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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亟书言文作小说最新试读_林亟书言文作小说名是(林亟书言文作)_笔趣阁

言情已完结

男女主角是林亟书言文作的名称叫《林亟书言文作》,这本书是作者林亟书言文作倾心创作的一本穿越类小说,内容主要讲述了:

状态:已完结   作者:   9.26万字更新:2024-02-15 19: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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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是林亟书言文作的名称叫《林亟书言文作》,这本书是作者林亟书言文作倾心创作的一本穿越类小说,内容主要讲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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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17章 免费试读

第17章

言文作在生意上从没栽过跟头,从他在言山阙那里拿到第一分权力开始,他就死死咬住,再也没有松口,也从来没有失败。
只可惜林亟书不是一桩生意,所以他的商人法则并不适用,有些手段可以让他在商场纵横,在林亟书这里却会翻船。
她既不贪图,又不坦诚,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合作方都难搞。但他言文作是个奸商,能拿到百分百,就不会只要百分之三十。
他要一个百分之百的林亟书。
话虽如此,在和林亟书一起倒在桌上的时候,言文作还是丢了原则。他只从那双嘴唇中尝到了百分之十的她,就已然心满意足,除了埋怨裁缝把他的裤子做得太紧之外,他无话可说。
言文作一把捞起林亟书的腰,将她在餐桌上扶正,希望能让她的腿放过自己的跨部。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林亟书会将他放在腰上的手拿开,然后移到脖子上。
“言文作,”她用带着醉意的语气,说,“掐紧一点。”
“你说什么?”
他的手指正好能环住林亟书的脖子,她的脖子修长纤细,高昂着,像一只迎着风的雀鸟,她的目光直直投入他的眼里,好像将那最龌龊阴暗的地方看了个精光。
她怎么能这么做呢?她难道真的能听到人的心声?言文作的脑子开始比醉酒的人还要糊涂。
在把阴影转化成性癖这件事上,林亟书居然也能和他不谋而合。
他们是天生一对,言文作这么想着,感受着林亟书脖子上的脉搏,随后用上自己此生最大的自制力,帮她脱了外衣,把她放到了主卧的床上。
他有担心过林亟书会觉得他是个性无能,毕竟在知道卢年占以后,他还特意做了体检,就是怕林亟书误会,可是乘人之危的事他实在做不来。
林亟书今晚这种飞蛾扑火的行为无异于自毁,他的以进为退好像已经落后了,林亟书才是真正的高手。
她把自己压在她身上,丝毫不管他会怎么想,怎么做,仿佛在嘲笑他,即便是她这盘菜摆到了他的餐桌上,他也未必敢吃。
“她这盘菜你未必吃得下。”
这是言文作和林远生见面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在这一点上,这对站在对立面的父女居然有了共识。在知道林亟书打了钱给林远生之后,言文作就特意找人把他看住了,他本没有打算主动出面,可思来想去还是把人约了出来。
林远生看起来文质彬彬,一般情况下,确实不会让人第一时间把他和家暴酗酒的赌鬼联系在一起,不过有心人只要多看几眼,也能瞧出来。
言文作盯着林远生发抖的手,露出温和得体的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这是我和她的事,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少喝酒,别给亟书添麻烦。”
对面的人先是一愣,左右手交叠起来,稍稍控制了一下手的抖动,只可惜有意的动作也阻止不了无意识的身体反应。林远生松了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放下来的时候还洒出来好些。
“言总,你看起来有点眼熟,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但我怎么觉得好像从前见过似的。”
“言家但凡有活动,都是我出面,见过也很正常。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想强调一下,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和她见面。”
“呵。”林远生笑了,“这话说的,不是你叫我去找她的吗?要不是你身边的人故意把你们订婚的消息透露出来,要不是我知道她攀了高枝,我又怎么会找上她呢?”
突然被戳中了心里的隐秘,言文作差点脸上挂不住,林远生看人倒是和林亟书一样毒辣。他明显知道自己是他的工具人,但是能要到钱这种事不需要尊严,所以他很乐意地入了言文作的局。
“梁家那两个碎嘴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什么消息都知道。你们家是什么家庭,这种没公开的消息梁家居然能第一个知道,还特意说到我面前来,不就是你故意透露的吗?你就想让我找上林亟书,好让她能继续依附你。”
见言文作一时没有说话,林远生更是起劲,他把脸往前凑了凑,“言总啊,为了我这女儿,你还真是费尽心思。你也看出来了是吧,林亟书不是什么金丝雀,你怕自己拿不住她。”
“我现在谈的是我和你的事,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回学校去上课,不要再见亟书就行了。”
虽然言文作将话题拉回了正轨,但林远生却不打算放过能嘲弄他的好机会,继续开口拉扯别的。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能看上她,虽然她长得还行吧,但也比不上她妈妈,而且,她可是......”
“结过婚对吧。”言文作果断打断了他的话,“关于她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多,所以我们就别绕弯子了。林远生,酗酒,家暴,赌博,沾上这三点中任何一点的人,不仅容易死于非命,而且死了还有人拍手叫好,更别说三点都沾的人了。”
这句话的威胁意味很重,但也仅仅只是威胁,言文作不是那种无视法规的狠辣之人。准确的来说,威胁到林远生不是言文作的话,是林远生本人。
言文作不会做出杀人灭口这种事,那些债主就不一定了,他们不敢找林亟书,可林远生又没人护着。他敲了敲桌面,起身离开,在他转身的时候,林远生还补了一句话。
“我这个女儿发起疯来,就算是你,只怕也制不住她,别被她这柔柔弱弱的样子骗了。”
背对着林远生,言文作脸上浮起几分笑意,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林亟书也可能是个疯子之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言文作承认自己用林远生当棋子,希望他的存在能成为林亟书的外驱力,逼她离自己更近,让她能向自己提要求,给她更多示弱的机会。
直到卢年占找到与书行去,并且出乎意料地敲诈了林亟书后,言文作才真正意识到,林亟书比他想象得更顽强,也更大胆,在被敲诈后,她依旧没有向他透露一个字。
林远生的事一直在他的掌控中,但卢年占的事是一个意外。
林亟书和粱姿其有了接触的当晚,他就已经查出了粱姿其的新男友是谁,卢年占本该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人,能把林亟书推得更近。
那天林亟书来送文件,他在办公室的监控中看到她瘦弱的身影,赶紧叫了助理去带她上来,准备最后再推她一把,让她和自己坦诚相对,却在她敲了门以后急得被杂物绊了好几下。
言文作的演技一直不差,正因为如此,当他假装不知情地提到卢年占时,林亟书脸上的恐慌无措才更让他心虚。
所以他用了更无耻的手段,以粗劣的借口让林亟书居家办公一段时间,强行将她圈进自己的安全区域,给了她一个纯情无知的假象,希望把两人那半真的假戏变成真情。
起先,他只是悄悄把对面的书房里的东西都挪到了林亟书这里,好处是离她更近了,但坏处就是这里很快变得和他的办公室一样乱。
“言先生,休息一下吧,让阿姨打扫一下书房。”这是林亟书第不知道多少次提出这一点。
“好。”在多次婉拒后,言文作终于松了口。
不情不愿地从纸山页海中挪了出来,言文作正准备和阿姨交代一下注意事项,林亟书就抢先一步替他完成了。
“阿姨,这里面的所有纸质文件你都不用管,不要移动地方,就把家具之类的收拾一下就行。”
“真不好意思,把你这里都变乱了。”言文作带着歉意,完全不提自己想要逐渐寄生在这里的小心思。
“这是您的房子呀。而且,感觉这里比您的办公室还是要好些。”林亟书忍不住打趣。
“没办法,很多年的老习惯了。我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感觉你也不好拿书,不然我们把书架装到客厅,做成一个家庭图书馆的样子,好不好?”
“家庭图书馆?”
“对。”
家庭图书馆,家庭是重点,图书馆是幌子。
这一个月意义非凡,言文作自己也隐约觉得林亟书是动了真感情的。他能感受到她的渴求,她在和他的相处中渴求真正的家庭氛围和情谊,也在工作中渴求真正的成就。
那天出门前,言文作看着阳台上的林亟书,觉得自己有救了,她穿着一件斜裁的灰绿色连衣裙,脱俗到像是能为他的整个世界除尘涤垢。
他觉得,或许自己能让她跳过贪图钱的过程,更大胆一些,直接让她贪图自己。
直到助理打来那个电话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是自作自受。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家里,家里的门敞着,就像接林亟书来的那天一样。助理守在门口,仓皇地告诉他,等自己去书房放完了文件以后,林亟书就已经不见了。
“对不起言先生,都是我的错,我当时抱着一堆东西,手机忘了锁屏,她一定是看到了我和卢年占的消息记录。”
“先别说这么多,先搞清楚她去了哪里。”
言文作强装着镇定,先让人去了最有可能的几个地方找,可林亟书就像是长了翅膀飞走了一样,不见踪影。

......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17章 试读结束。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18章 免费试读

第18章

查林远生和卢年占的时候,言文作完全站在上帝视角,但是现在林亟书把他的视角关了,让他在恐慌中狠狠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家里的灯全亮着,但言文作还是觉得又黑又冷,骗子,那个设计师是个骗子,言文作心烦意乱地把手机丢在桌上。暖光灯带不来温度,带来温度的是林亟书。
在他产生要去报警的念头之前,文心黑着脸上了楼,她的鞋上沾了不少尘土,表情还是那样嚣张,同时还带着浓厚的嘲笑意味。
“言文作阿言文作,我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你和林亟书都快滚上一张床了,结果她逃跑之后居然第一个找的是我吗。”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言文作立即追问。
“呵,我一早就警告过她了,我说你没几句实话,她可真是个顶级恋爱脑,一句都没听进去。言文作,你真的不配有人陪着吃饭,你就该孤独终老。”
言文作第一次没反驳文心的话,而是继续追问,“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今天下午与书行的车队去山区中学捐书,她跟着走了,路上没信号,她又是临时上的车,所以书店的员工也都不知道,她刚才也已经通知宋姐她们了。”
“谢谢你。”
“你还是谢谢她吧,如果是我,早就拿菜刀把你脑袋砍下来了,她居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掉。说到底,她除了不如你这个奸商有钱,在别的地方都比你强。”
说完,文心伸手在言文作面前晃了晃,她的手指上正戴着他送给林亟书的戒指,“眼熟吧,某人的未婚妻怕是要跑咯。”
“怎么会在你这里?”言文作的慌乱在水满的瓶口晃荡,一下溢了出来。
“她给我的呗。唉,有些人不懂得珍惜,不过也没事,青年才俊有的是,林亟书这么聪明漂亮,又不怕找不到别的男人,是吧。”
“文心!”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严肃的色彩,虽然这只会更大程度地暴露他的心慌。他知道文心开玩笑的成分更多,可这种玩笑他开不起。
“哈哈哈你也会怕啊。行了,不逗你了,我就好心给你吃个定心丸吧,她说戒指先放在我这里,如果她还会回来,我再还给她,不然,就还给你。”
运输车不停颠簸着,大灯也照不亮蜿蜒的山路。林亟书已经精疲力尽,她看着那刺眼的光被密林无情吞噬,觉得自己也要一同隐没进那深深的黑暗中去。
说实话,看到助理的那些消息后,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一口气,言文作早就知道她有前夫,但他还是选择了和她结婚,亏她还被林远生和卢年占敲诈。
可很快她就从这伪糖精中尝到了苦味。所以言文作不愿意和她上床,果然是因为介意吗?还有,他知道他们两个敲诈她,却以此为乐吗?
这个奸商,可真会把毒药包装成蜜糖。
林亟书靠着车窗玻璃,把言文作的脸一点点从心里擦掉,她知道逃跑的行为一点都不金丝雀,但她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些事情。
下午文心开车带她追到了车队的中转点,路上什么都没问,直到看到她把包放到货车上,才终于问了出来。
“你要去哪里?”
“刚才我突然叫你送我过来,你什么都没问,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走,也不问我发生了什么,而是问一个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吗?”
“少废话啊,”文心戳了戳她的肩膀,“我知道车队是去哪里的,我是问你去哪里,要是你半路上跳车,或者在哪个山里下车然后一头钻进去,我罪过就大了。”
林亟书第一次觉得文心比自己想象力还要丰富,“我只是和车队一起去送书,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你。”文心继续嘴硬,“我是担心你有什么事,言文作这个神经病会发疯,我可有好几个生意和他一起做的,我不想破产。”
“我真的只是想去送个书,现在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还是离开一段时间,这样对彼此都好。”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明显伤到你了吧,刚才你坐在我车上,脸白得像个走了一周的死人,你还考虑彼此?考虑他?他可没考虑你啊,你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这件事不能简单评定对错,文心,你等我想清楚。”林亟书转着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感觉它比平时更重了一些。
“你什么时候回来?”
“就一周,回来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林亟书把戒指摘下来递给文心,“这个,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等......等我回来你再给我。”
“我是随便你啊。如果你回来以后和他一刀两断了,你就找我吧,给你一份工作我还是能做到的,他言文作有钱,我也有。”
“文心,谢谢你。”
“咦,别来这套,太肉麻。你走吧,到了记得给我一个消息。”
这个山区中学是个女校,是与书行的固定捐赠对象之一,车队到学校的时候,学生们还在上晚自习,校长和老师出来接她们,带着她们去宿舍。
林亟书和三个女司机住同一间教师宿舍,大家都早早睡下了。明天一早要开始办读书会,大家都需要精力来和孩子们互动。
山里的月亮和城里的并没有不同,林亟书却盯着出了神。从前越是紧张的时候她越是睡得好,几乎是沾枕头就着,但今天却一直失眠,月亮看着像言文作,树干看着也像言文作。
不怪文心说她是恋爱脑,都被他这样算计了,可是她却根本没法把他抛到一边,他表现出来的那些柔情,克制,疯狂,每一样都太真实,没有容许她怀疑的余地。
可是,言文作怎么能这么做呢?他一边把她从泥潭中拉出来,一边又看着泥潭将她往回拽,就算是他不介意她身上的泥污,可是她自己介意啊。
他又当裁判又当运动员,又当老板又当员工,吹的是黑哨,签的是阴阳合同,林亟书突然觉得月亮也开始刺眼了。
她狠了心要和月亮大眼瞪小眼,结果就是第二天眼睛红得像哭了两天那样,把开车的三个姑娘都看傻了,还以为她是昨晚突然伤感,垂泪到天明,好好安慰了一通。
心虚的林亟书往眼睛里猛滴滴眼液,才终于把那血丝压了下去,又好好洗了把脸,画了个妆,和大家一起出去见那群跃跃欲试的孩子们。
上一次捐赠的书被整齐地码在了阅读室的墙上,司机说那是一年前送来的,林亟书有意翻了翻,那些书已经有了不少阅读的痕迹,但却没有任何破损,一看就是被好好珍惜着的。
林亟书跟在校长后面致了辞,孩子们都很乖巧,没有一个人在下面捣乱。
今天的读书会选了雷·布拉德伯里的代表作——《华氏 451 度》,林亟书本来是打算用这本来强调阅读的重要性,可是在看到那些被好好爱护的书后,她突然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了。
不过孩子们并没有让这个选择冷场,而是认真地听她讲完了整个故事的框架。
“消防员成了纵火犯,书籍被一本一本地焚烧,这是一个颠倒的世界。我们外表是流浪汉,内心是图书馆,这是那些流亡者对消防员说的话,如果书籍都被烧毁,那他们就是书籍,哪怕是口耳相传也要让书籍继续存在。因为书籍不是书籍,而是思想。”
然后就是自由阅读时间,老师们和林亟书都加入了阅读和讨论中,后来连司机们也都加入了,大家读着读着还演起了书中的内容,在阅读室里排了一出小短剧。
林亟书在这种氛围中彻底放松了下来,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一周,虽然她时不时还是要看看手机。
言文作没有发消息,也没有打电话,就连文心也没说话。
他会心虚内疚,还是恼羞成怒?林亟书每天在这两种猜测中反复横跳,有时还故意把他设置成消息免打扰,过不了多久又解开,如果手机会主动说话的话,它一定觉得她有病。
操场的手写日历上,日期改了又改,这一周和在家的那一个月差不多,都过得很快,明天就要回去了。这天吃过了午饭,林亟书缩在操场边的树下,又一次把手机摸了出来。
奸商,她已经把言文作的备注改成了这个,可这个奸商言文作果然狠心,到现在都没有说一个字。
“林老师!”一个孩子这样叫她,一边朝着树下跑来。林亟书现在已经对这个称呼脱敏了,多亏了这群孩子。
“怎么啦?饭吃完了吗?”
“吃完啦,那天看了那本书,又听了老师讲的海涅的诗,所以我也写了一首小诗,可以给老师看看吗?”孩子把纸藏在身后,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可以呀,要是写得好的话,老师把它打印出来挂在书店里好不好?”
孩子这才咧开嘴笑了,把那张揉皱的纸递了出来,“谢谢老师。”
“不客气。”林亟书正要看,那孩子却拦了一下。“怎么了?是不是不好意思呀,那老师等你走了再看。”
“不是。”孩子又扭捏起来了,像是藏着什么事情似的。
“不是?那是什么啊?”
“林老师,校门口有个哥哥来找你,他说他是你的未婚夫,哦不对,他自己又摇了摇头,让我说,他是你的同事,然后让我别说前面那句话。”

......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18章 试读结束。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19章 免费试读

第19章

那辆崭新的奥迪沾满了尘土,车身上还有好几个明显的划痕,言文作显然对山里的路况很不熟练,把车开得乱七八糟。
林亟书站在车窗外,看着里面那个短时间内又睡着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言文作会追到这里来,是不是因为真的在意她?还是说,他是来问罪的?
车里的人呼吸均匀,脸上满是林亟书从没看过的疲倦之色,要知道即便是带着满脖子伤回家的那天,言文作也是面色如常,精神焕发的。
咚咚咚,她敲了敲蒙着灰的车窗,把人给叫了起来。
言文作几乎是立刻就醒了,再一次给了林亟书他只是在装睡的错觉。他急匆匆下了车,踩着碎石头绕到林亟书面前,他外套上沾了不少灰,眼睛也红得厉害。
“我错了,你别离开我。”言文作哑着嗓子,可怜兮兮。
这句话打得林亟书措手不及,他居然是来认错的?他一周没搭理她,到了她要回去的关头,他驱车追到这里,居然是为了认错?
她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把我当什么?还有,如果有可能的话,再把醉酒时没得到答案的三个问题一起问了。
可是看着言文作这副样子,她突然又有些问不出口。他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眼巴巴地追过来,让她别离开他,这是能让裁判给出红牌的犯规行为,偏偏这个裁判就是他自己。
说到底,他的行为近乎于幼稚,就好像他不知道怎么把力直接作用在她身上,非得借助外力,弯弯绕绕,九曲回肠。
林亟书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从后座摸出来一瓶水,“你嗓子哑了。”
他小心地接过去,没有碰到她的手,然后快速猛灌了几口,成功呛到了自己的喉管。就在林亟书开始尴尬的时候,言文作非常恰好地发出了饥饿的声音,看来想要抱怨的不只是林亟书,还有他的胃。
“我们去食堂吧,先给你找点东西吃。”林亟书回避了他的认错,带着他往食堂走。
午餐时间已经结束,孩子们都去午睡了,食堂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林亟书问窗口的阿姨借用了一下厨房,给言文作煮了一碗粉。
煮完后林亟书特意尝了一口,果然很像巫婆用青蛙熬的汤,难吃得要命。不过虽然这碗粉难吃到像是带着报复心理煮出来的,但她煮的时候真的没这个意思,她只是真的不会做饭。
既然已经煮完了,抱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心态,林亟书还是把这碗粉端了出去。谁让言文作算计她,他就只配吃这个。
走到窗口,她透过玻璃看着言文作坐在桌旁的身影,此时他乖巧得和那些孩子没有区别。
她一下想起坂元裕二在《四重奏》中的那个描述,成年人勾引的三种套路,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看来言文作选的是第三种。
他很好地利用了林亟书见色失神的这一点,用湿漉漉的眼神把自己浇湿,也把她浇湿,想让她心软,把他这只淋雨的狗狗捡回去。
只可惜,这只狗马上就要吃到全世界最歹毒的***了。
“食堂没东西吃了,这是我给你煮的,味道可能不太好,但是也能填一下肚子。”
言文作灰暗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仿佛林亟书给了他莫大的奖赏,接过筷子就吃了起来。
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林亟书莫名想到了林远生。她从小就不会做饭,家里的饭都是林远生来做,他手艺特别好,也正是他做的饭给了林亟书一些被爱的错觉。
言文作没用几分钟就吃完了,说实话,林亟书没看到多少吞咽动作。
“蛮好吃的。”好像饿到失去了味觉的言文作认真地说,这反而让林亟书有些不好意思。他将碗放了回去,坐回来后重新恢复了可怜的状态。
“我本来以为,如果卢年占出现的话,你就会主动和我坦白。”吃饱了以后他果然开始进入正题。
“我猜到了。”林亟书故作轻松地接收他这幼稚的理由,“林远生也是因为你吧。”
“我错了。”他认错认得十分果断。
“我去你办公室的时候,你还和我演戏,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我的演技和你比起来真的差多了。”
“我只是......”言文作握住了林亟书的手,舌头打了结,好像忘了怎么说话。
“你如果需要我的钱,那你就会需要我。”言文作沉默了半天,终于把自己的声音找了回来,“亟书,如果我不推这一把,你可能永远都不会主动和我坦白。我希望你贪图,希望你进攻,希望你毫无保留,我想要一个百分之百的你。”
他再次犯规,林亟书发现,只要他还是裁判,自己就不可能赢下这场比赛。她连他非要和自己结婚的原因都不知道,就已经困在这个温柔陷阱里面,对他动了心。
她甚至尝试从需求理论来思考自己的处境,怀疑自己对言文作的感情是一种虚假感动,只是因为她需求的金字塔底层由他满足,她才会觉得那上面的几层都建立在这个基础上。
他刚才说希望她能贪图,她贪图什么?除了钱,她好像确实还贪图他。
于是林亟书回握住他的手,发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正面进攻。
“你知道这很不公平,你要百分之百的我,那我呢?你给我的资料这么详尽,但看完后,我却觉得我对你连百分之十的了解都没有。”
“我......”
看着词穷的言文作,林亟书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既然她不能退赛,也不想退赛,那就由她来做这个裁判,她来掌控比赛进度,她来吹哨。
“我知道我不够坦诚,有些话我现在也没法说。这样吧,等回去了以后,我们找个机会彼此坦诚,至于到底说到百分之多少,我们就各凭心意,好不好?”
“好。”言文作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松了松自己的手劲,“我还以为你会和我吵架。”
“你追过来就是为了和我吵架的?”
“当然不是。我希望我们永远不用吵架,每一次吵架都会伤及根本,虽然有可能和好,可能淡忘,但只要想起来,就是一根深深扎在心里的刺。”
这句话说到了林亟书心里,她从小看着妈妈和林远生吵架,直到妈妈死了,那些场面都还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或许,她和言文作不会像她的父母那样。
“你说得对。”
“对了,还有这个,你能要回去吗?”言文作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枚戒指。
“文心给你的?”
“我抢回来的。”他一脸认真,差点逗笑了林亟书。
当时她留下那枚戒指,其实故意的成分更多,她想了很多,假设言文作对她有真感情,那他看到戒指一定会更加懊悔。
假设他没有真感情,那他看到戒指后,也要权衡自己能不能失去这个必要的结婚对象。
她知道自己没法和言文作平等地博弈,但是,是他非要和她结婚,是他非要拉扯她的心,既然他把她捧得高高的,就不能怪她胆大包天。
可是言文作更加胆大包天,他起身半跪在地上,举着那枚戒指,用狗狗的眼神和老虎的姿态面对她。
“林亟书,你还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想考虑一下。”她吹了第一次黑哨。
“可是你刚才说你会回去。”
“对,我会回去,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
言文作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将戒指收了起来,“好,我做错了事,你要考虑也是应该的。”
体会到了裁判的权力,林亟书一时得了兴味,“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我明天带你一起回去。”
“这里没有地方可以住。而且言先生,你会吓到其他员工,明天大家还要开车,需要好好休息。”
“我睡车里就行。”说这言文作又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差点忘了,这份协议你看一下。”
一张有些皱了的纸被递了过来,言文作像那个想让林亟书看诗的小孩一样,眼巴巴递来一张纸。
“你又要和我签协议?”
“你先看一下。”
林亟书把纸展开,那是一份草拟的赠与协议,赠与物是兴华轩那间房子,被赠与人就是林亟书。
“你要把那间房子送给我?”林亟书十分诧异,这确实超乎了她的想象。
“对,认错总不能只是口头上一说,我对之前用商人的手段对待你感到抱歉,那我就应该补偿你。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个房子,就算......”言文作迟疑了一下,“就算你要离开我,至少你还能住在我隔壁。”
林亟书彻底愣住了,她只想到要做裁判,而言文作却已经开始贿赂裁判了,到底是奸商。
晚上,言文作真的缩在车里睡的,贿赂成功的他第二天还重新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样子,拒绝了轮换司机替他开车的提议,自己开车把林亟书带了回去。
车开回承州之后并没有直接去行华轩,而是先去了公司,言文作像是怕林亟书真的会和他一刀两断,匆匆催着她签了赠与协议,林亟书还是第一次见送房子送得这么迫不及待的。
签字的时候,林亟书暗暗在心中反驳文心对自己恋爱脑的判断。恋爱脑相信有情饮水饱,她可不是,她相信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她和言文作要谈爱,就得先谈钱。
由于晚上又瞎想了几个小时,林亟书在回家的车上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到了卧室里,她感受着那张柔软的床,缓缓睁开眼睛。
“哎哟,公主醒了?”文心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林亟书猛地坐了起来,看着文心那一脸坏笑,“你怎么来了呀?”
“怎么,我是工具人,用完就丢?还不是你那亲爱的言文作,他去公司有事了,把我叫上来陪你。”
“谢谢,我没事。”
“你当然没事啦,你们的故事都从美女与野兽变成睡美人了。”
“什么睡美人。”
“你觉得你是怎么到床上来的?言文作从车里给你抱上来的,你说他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乍一听到这个形容词,林亟书觉得实在有些违和,“什么老当益壮,他才 31,也就比我大三岁。”
“你就维护他吧。”文心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对了,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给你当保姆的,我告诉你啊,紧急情况,如果处理不好,你和言文作可有大麻烦了。 ”

......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19章 试读结束。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20章 免费试读

第20章

文心这句话的杀伤力堪比离职通知,林亟书的头比在助理手机里看到卢年占时还晕,她急匆匆从床上下来,然后成功被晕眩击倒在地,腿软地跌坐在床边。
“诶诶诶!你不是吧,言文作才去了一天你就腿软到站不稳了,他有这么厉害?”文心跑火车的功底越发厉害。
林亟书没心思回应文心的荤话,等到眼前斑驳的黑影散开,她赶紧起身把文心拉到了客厅,打开了电脑。
“文心,你说清楚出了什么事。”
“我也是从我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她在文化交流展的参与学校之一上学,她说校方会来与书行秘密突袭调查,而且就在这两天。要是过不了,你们这个项目肯定就黄了。”
“为什么要来突袭调查?我们提交的展会方案不是已经通过了吗?”
“我悄悄和你说一句吧,说白了,人家还是介意承州这个地方没有好大学,承州大学的级别不够,所以他们有顾虑,有可能就是想通过突袭调查找些错漏出来,顺理成章拒绝你们的方案。”
林亟书的心一下揪了起来,这个项目是她从头跟到尾的,如果顺利完成,对言文作的助益自不用说,更重要的是对书店那些公益项目的连带影响。
她快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忍不住想起这次去山区时的每一幕,她将手揣进口袋里,摸着里面那张揉皱的作文纸,眼前浮现出那孩子将诗递给自己的表情。
“有没有可能知道来调查的人员是谁呢?”
“应该可以吧,让我朋友弄清楚是哪些人,发几张照片过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打算怎么应对啊?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茬的,不管怎样都会挑刺。”
“还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本来我是为迎接正式调查准备的,既然他们要提前来,那就提前试试看吧。”
林亟书紧急联系了宋姐她们,连夜赶到与书行去作准备。这可把忙完回家的言文作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林亟书又跑了,差点打爆了她的电话。
在大家的齐心协作之下,与书行在一夜之间增加了许多新的布置,这是林亟书唯一的办法,到底能不能应对突袭调查,就看这一次了。
由于不确定调查人员来这里的时间,整个书店都很紧张,大家在这几天自发地开始加班,一部分人维持书店的正常运作,其他人则一部分在监控室,一部分分散在店里,搜寻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调查员。
还好言文作是个有良心的,他让宋姐记录了所有加班时间,通通发了三倍工资。而他本人不知道是紧张项目还是紧张林亟书,这几天也不肯去公司,一直在与书行待着。
林亟书又去确认了一遍布置,回到办公室后,她终于忍不住问他,“你真的不用去公司吗?”
“我在这里也是为了工作嘛,你赶我走啊?”言文作那种可怜的狗狗样又冒了出来,仿佛刚才在电话里严厉批评员工的人不是他。
示弱是很需要技巧的,如果过头了就显得油腻和刻意,如果不够的话,又达不到应有的效果。而言文作显然深谙此道,林亟书看着他,再也讲不出一句打发他走的话。
“林姐!”李晗门都没敲,直接冲了进来,“来了来了来了,调查的人来了。”她举着一张照片贴到林亟书眼前,“来的是这位 Nele 女士。”
林亟书稳住情绪,面上波澜不惊,“你让大家注意还会不会来其他人,我马上下去。”
“亟书,我和你一起去吧?”言文作也站了起来。
“不行,你要是去了,那就太刻意了,他们不认识我,难道还不认识你吗?”林亟书抛下这句话,没有再管言文作,匆匆下了楼。
她到楼下的时候,Nele 女士正好走到了大厅中央,看到了她们精心布置好的场景。
大厅的拱顶早就装饰成了宇宙洪荒的样子,每一颗星辰上都坠吊着一片书籍形状的纸张,上面是从学校搜集来的孩子们的作品。而那首递给林亟书的诗被放在了中央的环形吊屏上,附有多种语言的翻译。
屏幕的背景是此次去学校时录下的视频,她和员工与孩子们一起阅读,排演,写作,让那首诗的文字显得更加生动。
【《一开始他们烧书》
把这些书烧了吧?
同意,同意,同意!
不同意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
达到华氏 451 度后,
书页开始尖叫,
所有兴奋的人都烧起来了。
不是烧书吗?
人也尖叫起来。
消防员提着喷枪,
没有回答,
最后还是喷枪先说了话,
我烧的就是书。】
Nele 女士显然被这一幕吸引了,林亟书非常清楚,公益活动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外国人诱捕器,她不可能不感兴趣。
林亟书看了二楼围栏旁的言文作一眼,装作不经意地靠近了 Nele 女士,给她发了一张书店科幻月的宣传册。
“这首诗是谁写的?”Nele 女士突然用德语发问。
楼上的言文作几乎是即刻就紧张了起来,林亟书还没抬头前就感受到了,她和他对视一眼,随后将目光收回来,冷静地和 Nele 女士开始了交谈。
“这首诗来自一位山区中学的孩子。您好,我是书店的员工,林亟书。”她的德语不算太好,但是简单的交谈还是没问题的。
“Nele。”Nele 女士和林亟书握手,“你们书店很有意思,你们不展出那些著名作家的作品,反而放了这么多孩子的作品在这里。”
“谢谢您的夸奖,这些作品出自我们最近的一个公益活动,在进行了科幻小说的阅读探讨后,山区中学的孩子们写下了这些作品。”
“这首诗也很有意思,真的是孩子写的吗?”
“是的女士,”林亟书指了指台上那张被裱起来的那张作文纸,“那就是原稿。我们一起读了《华氏 451 度》,在讨论过程中,我告诉她们,德国诗人海涅有句名言和这本书很契合,【一开始他们烧书,后来他们也烧人 】,孩子听完就写了这首诗。”
“孩子们理解得很好。”Nele 女士露出了几分欣慰的表情。
看着 Nele 女士脸上神情的变化,林亟书开始引导话题的走向,她完全放松下来,用平常的语气和她攀谈。
“Nele,您的名字很美,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个词汇来自荷兰语,是光芒四射的意思。”
“没错。”Nele 女士明显被取悦到了,严肃的表情又松泛了一些,笑意也更加温和。
“人类都爱光芒四射的东西,可这个山区中学看起来一点也不光芒四射,它简朴清贫,其貌不扬,但学校里孩子们的心灵和思想都是光芒四射的。”
Nele 女士点了点头,对林亟书的话表示了同意,又请她仔细介绍了一下书店,走的时候还买了不少书和周边。
等她离开后,与书行的员工们激动地聚到了二楼,虽说大家也不能确定通过了这次调查,但是看刚才 Nele 女士的态度,大家的心态都稳了不少。
“林姐,原来你那时候临时加入送书的队伍,就是为了这个啊。”
“其实也不是,那时候还不知道调查的事情,只是想着应该把公益的内容记录下来,展示出来,这样更有利于后面的项目展开。”
这回,林亟书在心里把恋爱脑这三个字狠狠擦去。她才不是恋爱脑,虽然她承认自己当时逃跑和言文作有脱不了的干系,但主要还是为了工作。
“大家这几天辛苦了,希望我们很快就能等到好消息。”林亟书被围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
“林姐,你居然连德语都会,刚才 Nele 女士说话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李晗夸张地夸赞着林亟书,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害她更不好意思了。
“都是一起努力的结果,大家都去忙吧别在这里围着啦。”
林亟书匆匆打发了大家,差点忘了一边还晾着一个言文作,他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人群一散就靠了过来。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德语。”
“就会一点点,有好几种语言我都能简单交流和阅读。”
“能交流阅读就已经很厉害了,怎么学了这么多语言啊?”
“为了读那些外国著作的原文。我总觉得读原文才能真正理解作者的意图,语言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翻译是经过了加工和过滤的,多少都带着翻译本人的色彩,可能会影响原文所表达的东西。”
“你这么一说也是。”
林亟书看着言文作的眼睛,决定把刚才给 Nele 女士的暗示再用一遍。
“翻译有可能绕弯子,有时候会误导读者,不如作者的原文,直截了当地向读者传递自己的意图,才能拉近和读者的距离。”
她不动声色地点着言文作,他那些弯弯绕绕带来的负面影响大于正面影响,要是想让她这个读者理解他,靠近他,那就不要再绕弯子。
虽然她本人也是内耗选手,九曲心肠,但她的内耗并没有直接作用到言文作身上,所以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戳向他。
“我明白了。”言文作牵起她的手,有意在她左手空空的无名指上摩挲了一下,他的暗示向来是肢体的,而不是语言的。
林亟书心下了然,其实她也正好想把戒指要回来。
工作上的危机处理完了,可是还有卢年占这条疯狗在她身后苟延残喘,虎视眈眈,既然言文作已经开诚布公,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言先生,我想把戒指要回来。”
“真的吗?”言文作喜出望外,然后像变魔术似的立刻把戒指拿了出来,动作快到林亟书根本没看清他从哪里掏出来的。
“嗯。”她缓缓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要再考虑久一些。”言文作拿着戒指就要往林亟书无名指上套,可她却将手掌翻了过来,手心朝上。
“言先生,我只是说我想把戒指要回来,并没说要戴回去。”
言文作是理亏的一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戒指放在了林亟书手心里。
“不戴的话,那……你要戒指做什么,不会拿去丢了吧。”
林亟书看着那枚戒指,欣赏着那迷人的溢彩,“我要它,是因为我要把卢年占敲诈的钱拿回来。”

......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20章 试读结束。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21章 免费试读

第21章

那枚被要回来的戒指还是戴上了,只不过林亟书把它戴在了中指上。
别误会,她并没有对言文作竖中指的意思,她只是从他这个老师这里学习,并学以致用。
距离她说要把卢年占敲诈的钱要回来已经过了好几天,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行动,只是每天用手机的时间长了一倍不止。
就好比现在,她正一边咬着筷子,一边用左手飞快在输入框里打字,完全不管对面言文作的眼神。他正在手机和戒指上来回瞟着,明显心不在焉。
“亟书,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言文作拿出了家长的派头。
“没玩,我在和一个重要的人联系。”林亟书一脸无辜,像一个被家长冤枉的孩子。
“谁?没出什么事吧?”
“卢年占。我不是说要把被他敲诈的钱要回来吗?”
“亟书,这不公平,你不准我再和他联系,却当着我的面和他聊得火热吗?”家长变得比孩子更无辜。
不公平,林亟书终于从言文作这里听到了这三个字。不公平,可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公平过呢?
只是从前都是他用更多砝码压她一头,现在她不过是稍微添了点重量而已。就这一点重量,都还得感谢她看的那些教程。
从言文作向她认错那天开始,她就把所有取悦金主的教程挪出了收藏夹,然后加入了更多“绿茶”速成教程。
绿茶这个词在林亟书这里是个中性词,她将它解释为能巧用心计达到目的还能全身而退的人。比如言文作,他之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绿茶,他用疑问和谎言引她入局,还让她沉醉于他,林亟书觉得自己能从这教程中学到许多。
此时此刻,她使用的是教程中的第一个关键手法——在明知能让对方吃味时扮天真无辜。
“言先生联系卢年占的时候瞒着我,我现在没有瞒着你,怎么能说不公平呢?”林亟书那双冷淡的眼睛泛着水光,小巧的薄唇抿着,委屈溢于言表。
面对更委屈的林亟书,言文作收敛了自己的表情,舀了一碗汤递过去。
“……我是觉得卢年占太狡猾了,怕你不好对付,那钱也不多,不是非得要回来,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言先生不要担心,你能对付他,我也可以的。那钱是言先生给我的,我看重的不是那个数目,是你。”
言文作的表情一下变得非常精彩,林亟书喝了一口汤,细细品味他的神态。他眼睛里是对她看重他的惊喜,眉毛上是对卢年占的不满,还有嘴唇,嘴唇上则是对她把戒指戴在中指上的困惑纠结。
“你准备怎么做?”
“还没完全计划好。”林亟书将鱼肉里的骨刺挑了出来,把净肉和汤一起乘到碗中,递给了言文作,“先钓钓鱼,等钓到了,言先生自然就能喝到鱼汤。”
钓鱼的最高境界就是学习姜太公, 林亟书确实也是这么做的,既然梁姿其和卢年占都说她是个妖女,那妖女的钓竿当然会有愿者上钩的魔力。
在收到项目通过审查的消息后,林亟书彻底放下了心来,随即开始实行自己的计划,将钓竿甩了出去。
她第一次主动拨通了梁姿其的电话,“姿其,我未婚夫说要请你和你男朋友吃饭,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呢?”
“哟,稀奇啊,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怎么突然要请吃饭啊?”
“上次你们请了我吃饭嘛。”林亟书说得很轻巧,完全掩盖了上次是她自己结的账这一事实,“还有就是最近书店忙完了一个大项目,他说叫你们出来一起庆祝一下。”
“行啊,正好也见见你那个神秘的未婚夫。去哪儿吃?”
“文馆三楼的明屋,我们订了周五晚上七点。”
“好,我们肯定去。”
梁姿其那边开的扩音,卢年占听到了电话的全部内容,他盯着她难看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上次吃饭你不是装得挺好的吗,这回挂不住脸了?”
“我就应该在知道你前妻是她的时候和你分手。”梁姿其把手机摔到卢年占身上,神色恢复如常,把卢年占都看愣了,这个女人从某种程度上和林亟书还挺像,都一样顽固。
“你这不是没和我分吗?姿其啊,各取所需而已嘛,你比谁都看得清楚,装都装了,不如装久一点。”他随手把手机抛到一边 ,仰头倒在沙发上。
“卢年占,你可真是狗到家了。”
“狗也是你自己选的,至少我在你面前只是狗而已,不是疯狗。”
“狗男女。”梁姿其笑着骂了一句,在沙发上坐下,贴到卢年占身上,“没想到她这二手货还挺受欢迎的,我果然看得没错,她就是妖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会装可怜。”
“呵,她未婚夫又不知道她是个二手货。”
“什么?”她一下坐了起来,“哈哈哈哈,他居然不知道,那饭局上我不得谈谈?否则她也太嚣张了。”
“你发什么疯,这消息可是别人偷偷漏给我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能从她那里要到钱,你要是说出来了,她丢不丢人我不知道,但我们的财路算是断了。”
“上次那笔钱是她给的?你不是说是你爸妈给的吗?!”梁姿其提高了音量,尖锐的声音直戳卢年占的耳朵。
“我爸妈?他们自身难保了,哪里还会管我。你以为你的奢侈品怎么来的,我要是不从她那里敲这一笔,你以为我们还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梁姿其钻回他怀里,用贴了钻的美甲戳他的鼻尖,“你别说的好像是我让你去敲诈她的哈,东西是你自己要送的,钱也是你敲的,我可清清白白。”
“行行行,你清白。反正你管好自己的嘴吧,别让他们两个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否则再想要钱也不可能了。”
周五这天,卢年占和梁姿其先到了文馆,这是鸿门宴,两人其实都很清楚。他们两个和林亟书都算是仇敌,她却偏要和言文作一起请他们吃饭,背后必定有鬼。
直到林亟书一个人前来赴约,并表示言文作工作太忙了所以来不了了,他们就更加确信了鸿门宴这一点。不过来都来了,作为自己都认可的贱精情侣,他们不可能不吃这顿饭。
“你未婚夫怎么这么忙啊,这次都没见到,好遗憾。你啊,还是要让他多陪陪你。你看年占不管多忙都会陪我吃饭的,你未婚夫也应该陪着你才对。”梁姿其别扭地拧着眉头,嘴角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卢年占看着她的侧脸,被她这绿茶的发言逗笑了,他转头去看林亟书,本想看她的笑话,谁知却被她接下来的话弄僵了脸。
“你说得对,我也觉得年占挺贴心的,尤其是对你,毕竟,我们离婚前他从没这样对我。”
林亟书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让梁姿其的演技像一个笑话,也让卢年占成了一个笑话。梁姿其的嘴角也僵了,她放下了刚才还戳个不停的筷子,摸起了手上的戒指。
“看到他对你这么好我就放心了,你看你,”林亟书指了指梁姿其的包,“穿的用的都是奢牌,他还真舍得花钱,你一定是把他送的东西都用起来了,你说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多用自己送的礼物呢。不像我,总是穿得太朴素,把我未婚夫送的东西晾在一边。”
看着对面妙语连珠的林亟书,卢年占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毕竟绿茶这套是梁姿其惯用的,现在那些话术出现在林亟书那里,居然透出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也是,卢年占装作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林亟书长得就可怜,不像梁姿其,扮了绿茶也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瞧你说的,”梁姿其的沉默终于耐不住了,“你手上不还戴着他送的这么大一个钻石戒指吗?不对不对,不止一个,还是一手一个呢,这不比什么衣服和包贵多了。”
她说完伸手想要拿水壶,却被林亟书一下抓住了手,“诶?姿其,我想起你上次和我说钻石净度,你这颗看着净度倒是蛮好,就是款式没见过,上次吃饭你说这个也是卡地亚,卡地亚有这样的款吗?”
卢年占嗅到了更浓厚的火药味,并且他看得出来,林亟书不是在针对梁姿其,她是在针对他。
“啊,这个是定制的,因为我想着姿其有的东西都要和别人不同。”他赶紧打圆场,然后由着梁姿其挂着半委屈半傲娇的神情往自己这边靠。
“这样啊,是我孤陋寡闻了。一开始没见过,还以为……不过想想也是,年占怎么会是那种送假货的人呢?”林亟书云淡风轻地说完,自顾自地开始认真吃饭。
卢年占的心里惊叹不已,他不知道到底是林亟书太会伪装,还是她一直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以前他从没看出来她有这种本事。
难道她去上了什么绿茶速成班?
这顿饭就在这种四溢着火药和茶味的氛围中结束了,直到回了住处,梁姿其还是没停下对林亟书的咒骂,她一点点把小时候的事情搬出来细数,卢年占也附和不停。
“她算个什么,妈妈早就死了,爸爸还是个烂赌鬼,现在靠着扮可怜攀上了言文作的高枝,就来阴阳我的钻石是假的,我看她那个才是假的吧!”
捕捉到这句话,卢年占一下精神了,“你说她哪个钻石是假的?”
“哼,她能骗过我的眼睛吗?她右手那个钻石肯定是人工的,至于左手那个卡地亚吧,虽然乍一看看不出什么,但是你见过钻石戴一真一假的吗?”
“你是说她那枚卡地亚也是假钻?那可是言文作给的订婚戒指。”
“你不信就把那戒指搞过来,我检测一下不就知道了?那要是假的,你不是还能多一条敲诈的筹码?”
卢年占嗤笑一声,将梁姿其揽进怀里,“你看看,你怎么舍得和我分手呢,我们是天生一对,连这样的事都能想到一起去。”
回想着林亟书饭局上的表现,卢年占抱紧了梁姿其,心中开始了新的盘算,既然林亟书这么不识好歹,那他只好故技重施了。
他无比相信,那曾经击垮过林亟书的东西会再次生效,他要把她从高处拉下来,拉到和他一个水平。

......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21章 试读结束。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22章 免费试读

第22章

鱼咬钩了,项目也顺顺利利通过了,这几天还要开酒会正式庆祝一番,林亟书的舒心畅快难以形容。
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言文作的脸上转移到她脸上。
“你要请卢年占和粱姿其去酒会?”言文作靠在衣帽间的门口,苦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亟书翻找衣裙。
“不可以吗?”林亟书停下手里的动作,眼巴巴地抬起头,她现在已经对教程里的套路很熟悉。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上次你以我们两个的名义请他们吃饭,又不让我去,我都搞不清楚你的计划。”
“酒会不是有言先生陪我去吗?不着急的,你是我计划里的最重要的环节。”
听到最重要三个字,言文作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松泛了,这一点林亟书早就预料到了。她一直在使用违反广告法的比较性极限词汇。
最重要,重要不重要,最才重要。
不过,要让言文作这个奸商持续看好一个产品,她不能只是吹嘘,她还要让他看到实际上的效益,所以她决定表现一下自己的诚意。
“言先生选的礼服裙都很好看。”
“是吗?之前你一直不穿我选的衣服,我还以为是我品味不好。”
“言先生想知道我不穿它们的真正原因吗?”林亟书没看言文作,而是看着礼服那细腻光洁的面料。
“我确实一直很好奇。”
“没关系,我今天都讲给你听。”
林亟书对奢侈品的恐惧感都来自于一个人,一个早就让言文作知道了的人——卢年占,他以一己之力让林亟书看到奢侈品就紧张得想吐。
奢侈品是一个被包装过的美梦,一开始它对林亟书的吸引力并没有这么大,但要是说她完全没肖想过,那肯定是假话。
她在学生身上看到过,也在给学生讲广告创意的时候看到过,那些衣裙包袋和珠宝首饰在发光,它们本身价值几何并不重要,因为聚光灯和目光会赋予它天价。
卢年占家有一个奢侈品买手店,是他父母开起来的,就在隔壁市。所以他不仅很会用奢侈品装点自己,引得林远生着急忙慌地把林亟书卖了过去,他还会用奢侈品装点林亟书。
只不过,卢年占送给她的奢侈品全都是假货。
“毕竟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也是卢家的一份子,要是穿得不得体的话,别人也看笑话不是?”卢年占把一大堆广告里才会有的奢侈品摆到林亟书面前。
面对她的不安和犹豫,他下足了功夫,“我也是希望你漂漂亮亮的,你那些旧衣服都穿多久了,我给你买些新的,不然别人要说我不疼老婆了。”
听到这里,其实林亟书还是无动于衷,毕竟她希望自己和卢年占的关系越远越好。所以卢年占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你看,这些东西也不夸张,但是你拿去上课会更加有排面,你们机构那些学生家长都是非富即贵,你用的东西更好,人家也更看重你,对你更放心,你说对不对?”
这句话彻底卸下了林亟书的防备,能被家长看重,就意味着能接到更多小课,赚到更多钱,如果能赚到更多钱,说不定能一次性摆脱林远生和卢年占这两条疯狗。
于是她把那些奢侈品好好地用了起来,将自己包装成一个低调的富人,别说,卢年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一开始这个包装确实奏效了。
家长看到她的着装,觉得她出身富庶,肯定眼界开阔,受过良好的教育,再加上她的课本来就讲得不错,找她上小课的人越来越多,价格也都开得很高。
但是美梦的破灭总是很快,林亟书现在想一想,当初她被离职,除了和唐齐的性骚扰事件有关之外,和卢年占的假货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那时候是冬天,她那天背着卢年占送的 LV 秋冬新款包,在他的要求下去买手店参加一个订货会。那天有不少学生的家长在场,有个学生的家长正好是鉴定师。
因为有不少人问该如何鉴定包的真假,于是他拿起坐在一边的林亟书的包,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了这层伪装。
“LV 的鉴定点还是挺明显的,很多点大家不需要特意找鉴定师,自己在家就可以做鉴定。比如说大家看这个印花,LV 的印花中的圆点呈菱形分布,而假货则是偏正方形的。”
说完,鉴定师拿起手机对着灯光,拍了一张印花的特写图,然后放大了很多倍。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那上面的圆点是偏正方形的。
林亟书僵在沙发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开始怨恨自己的愚蠢,居然没想到卢年占送假货这一层。
店里的人一下都议论了起来,嘲笑的,看热闹的,鄙夷的,几秒钟之内,大家就都对这件事有了自己的判断,也对林亟书有了新的判断。
“难怪班上有个孩子和我小孩说这老师不对劲,她以前穿的很朴素,也没用过奢牌,结果突然就满身名牌了,原来是假货啊。”
“用假货也太丢人了吧,没想到看着挺清高的小姑娘居然这么虚荣,背不起真的就别背啊,背假的算怎么回事。”
“真是假的?可是她不是卢家的儿媳妇吗?她都用假货的话,那这个买手店的货不会也有问题吧?”
林亟书把头低下去,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而卢年占则正好相反,多喝了几杯香槟的他冲到那个鉴定师面前,结结实实给了人家一拳。
“王八蛋,你算什么东西,你在这里乱讲什么?!谁说那是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分明就是竞争对手,你是来搅局的!”
后来的具体情况林亟书已经忘了,只记得很混乱,货架都砸了好几个,酒杯碎了一地,好几个人都打起来了,后来连警察都被叫了过来。
那天晚上,出尽洋相的卢家父母指着林亟书的鼻子骂,认为是她这个妖女怂恿卢年占这么做的。
“你真是个丧门星,年占要死要活非要和你结婚,结果现在落到这种下场,我们家的店都要被你搞垮!”他妈妈差点没扇林亟书的耳光。
他爸爸假意拦了拦,“你这个儿媳妇我们是无福消受了,要是你和年占还纠缠不清,那大家会怎么看我们?这买手店的名声怕是完了。其实我们也知道,那些假货来路不明,你就承认是你自己买的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明天就离婚!我一天都不想看到你了!我儿子以前脾气多好一个人,自从你出现了,他脾气差得不行,你就是个祸害!”
很可惜这对父母的盘算还是失败了,因为在这场闹剧过后,那个鉴定师气愤不已,顺藤摸瓜把买手店多年来真假混卖的事情查了出来,也正是这件事让卢年占坐了牢。
说起来,林亟书还要谢谢卢年占的爸妈,要不是他们急着让她和卢年占离了婚,等他坐牢的时候,她恐怕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还有一件很好笑的事情,林亟书收拾东西离开卢年占的房子时特意看了,原来放着包和珠宝的地方都空了,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突然来借住的林远生偷走的,这堆东西要是真的,说不定确实能卖了还债。
想到林远生可能会因为那堆假货被打一顿,林亟书坐在衣帽间的地上,突然大声笑了出来,这是她从小到大笑得最畅快的一次。
此时此刻,她也坐在一个衣帽间里,这里面装的东西都是真的,她没有怀疑过。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能不恐惧。
听林亟书讲完,言文作的眉头彻底拧在了一起,他在她身边坐下,“亟书,我可以向你保证,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真的,助理那里存着全部的购买记录。”
“我知道,言先生,我没怀疑过,我只是害怕而已,就像之前我害怕让你知道我结过婚那样。恐惧很难克服,”她转过头去看言文作,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不过有言先生在,我应该会慢慢变勇敢。”
言文作将她揽进怀里,手就放在她突出的蝴蝶骨上,林亟书感受着自己的骨头和他指节的接触,觉得或许自己真是一只蝴蝶。
从前是被茧束缚,如今是破茧重生,以前是假的,现在是真的。
“别忘了,言先生欠我一个答案。”她由着自己的黑发绕上他的另一只手。
“什么?”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说过,坦诚相待,我解答了一个疑问,所以言先生到时候也要解答我的一个疑问才行。”
“好。”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轻笑,“到时候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绝对坦诚。”
两人这种温情的场面很快被电话打断,言文作又要去忙了。林亟书这几天倒是不忙,不过她很苦恼。
言文作已经走了很久,林亟书还在衣帽间的地上坐着,这里的礼服裙她都不太满意。这些礼服都是品牌的成衣线上的,而且大多是素净的色彩和剪裁,用这个做鱼饵还不够有吸引力。
她关上衣柜的门,开始在自己的脑中搜索一件合适的礼服裙。几乎是转瞬之间,一条很特殊的裙子出现在了她脑中。
那条裙子是粱姿其的梦中神裙,小时候她曾不止一次说过,还很多次拿给林亟书看。
这样的鱼饵才足够勾人。
想到这里,林亟书给文心打去了电话,“文心,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你能不能帮我弄到一条裙子?”

......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22章 试读结束。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23章 免费试读

第23章

酒会的地点就选在与书行的偏厅,这种场合都有着装要求,所以林亟书一早就让司机给粱姿其和卢年占送去了衣服。
她知道他们穿上那两套意外合身的礼服时一定会骂爹,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两个人里但凡有一个理智的人,她也不会用这个计划应对他们。
粱姿其亲昵的感谢信息很快发了过来,林亟书仿佛透过那几行字看到了屏幕后的咬牙切齿。她将手机放下,打开了文心送来的箱子,里面躺着一条能让粱姿其把牙咬碎的裙子。
“林亟书,你还真是会给人出难题啊。”文心坐在沙发上,眯着眼打量她,“你说你要裙子不找言文作,倒是知道找我?”
“你神通广大,我当然找你嘛,而且我没和他说全部的计划,只和你说了。”林亟书用上了哄小孩的语气,她知道文心吃这套。
“受宠若惊,受宠若惊。”文心怪腔怪调地嚎了两句,“不过你别说,自从你从山里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你不会真的在山里得道成仙了吧。”
得道成仙?林亟书心中失笑,也没错吧,得了言文作的道,成了她自己的仙。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果然是真理,她才从他那里学了十分,就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
“也可以这样讲。但我学得还不够多,不够好,或许他能教给我更多东西。”
“得了,你们小夫妻的闺房密事我就不想听了哈,你只要脑子清醒一点,别再被他伤到连夜钻进山里,我就阿弥陀佛了。”
林亟书将箱子里的包装去除,露出那条惊人的裙子来,“借这条裙子肯定费了很大的功夫,文心,麻烦你替我谢谢你朋友,不管花了多少钱我都会再加一倍酬金给她。”
“不用啦,钱我早就问言文作要了。”文心伸了个懒腰,“听说你找我去弄裙子,他这个土狗居然还让我多给你弄几条,我又不是什么批发市场老板娘,神经。”
一下没藏住笑,林亟书也忍不住和文心打趣起来,“那你应该多要点呀,把你自己买裙子的钱也要了,多余的我们平分。”
文心和她笑成一团,“很好,你现在真的得到了我的真传,甚至可以说是青出于蓝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文心的手机响个不停,消息提示一条接一条,林亟书在笑声中分出一只耳朵来,想起一件事。
“对了文心,今晚你带谁一起去酒会?言文作说你好像交了新男友?”
“他能别整天乱讲吗?”文心的埋怨掷地有声,但脸上却露出几分躲闪,“他又不是什么巷口的叔叔婶婶,天天盯着我有没有新男友算什么,他搅了我一个男友还不够?”
“那你......”林亟书正欲追问,文心却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直接打断了她。
“我还有事啊,到时候再说吧,我要是高兴了,同时带好几个男友去也是有可能的。”她说着胡话,抓起手机跑了出去,留下林亟书在原地一脸无奈。
晚上的与书行从没这么热闹过,偏厅灯火通明,来人都挂着笑容推杯交盏,让林亟书产生了一些《了不起的盖茨比》中晚宴的既视感。
言文作和粱姿其他们早就到了,言文作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没有和她坐同一辆车,自然也还没看到她那条新裙子。
林亟书有些紧张,虽然这条裙子主要是为了粱姿其和卢年占准备的,但是她却有种错觉,好像她是一个新娘,即将让言文作这个新郎看到她第一次穿婚纱的样子。
她在门厅处深呼吸一口,提着裙摆向里走,她的脚步和着里面的爵士乐,带着一种独特的气息闯进了那令人昏眩的浮华,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金色,松绿,靛蓝三种主色在裙上相互交织,大小不一的太阳纹和螺旋纹缀满裙身。一字领拉开,布料在肩膀的尽头垂下,宽阔的袖子钉满宝石,袖口的金珠流苏好像在叮当作响,摇曳生姿。
裙背大开,极深的 V 字几乎拉到脊椎的尾端,但那轻盈的蝴蝶骨并没有遭到冷落,因为那露背处还牵着一长一短两根松绿石珠串,它们和露背的 V 字相互呼应,一点点敲在玲珑的脊背上,将冷冽又妩媚的感觉从腰上传到拖地的裙摆尾端。
这是迪奥 1998 年春夏高定秀上的一条裙子,是很罕见的古着,多亏了文心那位设计师朋友,费了很大心力才借出来。
这条裙子和林亟书平时的风格并不相符,平时的她看起来安静冷漠,今天却喧哗张扬。清淡的五官画着浓烈的妆,倒是没有违和感,反而有种令人惊诧的对比。连唯一有可能遮掩锋芒的黑色长发也被束了起来,和后背的珠串缠缠绵绵去了。
她今天要的就是高调,她要这条裙子替她完成今天的开场白。
林亟书将呼吸放平,屏蔽掉耳边喧嚣的乐声和人声,将目光投向二楼,那里站着的才是她今天这出戏真正的观众。
言文作的喉头动了动,表情恰如那天看着她用德语应对调查时那样,惊喜占了九成,今天还多了一成攻击性,像看着她醉酒的那个晚上。
粱姿其紧捏着酒杯,眼下的肌肉抽了抽,精致的妆面像是要被表情从脸上顶起,虚虚地浮着,好像轻轻一扯就会掉下来。
目光被收了回来,林亟书从左边的台阶上楼,言文作已经下来接她,他的目光则全程落在她的眼睛上,没有和之前那样先看左手。看来新郎看到了新娘的婚纱后,已经不再去想戒指的事情。
“没想到是这样的裙子,你平时喜欢颜色素净的,这样的也很好看。”
“言先生还没见过我穿这样的裙子吧。”
“嗯,但我幻想过。”言文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走神,林亟书看见了,但没有去追究。
她伸手挽上他的手臂,急着要用一场喧嚣吵闹的假婚礼作为武器,好好将自己的过去清算一番。
“你们来得好早。”林亟书走向粱姿其和卢年占,第一次主动开口寒暄。
“啊,这不你都盛情邀请了,我们当然得早点来啦。”粱姿其把假面按了回去,挂上完美无瑕的笑。
“我来介绍一下吧。这是我未婚夫,言文作。”说完林亟书又转向对面,“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粱姿其,还有她的男朋友卢年占。”
言文作先是看了林亟书一眼,随后和对面的两人依次握手,握上卢年占的手时,他并没有那么快松开,因为到他的戏份了。
“卢先生,谢谢你以前照顾亟书。”他的咬字不轻不重,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亟书还是笑着,但是对面那两位恐怕要哭了。卢年占先是一愣,后又带着尴尬地笑了一声,“言先生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照顾亟书,”言文作将手抽回来,又往卢年占那空握着的僵硬右手里塞了一杯酒,“还要谢谢你和她离婚了,不然我也遇不到这么好的人。”
这句话说完,粱姿其的表情已经全僵了,尴尬将她无懈可击的嘴角弧度强行按了下去,她和卢年占几乎是同时拿起酒杯灌了一口,匆匆掩饰着自己的不知所措。
一个本以为能用来拿捏的林亟书的把柄没了,那把柄还被三言两语做成刺身端了上来,硬塞进了他们口中,想想就难受,林亟书一点点品尝他们的表情,心中升起奇异的快感。
“上次吃饭言先生临时有事,没见到,今天终于让他和你们见了一面。”刺身大厨林亟书往言文作那边靠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也觉得遗憾,”言文作接戏很快,“一直想当面感谢你们,你们一个陪伴了亟书的童年,另一个在她家里有难的时候帮了大忙,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们才行。”
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茶香四溢,要是不知情的人从这里经过,大概会以为这真是什么友爱的场面。明明是四个在古早剧中能撕扯三百集的人,现在却你来我往,和和气气。
又看了两眼对面两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脸,林亟书收回了你来我往的形容,是她和言文作在单方面往来罢了。粱姿其和卢年占则是话痨变哑巴,不敢轻易挑起任何一个话题。
两人的眼睛时不时往林亟书这里瞟,看过来的频率都很有默契,一只眼睛里写着林亟书是不是疯了,另一只眼睛里写着言文作是不是有病。
有病的言文作又和对面碰了碰杯,“听亟书说你们也要订婚,如果要选戒指的话可以去卡地亚,选好了以后告诉我,我会让助理去结账的。”
“啊......谢谢言先生的好意。”粱姿其的状态稍稍解冻了一些,她抬起左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戒指。“不过我们已经有戒指了。”
“我知道。”
言文作云淡风轻地吐出三个字,彻底击碎了对面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自尊和勇气,就差点明假货二字了。
卢年占的怒意已经难以掩盖,倒是粱姿其还能沉得住气,她将卢年占往自己这边扯了扯,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文心也走上前来,“真热闹啊,言先生,那边借着酒劲谈生意呢,你不去听听?”
言文作的戏份结束了,他和林亟书对视一眼,抽身离场,文心本来跟在他后面,可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听说卢先生也是做奢侈品相关的生意,也去听听吧,那几位老板手上资源不少。”
“你去吧,我陪着亟书就行啦。”粱姿其一句话终结了卢年占的纠结,将他推走了。
“真好,”林亟书端起酒杯,“虽然绕了些弯子,但我们两个还是都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姿其,我敬你一杯。”
碰完杯以后,粱姿其终于从假面背后钻了出来,“林亟书,你还真厉害,我小看你了。”
“怎么会呢,我们一起长大,你最了解我了,我也是。我知道这是你最喜欢的裙子,所以我找文心托了好几层关系,终于拿到了。”
“哈哈哈哈哈,你现在是有人撑腰了,要是以前你敢这样挑衅我,我一定会把这裙子当场从你身上撕下来。”粱姿其嘴上不饶人,表情却有些落寞。
林亟书听完也笑了,“你现在记性没有以前好了,你忘了吗,你以前本来就是这么对我的。不过我不是你,即使像你说的,我有人撑腰了,我也只会给你送一条裙子,而不是把你的裙子撕烂。”
“放屁,你和你那未婚夫三番五次拿我的戒指说事,这和撕我的裙子有区别吗?”
“姿其,至少我给你的裙子是真的。”
粱姿其不再说话,林亟书也没有再追着不放,两个心思各异的人靠在栏杆上,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了酒。
很快林亟书的脸上就浮起了红晕,还没等粱姿其嘲笑她,她就脑袋一歪,发出反胃的声音,硬是叫粱姿其扶着她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灯光很暧昧,林亟书从地上爬起来,用冷水漱了口,又抬手理顺自己被珠串挂住的头发,她从镜中看到,她那原本戴着卡地亚的左手空空如也。
粱姿其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带着那枚戒指一起走的。林亟书对着镜子扯开一个笑,其实刚才粱姿其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就能发现她在装晕。

......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23章 试读结束。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24章 免费试读

第24章

自从上次卢年占来闹事以后,与书行的每个角落都增加了不少监控,但洗手间是不可能有监控的。林亟书给足了粱姿其机会把戒指拿走,还好她没让她失望。
从那次吃饭开始,她就有意在刺激这两个人,其实她并不能确定卢年占给粱姿其的戒指是假的,她只是通过他一贯的秉性推测,然后策划了这出戏。
其实请君入瓮的核心根本不在林亟书身上,而是在他们两人身上。她这出戏漏洞百出,连她自己都觉得她的转变很突兀,不过穷途末路的疯狗不会有这种心思去细想,这正和她意。
酒会之前,林亟书还特意找言文作确认了一下卢年占的情况。
“言先生肯定查过卢家的情况了,不和我共享一下信息吗?”
“卢年占现在已经完全被他父母放弃了,虽然当时真假混卖的事情确实是他自己操作的,但是他父母不可能不知情,他们只是装糊涂而已。一个人去坐牢总好过全家都去。”
“当时那些假货受害者提出了和解,他们宁愿让自己儿子去坐牢,都不肯出赔偿金吗?”
“这才是一家人啊亟书。”言文作露出自嘲的笑,“最会伤人的往往不都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吗?你别看他们当时一副护短的样子,实际上可能还不如外人。”
看着言文作的表情,林亟书多少也能猜到他和言山阙以及言文行的关系,在家庭这一点上,他和她是一样的。
“他父母把财产都转移了,前不久都去了国外,留给他的那个买手店名存实亡,他花钱又是大手大脚,毫无节制,所以才会想到去敲诈你。”
“那就让他更穷途末路一些吧。”
林亟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耳边回荡着当时对言文作说的那句话,感觉自己真的破茧了。
她正在将自己从腐烂的泥沼里拽出,洗净,再剥去那层薄弱的皮,如他所愿,成为一个懂得贪图和进攻的人。
“林亟书,你再不出来,言文作可要闯进来了。”文心风风火火地跑进洗手间,还不忘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项链。
“我有点晕,所以多缓了一会儿。”林亟书没有撒谎,今天为了把戏做足,她喝的的确有点多。
“怎么还出不了戏了?哦,我知道了,你晕吧,你不晕,一会儿你和言文作怎么调情呢?”文心调侃着,掏出口红仔细抹了起来。
“我看你蛮高兴的,你那好几个男朋友呢?”
这话差点让文心把口红化歪了,她眉头一皱,撒娇般地哼了一声,提着裙子就跑了。林亟书笑着跟了出去,然后像那天出电梯时一样撞上了言文作。
他将晕乎乎的林亟书揽进怀里,带到一边,“那两个人都走了,你还不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吗?”
“我看言先生乐在其中,演得比以前还好。”林亟书抬起手去碰他的下巴,袖子上的流苏缠上他的脖子,在这人声喧嚣的场合,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
“我都是按照你给我的剧本演的,我违约在先,所以现在,你叫我演什么,我就演什么,只是我还没看过这剧本的全貌,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戏还没完呢。”
“那鱼上钩了吗?”
林亟书点点头,将左手往言文作身后藏,整个人都倒在了他胸口上。他的心跳声敲击着她的耳膜,她开始嫌其他人太吵了。
“我不想吃鱼,我对钓鱼的人比较感兴趣。”言文作蹭了蹭她的头发。
“那就回家吧。”
林亟书耳边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言文作一言不发揽着她往楼下走,她却在二楼的角落捕捉到了文心的身影。
文心正跟在一个男人身后,看起来表情有些着急,走路的时候还不小心踩了好几下自己的裙摆,而那个男人只留背影,完全没回头看文心一眼。
“那是谁?文心今天带谁来的?”
“不认识。”言文作敷衍地应着,把林亟书向上张望的头转了回来,带着她穿过吵闹的人群,坐上了车。
车到行华轩的时候,林亟书还有一半是清醒的,这次她能把言文作抱着她的样子净收眼底,好好体会了一把文心所说的“老当益壮”。
“我觉得我有点醉了。”到了家门口,她再次化身软骨动物,紧紧缠着言文作的脖子。
“你先别醉。”他松开一只手,匆匆忙忙去够口袋里的钥匙,却一不小心没拿稳,让它从手里滑了出去。
钥匙和林亟书的脚一起落了地,清脆的金属声与高跟鞋的敲击相和,像是一拍错漏的心跳。她蹲下来去摸钥匙,却被言文作抢了先。
两人的手扣在一起,林亟书觉得好笑,不知道言文作会不会后悔没装指纹锁。她玩闹似的抓着言文作的手去开门,他却将她转过来,面对面,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林亟书的眼神越过他的肩膀,忍不住去看走廊对面那扇门,它紧闭着,但是这边却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咔嗒,两人的心跳终于合上了同一个节奏。
门不是被推开的,而是被林亟书的背撞开的,这让她有些担心裙背那些宝石,不过很快她就没心思担心别的了。
言文作将她抱起来,抵在玄关处,让她的脚缠上了他的腰。上次喝醉的时候两人好歹纠缠到了餐桌的位置,但是今天林亟书觉得他们到不了餐桌了。
这个吻的确比那几杯酒更容易让林亟书沉醉,她完全投入进去,用力揉皱了他的西装。西装口袋里的手机露了出来,林亟书一下想起了上次在玄关拿起助理手机的情景。
他算计了她,而她还没得到答案,不能就这样轻易让他上桌吃饭。于是她将人往外推了推,强行让掠食者停下了捕猎。
“怎么了?”虽然言文作这么问着,可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次凑了上来。
“言先生,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你要现在问?”他满脸不可思议。
“对,我要现在问。”
“那你问。”
因为他太果断,林亟书一时反而有些语塞,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现在言文作的手正贴在她背上,她的腿还环着他的腰,只能挑一个要紧的问。
“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我说是一见钟情你信吗?”
一见钟情?林亟书又开始头晕了。
她第一次对这四个字产生想法,还是在买到辛波斯卡的《万物静默如谜》的时候。《一见钟情》是这位波兰女诗人最有代表性的诗,读着让她很是动心,就像对面这个说对她一见钟情的言文作一样让她动心。
诗名为一见钟情,但这首诗却像是在反驳一见钟情,诗人把一见钟情的偶然性解构为必然性,论证着情感产生的前奏,告诉林亟书,男女所谓的一见钟情其实是一种误解,因为两人的命运轨迹一定早就相交。
那她和言文作的命运是不是也曾经相交呢?或许他们也摸过同一个咖啡店的门把手,在旋转门面对面,在街上擦肩而过?
【而充满情节的书本,总是从一半开始看起。】
他就像诗里那样,是在她的人生剧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闯了进来,拿着戒指要和她结婚,然后在把她按到玄关接吻的时候,他说他对她一见钟情。
“言先生问我相不相信,这是一个问题,不是一个答案。”
“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我知道我的手段并不高尚,我用钱和欺瞒把你圈在身边,但我没有别的办法,这就是我唯一懂得的办法。”
言文作将头埋在林亟书的锁骨上,让她看不出他的情绪,“所以亟书,你信吗?”
信吗?这对林亟书来说是一个像薛定谔的猫似的难题。她不信,但同时她又信,在打开那个盒子——比如隔壁那间房子之前,信与不信这两种状态同时存在。
而她很明显不想要确认那只猫的死活,只要盒子里真的有一只猫就够了。
所以她说,“我信。”
“问完了?”
言文作让她的背和玄关的墙壁脱离开来,把她抱进了卧室里。上次他缩在小沙发上睡了一夜,这回好像急着要从林亟书那里讨回公道,手上的动作混乱,毫无章法。
他的上衣被自己扯了下来,还有几颗扣子是林亟书的功劳,现在这位魔力麦克的男演员才算是真的上了台,预备接受她的嘉奖。
她有心要撩拨他,故意将空着的左手暴露出来,就按在他的腹肌上,然后用黏糊糊的声音抱怨,“言先生,戒指不见了。”
言文作并不知道林亟书的全部计划,这也就意味着他本该对戒指消失的事情感到惊讶,甚至,恐慌,这是林亟书一开始的盘算,但这个盘算很快就落空了。
他的眼睛眯起来,嘴角挂着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这只“垂死挣扎”的雀鸟。随后他将口袋里的手机摸了出来,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还很贴心地开了扩音。
“怎么样了?”
“言先生,卢年占刚才已经联系我了,他想找能做钻石鉴定和回收的人,我会继续让人盯着的,您放心。”
电话被掐断,同时被掐断的还有林亟书的雕虫小技,她的左手被扒开,那具同样燃烧着的躯体撞了上来,热得她开始冒汗。
“现在你还有想说的吗?”言文作这么问着,然后结结实实堵上了她的嘴。

......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24章 试读结束。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25章 免费试读

第25章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有没有想说的林亟书不知道,她只知道整晚都是言文作在说话,即便是在他放过她的嘴唇以后,她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她的声音被言文作的手指搅乱了,只偶尔蹦出几声无意义的呜咽,他瓦解了她引以为豪的语言表达能力,还要瓦解她身体的防备。
言文作虽然一开始动作急躁,看起来没有分寸,后来却表现出绝佳的耐心。他用手指代替了她脖子上的项链,又用亲吻描绘她裙背的 V 字,让原本贴在背上的冰冷松绿石都开始发烫。
说实话,林亟书一开始特别怕他会把裙子弄坏,于是自己拧着手去脱,惹得他低笑了两声,好好帮了她一把。最后裙子被完全褪下,毫发无损。
这个晚上他说了很多话,在酒精和情爱的冲击下,林亟书晕头转向,忘了大半,但却怎么也忘不了其中一句。
言文作特意将动作放慢,凑到她耳朵旁边,确保她能听见,“上面这双眼睛,痛苦至极也没流过一滴眼泪,这下面,倒是个爱哭的。”
就是这句话,让林亟书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脸还是红的。
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一看就知道外面是个晴天,房间里却有股阴天的氛围。林亟书眯着一只眼睛慢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枕在言文作的腹肌上。
他还没醒,她仰头看着他沉静的睡脸,难以想象昨晚的人和现在的人是同一个。她将缠在身上的被子搅散,一点不寻常的光从手指落进了眼睛里。
她那原本空着的左手中指上,出现了一枚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卡地亚钻戒。林亟书差点怀疑自己在做梦,将手凑到眼前翻来覆去看。
这枚戒指的确和刚被粱姿其拿走的那枚一模一样,她看看言文作,又看看戒指,感觉被代谢掉的酒精又回到了体内。
就算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一晚上就把戒指拿回来了吧。再说了,要真是硬拿回来的,卢年占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那她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在她开始瞎想时,言文作很及时地睁开了眼睛,“醒了?”
林亟书撑起上半身,将左手摆到他面前,带着困惑指了指中指的位置。
躺着的人却笑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回了被子里,“怎么了?晚上说不出话来,现在也没法说吗?”
“你真是......”林亟书一时语塞,本就红着的脸更加热闹,又是羞怯又是气愤,却又只是有气无力地嘟囔了一句。
“你可以直接问我,昨天那个关头你都能问出来,现在有什么不能问的?”
一下被言文作戳了肺管子,林亟书更是暗暗恼火,昨天她只问了一个最要紧的问题,其他的她还等着和卢年占清算完了再问。
他们说好了要彼此坦诚,虽然两人现在的生理坦诚程度是百分之百,但心理坦诚程度大概还不到百分之五十。
她在心中暗骂言文作狡诈,居然妄图把眼前这个问题和彼此坦诚的问题混为一谈,她可不会让他如愿。
“昨晚问的是要紧的问题,是因为我们说好要彼此坦诚,而且言先生欠我一个答案。现在我只是普通提问而已,我想知道这戒指是怎么回事。”
“你睡着后我给你戴的,放心,我没有搅乱你的计划。这枚戒指和被他们偷走的那枚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不是同一枚。”
言文作这番话,成功让林亟书想起了第一次见文心的时候,她抓着她的手嚷嚷,告诉她言文作箱子里有一堆这个戒指。
“不是同一枚?你的意思是有好几枚这个戒指?”
“也不多,三四枚吧。”言文作轻描淡写地回应,一边握紧了林亟书的手,“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每一次产生要和你结婚的想法,我就去买一枚。”
林亟书压抑住心里的震惊,“那,言先生第一次见我应该不是在颁奖礼上吧。”
“不是。”言文作顿了一会儿,“是在墓园里。那天我看见你了,但你应该没看见我。”
“原来是这样。我去墓园的机会少,我就想陪我妈妈多待一会儿,所以一般也不关注周围的情况。”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林亟书将头埋起来,转了转那枚戒指,“既然你都偷偷戴了,怎么不干脆戴无名指?”
“你还没同意。”言文作那可怜兮兮的声音又冒了出来,说完还恰到好处地叹了一口气。
“那等把原来那枚戒指找回来,言先生再给我戴上吧,戴无名指。”林亟书安心地窝进了言文作怀里,让晴天彻底变成阴天。
信与不信,活猫死猫,都无所谓了,薛定谔的猫是死是活她不在乎,只要她林亟书的猫活着,他们就可以继续走下去。
言文作心满意足地抱紧了林亟书,“再睡一会儿吧亟书,中午助理会过来,他手里有些东西,你肯定会感兴趣。”
等到林亟书坐上文心的车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文心主动要求当了今天的特邀嘉宾,要去给林亟书撑场面。
“我只是去找粱姿其对质而已,你不是非要来的。”林亟书递过去一个保温杯,看着因醉酒而颓靡的文心摇了摇头。
“保温杯?不是吧你。”文心头痛不已地揉着眉心的位置,还不忘吐槽,“言文作把老人味过给你了?你不如拿个暖水瓶来算了。”
“不喝?那这醒酒茶我就拿去倒了。”林亟书已经掌握了对付文心的诀窍。
“我只是嫌弃,没说不喝。”文心撅着嘴抢过保温杯,连喝几口才停下,“没想到你酒量居然这么好,亏我一开始还怕你真的晕在洗手间里。你说你还蛮大胆的,万一粱姿其想杀人灭口呢?”
“哪有这么夸张,卢年占杀人她都不可能杀人。”林亟书无奈地瞥了文心一眼,想起一件要紧事来,“我走的时候看见你跟着一个男人,那是你男朋友吗?”
“哎呀,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你要去找粱姿其对质是吧。”文心生硬地转移着话题,“你准备怎么对质啊?”
“对她有话直说就行,我要对付的人是卢年占,不是她。把利害关系都说清楚,如果她聪明的话,她就知道应该站在哪一边。”
林亟书将文心手里的保温杯收了回来,又把左手的戒指摘下套到文心手上,“再保管一下吧。”
“哎呀,丢就丢了呗,都说他那箱子里有一堆了。对了,你当时怎么确定粱姿其一定会把戒指偷走的?”
“她从小就喜欢抢我的东西,她受不了我过得比她好,更重要的是,她肯定接受不了别人说她的戒指是假的。”
“而且,”林亟书想起酒会上言文作的演技,“前夫的身份不再是秘密,他们敲诈的筹码没了,总得想点别的办法才行。”
车子停在了巷口的位置,林亟书还没下来就已经达到了吸引注意力的目的。文心特意选了最扎眼的一辆车,粉色的车身上镶着水晶,立刻把梁家的两位八卦王勾了出来。
“真不用我下去?”文心从后座探出头来,拉住下车的林亟书。
“不用,你等我一下就行。”
林亟书将座位上的文件袋拿起来,她想起中午助理送来时的情形,当时她觉得助理未免太过拼命,不仅要辅助言文作的工作,还得替他去盯人。
不过在了解到助理那让人瞠目结舌的高工资后,她也稍微理解了一点。助理本身和言文作是一路人,都是工作狂,高工资至少能让他的剩余价值得到一些回报。
她抱着文件袋,直接走进了身后的房子,“梁阿姨,梁叔叔,我找姿其。”
“找姿其?”梁晚把看车的的眼神收回来,“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林亟书将身后的门关上,“我也是为她着想,有些话在别的地方不好说,还是在自家说对她比较好。所以,麻烦你们叫她回来一趟吧,就说我找她。”
梁晚和梁长军面面相觑,还是梁长军先打破了尴尬,走到一边给粱姿其打去了电话,他的主动倒是让林亟书有些意外。
茶和点心被摆到了桌上,这是小时候林亟书常常能吃到的东西。当然,是在她妈妈死之前,和梁晚关系还很好的时候。
梁晚热情地招呼林亟书坐下,“亟书啊,小时候你最喜欢来阿姨这里玩了,你和姿其关系最好,长大了也不例外嘛,以后没事也多来玩。”
“谢谢阿姨。”林亟书端起茶杯,让右手上的小钻戒入了梁晚的眼。
“这是订婚戒指?怎么戴在右手啊,阿姨没见识,但是看着有些小气哦,听说你未婚夫很有钱,家里在承州也是数一数二,怎么买个这样的戒指呢?”
茶有些烫,茶杯被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林亟书捂住右手那枚戒指,露出一丝轻微的尴尬,让梁晚产生了和粱姿其一样的误解。
“唉,阿姨就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现在都讲究门当户对嘛,我们毕竟是小巷子里出来的,人家也不好太抬举。这样一想啊,我们姿其还是走运些,虽然男方没有你未婚夫那么有钱,还结过婚,但在他家在隔壁市算是很不错的,还给她买了这么大一个戒指。”
“阿姨,右手上这个不是我的订婚戒指。”
“你左手没戴东西啊?那你的戒指呢?”
茶终于晾凉了一些,林亟书端起来尝了尝,随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被姿其偷走了。”
“什么?”梁晚还带着笑意,像是没听见似的。
“我说,我的订婚戒指被姿其偷走了。”林亟书特意放慢了语速,看着梁晚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化,比起困惑,她脸上的恐慌更多一些。
“误会了,这一定是......”
林亟书将手搁在茶杯的沿口,轻轻敲了敲,那茶杯上有个小小的豁口,她觉得梁家那虚假的体面都从这里裂开,倾泻而出。
“梁阿姨,当年我妈妈把自己的戒指给了你,帮你解决了经济危机。到了现在,如果姿其有什么困难,我也不是不肯帮忙,只是她不能直接偷吧。”

......

《林亟书言文作小说》 第25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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