院挂号。”
  江时衍吸了口烟,眼神略带戏谑。
  温璟反应了一秒,淦!
  这是在骂他,还是骂自己。
  他脸色不爽地走了。
  身后又传来了声音。
  “别太乐观了,案子牵扯得大,不是仅凭你那点资料就能扳回来。”
  温璟没回头。
  “管好你自己的事。”

  “江总,这么晚了,您还不回家吗?”助理接下江时衍的大衣。
  “工作没处理完,今天歇在这里。”江时衍坐下说。
  “你先回去吧。”他说。
  助理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没出去,而是走到办公桌前,“有温家那二位的下落了。”
  江时衍在文件上签着名字,淡淡地问:“跑哪儿了。”
  “出境了。”助理说。
  “跑的还挺快。”
  “温公子似乎不打算追究,去打听的也只有我们的人。”
  江时衍停了下笔,“他都自顾不暇了。”
  “老板,那我们还盯梢吗?”
  江时衍的语气极其平常,“回来吧,那两人跑去哪和我们没有关系,知道人还活着就行,毕竟持有股份,苍蝇肉也是肉。”
  助理点头道:“月底整个温氏都会归入望江。”
  江时衍默了默,抬眼说,“有些阻碍。”
  助理不解,“依我看,温氏无力回天啊,欺诈可是重罪,这个数目,温总生前没少操作啊。”
  江时衍放下了笔,沉思道:“以我的了解,温徐年不会冒这种风险,既容易翻船,也会名声败光,多年经营付之东流,何必呢?”
  他往后一靠,眸光沉沉,“只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况且温氏出事,合同违约,他本来就欠了我们不少钱。”
  “是啊,那老板为什么说有阻碍呢?”助理问。
  他觉得老板一向决断,做了决定的事不会前瞻后顾,这犹犹豫豫难不成……
  他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老板,您对温少爷……”
  “温璟在收集证据,他没我们想的那么无知,所以我说收购要费些功夫。”江时衍语气平静。
  “那您对温少爷……”
  “我今天承诺了他,如果温氏没问题,我不会暗中插手。”
  助理眉头抽抽,老板人品有这么好?
  “所以您对温少爷……”
  江时衍抬头,“你不下班吗?这么喜欢上班,今晚留下来加班。”
  “老板再见!”
  -
  “王伯,找几块垫子来,我要给五个亿做个窝。”
  “诶诶。”
  王伯答应着,他看少爷乐意做这些事,他高兴,自己也高兴。
  从房间里翻出几样东西,“小猫最喜欢钻纸箱了。”
  温璟简简单单布置了个猫窝,放在了客厅。
  果不其然,五个亿立马钻了进去,来回兜着圈子。
  温璟看着笑笑,这才起身脱下了外套。
  “哎呦,你这身上……”
  温璟提起这个就头疼,皱皱眉说:“是猫屎。”
  王伯觉得神奇,小少爷这打小沾点脏就哭个没完的毛病,竟然被一只猫治好了。
  “快去换了吧。”
  温璟进了浴室,瞧着锁骨和腰上的青紫都恢复了白皙,总算是彻底没了痕迹。
  一身的疼痛也慢慢没了。
  好像都过去了。
  但他一想到那是被男人弄的,他就浑身难受,抓心挠肺得难受。
  他江时衍就是人再好,这事都对他造成了阴影。
  最好以后都不见,老死不相往来!!温璟恨恨地想。
  -
  两天后。
  助理拿着一封请帖走进办公室,“江总,这是华封时尚送来的请帖,邀请您参加这周六的活动。”
  江时衍没接,“什么活动?”
  “华封的珠宝展。”
  助理见江时衍没应,迟疑着问:“要推了吗,江总?”
  江时衍手指轻推鼻梁上的银色眼镜,扫过桌上的请帖,“平日里和华封也没什么交情,只tຊ是和他爸吃过两顿饭,倒是不去也无妨。”
  “还邀请了谁?”他问。
  助理道:“除去行业大拿,剩下就是之前那些宴会里的熟人了,哦对了。”
  他顿了顿,“也邀请了温少爷。”
  “嗯?”江时衍从电脑后抬起眼,“温璟?”
  “对,华封助理说的。”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
  助理一副吃瓜表情,好奇地问:“那您去吗?”
  江时衍顿了几秒,眉心一蹙,“怎么,你很希望我去?”
  不怕死的助理大胆开麦,“老板,我觉得您对温少爷……”
  “一晚上而已,能有什么想法。”江时衍低下头,翻过手中的文件,毫不在意的说。
  “那这珠宝展……”
  “不去。”
  温璟接到请帖的时候正在公司忙碌,他最近没什么时间休息,有那么点时间还要恶补公司的经营之道。
  在英国依着自己的兴趣学了平面设计,没过多考虑往后,总以为有老爸在就够了,他还能顶天立地许久。
  然而,一朝变故,这个一直依赖着父亲的儿子不得不接过重担了。
  “小璟,依我看这个珠宝展你得去。”宁寒说。
  “宴会酒会,无非就是为了结交各界名流,去认识一些人不是坏处,况且温氏现在也需要一些企业的支持。”
  宁寒倚着桌子,拍了拍温璟的肩,“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小璟,哥能替你做的哥都愿意去做。但是,你是老温总的儿子,温氏的接班人,你总得独自面对一些事情。”
  温璟看着宁寒,苦涩地牵起嘴角,他又何尝不知呢。
  “我知道,哥,你放心吧,我会去的。”
  自打上次温璟带病出席酒会后就出名了不少,他那和传言中完全不同的形象让一伙人惊叹,这次的珠宝展消息一出,又少不了一场议论。
  “听说了吗?温家那少爷这次也会去。”
  “真的?上次小何回来一直和我犯花痴,说他长得好看死了,有没有照片,我可太好奇了。”
  “没有,你想看就去蹲点吧。”
  “在哪??”
  “在……额江总好!”
  江时衍眼都没眨一样,站在电梯外,敛着眸子目视前方,仿佛刚刚的话根本没进他的耳朵一样。
  这大厅的暖风很热,助理却觉得周身冷嗖嗖的。
  他低声说:“这次珠宝展华封联名了梦幻游的缇泥玩偶,普通人也会关注,再加上温璟少爷上次露面,这不就……”
  寂静在空气中弥漫。
  江时衍:“问你了么?”
  “……”
  电梯门打开,在抬脚之前他冷冷命令道:“让他们做好分内的事,再多嘴就调去分公司。”
  助理撇撇嘴,那分公司特么堪比古代的慎刑司!宁古塔!
  江时衍回到办公室,神色不甚喜悦。
  他松了松领带,内心一阵烦躁。
  还真有点本事,居然被这么多人惦记。
  江时衍打开手机解了锁,划拉了两下屏幕,破天荒地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合下了眸,又放下手机。
  啧,联系方式没留…
  那家伙真打算去?本以为上次去宴会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这案件缠身恐怕是无暇顾及。
  估计是宁寒出了主意。
  哦,宁寒……
  “时衍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宁寒正伏案整理材料,他最近也是焦头烂额。
  江时衍手里悠悠转着一支笔,“噢没事,叙叙旧。”
  “叙旧?前不久不是刚叙过吗?”宁寒觉得稀奇。
  他江时衍是主动叙旧的人?
  “你最近如何?”
  这个问题……上次不是也说了吗?
  宁寒一想,觉得不对,“兄弟,你实话实说,不用有什么难为情,你是不是吃什么官司了,需要我帮忙?”
  “……”江时衍微笑回答,“我公司目前不缺律师。”
  “那不就行了,到底什么事?”
  江时衍正欲开口,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哥”。
  宁寒就道,“兄弟,先不和你聊了,我得给小璟补补课了。”
  电话还没放下,他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你也收到了邀请吧,到时记得帮我照看一下小璟。”
  江时衍握着手机,话里含笑,“放心吧,我会好好照看他的。”
  “谢了兄弟。”
  ……
  周五这天,助理进来送文件时,发现江时衍穿戴整齐,起身打算出门。
  今天没行程啊。
  “江总,您这是要去哪?”
  江时衍调整了一下领带,“博新艺术馆。”
  博新……这不是举办珠宝展的地方吗?
  助理咧着嘴,“……您不是说不去了吗?”
  “嗯。”
  江时衍答完这个简短的“嗯”之后,漫不经心地,轻描淡写地,又以一个简单的“走”,带着人出去了。

  “老板,您到底为什么改变主意啊?”助理大胆地问。
  江时衍坐在车后座,冷眸一瞥,“开不好你的车,我就开了你。”
  他收回目光,继续透过深色的玻璃望向窗外,思索了两秒,得出了一个正当结论。
  好奇罢了。
  倘若有人问,冰块疙瘩也会有好奇心?
  怎么,望江的总裁不配有七情六欲?
  开什么玩笑。
  江时衍想出答案后,心安理得地说服了自己。
  艺术馆离得不远,一刻钟后,车便停了下来。
  黑色的皮质大衣被门口的礼仪小姐收走,里面是他一贯的深色定制西装,挺拔的身量在形形色色的人里鹤立鸡群。
  徐徐走进来时,仿佛带了一身寒气,那锋利和冷傲的气场让人不敢接近。
  艺术馆里已经到了不少人,有行家,也有不懂装懂的,看珠宝是假,看人才是真。
  安静的人群里起了声音。
  “江总,可算是把您盼来了。”一人笑容满面地走过来。
  其他人见有人开了这头,立马拥了上去,“江总您好,这是长兴能源的徐总。”
  江时衍始终面目冷俊,但他不砸任何人的场,左右点点头,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久仰,久仰。”
  “这么年轻有为的,在整个津市也是独一份啊。”
  “可不,我们这把老骨头怎么和年轻人比呦!”
  “哈哈哈……”
  “谁说的,明明还有第二人,这不就来了?”不知道何人喊了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
  众人回头朝门口看去,这才看到大门处又走来一人。
  同样一袭黑衣,领口刺绣精美,胸前别一银色胸针,身子颀长,贵气耀眼。
  最重要的是,那张脸不论什么角度都俊美万分。
  来人正是温璟。
  大家对这个破产边缘的少爷总是格外关注。
  有人大声冷嘲热讽,“呦,温家公子大驾光临。”
  还有人冷眼看着,小声议论,“这温少爷怎么又来了,温老爷子丧期还没过,儿子一次又一次参加这些活动,我要是他爹,我准得气活过来。”
  江时衍转身看去,温璟的身影被重重的人遮挡着。
  再一侧目时,助理已经走到身边,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江时衍眉心微蹙,收回目光跟着人离开了。
  “怎么回事?”
  他瞧着屏幕上的照片,一具几乎精光的躯体。
  “是客房服务员今早去打扫卫生时发现的,据这个人说,是什么赵老板,送来给您的……”
  助理看着江时衍的脸色,越说声音越小。
  “已经在查监控了。”
  这酒店是江时衍名下的,不是什么秘密,用作平时招待客户,有时自己也会歇在套房里。
  包括那一次和温璟。
  他拧紧眉头,把手机丢给助理,脸上写满厌恶,“赶紧处理了,什么货色都能送进来。”
  “是。”助理战战兢兢地道。
  另一边的温璟正浏览于各个展柜前,他完全不在意某些人的冷嘲热讽,他觉得人们有功夫对他评头论足,不如多琢磨琢磨怎么赚钱。
  他今日来,一是为了多露露脸,认识一些人。这二,主要是为了参观参观。
  虽然他现在不买什么奢侈品了,但看看也不会损失什么。
  “温璟。”
  温璟正看得专注,听到有人叫自己,他扭头,看到人时笑了笑,“辉哥。”
  顾辉对这个儿时结交的弟弟一直印象很好,觉得他心思纯良,人又仗义,总想照顾一二。
  “来,介绍几个人给你。”顾辉招呼着,“这是温氏的继承人,温璟。”
  对面的几人其实压根不想结交,提携后辈的事吃力不讨好,这温氏如今这个状况,谁想招惹这烂摊子,但碍于顾辉的面子,多少还是要装一下。
  “哈哈,英俊非凡啊。”两人应付道。
  顾辉也不管对方的态度,接着道,“小璟,这二位是……”
  温璟看向几人,明亮的眸弯了弯,神态自然,“辉哥,梁总和何总的大名自然是听过的,不然也太失礼了。”
  二位老总一听这话,心里不禁一变。
  “哈哈,温少爷高看了。”
  顾辉爽朗地笑了几声,“原来都认识,那以后定是要多来往来往了。”
  温璟微微颔首,语气真诚,“能和几位前辈交流学习,是我莫大的荣幸。”
  说话间处处体现了他的礼仪涵养,态度谦逊,饶是一向难说话的梁总tຊ都禁不住对他多看了几眼。
  现在的富二代哪个不是拽天拽地的,除了自己谁都看不起,娇惯得不得了。
  难不成是因为没钱了,所以才装出这副模样?
  温璟适时地又插了一句,“梁总上个月在津大的演讲,我反复听了两次, 收获匪浅。还有何总今年出版的《我是如何投资的》,这本书也是我近来最喜欢翻阅的一本。”
  这话从温璟嘴里说出来简直真实不得了,二位一听瞬间面露喜色,“想不到你还关注这些!”
  “您公司网站上发布的讲话,我每一次都会认真观摩。”
  “好哇好哇,哈哈,真是。”
  其中的何总更是直接抬手拍了拍温璟的肩,“温老总的儿子果然有出息啊。”
  “您过誉了。”温璟面带微笑,淡淡地回道。
  漫长的寒暄过去,总算是送走了两位神。
  顾辉憋着笑,“你怎么这么了解,还知道人家发了什么书。”
  温璟目送那两个矮胖身影,收起了一脸的假笑,“刚搜的。”
  “这么巧?”
  “昂。”温璟耸耸肩,“今天这帮人里,笑声最大的就是这两人,就顺手搜了搜。”
  顾辉拍着他,“你啊你,如果他让你说说书里写了什么,你打算现场编吗?”
  温璟突然脸一皱,表情痛苦,“哎呦何总,我这肚子不太舒服,你等我五分钟,马上回来。”
  顾辉实在忍不了,笑了起来,“然后跑到卫生间继续搜?”
  温璟点点头,“实在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顾辉笑着摇摇头,看了他良久,又平静下来,“小璟,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相信你,你不会让温氏倒下的。”
  温璟心里是深深的感激,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了一句真挚的道谢,“谢谢辉哥。”
  顾辉只是点点头,与他分别了。
  温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直到周遭的闲谈声渐渐低去,他才转身走去了卫生间。
  抽出一张纸,掸了掸被那老总挨过的左肩,他讨厌外人的触碰。
  丢掉纸后,他洗了把手,出门时面前有一身影,他先行退让了一步,对面却没了动静。
  “啧,温少爷。”
  温璟眉心轻蹙,抬头看去。
  啧,怎么总在厕所门口遇傻逼啊。
  他认得出来,这人是接连两次在宴会上对他出言不逊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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