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拍拍她的手,温声道:“你也是为母亲好。”
他转而看向沈清,语气冷硬几分:“桐儿谨慎些总没错,拿下去吧。”
那盅她守着炉火熬了半日、小心吹凉才端来的羹汤,就这样被轻易否定。
仿佛是什么居心叵测的毒物。
沈清看着眼前三人,婆婆的冷淡,夫君的偏袒,妾室隐晦的得意,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缠绕,几乎窒息。
沈清垂下眼睫,端起那盅渐渐冷掉的羹,轻声道:“是媳妇思虑不周,这便拿下去。”
转身离开时,她听见身后季桐娇软的声音:“夫君,您别怪姐姐,姐姐也是一片孝心。”
以及萧绝低沉的回应:“知道你心善,但她终究不如你细心。”
秋雨后的寒意,似乎一瞬间浸透了骨髓。
回到房间后,沈清从锦盒里拿出曾经视若珍宝的婚书,红着眼轻轻抚摸。
既然这里没了她的容身之处,那她何必自取其辱。
她沈清,从不是什么笼中鸟,需要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只是,离开也得做些准备,她需要时间。
沈清颤抖着手擦掉了眼泪,声音满是痛苦:“萧绝,三个月后我会彻底离开你。”
2
几日后。
老夫人风寒渐愈,心情颇好,在府中设了小宴,只一家几口人。
席间,季桐殷勤布菜,妙语连珠,逗得老夫人笑声不断。
萧绝虽不多言,但目光始终带着纵容落在她身上。
沈清安静地坐在下首,如同一个局外人。
宴至一半,季桐忽然以袖掩口,干呕了几下,面色 微微发白。
“怎么了?”
萧绝立刻放下筷子,关切地问。
老夫人也紧张起来:“可是身子不适?快传府医!”
季桐脸颊飞红,羞怯地瞥了萧绝一眼,声如蚊蚋:“没......没什么,只是近日总是有些倦怠,闻着油腻些的便不舒服。”
都是过来人,老夫人瞬间明白了什么,大喜过望:“莫非是有了?”
萧绝也是一怔,随即眼中涌上狂喜,握住季桐的手:“真的?桐儿,你何时有的?怎么不早告诉我!”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沈清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手背上,灼痛一片。"